《多少欢乐》远方无城

5、第 5 章

　　月亮贴着山的蜿蜒的轮廓往上攀，城市拧亮霓虹，酒吧夜场灯红酒绿高歌喧嚣，人流混杂到底年轻人居多。
　　腥靡的香精味仿佛五光十色的斑点狗，锋利的牙咬在亢奋的神经上。
　　搽脂抹粉的丰腴小姐醉在出租车上握着手机嘻嘻哈哈，不再怕生活逼迫拜在红尘下，自由自在肆意张狂地行使新时代的刺激，宗教徒一般在意识形态下完成献祭。
　　出租车车轮风转过大街。车轮疾疾地转动，到了向江路徐凯刹住车，从自行车上跳下来推着车走。
　　教堂就在向江路，这时候半块月亮幽幽照在教堂顶，有一点幽密。徐凯这时候捏着车把手站定，望着教堂尖顶上的十字架，忽然想到他从来没注意到这十字。
　　“黑色还是白色？”他自语呢喃。
　　“白色！”
　　徐凯回过头看见是陈羽杰在身后走来。
　　“陈羽杰，你怎么在这里？”徐凯看着他走近，便问道。
　　“我来看看那两个男人究竟长什么样子！”陈羽杰有点神气，“而且教堂主教是我爸朋友，我想来就来”
　　“这里很荒芜……”徐凯瞧了瞧遍地的杂草，沐山的人很久没什么信仰了。
　　“现在会热闹一阵了！”陈羽杰不以为然，“烧死他们来教堂做弥撒的人准定会多起来的”
　　“为什么？”徐凯疑惑地问。
　　“我叔说，人们就是如此……”说着，陈羽杰想了想，“风俗嘛！”
　　“风俗可以烧死人？！”徐凯有些不舒服，两抹黑眉向中间挤，“不犯法吗？！”
　　“烧死变态当然不违法，我爸可是镇长！”陈羽杰昂起脖子，十分了不得的模样。
　　见到徐凯激动的样子，陈羽杰反应过来，阴笑了一笑：“徐凯，你干嘛这么激动，难不成你也想搞一搞同性恋爱？”
　　这话吓得徐凯手一抖，碰得自行车铃铛“叮——”一声脆响。
　　气氛立刻紧张起来，陈羽杰那双眼睛森森地盯在已经僵住的徐凯身上。

　　“沐山以前烧死过人吗？”小米粥咽下喉咙后，徐凯凭空提起这个话题。
　　饭桌上倒安静了一两秒，还是徐凯外婆叭叭嘴率先说：“那些偷人的女娃子被装在笼子里沉潭我们小时候倒是听到摆了的，不过没见过！”
　　说着摇摇头，端着碗凑在嘴边，用筷子往嘴里刨稀饭。
　　“天天上学不好好上，净关心些有的没的！”徐凯他爸爸瞪他一眼，徐凯便只好噤了声。
　　一家人又吃了一会儿饭，徐凯外婆忽然看着他妈，说：“你还记不记得你二姨家那个儿媳妇？”
　　“绢花？”他妈接口道。
　　“是咧！”他外婆本来准备用筷子夹菜，这时候把筷子握在手里，手撑着大腿，似乎要急切议论的架势，“那个女人认识其中那个男的！”
　　他爸听见这声口，也接起话茬：“教堂里那两个？”
　　老太太把头使劲点了点，舔舔嘴皮，把另一只手端的碗放在了桌子上：“听绢花摆的，那个男人还是他们村上的大学生，两个人十多岁就认识了！搞了好些年了……”
　　“大学生还搞这种事啊？！”徐凯妈吓了一跳，惊诧的口气，用眼睛瞟了一眼徐凯。
　　老太太瘪瘪嘴，把嘴巴凑近了听话人些，捺低声音：“说的另外一个男结了婚，还生了个娃儿，最后看到有娃儿了，就伙同跟他搞那个把他婆娘都整死了！”
　　“狗日的这些瘟牲！”徐凯他爸气得拍桌子，声音大了好几度，眼睛瞪得圆鼓鼓的，义愤填膺地说：“简直不是个东西，怎么可以害自己婆娘娃儿！”
　　“这些变态那个灾舅子晓得他们怎么想的！”老太太摆摆脑袋，“心黑得狠哇！”
　　“听说下周要把他们烧死，”徐凯他妈插话，眼睛左右各看了一下老太太和徐凯他爸，声音小下去，“不晓得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