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不谢》梅影临窗

36、番外1（现代重逢）

　　闹钟‘叮当’的响，舒明霁猛力睁开眼，关掉了闹铃。刚去太湾（虚构）出差回来，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半夜两点到家，倒头就睡，连闹铃都忘了关。七点整，她原来的起床时间。

　　这回看准了，所有闹钟全都关闭，她又打算睡觉，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备注名是“齐夸夸”。她忍住想挂电话的冲动，接起来，电话那边颇为激动，“喂！小明，你回来没有？跟你通报个好消息，顾博士脱单啦！今晚约吃饭，让我们俩去给她掌掌眼。”她皱眉，困的要命，打了个哈欠，“这种事你最在行，你去吧。我只想在家睡觉。”齐嘉马上打断：“不行！你这老寡王也该出来溜溜了。咱妈都跟我说了多少回了，就可惜我身边的青年才俊您都没看上啊。去吧，说不定能碰见你的意中人呢。”真没正经，她刚想挂断听齐嘉警告，“不去不行，我一会微信轰炸你！”她无奈，“时间地点微信我。”齐嘉十分快乐，“新年新气象，虎年有对象。哎呦，铁树要开茉莉花……”滴滴声传来，果然还是她被挂断。齐嘉气的跳脚，“舒小明！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晚上七点，云间茶庄。好奇怪，请吃饭好歹得是个饭馆，大晚上请喝茶？她预备吃顿晚饭再去，喝茶可不管饱。中午点了外卖，下午懒在沙发上补剧，拿在手里的手机振动，她打开微信，看到齐嘉的十二个红点。嘟嘟囔囔，碎碎叨叨。从上到下全是她最爱的玲娜贝儿表情包，只有最后一句有用，“记得化妆，咱可是公众人物。”有点无奈，但还是为了顾棂的终身大事着想，为了撑面子，舒明霁在妆台前忙活了一个小时。

　　她是打车到的，六点三十就到了茶庄门口，见门口有人朝她招手，是顾棂。微信付款到账，她照旧跟司机师傅说了声“谢谢”，便去挽好友的手臂，“我这回差出的腰酸背痛的，还想着啥时候找你去呢。”顾棂笑她，“成天看手机能不疼？我看你微信步数日均不过百，舒小明，整天看手机，健康远离你哦！”听到车鸣笛的声，齐嘉好容易找个地儿停进去，“这什么鬼地方？我还以为导航给我倒沟里去了。顾棂，你眼光也太差了，多抠的人能把晚饭约到茶庄啊。谁能喝一肚子茶水回去啊？你找的啥男朋友，到底靠不靠谱？他人呢？”

　　笑声随即传来，是两个穿西装的年轻人。顾棂打招呼：“阮鹤。这是我两个好朋友，陪我一起来的。舒明霁、齐嘉。”阮鹤也介绍，“这是我朋友，赵冕。”老套环节，双方都说“你好”。象征性的握手环节也略显敷衍，舒明霁一直在打量阮鹤，忘了松手。直到齐嘉拍她，“小明。你怎么拉人家手不放？”对方却十分礼貌，“没关系。”她又连说了两句“不好意思”，才一起进茶庄。

　　果然，里头有情有调，古色古香。几个人等茶的时候，数齐嘉最唠叨，时而看看这个，时而瞅瞅那个，不久她又说：“哎！赵先生也戴手串？我还以为只有我们女孩子才喜欢。这是啥质地的，黑玛瑙？”赵冕笑着回答：“是紫檀。”齐嘉没听过，但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这就巧了！我们小明……咳咳明霁也常年戴手串，有缘分，有缘分！”有服务员端了茶给他们，赵冕负责把不同的茶拿给不同的人，齐嘉先凑过去看舒明霁的，“茉莉花茶？不会吧。”赵冕又搭话：“舒小姐喜欢吗？”齐嘉瞅赵冕，又看舒明霁，“你们俩认识？”两人都摇头，她又觉得奇怪，指向赵冕，“你对我们家明霁有企图？”他客气的指向她的衣服，“只是看到舒小姐穿了茉莉花的裙子。”

　　哦，虚惊一场。误会他是蓄谋已久的色狼了。赵冕又说：“不过我的确认识舒小姐。您在太湾的演出很精彩。”齐嘉越发觉得他不对劲，虽然他是坐在明霁对面，瞅她也正常，但总不能一直盯着吧。于是她赶紧破坏这奇怪的气氛，“那赵先生认不认识我？”阮鹤见状插话，“谁不认识齐小姐？著名主持人，我们以前只能在电视上看到。”

　　喝完茶，又有服务员拿来菜单，本来是阮鹤做东，却换成赵冕点菜。糖醋里脊，拔丝地瓜，清蒸鲈鱼，还有几道素菜。太巧了，每一个都是明霁喜欢的，齐嘉越发觉得他心术不正。“方便问下赵先生是做什么的？”赵冕看向她，目光坦然真诚，“我是大学老师，教古代文学。”舒明霁问：“是哪个方向？”赵冕挪开目光，笑看向她：“唐宋文学。”

　　气氛越来越微妙，上菜后只有顾棂和阮鹤互相夹菜，舒明霁想够赵冕那侧的里脊，但觉得可能姿势不太雅观，正在犹豫，对面的先生已拿起公筷，给她加了两块。齐嘉看他，“赵先生，我也要。”

　　这顿饭吃的很愉快，阮鹤理所当然要送顾棂回家，齐嘉刚想让舒明霁上她的车，却听赵冕说：“舒小姐家住哪里？”她回头，对他有些异常的熟悉感，“安栖小区。”齐嘉一拽她，“赵先生什么意思？”他很轻松，并不像蓄谋已久，“我住福居小区，觉得舒小姐面熟，可能是真碰过面。我开车了，要么我送您回去？”齐嘉家住电视台旁边，完完全全南北头，但她老觉得这赵冕奇奇怪怪，“不用了。我和明霁顺路，还是我送她吧。”舒明霁却意外拒绝她的好意，“嘉嘉，你早点回去吧，明天你早班。我打车走就行。”

　　齐嘉说：“不行！太晚了，打车不安全。”赵冕按下车钥匙，车灯随而一闪，“舒小姐，我送您。如果不放心，您可以和齐小姐通着电话。”盛情难却啊，最后她还是上了赵冕的车，一路插着耳机听歌，是周深的《My Only》。最近很火的《开端》的片尾曲，他一路都很安静，直到送她到小区门口，她解了安全带，“谢谢。”他把车停到小区外的停车位上，“舒小姐，我送您进去吧。”这样的“绅士”让她怀疑他别有企图，他却做出了“请”的手势。到一排楼前，她停下来了。他终于说出了‘企图’，“舒小姐，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鬼使神差，本来想拒绝，她的心却不受控制，“可以。”很后悔，但也没用。她拿出微信码，他扫过，出来一个名片，小舒最漂亮。

　　糟糕，社死了，那还是她出差前和齐嘉玩游戏输了，微信名要改某某最漂亮一周。气氛尴尬，她想赶快溜，却听他说：“你很漂亮。”二十七岁，妈妈口中的大龄剩女有点害羞，说了声“谢谢”就跑入楼洞了，过了一会发现错了，又钻入另一个楼洞。

　　回家第一件事，给齐嘉发微信，告诉她自己到家了，且啥也没发生。第二件事，通过赵冕的微信好友申请。他的微信名就是他的真名，好没意思的人。

　　对他的感觉，真的是难以言喻啊。似乎是一种天然的好感，他说什么自己都不想拒绝。算了，事业才是第一位，爱情只是锦上添花。演出以后自己有小半个月的假期，她打算在A市里头溜达溜达，休息一阵之后又得忙起来了。

　　打开钢琴，弹了《卡农》。又觉得睡不着，一直想着今天的事。算了不想了！她去卫生间放水洗澡，后来看微信提醒两条，一条是赵冕、一条是齐嘉。齐嘉说啥都行，她还是点开赵冕那条。“舒小姐，最近韶芳园的茉莉花开的很好，如果时间允许，我想邀请您去看。”

　　简单直接，正巧她回家第一个想去的地方就是韶芳园，A市的一个大花园，现在有点要改成景点的倾向。怎么都得去，多个人没啥，她回复的很快，“好啊。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几乎秒回，“明天？”她考虑的也很快，“可以。几点钟？”他很随和，“您决定就好。”她不喜欢早起，但又觉得约的太晚是不是不好，犹豫了一会才发：“八点半？”他又秒回：“好的，我在小区门口接您。”

　　搞的像她司机似的，好奇怪的人。虽然是约八点半，但她六点半就醒了，左躺躺，右趴趴，终于懒到七点钟。赶快起来刷牙、洗脸和化妆，还特意用了卷发棒。不对啊，为啥要这么正式？好吧，总不能再卸妆。出去的时候是八点二十，他已经在等了。她歉意一笑，“让您久等了。”这句话足足让他愣了三十秒，直到她都怀疑这句话很不妥？他却打开车门，“我也是刚到。”

　　一路安静，他从不在驾驶时跟她说话。幸亏来的早，这时候韶芳园只有一些老头、老太太在遛弯。他的车开的很稳，从来没有急刹车。现在还是免费，估计再过几个月就要收费。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拐去了茉莉园，她拿出手机拍照，听他说：“我帮您拍一张？”她摇摇头，“不用了，我不喜欢自拍。”

　　背后有诧异的声音，“五哥？不会吧，真是你呀！”是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女孩，穿着显眼。舒明霁礼貌性点头致意，赵冕说：“杨姨说你感冒了，还出来兜风？”她笑说：“早好啦，前两天去打吊瓶了。我是陪高慧来的，她在那边拍照呢。这是你女朋友？”赵冕看向舒明霁，“现在还不是。”这话好让人误会，另一个女孩也跑过来，应该是她刚刚提到的高慧吧。“五哥？我一周前怎么找你都说没空，我还合计呢，学校不是放暑假了么？哦，原来是不想和我来啊！”赵冕问候：“你和司匀还没和好？”说起这事高慧就头疼，“大直男。烦死我了，难道还要我给他道歉？明明就是他连我生日都不记得……”说完又补充几句，“五哥，既然你有朋友在，咱就改日再聊，我还想跟妍妍多拍两张，回见！”

　　等她们走了，舒明霁才问：“这都是您朋友？”他点头，“准确来说，是发小。”这难道就是老师的职业病？一定要准确无误？她又不吱声，很久后才问：“她们为什么都叫你五哥？”他短暂的停顿了一下，“我在家里排行第五。”这是个大家族了，她正在思考他的父母从事什么职业，忽听他问：“舒小姐，您有男朋友吗？”好直接，她也标准回答：“没有。”没想到他刨根问底，“那您和谁交往过吗？”这要泄露她母胎solo的事了，她低下头，“没有。”他笑着点头，也坦诚相告：“真巧，我也没有。但我对您一见钟情了，我可以追求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