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心跳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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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绝完全是压着火气，当时脑子混乱，唯一让他安心一点的就是身边人，他还恰巧听到了谢庭说这么一句话。
后悔了和他在一起，那就是接下去不想和他在一起，那就是要分手。
这谁受得了？！
天知道在此之前姜绝花了多少心思让谢庭松口，又在心底说服自己好一阵子，不久之前终于他们终于在一起了，谢庭忽然来这么一句。
姜绝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件事情，混沌的思绪慢慢沉寂下来，他最初丢下的记忆也回来了，但眼睛却越来越红，甚至眼角也跟着红了起来。
谢庭怎么能说后悔就后悔，谈恋爱是过家家吗？
就算是过家家，那也不能这样！
他想到最生气的地方，眼角传来触感，姜绝眨了眼睛，对上谢庭的目光，谢庭笑了笑：“醒了就好。”
什么醒了就好？
这人在笑什么？
谢庭脸色肉眼可见比平时苍白不少，他的唇上还染着他们触碰时被咬出来的血丝，姜绝看了一眼偏开头又忍不住抓着谢庭的手问：“还好吗？”
谢庭摇头。
二人借力起身，谢庭捏了捏姜绝的手指说：“先出去吧。”
“等下”姜绝没动，还是别扭，甚至有点耿耿于怀，他看着谢庭问：“你刚才说，后悔什么？”
四面的风都静了，姜绝脸上热意褪去，他一瞬不瞬看着眼前人，谢庭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教室的门被敲响。
“哥，谢教授，你们没事吧？”
这带着担忧的话语不合时宜响起，让在场的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姜绝先反应过来，他揉了下眉心说：“没事。”
他嗓音有点哑，但是听得出来清醒不少，这倒让姜栩放心了些。
郭盛颜看着这人松了口气的样子没忍住说：“你说，你就这么打扰他们，他们等会儿出来会不会打你？”
“？”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气氛不对劲，你还分要往上贴”郭盛颜说着，摊了下手，“算了，反正不是我的事情。”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屋内几个人，最迟钝的不是郭盛颜，反而是姜栩。正因为接触到外界的事物并不多，这趟大学之旅每天都在解锁新的东西，他不像姜绝这样心思沉，还爱逗人。
也不像郭盛颜容易炸毛，姜绝之前说他很干净，也有这么一层意思。
也是因为姜栩同学非常纯粹出于担心，姜绝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
“哥，谢教授。你们没事吧？”姜栩目光扫过两个人，视线忽然停在谢庭脸上，“谢教授，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谢庭摆手：“没事。”
闻言姜绝拧眉，他看着谢庭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开口。
对上郭盛颜偷看的目光，郭盛颜伸直了脖子说：“我们可没有特别打扰你们，只不过你们要是再不出来，你们做的那玩意儿要飞远了。”
他伸手指了指飞蛾和千纸鹤消失的方向，姜栩也说：“它们飞的很快，我们跟不上。”
“没事，让你担心了。”姜绝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伸手揉了揉姜栩的脑袋，轻叹一口气。
因为没有教到这里，姜绝后来才告诉姜栩他们，折纸这种东西，只要化了灵，就算不在视线范围内也是能控制的。
就好比这是他们的另一双眼睛。
教学楼总共就那么点大，每一次找人或者东西都需要费一些功夫，眼下就是一条望不见尽头的长廊，走着走着就变成这样。
“快到了”刚才的事情姜绝还有点变扭，这一路姜绝刻意和谢庭拉开了一点距离，谢庭也没说什么。
姜绝说完后感觉自己的衣摆被拉了一下，侧头姜栩在他耳边说：“哥，你和谢教授……又吵架了吗？”
“……没有”姜绝敲了下姜栩的额头说：“这个时候别想些没必要的东西。”
姜栩于是乖乖跟在一边。
一路无话，越往前走，能发现眼前的血腥味更浓，周边逐渐被黑暗笼罩，郭盛颜更是捂着鼻子说：“这什么情况？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味道？”
“好问题，我也想知道”姜绝闻言回头和他对视一眼，“你小心憋着点，别多吸进去得了什么怪病。”
郭盛颜听了眼底惊恐：“什么？这个吸了还会生病？就跟毒气一样的吗？那你们怎么不捂起来。”
“我们有药。”
“什么药，给我也来一份。”
“胆子大的药。”
“……”
一阵沉默里面，郭盛颜为了证明自己不胆小，强撑着把手从口鼻前挪开，然后成功痛苦表情呕了一阵。
万幸的是没有呕出来。
姜栩看着这俩人，尴尬笑笑。
他也觉得这个味道难闻，但还没有到郭盛颜的程度，更别提他哥和谢教授的表情特别正常，好像没有闻到一样。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姜栩眨眼的功夫，一脚又踏入一间教室。
“又回来了？不对这哪儿？”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郭盛颜和谢庭，一睁眼被四面扬起的尘土迷的根本睁不开眼睛，等视线清晰了，乍一看以为是原来的教室，结果不是。
教室是教室，但却不像是大学的教室。
更像是高中的。
望了一圈他们四周。
姜绝又不见了。
姜栩正想开口，门忽然被推开，“吱呀”传来声响，几个人的视线都被吸引。
“我靠？王艺！”郭盛颜眼见前不久折腾过他的王艺推门进来径直略过他们趴到班里最角落的位置，脸埋在臂弯里面痛哭。
“这是什么情况？”
王艺在了多久，他们就呆了多久。
自始至终王艺都不像是看得见他们的样子。
“这应该也是幻象，要么就是她的记忆”姜栩也观察了很久，提出心底的猜测，他说完看向谢庭，谢庭的目光却落在窗外。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来这间教室的位置背对操场，他们站在窗边往外看的时候，王艺也往外探。
刚好看到了操场上对着他们这个方向挑衅的人。
几个男生上半身衣服没有穿，径直对着这个方向做下.流的动作。
“我去这些人脑残吧。”郭盛颜盯着这几个人骂道。
操场很大，几个班的学生一起上课都不会显得拥挤，东西南北各占一角，姜栩一眼望到站在最南边塑胶跑道上同样往这边望的曹勤。
至于这张脸……姜栩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时间能认出来。
虽然之前和他搭伙走路的曹勤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但是脸部轮廓和身形都还在，甚至姜栩学了一段时间，还能辨别出来曹勤走的时候就是这幅样子……
他们似乎只能跟着王艺的方向走，或者说，从王艺的视角看待这里的一切。
拒绝校园暴力是他们进入学校开始就被教育的，因此，他们也从侧面看过不少的例子，这还是第一次直观遇到。
郭盛颜要气炸了：“我去！打他们啊！这种人渣留着干什么？！”
但他一个人的咆哮没有用，或者说，对于这一段已经过去的时光来说，根本没有用。
姜栩看着很难过。
王艺似乎在学校里面的日子都是这样，他们跟了一段时间，有一天上课的时候，班门忽然开了，进来了一个人。
张尚奇。
张尚奇进来的时候全班都安静了不少，那些男生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甚至还有王艺身上，一些男生哄笑骂他们“狗男女”，还混杂这其他不少的话。
这么七七八八，姜栩他们听的差不多了。
“竟然是这样！我要是高中在这里读，铁定打的他们满地找牙！看还敢不敢这么折腾人！”郭盛颜愤愤说着。
姜栩很想说几乎没有这种可能，这座学校的环境设备都是落后的，教师资源也远没有城里面的好，学生阶级分化很严重。
郭盛颜这种家庭的孩子，哪个父母会愿意把他送到这里。
呆的时间越久，姜栩越能感觉到郭盛颜身上那种清澈愚蠢又直白的性格和气质，当然更了解他们之间的贫富差距。
要是姜绝在这里肯定白郭盛颜一眼说：“想多了，你以为谁都是你啊大少爷。”
不过这话落在耳边，姜栩觉得心中挺暖和的。
再怎么生气也是掺和不了的事情，并且现在看来，这很可能就是王艺自己的记忆。
王艺记忆中的张尚奇是和她早恋了，都是情窦初开，张尚奇的性格唯唯诺诺，根本不像是姜栩和郭盛颜记忆里那样。
这倒让姜栩他们沉默良久，越看越觉得心情复杂。
少年人的恋爱很单纯，也想不了太远，能有独处的时间就凑在一起，被一个人欺负可以试着反抗，被一群人欺负后反抗不了只能试着躲避。
尤其是他们学校的老师，既知道了他们早恋的事情，也知道了其他同学欺负他们的事情，选择了置之不理。
郭盛颜看着肺都要气炸了：“这是什么老师？这是人能当的老师？！不教自己的学生就算了，还纵容自己的学生欺负人？有病吧！”
姜栩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事实上就是这样，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又有像王艺他们这样的人被困居在角落里面遭到非人的虐待。
王艺和张尚奇都是受害者，但区别在于，张尚奇的家境和他不一样。
张尚奇的家境稍微好一点，他是留守儿童，父母在外打工，其实生活算得上不错，很早就有了把孩子接出去的想法，但是张尚奇自己不愿意，想陪着家里的老人就没走。
可这些事情发生后传入了他父母的耳朵里，他父母连夜赶回来帮他转了学校，并且单独找王艺谈话让她不要再纠缠他。
张尚奇走了，这一切的承受者就剩下王艺一个人。
她家境没有张尚奇那么好，她家里只有一个嗜酒如命的父亲，他妈妈早就走了，于是她在学校里被欺负，回了家还不消停。
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高考，甚至在高考前夕，她的父亲摔了酒瓶，她被甩了出去，侧脸碰到了碎裂的瓶子边缘，被割了一条长长的疤。
这些都不算什么，至少在前面度过的时间里，已经很好了。
王艺唯一期盼的就是高考，盼望着自己能考出去。
最后终于考上了一所大专，又因为她父亲干预，她留在本地，不过住校不用回家，也已经很好了。
看到这里，郭盛颜也不出声了，姜栩重重吐出一口气，心中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又重又难熬。
“……原来是这样。”郭盛颜哑声开口，姜栩余光看到他眼睛有点红。
几个人心思各异，姜栩说：“这就是……王艺跳楼的原因吗？”
“不是”谢庭突然说。
他们说话间，幻象的回忆破开一角，那一角露出火光，将困在回忆里面的他们包裹。
姜栩只觉得越来越热，光燃烧到半空的火焰是金色的！闪过眼前刺激的他闭上眼，再睁开眼的时候谢庭站在他跟前，最靠近火源的地方。
姜栩又好像听到了哀嚎声，他扶着郭盛颜往谢庭的方向挪去。
又亲眼看着谢庭朝着火焰伸出手，姜栩惊的刚要喊人，却见火光另一侧，也伸过来一只手。
哦不对，一只翅膀。
这只翅膀有点尖，触碰到谢庭的刹那忽然长出了轮廓分明的金羽毛，这一边翅膀冲他们扇了一下，把他们卷飞的半空，顺带捞走了。
对于姜栩他们而言，有点尖的翅膀是翅膀，那有羽毛的翅膀也是翅膀。
不过就是一扇风，周围的火更大了而已。
这翅膀把他们包裹的牢牢地，他们没有受到一点伤。
落地的瞬间，谢庭最先消失在眼前。
他像是被一股力道拽了出去，姜栩和郭盛颜眨眼功夫就不见了。
谢庭也的确是被拽出去。
手腕的红线散发异常的光芒异常鲜红，和姜绝的那只赤瞳的颜色近乎一样。
终于见到人，姜绝勾了勾嘴角，开口的声音却冷笑：“这是要逃到哪里去？！”
“还真的要和我分手？”
作者有话说第50章 心跳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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