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度侵入]逆行电车的遗落死结》遊

2、第 2 章

　　“噗——！”

　　鹤川洺郎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他好不容易撑饱的胃，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差点一口气全吐出来，“你的意思是……”

　　“这辆电车上有……有鬼？”

　　本堂町小春满脸黑线：“你清醒一点。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哪还有鬼怪那种东西啊？我的意思是：既然她没从电车上下来，就说明她现在还在一号电车里。”

　　可是……会有人四十八个小时都待在电车里吗？本堂町小春叹了一口气：不管了，先去看看再说。她看向墙上贴的时间路线图：“一号电车的停运时间是晚上零点整。”

　　难不成她要傻愣愣地干坐着，等上几个小时吗？

　　“本堂町，那个……我刚刚无意间按到了你的电话的‘接听键’，是松冈探员，他打电话来找你……”鹤川洺郎小心翼翼地将本堂町小春的电话递过去，“他似乎很生气……你最好快一点回复他哦。”

　　“松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什么？有案子了？”本堂町小春看了看手表，从这里赶过去最少也需要一个小时，可平时她从家里过去只需要十五分钟。她叹了一口气：完蛋了。

　　本堂町小春：“稚产灵放在办公室的桌子上。如果很着急的话，松冈你就先带着它赶过去吧，不用等我了。”

　　她知道他讲义气，真要等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会浪费他人生中宝贵的一个小时而已。“好。”没想到松冈一口应下，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痛快，“我把目标地点告诉你。”

　　“若月车站，你直接打车来这个地方就可以。”本堂町小春微微一愣：“你说什么？可是……我人已经在这里了啊。”

　　松冈：“好家伙，你是什么时候过去的？等我，我马上就到！”

　　“……”

　　“那啥，我刚刚才想起来，本堂町你不是说自己发烧了在请病假吗？这又是怎么回事，你骗我？！”

　　“这……就是，我出门散步了一会儿突然就好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本堂町小春现在是满血复活恢复正常工作的状态放心吧我现在干什么都没有问题！”本堂町小春只用三秒就将这一长串饶舌的话说完，之后立马挂断了电话。

　　十分钟后。

　　鹤川洺郎看见本堂町小春低着头在松冈黑龙面前乖乖“做检讨”：“啧啧啧，本堂町探员也太惨了，迟到被骂也就算了，怎么提前来还要挨训啊？幸好我当初没去干分析员……”

　　“你鬼鬼祟祟地说什么呢？”松冈往他这边一瞥。鹤川洺郎赶紧立正：“很高兴能协助松冈探员和本堂町分析员搜查，这是我的荣幸！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本堂町小春：这技能点要是点在“搜查”上该多好，怎么就全点在“阿谀奉承”上了呢？

　　“松冈探员，若月站台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看过这里的监控，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松冈掏出手机，上面是一个直播间的页面。但是直播间目前处于“黑屏”状态，什么都看不清楚。本堂町小春发现右下角有红色闪光，透过放大镜，她才能看出来那是一个“倒计时”。

　　“难道是……爆炸直播？！”本堂町小春抢过松冈的手机，“倒计时的时间是‘23:59:59’，我们只有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了。”

　　“直播间的名字是‘若月车站’，目前已知的线索就只有这一个，所以我才打算来这个地方看一看。”松冈皱了皱眉，“但凶手不可能会这么蠢笨，而且你也说了：监控中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松冈探员，把稚产灵递给我！”

　　本堂町小春一展臂，手指触到扳手，再借力一转，轻巧地将稚产灵揽到了自己的手里。“这个世界上，能用画面看出来的事情本来就不多。”

　　“人心更是如此。”

　　就像她不知道凶手此举究竟意欲何为，不知道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女朋友为何突然消失……本堂町小春举着稚产灵来到了电车门前，那是一个她刚刚才看过的、再熟悉不过的门口。

　　“！”

　　虽然十分微弱，但本堂町小春还是成功检测到了杀意粒子。

　　“或许……还真的有可能在这里！”她左手带着稚产灵，右手抓住松冈黑龙的手往车里赶：“快点赶回机关部入侵他的ID，留给我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二十四个小时了！”

　　“你要入侵他的ID？”

　　“这种事情交给‘那个家伙’会更好吧。”

　　鸣瓢秋人——“罔象女”的驾驶员，帮助“藏”机关部破获了无数起精神变态与连环杀人犯的案件的“头号功臣”，虽然本人也有犯罪史以及心理疾病，但经验丰富，手段老道，值得信赖。

　　“卡卡卡——！”本堂町小春迅速地打断了松冈的话，“你这是在打广告吗？”

　　“不管他是多么厉害的人，这次的ID入侵我必须要去！”

　　松冈黑龙：“哦？为什么？难道你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吗？”

　　“如果她与这起案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本堂町小春望向窗外。车窗外的树影连接成一道道绿色的虚线，它们有时向后倒退，有时却是向前方不断延伸，“算了，不说这些没有意义的废话了。”

　　她只是想再次见到她而已。

　　***

　　“准备好了吗？”

　　百贵船太郎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本堂町小春的请求。至于原因，或许是她眼中的那份“坚决”打动了她，又或许是他从她的身上看到了“某种可能”。

　　他深吸入一口气：不用去想那么多，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而命运的安排，就是最好的安排。

　　“投入——！”

　　就这样，本堂町小春被投进了“井”里。

　　等待她的是一片昏暗的“未知”，而黑暗中，有什么正指引着她缓缓前进。本堂町小春放空思绪，不让大脑感受任何事情。只留下一具空荡荡的躯体，让它自顾自地被纯白灌满，再让纯白自顾自地流泻出去。

　　那看起来像一片浩瀚无垠的星海，一切事物都是如此地支离破碎。

　　不知道跨越过了多少片不知名状的银河碎片，也不知道穿过了多少道聚散离合的尘埃轨道，她的意识在精神海里沉浮，最后，一道顺流而下的树状瀑布将她带进了最终的目的地。

　　“本堂町小春已经成功通过罔象女，进入到了ID里。”

　　百贵船太郎一挥手：“全部人集中注意力！”

　　“这次的杀意粒子非常细微，线索会非常稀少，或者会非常难以察觉，留给我们的时间只剩二十二个小时，现在我们对爆炸地和凶手还都一无所知。一旦失败，没有人会知道之后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队长……你快看屏幕……！”

　　一般情况下，ID构建出来的“潜意识场景”都会伴随着他们的“下意识杀念”。百贵船太郎和他的部下们至今见过的潜意识场景，无一例外都是一些人间炼狱。有时候，杀意太过强大，那股执念甚至会将ID侦探“酒井户”杀死上无数遍。

　　可这一次的场景格外不同。

　　本堂町小春来到了一个水族馆。她环顾四周，周围并没有什么人，而仅有的几个还都是出双入对的情侣，这就显得她有些尴尬。

　　“队长，不仅是ID场景发生了变化，由于爆炸还没有开始，无人死亡，水族馆里连死者都没有。”

　　“这下本堂町就不可能会想起‘自己是一名侦探’的事实，也根本不知道要‘如何破解爆炸直播间的谜团’啊！”

　　“她说得有道理。队长，时间紧迫，我建议现在立刻将本堂町小春排出，将鸣瓢秋一投入进去。或许这样，ID会构建出不一样的场景。”

　　“再等一等！”百贵船太郎攥紧手，“现在还只过去了一分钟，将鸣瓢秋一从牢房中带出来，二次投入需要时间。这个时间大概是……”

　　半个小时。

　　“我给本堂町小春半个小时。如果半个小时过去后她还没有任何发现，就将她排出来。”他朝门口的警卫示意，“你们去把鸣瓢秋一带出来，让他在隔壁的审讯室里待命。”

　　“是！”

　　水族馆很大，本堂町小春逛了很久都没有把这个地方逛完。“奇怪，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只是在原地打转呢？”她回过头：难道，我就是一个人跑来这里参观的吗？

　　应该……不是吧。

　　手心里空落落的，像是遗失了一件本该抓住的东西，这种感觉让本堂町小春的心里十分不好受。

　　“我好像……并不是那种爱一个人出门的人？”身在ID中的本堂町小春也是靠着“潜意识”在活动，这种与潜意识相悖的感觉十分“违和”。

　　“嘿呀！抓住你了！”一个人从身后拦腰抱住了本堂町小春。

　　要不是她的声音甜美可爱，本堂町小春差点要给她来上一记“印象深刻”的过肩摔。“你来得好早。不是说好了在门口等我的么？怎么自己一个人偷偷进来了？还是说——”

　　一双褐色的双眼出现在她的肩头上：“你对‘逛水族馆’这种事情其实兴致勃勃？”

　　你……是谁？

　　本堂町小春不记得有关这个女人的任何事情，但这个女人……她似乎认识我。说不定她们是相互认识，相约一起来水族馆看海洋生物的。难道我失忆了？

　　“哦，嗯。”本堂町小春含含糊糊应道。她为难地挠了挠后脑勺，在心中编排着如何把自己的问题不突兀地好好问出口。

　　“本堂町小春。”

　　“嗯？”本堂町小春眨了眨眼睛，她这是，在叫我吗？“你刚刚是在叫我吗？怎么突然……”害我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你没忘记我的告白吧，回复呢？”

　　什么……？告白？她领着本堂町小春向远处走。这时，本堂町小春看见头顶上一大群沙丁鱼集结着向远处奔逃，珊瑚鱼像是商量好一样躲回家，章鱼不约而同地去抢海螺的贝壳，一只吃饱的大虎鲸跟在后面，慢悠悠地摆尾巴。游鱼们的眼睛在海水中是漂亮的“白炽色”。

　　原瑶不满地瞥起嘴：“到底是同意，还是拒绝，你总该要选出一个吧？难道你想要就这样吊着我，做一个欺骗感情的‘渣女’吗？”

　　本堂町小春下意识摆手：她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你喜欢我吗？”原瑶点了点头，可她还陷入在失忆的彷徨中。本堂町小春不敢随意应付。她不知道失忆前的自己喜不喜欢她，也不知道自己失忆后，她还喜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鱼儿们已经转了一圈，两圈，三圈……不知道是第几次经过她的头顶，本堂町小春紧张地去寻找那一抹能让她平静下来的海蓝色，这时候，她突然看见沙丁鱼已经散开，变幻了队形。

　　它们十只为一组，分散成了四十组，每一组之间都隔着一段相同的距离，再加上那奇怪的眼光，这绝不是正常鱼群会有的活动轨迹。而且，这看起来有一点像……

　　什么呢？本堂町小春的头开始疼了。她确信自己曾和她走过相同的场景。所以——

　　这是你的回忆吗？

　　***

　　“队长！”

　　“我刚刚发现这个ID为什么会那么‘细微’了！”一位进行“场景构建”的工作人员发话了，“这个ID在构建的时候混入了其他的深层次意识。我推测这个意识可能与凶手有着极深的渊源，所以，它对ID的构建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百贵船太郎：“你说什么？！”

　　那也就是说……那个女人……他将本堂町小春的影像不断拉大，然后移到对面，那是“原瑶”的脸。“你的意思是：这个女人有可能会认识凶手是吗？”

　　这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信息。

　　“羽二重正宗，迅速找出这个女人的所有信息，包括与她亲近的家人、朋友……”

　　“我已经在这么做了。”羽二重正宗淡淡回道，“不过，在确认这个女人的基本信息之前，我觉得先有必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说。”

　　“她和本堂町分析员是恋人关系呢。”

　　“说不定，这就是她执意要驾驶罔象女的原因。”羽二重正宗将手停下，“怎么样？你还要让她继续吗？”

　　此时，离本堂町小春被排出的时间还剩：15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