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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天生恶骨 ...

  •   一,

      “你越不了了。”

      一道阴冷暗沉的声音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响起,空旷而幽深的巷子里只有几道冷风拂过时发出的沙沙的声响,偶尔还夹杂着犬吠声。巷子被黑色的浓雾笼罩,远处的人往这边看看不清任何东西,巷子尽头站着一道人影。

      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在巷头站立着,背脊笔直,她低垂着眼睛,似乎正注视着手上的匕首,半晌,她抬头看向对面的巷口,嘴角轻勾:“是吗?”

      一句话,仿若平地惊雷,轰隆一声炸响在巷道里,伴随而来的便是那些凄厉哀嚎的犬吠。

      她转身朝巷尾走去,脚步从容,身姿优美。

      低沉痛苦的求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恐怖,就像鬼怪的哭泣一般令人心悸胆颤。但是那做恶的人影并没有离去,反倒是停留原地,仿佛是在安静地等待着什么的到来。

      胡不归看着那道人影,觉得有些眼熟。瘦小的身材,手上拿着的正滴着血的擀面杖,还有那红色的眼睛……

      胡不归来不及多想,赶忙冲上前去夺下恶骨手中的擀面杖,把恶骨脚边趴着的人给扶到一边,蹲下身问道:“你没事吧?”

      “多谢姑娘……我……”

      胡不归看他虚弱成这样了,连忙给他输送真气,“算了,你还是不要讲话了,有什么话等会再说,我先看看能不能帮你稳定下来,早知道还是得跟人学医,话说,宵好像有给过我造化之钥,刚好可以试一下效果。”

      胡不归拿出造化之钥,刚把造化之钥放在这人的身上,就见他的情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这速度简直堪比让山川日月为之一震的弃天帝降临。胡不归叹为观止,这个治疗效果也太好了点,刚才看着马上就要挂的人,现在活蹦乱跳的,胡不归收好造化之钥。

      “你跟恶骨是怎样结仇?”

      这位姑娘看起来与那名孩童颇为熟悉,忌霞殇有些纳闷,既然那名孩童有人熟悉,为何会沦落到那种地步,不过即便她看起来很可怜,如果能够重来,他依然会选择救下那位老人,只是没想到……

      忌霞殇眼神一暗,“先前我从那名孩童手上救下一名精神失常的老人,那名孩童对我怀恨在心,只是……”

      “只是,你今日的伤并非是恶骨能够造成的,她毫无武功,难以把你伤成这样,你讲起那名精神失常的老人时神情不太对劲,想必造成你方才之伤的人便是那个老人?”

      忌霞殇沉默一瞬,道:“是,不过我并不后悔救那名失智老人,我只是想要找到我的朋友,将情况与他说分明。”

      “原来如此,需要我带你去找你的朋友吗?这样路上有个伴,免得再发生刚才那种情况……不过你现在好像也不太需要?”胡不归站起身,“我与恶骨有些渊源,我先去找她,你也快去找你的朋友吧。”

      忌霞殇忽然问:“不知姑娘与恶骨是何关系?”

      胡不归脚步一顿,回道:“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什么是正确,什么又是错误,没有人能够说清。只是很多人偏偏站在杀人者的角度,为他们脑补出一系列的不存在的可怜之处。或许有些人真的可怜,可是他们作恶多端也是真的,这样的人值得去拯救吗?胡不归觉得自己脑子简直成了一团乱麻。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胡不归走到了被她定住的恶骨身旁。

      恶骨怒视着她,“你等着,等我能动了,我不会放过你!我是天生恶骨,我不会怕你。”

      胡不归拿出一把匕首,贴在恶骨的脖颈旁,锋利的刀刃闪烁着寒光,仿佛随时都可能划破眼前这片黑暗,那锋利的刀片不过是轻轻一蹭,就剐出一道血痕来。恶骨吞了吞唾沫,寒毛炸起,想要转身就逃,奈何身体被定住了,这下真正是要死了吗?

      “原来,天生恶骨也会害怕。”

      巷子里有些昏暗,胡不归抬手将脸上的面罩摘掉。露出一张漂亮而又丑陋的脸庞,漂亮是说她原本的脸是极其好看的,只是偏偏有一道伤痕从左耳一直蔓延到右脸颊。这一道狰狞的疤,像蜈蚣一般爬在她白皙细腻的皮肤上,看起来十分渗人。

      “你是恶骨,我是恶鬼,刚好。”胡不归伸出双臂抱住她,胡不归冰凉的触感传递到恶骨的肌肤上,让她整个人都变得僵硬起来,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像是要跳出胸膛一般。

      胡不归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你叫什么名字?”

      恶骨愣了一下,“你……不是来取我性命的吗?”

      “嗯,取走你的性命,然后呢?”

      胡不归的语调听起来温柔又慵懒,但是恶骨却莫名感到一阵恐惧,她挣扎着扭动身躯,企图推开眼前这个诡异的女人,她想要尖叫,想要大吼,但是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一般,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真吵啊。”胡不归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口鼻,恶骨只觉得自己的喉管仿佛都要爆裂开来一般疼痛,呼吸困难。她瞪大双眸,瞳孔逐渐扩散。

      胡不归松开了手,恶骨跌坐在地上,捂着喉咙干咳。

      恶骨伸出手慌乱地摸索,抓住了身侧的擀面杖,狠狠砸向站在她面前的胡不归。

      胡不归侧身躲过,恶骨趁机跑开。恶骨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见胡不归没有追上来,恶骨心里愈发惶恐,拼命地往前跑。

      “喂——”胡不归喊道:“别跑那么远,我还没吃饭呢。”

      恶骨吓得差点摔倒,她踉跄着往前扑倒,一个狗啃屎趴在地上,嘴唇碰在坚硬的石块上磕破了一块皮。

      “你……”恶骨气急败坏,她咬牙切齿地抬起头,想要骂人。然而,就在她抬头的那一刻,胡不归的身形已经飘到了她的身前,恶骨吓了一跳,连忙举起手里的擀面杖抵抗。

      胡不归伸手握住了擀面杖的顶端,微笑着看着她,“还想继续打吗?”

      恶骨咽了咽口水,紧盯着胡不归。胡不归松开手,把擀面杖扔在了一边。恶骨看着地上的擀面杖,心底竟然涌出几分不舍来。

      “你……你究竟是谁?”

      胡不归看着眼前这个浑身鲜血淋漓的少年,皱眉,“你不记得自己做的事情?”

      “我做的事?”

      “刚刚那人,与你是何恩怨,你要残忍杀害他?”

      恶骨摇摇头,“我不知道……”

      胡不归眯起眼睛,仔细观察了一番她的表情,最终相信了她。

      “既然你不记得,那我暂且饶恕你,但是,如若你再敢做坏事,那么我绝不会放过你。”

      恶骨低着头应下,她的嗓音嘶哑,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你究竟是谁?”

      胡不归没有回答她,而是捡起了她丢在一旁的擀面杖,手往上面一挥,随即丢给了恶骨,“这个给你,如果遇到什么危险,就敲一敲它,我就会出现。”

      恶骨疑惑地看着这根擀面杖,“你为什么要帮我?”

      “如果我说我们认识,你信吗?”胡不归挑眉。

      恶骨皱眉,摇了摇头。胡不归轻叹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啦,我该离开了,你保重。”胡不归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她说道:“你就当,我以前见过你吧。”说罢,胡不归就朝巷尾走去。

      待到她彻底消失,恶骨才缓慢地蹲下身子,用手撑住地面,大口喘息着。

      “大姐头,你怎么了?”一个怯怯的童声响起。

      恶骨惊讶地抬头,就瞧见了一张熟悉的脸。恶骨惊喜地看着眼前的孩子,“你是阿力?”

       “大姐头,是我。”

      “大姐头,真的是你,我刚才远远看到了就在想是不是你,走近一看真的是你,对了,大姐头我来是想要跟你说,有个和尚要出价钱买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头的书,我是问你要怎样处置那本书。”

      “那本书?能换钱的喔,那就卖了吧,我们怎么也得去吃一顿好的。哎哟,刚才那个人若是让我遇到,我一定要好好收拾她,阿力,我们先走。”恶骨让阿力扶着自己,摇摇晃晃地走远了。

      恶骨走远后,胡不归现出身影,失笑道:“还是那样的脾气,那我倒要看你怎样收拾我了。”

      胡不归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想不起来的事情真的有重要的吗?算了,不想了。

      胡不归找了个旅馆当作暂时栖身之所,窗外那株桃树的枝桠还挂着些许未落的桃花,看上去就像一张粉色的大床。

      胡不归站在窗口抽着叶子烟,眼神飘忽地望向街角,偶尔会有马车从这里经过,带起的风吹乱她头发。她穿着件灰白条纹的长衫,领子被扣子系紧,衣袖挽至肘弯处,露出一截细瘦苍白的手腕。

      “老板娘?”她叫了声。

      柜台后面坐着个女人,正在埋首整理货架,闻言抬起头:“啊……怎么啦?”她看起来三十岁左右,脸颊圆润,眉毛微扬,鼻尖饱满而挺直,嘴唇略厚。

      胡不归把夹在指间的烟掐灭,走到她面前:“跟你打听个事儿。”

      老板娘点头:“什么呀?”

      胡不归低声道:“最近这几年,这条巷子里有没有发生命案?”

      老板娘愣住,盯着她半晌没说话,目光古怪又警惕,最后笑了:“哟呵,姑娘你不做贼心虚,干嘛问这种问题呀?”

      “这不是害怕自个儿哪天遭殃吗?”

      “放心吧,这儿安全得很。”老板娘拍胸脯保证,随即又狐疑道,“诶,你问这个是不是犯什么事儿了呀?”

      胡不归摇摇头:“没有,就是好奇。”

      老板娘盯着她仔细端详,似乎想要确认她究竟是真傻还是装疯卖傻,良久终于松口:“行了,别问了,你问我我也告诉你,但这事儿我只告诉一个人,你记住啊——”

      她压低声音说,“我男人死得早,这条巷子就靠我一个人撑门户,我得替他守着呢。”

      随后老板娘与她说了这里的事情,胡不归听了之后大失所望,她原先是听说这里有些奇闻异事,所以想来这里看看,谁知道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她怏怏离开,回房睡了一会儿,醒来后已经是晚饭时候,老板娘送来热腾腾的一碗面,还附赠一碟小菜,看的出来她人挺好。

      “老板娘。”胡不归边吃边喝,闲聊般地问,“你有听说过忌霞殇这个人吗?”

      “忌霞殇啊。”老板娘低下头想了一会儿,“当然知道,忘世麒麟嘛,听说是个很好的人,不过这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接触到的。”

      “这样啊。”

      胡不归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屋子不算太大,却收拾得很干净,屋顶上悬着几盏灯笼,照亮了四周。胡不归便起身绕到后面的院子里,院墙上爬满了绿藤,青苔湿滑,踩着有些咯脚。她踮起脚尖攀爬着爬上了墙头,居高临下俯视着整座城镇。
      城市虽小,却繁华富庶,路上车水马龙,来往商贩络绎不绝,有人骑着骏马疾驰而过,也有人肩并肩携手而行。

      “真好啊。”胡不归喃喃道。

      胡不归看着街道上熙攘热闹的人群发呆,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热闹过景象了,这里就好像是她曾经待过的那些地方,但这只是错觉,现实终究还是残酷的,这片土地依旧处于战火纷飞之中,随时都有湮灭的可能。

      她已经忘记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热闹繁荣的景象了,十数年光阴如流沙般从指缝溜走。胡不归叹了口气,转过身准备离开。

      忽然,她的目光落到了远处一条街边上,那儿有许多卖东西的摊点。其中一个穿着蓝布衣服的女孩坐在一个小摊位旁忙碌着。

      胡不归停下脚步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庞:长相清秀,肤色白皙,一双眼睛乌黑深邃。胡不归盯着她看了半晌,心底涌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滋味。

      “姑娘?”一道低沉温润的声音响起,让胡不归得以从恍惚的思绪中脱离。

      她抬头一瞧,原来是个男子,那男子看着才二十出头的模样,身材修长挺拔,眉目俊朗,一头黑色的长发梳理整齐用一根木簪束着,他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关切。

      “忌霞殇?”胡不归迟疑一瞬,“有什么事吗?”

      “非也,我可不是忌霞殇那个老实人,我是鹤舟。”

      “亲兄弟?”他们二人可说是生得一模一样,即便是亲生兄弟也鲜有如此的。

      “大错特错,是忌霞殇盗用了我的身份,用着我的行头去搞事情,如今他功成身就,我的名声却被他败坏了,真真是可恶啊。”鹤舟眨着眼睛,对胡不归道:“所以姑娘不如请我进去一叙?”

      “啊。”胡不归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还可以这样盗用别人的身份,看来下次可以试试,“有什么事直说吧。”

      鹤舟道:“敢问姑娘是怎样救治忌霞殇的?”

      “造化之钥啊。”胡不归道:“我反正是不会什么医术的。”她所借用的那些人的身份,里头就没有一个是会医术的,那些人不会医术,她也没有学医的必要,也就一直放着不管了。至于那造化之钥,是宵先前送给她的,连同其他的神器也都在她的身上。她原本想着这些神器不知对她有没有作用,结果压根没用,她本来想着丢了吧,谁知道这些神器竟然能够跟着她到处走,她也就留着了。

      “说来要不是造化之钥,那你朋友可能就救不回来了,有什么问题吗?”

      鹤舟面露难色,“可那造化之钥,不是早就被毁……”

      “诶呀,反正你朋友被救了,你管他是怎样救回来的,有些事情你当成不知道也是可以的呀。”

      胡不归这样说就是在耍流氓了,偏偏她说的对,忌霞殇确实是她救回来的,被她用造化之钥救回来的,无论造化之钥曾经引起过什么风波,如今造化之钥在她的手里。

      “是这样吗?姑娘。”

      “就是这样没错。”胡不归俏皮道:“你大可以让素还真来抓我,只要他抓得住。”

      “姑娘说笑了。”鹤舟心想,怎么也不能够让你被素还真抓走,好歹也是老实人的救命恩人。

      “其实造化之钥是一名故人所赠。”胡不归跳下房梁,转身朝着屋内走去。她没有说谎,造化之钥确实是被人所赠,只是却不是这里的故人。

      二,

      “哇,你真的出现了!”恶骨本来也没有指望胡不归的,但是生死关头,容不得她多想,她还是拍了拍那根擀面杖。只是没有想到胡不归竟然真的出现了,这让她心里有些动容。

      “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那些真正关心你的人?”

      “……”恶骨看着胡不归的脸庞,明明以前从未见过,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还有她眼里的沉痛不似作假,可是,恶骨心想,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呢?我以前被人欺凌被人作践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晚了,说什么都晚了。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我恶骨烂命一条,恶得连阎王都不肯收,我若不想死,谁也收不了我。”恶骨忍住心里的异样感觉,心想也不知这女人到底是谁,之前被这个女人教训的太过凄惨,她也不想报复这个女人,实在是被整怕了,不过若是这女人还要继续纠缠下去,就不要怪她恶骨得了鬼手后实力大涨直接杀了眼前这个阻碍她的女人。

      “这样,真正能够让你感到快乐吗?”

      “快乐啊,怎么不快乐,将别人踩在脚下的感觉,我实在是很快乐。”

      “看你悲痛的神情,如果不是记忆里真的没有你,我险些都要被你给骗过去了,可惜,你骗不了我。”恶骨摆弄着鬼手,漫不经心道。

      胡不归心头一梗,“我……”

      “你救得了她,却救不了我,也救不了他们。”恶骨正色道:“你走吧,我回不了头了。”

      恶骨说完便转身离去。

      胡不归愣愣看着恶骨离开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胡不归深吸一口气,道:“我可能无法改变你的想法,但是我其实也没有必要强行改变你的想法,我确实不够了解你,也没有资格教训你,但是我现在想到一件事情:或许,我选择放过你才是对其他人的残忍。”

      “所以,我决定结束这一切,你的存在既然已经威胁到了别人的生存,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恶骨停下脚步,转头,冷笑道:“你这是打算用武力逼迫我妥协吗?”

      “并不是。”胡不归摇摇头,说:“你不需要害怕,毕竟,被你杀死的人现在可没有害怕这种情绪,还有即使我杀了你,我也不会伤及无辜,你的同伴也都会安全。”

      话语刚落,胡不归眉峰一凛,双腿微屈蓄势待发,猛然间,她向前一冲,右拳紧握,朝着恶骨胸膛挥了出去。

      恶骨早有防备,迅速侧身避过胡不归的攻击,同时一把抓住胡不归的右臂,往后一拉,左膝弯曲,狠狠撞上了胡不归的腹部。

      胡不归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不过她并没有松开胡不归的手臂,而是趁着恶骨吃疼的空档迅速反手抓住了恶骨的手腕,另外一只手顺利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按倒在地。胡不归怒喝一声,抬起左腿,重重踢向恶骨的腹部。恶骨顿时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腹腔内仿佛翻江倒海般,她咬紧牙齿,硬挺着没有吐出一个字。

      胡不归冷声问道:“告诉我,你可曾后悔过?”

      恶骨没有挣扎,也没有开口,只是目光阴狠的盯着她,仿佛随时都要扑过来咬断她喉咙一般。

      恶骨嘴角露出了嘲讽的笑意,胡不归没等她回答,缓缓抬起手掌,指尖凝聚出一团黑气,随后她将手掌慢慢贴近恶骨的额头,轻声说:“你不需要谁的怜悯。”

      黑气瞬间消散于无形,恶骨的呼吸突然急促了几分,喉咙像是被火灼烧般,她艰难地喘息着。

      胡不归话音未落,恶骨突然瞪圆了双眸,她拼尽全力挣脱开胡不归的禁锢,飞扑而上,双手紧抱住胡不归,将她死死压制在自己身下,张开嘴巴,露出了锋利的牙齿,用力咬破了胡不归的皮肤,血腥的味道一下子充斥二人的鼻腔。胡不归却笑了,笑恶骨,也是在笑她自己。

      忽然,恶骨脑海里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扯她的灵魂一般,疼痛难忍,恶骨蹲在地上,伸手抱住脑袋,发出痛苦的哀嚎声,她浑身颤抖了起来,双目圆睁,眼球暴突,仿佛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但是这种痛苦很短暂,短暂到甚至没办法让她喊叫出来。

      “啪嗒”一声,恶骨的脑袋像西瓜一般爆裂开来,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忽然间,一道银色电弧划破黑暗的天际,将原本幽暗的世界照亮。紧接着,雷声隆隆,雨点噼哩啪啦地落下来。

      恶骨的尸体软倒在了胡不归身边,胡不归看着她,将她脑袋摆正,又把血迹清理干净。“还是这样好看,像个小姑娘。”她的双眸合上,脸庞上带着安详的表情,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四周一片寂静,偶尔还有几声虫鸣鸟啼,空气清新,微风吹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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