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向而行》风过山丘

23、第 23 章

　　晚上的涮羊肉是在吕欢的房间吃的，三人吃得肚皮溜圆，懒洋洋瘫在床上不愿动弹。

　　边洋洋拍了张杯盘狼藉的照片发给练天维，问他们吃了什么，还顺手把他的备注名改成了“练哥”。

　　练天维也拍了张照片发给她，是铜火锅涮羊肉。

　　边洋洋又问他们明天去哪儿玩，练天维回复说他妈妈想回A大了，明天吃过早饭后就回去。

　　洋洋得意：哪一天可以跟你一起跑步呢？
　　练哥：你回学校后就可以啊。
　　洋洋得意：好哒.jpg

　　吕欢躺了会儿就起来把锅碗瓢盆给收了，然后从收银台找了副扑克牌。

　　三人坐在大床上斗地主斗到半夜，最后边洋洋成了最大输家。这就是传说中的情场得意赌场失意么，边洋洋输得还挺开心。

　　方心意赢得最多，“吃饭还是打车，你们选一个。”

　　边洋洋闻言更高兴了，“阔以阔以，方老板豪气，我选吃饭。”

　　反正没什么行李，坐巴士也方便，吕欢也跟着选了吃饭。

　　熬夜熬晕乎了，边洋洋是想着练天维入睡的，睡着后脸上都带着笑。

　　翌日。

　　边洋洋迷糊醒来的时候，发现练天维给她发了信息，说他们已经离开了，老板给打了五折，让她帮忙谢谢吕欢。

　　洋洋得意：就口头谢吗【调皮】
　　练哥：回头请你俩吃饭。
　　洋洋得意：为什么要请我【问号脸】
　　练哥：你不想去我就单独请她。
　　洋洋得意：想去！！蹭饭怎么能少了我呢【眨眼】

　　经过昨天，边洋洋觉得自己变得放肆了，跟练天维聊天完全不把他当高高在上的学长了，似乎他们之间一下变得平等了。
　　她很喜欢这种感觉，跟喜欢的人平起平坐的感觉。

　　假期结束后的周一早上六点半，闹钟准时响起。怕吵到室友，边洋洋着急忙慌地按了停止，一骨碌爬起来换衣服洗漱。

　　如果把早起跑步这事儿看作是跟心上人约会，那它就是一件享受的事儿而不是折磨。

　　边洋洋昨天回宿舍后把大一上体育课时买的跑步鞋翻了出来，八成新，洗完九成新，总算在毕业前充分发挥了它存在的价值。

　　赶到东操场门口时，正好7点整，练天维已经等在那里了。

　　“来啦，”他以为边洋洋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真的来了，“我们做下热身就开始吧。”

　　“好的。”

　　边洋洋四处张望，发现早起锻炼的同学还不少。这哪儿是独处啊，跟上体育课似的。

　　“我今天的目标是跑完三公里。”边洋洋脱下羽绒服，学着练天维的动作做热身，朝阳初升，阳光下的练大帅哥好像在发光，赏心悦目。

　　“可以。你跑完了可以先行离开，不用等我。”

　　“那怎么行，说好一起运动的，我跑完就在操场慢走，等你一起吃早饭。”

　　边洋洋心说，一大早爬起来不就是为了跟你多待一会儿么，跑步什么的都是借口。

　　练天维笑了笑没说话。

　　做完热身，边洋洋跟练天维并排慢跑，跑了两圈就喘得不行，而练天维跟没事儿人一样。差距啊……果然不是人人都配拥有腹肌的。

　　练天维见她脚步虚浮，一张鹅蛋脸通红，“你速度放慢点儿，还有五圈半，加油。”

　　呃，你这么较真儿我都不好意思偷懒了。

　　边洋洋本来都想停下来走路了，听他这么一说，只得放慢速度继续跑，眼睁睁看着练天维离她越来越远。

　　她大口吸着清晨的冷空气，嗓子越来越难受，想放弃的念头越来越强烈。好不容易又跑了一圈，练天维跑到了她身边，笑着对她说，“加油，洋洋。”

　　边洋洋脚步一顿，怀疑自己听错了，虽然这不是练天维第一次叫她“洋洋”，但这一次她似乎听出了宠溺的味道，超级温柔。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气，边洋洋奋力向前追上了练天维，喘着粗气回答他：“好的，练哥。”

　　练天维呼吸如常，“你可以跑慢一点儿。”

　　“好，好，”边洋洋力竭，速度陡然慢了下来，跟练天维又拉开了距离，“你说话太，好听了。”

　　如果此时她还有多余的力气，能原地蹦三尺高。或许，学长对自己也是有好感的呢。

　　这么一想，跑步的动力又有了，虽然跑得很吃力。艰难地跑完三公里，边洋洋停下来慢慢沿着跑道溜达，目光始终追逐着人群里最靓的那个身影。

　　练天维的妈妈住在A大的酒店，酒店提供丰盛的早餐，故而练天维跑完步可以跟边洋洋一起去学校的食堂吃早餐。

　　等练天维跑完十公里，两人一起往食堂走的时候，边洋洋调皮地问他：“练哥你打算什么时候请我们吃饭啊？”

　　练天维打开手机看了下日历，“我最快这周六晚上有空，你们呢？”

　　过完元旦很快就要放寒假了，边洋洋想在回家前多点机会跟练天维在一起，也不管吕欢周六有没有空，她自作主张给答应了下来。

　　“我们随时都可以的。”

　　“那你们想吃什么？”

　　“我们都可以，学长你挑吧。”

　　“好，要是不合你们口味，就不要怪我哦。”

　　重要的是吃什么吗，当然不是，边洋洋笑道：“怎么会呢，你选的我都喜欢。”你的一切我都喜欢得不得了，爱情果然令人盲目。

　　有期待的日子似乎过得很慢，等到了周六那天，边洋洋又觉得日子过得太快。

　　吕欢并不想去当电灯泡，“洋洋，要不我就不去了吧，你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那怎么行，学长是为了感谢你，我是蹭饭的。”

　　吕欢只好作罢，“行吧。”

　　边洋洋正在来来回回地换衣服，自个儿换衣服也就算了，每换一身都要问吕欢好不好看，跟新外套搭不搭……

　　“这个不错。”

　　“这也挺好。”

　　“你靠脸就行了，衣服真的不重要，你穿什么都好看。”

　　边洋洋觉得吕欢的评价主观色彩太浓厚，决定不予参考，干脆跑隔壁宿舍去折腾另一个很会打扮的女同学了。

　　有男朋友的人是不一样。

　　这位同学说的字儿比吕欢可多多了，而且听起来有理有据。

　　“这件毛衣的颜色跟外套不太搭，赶紧脱了。”

　　“这裤子太宽松了，衬不出你的气质，换换换。”

　　“上衣和裤子倒是顺眼了，这跑步鞋是怎么回事？你面试穿那鞋比较搭。”

　　……

　　这一通折腾，边洋洋和吕欢紧赶慢赶才卡着点儿到了学校西门，她们跟练天维约好见面的地方。

　　刚到西门，气儿还没喘匀呢，边洋洋就被人从身后轻拍了肩膀。他们约的五点见面，特意错开晚饭高峰期，这会儿西门进出的学生不多。打眼一看，没有熟人。

　　肯定是学长！

　　明明早上才一起跑过步吃过早餐，边洋洋的心跳还是蓦地加快了，稍微平复了一下才面带笑容转身看人。

　　练天维今天穿得比较休闲，牛仔裤搭中长款深蓝色呢子大衣。

　　“学长好！”
　　吕欢先边洋洋一步跟练天维打了招呼。

　　“你好。”练天维手上提了一个精美的袋子，他看了下手机，“我叫了车，很快就到了，我们去路边等吧。”

　　吃饭的地方在一条狭窄的街巷里边儿，是一条只能容一辆车通过的单行道。巷道整洁有序，两旁是各种小店，水果店、小吃店、宠物用品店、便利店等，充满了烟火气。

　　练天维带着吕欢和边洋洋停在了一块普通灯箱招牌下面，写着陶李私房菜馆。

　　“到了。”

　　练天维掀开棉被般厚重的门帘，示意她俩先进去。

　　没想到普普通通的门面，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干净整洁，装修清雅。私房菜馆生意不错，座无虚席却并不很吵闹。

　　练天维进门之后带着俩人先去了收银台，对坐在里面正在玩手机的女人叫了声“李姨。”

　　中年女人闻声立马放下手机站了起来，热情道：“哎哟，天维来啦，你可是好久没来店里了。”她看了眼吕欢和边洋洋，“带朋友来了？”

　　“嗯。她们是我的学妹，这是吕欢，这是边洋洋。”

　　“你们好，欢迎欢迎。”

　　俩人乖巧地叫了声“李姨好”。

　　“小姑娘长得真标致哟。”李姨从收银台走出来，“带你们去包厢，菜都准备好了。”

　　练天维把手上的袋子递给李姨，“这是我妈给您和陶叔的新年礼物。”

　　李姨接过袋子，打开瞅了一眼，“你妈有心了。”然后小心把袋子收在了收银台下面的抽屉里。

　　去包厢的路上遇到一个服务员，李姨叫住他，“小马，v01的菜可以上了。”

　　“好的老板娘，我这就去通知厨房。”

　　李姨领他们去的正是v01。包厢不像是一般餐厅的配置，倒像是自家吃饭的餐厅。

　　“你们先吃饭，吃完再聊哈。”李姨说完就离开了。

　　练天维拉开两把椅子示意边洋洋和吕欢坐下，“这儿是李姨他们自己吃饭的地方，很清静，是不是觉得有家的感觉？”

　　边洋洋点头，“难怪，练哥跟这儿的老板很熟？”

　　吕欢诧异又八卦地看向边洋洋，那目光似在说，为什么你叫的是练哥！！？

　　边洋洋不好意思地冲她笑了笑，并没打算解释。

　　练天维在边洋洋旁边的位置坐下了，“嗯，他们是我妈的朋友，掌勺的陶老板以前是一家研究院的研究员，离职后就回北城开了这家餐厅。”

　　吕欢：“原来是这样，高手在民间啊。”

　　练天维：“我很喜欢他们做的菜，你说你不挑食，我就自作主张把菜提前点了。带你们来这里有我的私心，刚才你们也看到了，我妈有东西让我转交给他们，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边洋洋把茶壶转到自己面前，替练天维倒了一杯，“怎么会介意呢，这里生意这么好，肯定很好吃的了。”

　　吕欢自觉地把自己的茶杯摆在了边洋洋面前，“是啊，刚才一路走过来，闻着都特香。”

　　说话间，服务员推着小车敲门进来，小车上放着他们点的菜。

　　服务员一边上菜一边介绍，“这是沸腾鱼，这是辣子鸡，这是烤羊排，这是鸡汤豌豆尖，这是莲藕排骨汤，这是油盐饭。”

　　上完菜，服务员微微躬身，“三位慢用，有需要随时叫我们。”

　　练天维：“谢谢。”

　　麻辣鲜香袭来，边洋洋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室内有暖气，她把外套脱了搭在椅背上。

　　练天维看了看她，眼里满是赞赏，“你今天，气色不错。”

　　目的达到了，边洋洋高兴坏了，笑着说了声“谢谢”。

　　他俩说话声音不大，要是在楼下大厅，吕欢估计也就听不到了。奈何这包厢实在是安静，有那么一瞬间，吕欢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就好像头顶那明晃晃的电灯泡。

　　啊！我仿佛吃了一嘴狗粮。

　　练天维帮她们各盛了一碗油盐饭，然后又拿公筷给她们夹了沸腾鱼片，像极了照顾妹妹的大哥哥，“这道菜是陶叔的拿手菜，你们尝尝看喜不喜欢。”

　　好绅士一男人！吕欢边吃边想，学长这会儿对我俩倒是一视同仁了。

　　“鱼片嫩滑入味，很好吃。”吕欢真心夸赞。

　　边洋洋也连连点头，“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沸腾鱼了。”

　　练天维：“知道你们能吃辣我才带你们来的，喜欢就好。”

　　边洋洋想了一路，还有半年就毕业了，时间不等人，既然喜欢他，有些问题就得尽早弄清楚。趁现在有第三人在，正是打听一些私人问题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