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的食堂》靳冉

2、第2章

　　当天晚上，回到自己的小窝后，曾柠先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吹头发时，她才想起明天要还老板一条新毛巾。

　　这么晚也不方便出去买，她记得自己好像还有新毛巾，于是打开自己放囤货的整理箱翻找。

　　箱子里面果然有一条一直没舍得用的毛巾，是某次活动的奖品。

　　这是条淡黄色毛巾，新疆长绒棉质地，摸着十分柔软舒适。毛巾的一角还绣一只白色的小猫，看着十分精致可爱。

　　先把这条毛巾赔偿给那位老板“白少爷”，应该可以吧！曾柠莫名觉得很适合。

　　第二天一觉睡到9点，曾柠才起床，简单吃了点面包后，先去附近的派出所报警。

　　值班接警的是位非常年轻的男民警，看着像刚毕业的，长得还有点小帅。他认真做完笔录，感谢曾柠来反映情况，表示他们会加强对那条路的巡逻。

　　报完警后，曾柠走路去上班。

　　她想，现在这个工作虽然钱不多，可能也比较累，晚上下班也晚，但还是有一个优点的，就是上班也晚啊！她以后每天都可以睡到自然醒了。

　　等她到了餐馆，发现竟然还没开门。

　　一个身高将近190，身上都是肌肉，穿着黑背心的壮汉也正在门口等着。曾柠想：老板不会得罪人了吧？怎么□□都来了。

　　想到这，她赶紧往后退了几步，没敢上前。

　　过了有4、5分钟，白少烨才打着哈欠出来开门。那个壮汉轻松的一次性搬起地上的两个箱子跟了进去，曾柠仔细一看，原来他搬的是啤酒和北冰洋饮料。

　　等他出门，走回胡同里的杂货铺，曾柠更确认了他只是来送货的这个事实。

　　“还不快进来，在外边磨蹭什么呢？”餐馆里传出了老板的声音，曾柠听得一激灵，赶紧进去。

　　“一会你把啤酒、饮料放到冰柜里，来吃饭那些人类喜欢喝冰的。”白少烨看曾柠茫然的站在那里，给她安排起工作。

　　曾柠连忙说“好的，好的”，然后放下包，戴上围裙快速进入角色，开始往冰箱里摆啤酒和玻璃瓶装的北冰洋，她心里总觉得老板说话有点奇怪：客人就客人呗，还说人类？

　　之后，送鱼、送青菜的人也来了，白少烨让曾柠在旁边看着怎么收货。以后这些也由她负责。然后又安排她清洗蔬菜、煮上米饭，她一时忙得团团转。

　　曾柠心里有点委屈：我在家都不进厨房，也没干过这么多活。我是不是因为贪吃好色，现在上当受骗了，成了这个白少爷的廉价劳动力，呜呜呜……

　　不等曾柠想太多，第一桌客人已经进来了。

　　曾柠整理一下衣服，拿着菜单：“两位好，这是菜单，请慢慢看，我先去给你们倒两杯水。”

　　她跑去后厨，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准备好的水，只好先倒了两杯矿泉水。她觉得应该建议一下老板，起码要准备一些柠檬水，这个白少爷，做生意真是太随意了。
　　“服务员！”

　　“来了！”曾柠连忙快步走到客人的桌前，白少烨却依然懒洋洋的坐在老位置上。

　　“我们点一份蒜香烤鱼，你这鱼都是活的吧！捞一条草鱼看看。对了，我们不要太大的吃不完，3斤左右的就行。”女顾客开口道。

　　“没问题，要不二位先把配菜也点了，我再去捞鱼。”曾柠熟练说道，心里觉得自己还挺有做服务员的天赋。

　　“我要藕片，你呢？”女顾客问对面男顾客。

　　“就土豆片和海带吧，你看行吗？”

　　“行，我也爱吃。”两人商量好，曾柠也写好了单，拿给白少烨。

　　白少烨这才不大乐意般站了起来，走向后厨。

　　曾柠拿着鱼网，奋战了半天，总算在养鱼的玻璃缸里捞了一条小一点的草鱼，手忙脚乱好不容易装进袋子里，又称了重量，才小心翼翼的抓紧塑料袋拿给顾客看。

　　顾客见鱼是活的，大小也合适，表示就要这条了。

　　曾柠以为白少爷会让她处理鱼，这个她可真不擅长，抓鱼她不害怕，可是杀鱼她害怕呀，处理鳞片和内脏她就更不行了。

　　“你切藕片和土豆片吧，把泡好的海带也切成条。”白少爷戴好帽子，然后直接从袋子里拎起鱼放入水槽。

　　只听“啪啪”两声，他熟练把鱼拍死，三下两下刮去鱼鳞，划开鱼肚，清理鱼腮，取出内脏，最后打开水龙头清洗，全程不过一分钟。

　　曾柠这边连土豆皮还没削完，不禁看得目瞪口呆，花痴起来：“原来这个白少爷干起活来这么厉害，一点也不像刚才懒洋洋的样子。哪怕处理鱼这样的脏兮兮的活，他也做得那么潇洒帅气！”

　　白少烨没理曾柠的星星眼，开始腌制处理好的鱼。他回头看了一眼曾柠切的土豆片，眼皮直跳：“你那是土豆片吗？我看可以直接切成条炸薯条了！”

　　“我在家没怎么做过饭。”曾柠低头小声糯糯道。

　　白少烨将鱼放入烤箱，回到案台处，冷着脸道：“把菜刀给我，要不鱼熟了，你这配菜也切不好。”

　　只见他手起刀落，“咔咔咔”几下，不薄不厚，每片几乎厚度相同的土豆片就切好了，之后的藕也是如此。切海带更简单，可白少烨强迫症般切的每条看着都是一样的宽度。

　　曾柠叹为观止。

　　突然听到门响，又有客人来了，曾柠急忙跑出去招待。
　　这是一家三口，孩子爸爸看了看菜单，有些犹豫的说：“怎么你们的菜都是鱼呀！”

　　曾柠解释：“是的，我们就是专门做鱼的餐馆。”

　　“那其他菜的种类也太少了。”

　　“您可以点烤鱼，里面能加各种配菜，这样也挺丰富的。”曾柠介绍道。

　　“还是算了，烤鱼不辣不爱吃，可孩子不能吃辣，还是吃清蒸的吧。”孩子妈妈接过爸爸递给她的菜单，看了一会，点了清蒸鲈鱼、干炸小黄鱼和清炒土豆丝，又要了三碗米饭和北冰洋饮料。

　　“三位稍等，我现在就去下单。”曾柠回到后厨时，白少烨已经将配菜放入专门的铁盘中，又将烤鱼放在配菜上，浇上准备好的汤汁、配料，撒上香菜。“好了，端出去吧，在架子下面点两个蜡烛。”他利落的做完烤鱼，又伸手接过新来客人的单。

　　曾柠忍不住看向他的手，这双手和他这个人的风不匹配，非常标准甚至偏瘦的身材，手却是白嫩短胖，手指根部还有五个小窝窝，看着像是小宝宝的手，十分可爱。

　　“咳，咳……”白少烨感受到了曾柠好奇的眼神，压住了想伸爪挠她一把的冲动。

　　曾柠连忙收回注意力，把手上的的单子递过去，然后端起烤鱼出去上菜。

　　“闻着真香，看着真不错啊！”情侣客人盯着烤鱼盘。“再给我们每人一碗米饭，来个大瓶的冰雪碧，谢谢！”
　　“好嘞！”曾柠答道。

　　旁边一家三口也回头好奇的看了这桌的烤鱼，那个妈妈说：“烤鱼看着很好吃的样子，可惜我们点了其他的，再点也吃不完了。”

　　“颜色金黄，闻着也香，确实不错。”爸爸也附和说。
　　“等下次儿子上学，咱们俩也试试。”

　　曾柠上完饮料和米饭，回到厨房看白少烨做菜。

　　厨房一共有四个炉灶，一边鲈鱼已经在锅里蒸着，另一边白少烨正烧着油锅，准备炸小黄鱼了。曾柠觉得老板这工作效率确实杠杠的。

　　只见他一条条将粘了干面粉的小黄鱼放入烧滚的油锅，用长筷子轻轻翻动，待全部炸得金黄后捞出放到滤网控油，之后再一条条整齐的摆入盘子，专注而认真。

　　这会看他，会发现他整个人柔和了很多，没有了之前高冷的样子。

　　蒸锅里的清蒸鲈鱼也刚好到时间，白少烨端出蒸鱼的盘子，用筷子将葱段和姜片夹出丢掉，又换了一个新的长瓷盘将鱼摆放好，撒上切好的葱姜丝和一点红椒丝，然后起锅烧热油，淋在鱼上，随着“滋滋滋”声响起，葱姜的香味瞬间被激发，鱼的香气也散发出来。

　　随后，他在盘子两侧滴了上等的蒸鱼豉油，一份清蒸鲈鱼也做好了。

　　他让曾柠用小碟子装好干炸小黄鱼的椒盐蘸料，这两个菜就都可以上桌了。然后才开始不太情愿的切土豆丝，可见他有多么不爱蔬菜。

　　曾柠端着托盘，将两个菜一起端出去，又再来回跑一次，送上米饭。

　　“我们点的鱼看着也很棒呢！”一家三口中的小男孩说，他早觉得旁边桌的烤鱼诱人，可又实在吃不了辣的。

　　虽然白少烨非常讨厌做除了鱼之外的菜，但并不能说他就做得不好吃。

　　就比如现在这盘土豆丝，土豆丝切得细而匀称，火候恰到好处，熟而不软、脆而不生，又根根分明，配上青红椒丝，色彩搭配得也十分好看。

　　曾柠端着土豆丝上菜，能闻到菜散发出的香味，哪怕不吃，都觉得清爽美味。

　　“你说这些人类为什么都要吃素菜？”白少烨突然问了她一句。

　　曾柠觉得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嘛，于是说：“为了荤素搭配、营养均衡啊！你没看连猫咪都吃猫草吗？”

　　“那……能一样吗？那是为了……”白少烨似乎被噎住了，神情变化莫测，似乎不太想和她说话。

　　曾柠想：“我又说错什么了吗？和老板相处压力好大，还是去外面看看客人要不要加水或米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