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契》种地哈

28、晚安

　　“你觉得呢”谢庭反问。
　　“不知道”姜栩诚实摇了摇头说，“我感觉你和我哥很熟悉，跟我和我哥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来。”

　　说着，他忽然就想到那时候郭盛颜和他说的八卦，看谢庭的眼神也不对劲起来。谢庭一直浅笑看着他，见状说：“这得看你哥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怎么样，很大时候都取决于姜绝，毕竟情绪看起来不太稳定的人不是谢庭。
　　可能是谢庭的态度太坦然，姜栩感觉自己心里的想法在谢庭面前跟透明一样，都不用说出口对方明白透彻。而谢庭看起来并不抗拒回答这种问题，给他一种能够盘根问底的错觉。

　　姜栩于是脑子一抽问出口：“谢教授，所以我哥真的追过你吗？”
　　这回谢庭却没有回答了，而是透过他，目光落在他身后。

　　下一秒姜栩的一只耳朵被拧住，力道有点大，姜栩跟着力道转身正好跟脸黑的跟锅炭一样的姜绝来了个脸对脸。
　　“你小子，闲着没事干在这里闲聊什么八卦？”姜绝狠狠一拧，这次是真的动了点气。

　　姜栩没忍住呼痛，自己也心虚低头，由着姜绝拎走。

　　全程，姜绝没有看客厅内另外一个人一眼，不知道是出于什么。
　　他们走后，谢庭才收回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他抬眼对上墙上那幅画。

　　反正姜栩住进来以后，这幅画上面的防尘布就被扯下来了，现在算是日日烧上三炷香。眼下香未燃尽，缕缕细烟弯弯袅袅散开。从远处看，这幅画又好像不一样了。

　　谢庭看着这幅画，腿边被什么东西蹭过去，他低头，是煤球。
　　谢庭于是半蹲摸了摸，煤球被摸的舒服，发出呼噜声，过了一会儿谢庭才起身离开。

　　煤球半趴着没有跟上去，它瞳孔竖起，盯着谢庭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余光出现亮光，它定眼一看，全身的毛都炸了。

　　“喵——嗷！”

　　“坐好”把姜栩拉进屋子，姜绝立刻反锁了门，转头见姜栩跟犯了错的学生一样端端正正坐着，半垂头，姜绝看了他几秒，骂道，“你跟他说什么？”

　　“对不起哥，我就是……”
　　“好奇？肯定是郭盛颜那小子告诉你的。”姜绝气的脸都有点扭曲了，撸了一把袖子，看上去很想马上出去和另外一个屋里的人干一场架。

　　“别听他胡说，我和谢庭的事情，你们不用那么操心”最终还是忍住了，姜绝深吸一口气，勉强平静下来。

　　“我知道了哥，你别生气”姜栩认真说。
　　看他这幅乖乖巧巧的样子，姜绝倒也发不出什么火来。

　　他站在一旁，顿了几秒坐在一遍说：“行了，这事别说了。想要成为契人，入门只是最轻松的，后面你还需要做很多事情。”

　　契人不是顶个名号而已，之前煤球把眼睛借给姜栩的时候姜栩就感觉到其中不一样的地方，这一趟走下来，这么顺利都是因为又姜绝和谢庭在。
　　他们在，姜栩虽然害怕但不至于到特别慌神的地步。

　　“人做什么都是从最简单基础的开始，现在有我陪着你，你慢慢学，等到后面，你能够独自面对了，我……”
　　说到这里姜绝顿了一下，“算了先不说这些，既然已经答应开始了，那就慢慢学，见过老太太这一遭你也该明白啊，这一门首先锻炼的就是心态上的问题。你现在学着一些最基础的，我先教你，我不在也会让煤球盯着你，被我发现你偷懒别怪我揍你啊。”

　　姜栩点头，看他不管说什么都答应，姜绝忽然笑了下：“现在就有一个实操的事情需要做，你先练习，做我们这一脉，需要经历很多场生死离别，有可能是别人的，也有可能是自己的。”

　　“真的碰上了，有一个是必须做的，就是送魂。”

　　姜绝说，他们这一脉算半个行走在人间的白无常，半只脚踏在人间，半只脚迈入地府，一半阴一半阳，能看到太多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所以也很危险，要学习的东西也很多。

　　郭盛颜这一趟回去自闭了不少，虽然依旧和姜绝见了面斗嘴，不过很明显看得出来他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姜栩和他一个班，很多课排在一起，经此一遭郭盛颜上下学都拉着姜栩走。

　　他们上课也坐在一起，姜栩余光见郭盛颜打了第n个哈欠，忍不住说：“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郭盛颜摇头，“就是困，很想睡。”

　　姜栩看着他眼底的乌青，下了课没有忍住问：“你这几天晚上睡觉吗？”
　　“睡啊，不过睡不着”郭盛颜打哈欠打的眼冒泪花，他伸了个懒腰说，“我总算是明白了，我妈之前为什么不让我接触这些东西了。”

　　“嗯？”
　　“我之前就说了，我家里是做这一行的，或者说是脉脉相传吧。反正只要是我家的人，基本上都要做这一行，不过我是个例外。”他们走在人群中间，郭盛颜边走边凑近低声说：“我一出生我们家里的人就测过说我命格不咋地，犯凶煞什么的，就不让我接触这些。我很小的时候碰过一次，不过很久了我忘记具体是什么，那次生了很长时间的病，人差点没有了，我妈就更不让我碰这些了。”

　　“我妈什么都惯着我，就是不让我接触这些，这次她要是知道我进了幻象，不知道会怎么样”郭盛颜边走手肘搭在后脑上歪头说，“不过也无所谓了，能活一天是一天。”

　　他语气有点懒，完全不像是之前炸毛的样子，姜栩多看了几眼，注意到他的视线，郭盛颜歪头说：“怎么了？”

　　“你不害怕吗？”
　　“怕啊。我当然怕，但怕有什么办法，反正现在是安全的。”郭盛颜咧嘴一笑，相当没心没肺，“就是最开始惊讶了一会儿，你们说之前老太太的事情，我都快忘记了。突然之间提起来，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姜栩抿了抿唇，心想你之前可不是这样子的。

　　郭盛颜现在看似无所谓的态度，姜栩总觉得不是这样，他还想再开口说些什么，迎面对上走来的谢庭。
　　郭盛颜立刻放下手站好了，谢庭走到他们跟前说：“下课了？”

　　“下了。”姜栩点头。
　　“嗯那好”谢庭的样貌放在一众学生里面也还是惹眼，他站在姜栩他们跟前已经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谢庭说，“正好，回去吃饭吧，你哥说做了大餐。”

　　“嗯……”姜栩连着点了两下头，又抬起，“嗯？”
　　他哥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回去看到一桌子菜，姜栩才真的相信。对上姜栩的目光，姜绝嘴角动两下，移开眼：“外卖。”
　　姜栩：“哦。”

　　郭盛颜：“我就说你怎么会。”
　　说着，他等不及拿筷子尝了一口：“这味道好熟悉……”

　　谢庭洗完手从厕所出来说：“是你妈妈，特意叫人送过来的。”
　　“啊？”

　　对上郭盛颜茫然的目光，谢庭说：“你上次进幻象，她担心你的身体。”
　　“……”

　　这下不用郭盛颜担心，他妈妈已经知道了。姜栩也算是沾了郭盛颜的光，本来就吃人嘴软，老老实实吃饭，吃饱喝足郭盛颜揉了揉肚皮，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啊，既然是我妈买的，那为什么最开始你说你做了大餐？”

　　“我什么时候说我做了大餐？”姜绝下意识反问，说完他看了一眼谢庭，后者一脸无辜。
　　“……”

　　“yue……”这声突兀在客厅里面响起，所有人都看过去，只见黑猫原本的猫粮碗里面多了一盘黑漆漆的东西，黑猫应该尝了一口，此刻在干呕。

　　“？”郭盛颜歪头，“这黑漆漆的是什么？”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又不是给你吃的。”

　　“yue……”
　　“可它看起来快被毒死了。”
　　“你才被毒死了，小屁孩管那么多干什么？”
　　“你才是小屁孩，你全家都是小屁孩。”

　　莫名其妙也被骂进去的姜栩咽了下口水。

　　煤球呕了一阵后，一脸哀怨过去喝水，喝够了，又滚成球到姜绝脚边四脚朝天一幅要死要活的样子。
　　“……”

　　姜绝踢了下它：“真死了？”
　　“……不至于”黑猫嘶哑道，“要是能死，你不着家的那几个月早走了。”

　　事实证明这屋内对于姜绝有抱怨的绝对不止郭盛颜一个人。
　　现在也是姜绝理亏，破天荒他把猫抱起来揉了揉肚子，揉肚子的时候谢庭一直看着他。

　　黑猫格外享受自家铲屎官的伺候，没一会儿又生龙活虎了，不过还是保持着被伺候的样子，姜绝微微蹙眉，一边揉一边对上谢庭的目光。

　　姜绝目光有点凶，满脸都是“你看什么看”，换姜栩早收回目光了，而谢庭却没有。
　　姜绝揉了多久，谢庭就看了多久，看到姜绝忍不住：“吃完去洗碗。”

　　“好”谢庭这才起身。

　　知直到全部收拾完，谢庭出了厨房，煤球被揉的睡着了，而伺候他的人也坐在沙发上闭着眼呼吸均匀。

　　谢庭没有靠近，在旁边看了一会儿。
　　其实睡着的姜绝特别没有攻击性，褪去了平日里一身刺的模样，甚至有点乖巧。

　　谢庭就这样平静地看了一会儿。

　　他把牛奶放在桌上，凑近想要拿抱走姜绝怀里的猫。
　　却没有想到刚靠近一点，姜绝忽然睁眼握住他的手腕用了点力往下一压，谢庭丝毫没有反抗，顺着他的力道被反压在沙发上。

　　二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姜绝感受到对上温热的呼吸，眼神逐渐清明，他顿了一下，立刻起身。
　　然后就看到不远处握着水杯，表情可以算的上目瞪口呆的姜栩。

　　四目相对，姜绝动了动唇。
　　听我给你解释。

　　他还没有开口，姜栩忽然挠头回了屋子里。
　　踏马的……

　　姜绝黑着脸坐回沙发上，谢庭还没有起身，他坐下去二人又离得近了不少。姜绝瞥了一眼对方，又往边上挪了一下。

　　黑猫早就在刚才的动静里面被颠下去，不过睡的太死，滚到地毯上还没有醒。

　　姜绝觉得烦躁，又朝黑猫踢了一脚。

　　余光瞥见递过来的杯子，姜绝说：“不喝。”
　　谢庭没有收回手，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直看着他。

　　半晌姜绝抓了一把头发臭着脸接过一口闷了。
　　他仰头喝牛奶，喉结滚动一番，谢庭的目光落在这上面。

　　喝完姜绝放下杯子，发出不小的动静他起身想走，谢庭的目光落在他红透的耳根上。

　　谢庭：“真的决定让姜栩走上这条路？”
　　“是”姜绝说，“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我走了。”

　　“有”谢庭说。
　　“有也憋回去”姜绝执意要走。

　　谢庭忽然开口喊他：“姜绝。”
　　这一声不带任何的情绪，格外平静，甚至说得上耐心温柔，好似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清浅落在耳畔。

　　姜绝却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定住，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耳边是谢庭带着笑意的声音：“一定要侧着和我这么说话吗？”

　　“……”姜绝嘴唇动了动，“你管我。”
　　他呛谢庭从一开始就不起效果，现在也是这样，对方并不会因为他任何的坏情绪而有所反应，反而对他的包容度极高。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虽然呛人，但姜绝打心底没有真的想骂人的冲动。

　　谢庭看人转过来面对他，脸上的笑意更深。
　　他说：“晚安。”

　　“……”姜绝却满眼复杂看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很突兀问出这句话，谢庭却懂了，他说：“我也从一开始就说了。”

　　一来很担心他，二来，他是觉得和这里有缘分。
　　确切的说，是和这一脉很有缘分。

　　姜绝心觉扯淡。
　　不过眼下看来，他怎么问对方都只会这样打太极，多说不如不说，他索性不问了。

　　走之前就留下一句：“姜栩再问我追过你没有，你就说没有。”
　　谢庭：“好。”

　　这倒是立刻应下，说完后又问：“为什么呢。”

　　“因为……”姜绝说出口顿了一下，“你管我呢。”

　　他抬步准备回房间，走之前谢庭又叫住他：“刷完牙再睡。”

　　“……你管的太宽了！”

　　在摸索中……
还差个收尾捏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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