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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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
这分明是开门的声音。
随着声音，走廊里的声控灯亮起，楚希宥借着光猛地抬头看，时隔七天，他竟然看到了新鲜的林焰。
是真的，活的，林焰。
林焰竟然出来了。
楚希宥有那么一瞬间竟然想哭。
两个人的视线隔空碰撞，彼此都能听得到大脑宕机的声音。
林焰应该只是出来扔个垃圾，他一手推开门，只伸出了一只脚，大半个身子都还在屋里。
楚希宥在林焰没有任何反应之前先牢牢地抓住了门框。
之后再抓着门框一点一点站起来。
“林焰。”
因为好久没说话，他的嗓音有点沉，更多是因为激动，特意压低了声音。
林焰吓得整个瞳孔都快要竖起来了，他没应，躲开了楚希宥的视线后迅速缩起了脚，想回屋锁起门。
可是楚希宥的手还抓着门框，他也不用力，就看着林焰会不会猛地带上门，把他的手指夹出毛病来。
果然林焰刚想用力就看到楚希宥的手牢牢抓着门框，他说：“松手。”
楚希宥装没听见。
林焰直接上手要把楚希宥的手扒掉。
这一动作不知道怎么地就让楚希宥绷不住了，他猛地用两只手把门往外掀，用上了全身所有的力气，连带着林焰都被带出来撞到了楚希宥的怀里。
之后楚希宥再把林焰狠狠往里一推，自己也进到林焰的家里关上了门。
“哐！”
门被狠狠撞上，之后是寂静和黑暗里悠悠传来的呼吸声。
这几天林焰也不知道是怎么过的，都这大晚上了，屋里连一盏灯都没开，却有闭着眼都能熏到的烟雾和酒味。
“林焰。”楚希宥又叫了一声。
这一声很抖，能听出来他压抑的情绪。
刚看到林焰时的激动过后，随之涌来的是无尽的委屈和愤怒。
他正在躲着自己。
林焰竟然躲着自己。
这几天楚希宥还想了好几十种理由说服自己——林焰可能有什么事，他情绪低落想一个人静一静，他生病了，或者手机坏了，他跟家人又有冲突了种种种种。
可他没想到林焰是真的故意躲着自己。
“林焰！”楚希宥用力抓住他的肩膀又吼了一声。
这次他不再轻声细语，他也控制不住，只想冲着林焰大吼，想问他为什么不理自己，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为什么这样让自己难受。
又像是在求他，别这样突然轻飘飘丢下他。
可是抓在手里的肩膀竟然能摸得到骨头，林焰整个人都像被妖怪吸了肉一样，身板像是几张纸叠在一起似的一点重量都没有。
这几天到底怎么了？
这满屋子的烟味和酒味又是怎么回事？
跟楚希宥在一起的时候林焰不怎么抽烟，平时喝酒也很是有度，可是现在本该是干净整洁的房子活像是住进了十几个烟酒大叔们。
“焰哥，你怎么了？”楚希宥俯下身想看清他的脸，声音也尽量轻声细语。
可林焰却一侧身甩开了他的手：“别碰我。”
“……”
楚希宥感觉有股台风正席卷自己的身体。
“好，不碰。”楚希宥往后退，离他一步距离。
“但我们有事说事，焰哥，如果我之前有什么事做错了你说出来，我肯定改，但你别这么突然消失，这样，我很难受的。”
林焰一直低着头，听到“难受”两个字，兀自转过了身。
他的气息在黑暗中重了一瞬，然后胸膛起伏着，像是要把接下来的话努力挤出口——
“你能不能——”
“能不能，不要……”
声音断断续续的，正如楚希宥现在时跳时不跳的心跳声。
“能不能，别再缠着我。”
林焰终于说出口了。
口齿还很清晰，字和字之间没有粘连，连给楚希宥自欺欺人的机会都没有。
就像是拿来了从雪山冰铸的一把剑，狠狠插上了楚希宥的心膛上。
缠着？
楚希宥懵了几秒。
是，他是一直缠着林焰。
他还使出了浑身解数，能偶遇就偶遇，不能偶遇就假装偶遇；在校内缠着他，在校外也缠着他。
之前的学习，竞赛，打篮球，吃饭，睡觉全都被林焰占得满满当当的，楚希宥哪一项都没心思去管了。
所以，这些都让他难受了？
楚希宥从喜欢林焰开始就一直在琢磨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前几周他还刚把自己偷偷放进喜欢的那一头，原来竟然错得这么离谱。
自己可真是，太不要脸了。
楚希宥笑出了声。
“对不起。”楚希宥边笑边咳。
“对不起，我，对不起……”
可是他还是不信邪。
明明好多次林焰都对自己笑得那么灿烂，接吻的时候心跳快得飞起，自己生病了他又为什么那么照顾自己……
既然林焰不喜欢自己，这些都算的了什么？
他再怎么蠢也不可能自作多情到这个地步。
“那你就一点都没有，”楚希宥的声音哽住了，“一点都没有……”
“没有。”林焰说。
“好，明白了。”楚希宥把所有的笑、哭腔、颤抖都收进去，尽量平稳地说，“那你明天来上学，好不好？”
“……”
林焰一直背对着他，还是跟之前一样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好不好，焰哥？”楚希宥再次问。
林焰终于说了个：“好。”
但是声音太小，嗓音又嘶哑，他又大声点重复了一次：“好。”
林焰抬起手在脸上摸了一把，之后缓缓转身，接着说：“只要你以后在学校当我不存在，我就上学，我还会努力学，成绩肯定比一班的差点，但是应该不会差很多。”
这次换成楚希宥沉默了。
两个纤长的身子在月光下相对而站，彼此都不知道互相握紧的拳头和快要咬碎了的牙是为了什么，在长久的沉默拉锯过后，还是楚希宥先败下阵来，他问：“为什么。”
林焰回:“我不想当第二个小叶。”
仅这一句话就让楚希宥所有的问题都一股气打通了。
他觉得释然，又觉得可笑，原来有些事不仅仅是心意相通的问题，还能这么……没什么道理。
楚希宥不得不开口回答：“好。”
“当你不存在。”
作者有话说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