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惹》桑夕诺

88、安全感

　　802号房有人住，是一对去年结婚的小夫妻。
　　年轻的妻子十分警惕姐姐这位漂亮的少妇，但又很喜欢呦呦这个漂亮宝宝。

　　不过，总体而言，两家没有多少交集。
　　没有私交。一年到头，也碰不上几次面。

　　顾道珺：“802号房，原来的户主呢？”
　　霍知潜：“换了一套房，在男主人公司附近。”

　　顾道珺心中滋味莫名。

　　总体是甜的，但甜蜜之中又带着无法忽视的涩。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感到酸涩。

　　霍知潜瞥了眼电视那边，再仔细看了几眼电视柜上放置的笔记本电脑界面显示的内容。
　　问道：“你很喜欢这档节目？”

　　电视上播放的《偶像带萌娃》是录播内容，自然不是正常的电视节目，而是电视屏幕仅仅只当作显示屏，连接着笔记本电脑，电脑上专门下载储存了全季全期《偶像带萌娃》。

　　顾道珺：“是呦呦喜欢，呦呦喜欢青青、小马驹和霍海彬。”

　　霍知潜看向呦呦：“呦呦喜欢霍海彬啊。”
　　呦呦点头，肯定道：“呦呦喜欢霍哥哥。”

　　霍知潜揉揉呦呦脑袋，“一直看电视对眼睛不好哦，呦呦要不要和霍叔叔玩飞行棋？”
　　呦呦小脸上满脸都写着高兴，大声道：“呦呦要和霍叔叔玩飞行棋！”

　　呦呦又朝着顾道珺嚷嚷：“妈妈，霍叔叔要玩飞行棋。妈妈，把呦呦的飞行棋找出来。”

　　前阵子，被霍知潜霸占了一段时间的飞行棋，在霍知潜送顾道珺母子俩回家的时候，也同时回到了顾家。

　　顾道珺找出飞行棋，按照霍知潜的意思，远离电视辐射，摆放到餐桌上，让一大一小两位男士玩耍。
　　《偶像带萌娃》的节目也暂停了，电视随便调到新闻节目，声音还调得极小极小。

　　顾道珺则清洗一盘车厘子，招呼玩耍中的两人吃。
　　主要是招呼霍知潜吃，而呦呦是顾道珺给喂的。

　　顾道珺喂呦呦吃车厘子，霍知潜的视线一路追随，待到两人目光碰触，霍知潜用眼神暗示，他也希望得到和呦呦同等的待遇。

　　顾道珺脸色微红，不好意思再看霍知潜。

　　时间悄然流逝，玩完一局飞行棋，时间不早，霍知潜告辞。
　　呦呦恋恋不舍的。

　　霍知潜问呦呦：“明天，霍叔叔休假，没人玩，呦呦来陪霍叔叔玩，好不好？霍叔叔就住在呦呦家隔壁，非常近，非常方便。”

　　——顾姐姐今天再三表示，她会住院，配合医生治疗。不需要霍知潜看护，也不需要顾道珺天天去看。让他们俩明天别去医院，她嫌烦。说好，周末再去看她。

　　“好啊！好啊！”呦呦立刻欢快应答。
　　答应完，才想起来，自己做不了主，眼巴巴瞅向顾道珺，“麻麻~”还撒娇起来。

　　对上呦呦期盼的眼神，顾道珺心中软趴趴，没什么犹豫，直接点头赞同。

　　“好耶！明天呦呦可以和霍叔叔一起玩啦。”呦呦欢呼。
　　霍知潜也笑得舒怀，却没有逗留，照旧道“晚安”离去。

　　顾道珺牵着呦呦，送霍知潜出门，亲眼见着霍知潜打开相距仅一米多的802号房门，走了进去。
　　这家伙真的搬到隔壁了。

　　两扇房门相继关闭。
　　顾道珺仍旧停留在玄关，怔怔看着面前的白墙。

　　霍知潜就在一墙之隔的另外一边。
　　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下周就要过年了，云游游戏公司里的氛围已经散漫而热闹起来。
　　因为姐姐的开窍，因着霍知潜带来的安心，顾道珺也开始融入到这份等待过年的期盼气氛中。

　　蔡檬檬抱怨被呦呦抛弃，顾道珺也能同她开玩笑：
　　【呦呦与汝从未在一起过，何来抛弃一说？
　　可不要污了我家呦呦的清白】

　　蔡檬檬转而抱怨顾道珺见色忘友，顾道珺回复：
　　【啊，对对对】

　　蔡檬檬气得多吃了半碗饭，不停通过谴责顾道珺，以期获取她和霍三爷之间的故事。
　　顾道珺偶尔抽空告诉她一些点滴脉络。

　　顾道珺暂时仍旧没有告诉蔡檬檬，呦呦的身世——因为那涉及姐姐的隐私。
　　也隐瞒了自己假装姐姐玩弄霍某人感情的前情——实在是没脸讲。

　　仅仅一言概之，她因为误会做了一件伤害霍三爷的事，霍三爷大人大量，既往不咎，还提供给她周末兼职当家政阿姨的工作机会，然后，他们就在一起了。

　　蔡檬檬发来消息：
　　【不是，我读书不好，你不要骗我
　　霍三爷搬到你家隔壁，给你带孩子，到底谁是家政阿姨？】

　　顾道珺：
　　【我当家政阿姨是之前的事情啦
　　现在，霍三爷也不是家政阿姨，你不要乱讲】

　　蔡檬檬想到自己也巴巴搬到顾家住的同一栋楼，给顾道珺带孩子，心中了然。
　　“嘿嘿”乐了一阵，发过去一条语音。

　　顾道珺见到是语音信息，起身，准备去厕所再听。
　　没想到，起身之后，被后面过来的某位同事撞了一下右胳膊，顺势点开了这条语音。

　　蔡檬檬捏着嗓子，似女非女，尖细却又低沉的假嗓音唱词，霎时响彻嘈杂的空间——

　　“一代新人换旧人啊~啊~啊~
　　“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呐~~~”

　　空气瞬间安静，周围的同事都朝着顾道珺这边张头张脑。

　　顾道珺：“……”
　　她装作无事发生，仍旧低头看手机，按照既定目标，步履匆匆去往卫生间。

　　只不过，预计的是去卫生间洗个手的时间，现在，可能需要带薪蹲坑一阵了。

　　周二的工作时间一晃而过，再没有其它特别事情发生。
　　顾道珺如常提前两分钟收拾私人物品，准点赶电梯下班。

　　回到家里，顾道珺补了妆，再去隔壁，准备接呦呦回家。

　　霍知潜穿着米白色的羊毛居家套装，套着围裙，开门。
　　贤良淑德的人夫气质，扑面而来。

　　呦呦跟在他身后，毛衣外套着小小小号的围裙，或者说是兜兜，手上拿着一根芹菜。

　　呦呦小脸上仍旧满脸写着见到顾道珺的开心，但没有按照往常那般，颠颠跑着朝顾道珺扑过来，而是骄傲地宣布着：

　　“妈妈，我和霍叔叔一起做饭饭给你吃！
　　“今天是呦呦煮的大米！”

　　顾道珺惊讶，望向霍知潜求证：“真的？”
　　霍知潜含笑点头，“当然，呦呦很聪明的。”

　　呦呦越发骄傲地挺起小胸脯。
　　顾道珺走过去，揉揉呦呦的脑袋，赞美他：“呦呦真棒！”

　　呦呦“嘿嘿嘿”傻笑直乐。
　　顾道珺跟随一大一小两位帅气而能干的男士进了屋。

　　两人都坚持要求顾道珺在客厅吃水果、看电视，不得染指厨房。
　　而他们俩则去制霸厨房。

　　顾道珺反向跪坐在客厅沙发上，面向厨房方向，架着手机，开启录像，纪念这有趣的场景。

　　大帅哥在案板前，流畅地操纵着菜刀剁剁剁。
　　小帅哥坐在特制的小凳子上，一丝不苟摘着芹菜的叶子。

　　大帅哥切菜时，小帅哥在摘叶子；
　　大帅哥炒菜时，小帅哥在摘叶子；
　　大帅哥上菜了，小帅哥还在摘叶子。

　　这让顾道珺想到不久前，霍知潜带着青青登门做客的那天：

　　霍知潜在淘米煮饭时，她在摘小白菜；
　　霍知潜在给排骨去水时，她在摘小白菜；
　　霍知潜将所有的菜都洗好、切好，她还在摘小白菜。

　　嘿嘿嘿，我和呦呦不亏是母子俩。
　　顾道珺瞧着乐呵。

　　同时心中十分怀疑，“今天的米饭是呦呦煮的”这句话的真实性。
　　不过，是真是假，有什么关系呢？

　　餐桌上摆放好四道菜，霍知潜揉揉摘叶子进行时中的呦呦脑袋，表示够了。
　　又面朝顾道珺笑道：“呦呦妈妈，带呦呦去洗手手吧，准备开饭了。”

　　顾道珺调整好手机，放在茶几上，带着呦呦去卫生间洗手手。
　　回来餐厅，四菜的中央，添加了一锅萝卜炖牛腩，汤面上撒满了一层细碎的芹菜沫沫。

　　顾道珺不喜欢吃小葱，但喜欢吃芹菜。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用芹菜沫沫取代小葱的作用。

　　霍知潜招呼顾道珺：“先喝汤。”
　　呦呦大声反对：“要吃米饭，呦呦煮的饭饭！”

　　霍知潜：“……”
　　顾道珺莞尔，摸摸呦呦头顶，“好的，妈妈去盛饭，和呦呦一起吃。”

　　霍知潜转身去厨房，要给顾道珺添饭。
　　顾道珺跟过去，“我自己来吧，盛饭都不动手的话，感觉废物似的。”

　　霍知潜没有坚持，将饭勺递给顾道珺。
　　顾道珺顺口问道：“要不要给你也盛一碗饭？”

　　顾道珺已经同霍知潜共度过数顿正餐，了解霍知潜的饮食习惯：

　　无论是在外面餐厅，还是在家里用餐，霍知潜都偏向于吃菜吃到饱，基本不怎么食用米饭、面条、馒头等主食。

　　“要得。”霍知潜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容灿烂。
　　顾道珺被他的古怪口音逗笑。

　　添好自己和呦呦的那份饭，顾道珺又取了一个碗，盛上同样多的米饭。
　　“够不够？”

　　霍知潜微微颔首，接过来这碗米饭，矜持道：“不够可以再加。”

　　是希望自己再给他加饭吗？
　　顾道珺胡乱猜测着，轻轻点头。

　　两位大人端着各自的饭碗，回到餐桌前。

　　呦呦已经被安置在幼儿专座椅上，面前有他的专用碗筷。
　　碗里空空如也，顾道珺分给呦呦一小半的米饭，再给呦呦夹菜。

　　偶尔瞥见霍知潜，瞧他吃米饭吃得香，顾道珺不好意思地劝他：
　　“你别光吃米饭，多吃菜吖。”

　　“哦。”霍知潜应了一声，巴巴望了顾道珺一会儿，又去看菜，再巴巴望回顾道珺。

　　呦呦的脑袋里亮起一盏小灯泡，指着距离自己最近的糖醋排骨，道：
　　“妈妈，你给霍叔叔夹肉肉，霍叔叔够不着。”

　　霍知潜家的餐桌，大还是蛮大的，摆着四菜一锅汤，还留有许多余地。
　　目测，摆满十道菜不在话下。

　　但，霍知潜身材高大，手臂也是很长的。
　　何况，就两个大人，一个幼儿吃饭，人坐得近，菜摆得也近。

　　顾道珺都能轻松夹遍所有菜，霍知潜更是不存在“够不着”这个问题。
　　只有小短手的呦呦才会够不着。

　　霍知潜却腆着脸，顺着呦呦的话，将碗伸向顾道珺：
　　“呦呦麻麻，麻烦帮忙夹下肉肉，蟹蟹。”
　　声音整得比呦呦还幼齿。

　　顾道珺瞅向霍知潜。
　　霍知潜的小表情和呦呦似的，可无辜可无辜了。

　　顾道珺怀着难以描述的心情，给霍知潜夹了半碗糖醋排骨。
　　又依照营养均衡的理念，另外三道菜各夹了六分之一碗。
　　将霍知潜的饭碗装得满满的。

　　低头，默默吃自己的饭。
　　不一会儿，呦呦的声音：“麻麻，我吃完啦。”

　　顾道珺复又给呦呦夹菜。呦呦继续吃。
　　再过了一会儿，霍知潜的声音：“呦呦麻麻，我吃完啦。”

　　顾道珺看向霍知潜，他的碗也空了。疑惑：“你怎么吃这么快？”
　　和呦呦碗里各只有一口菜不同，霍知潜的碗，刚才可是满溢的。

　　霍知潜的回应是，再次将碗伸向顾道珺：
　　“呦呦麻麻，麻烦帮忙夹下肉肉，蟹蟹。”

　　顾道珺又好笑，又好气。也只给霍知潜各夹了一口菜。
　　“霍叔叔，你是大人了，该懂得细嚼慢咽，不能暴饮暴食。”

　　“可是，我够不着肉肉啊。”霍知潜凑表脸的表态，“大家应该互帮互助嘛。”
　　说着，夹起来自己面前的番茄炒蛋，送到顾道珺的碗里。

　　“呦呦说，是不是？”
　　霍知潜问向呦呦的小表情，可天真可天真了。

　　呦呦点头附和：“霍叔叔说得对。幼儿园老师也说过，朋友们之间要互相帮助。妈妈以前也说过，要乐于帮助别的小朋友。”

　　顾道珺无奈认错：“是妈妈不对，妈妈做错了，妈妈向霍叔叔道歉。”
　　给霍叔叔又夹了一圈菜赔礼，一道菜一颗这样子。

　　霍知潜勾起嘴角，“呦呦妈妈知错能改，还是好样的。”
　　呦呦也跟着夸，“妈妈好好的。”

　　顾道珺：“……”
　　呦呦简直是霍知潜的小僚机。

　　温馨的晚餐继续，大家都吃得很满足。
　　霍知潜貌似吃撑了，吃完饭不久，找消食药吃。

　　顾道珺又气又急，给霍知潜倒温水，数落他：
　　“你至于吗？不记得自己有胃病了？
　　“你和我保证过，会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你答应过我的，会好好吃饭。
　　“是好好吃饭，定时定量。不能不吃，也不能暴饮暴食啊……”

　　霍知潜乖乖听她训斥，态度无比诚恳地认错：
　　“我错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顾道珺还是气，不想理他。

　　吃了药，霍知潜跑去向呦呦求助：
　　“呦呦，以前你妈妈生气的话，你怎么哄你妈妈开心的鸭？”

　　哄妈妈们开心，呦呦非常擅长的呢。
　　“呦呦抱着妈妈的脖子，亲亲妈妈，蹭蹭妈妈的脸，妈妈心情就会好起来啦。”

　　霍知潜：“……”
　　这个方法，对呦呦而言，很简单，对他而言，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当然，如果没有某个小电灯泡在的话，他还是可以实现的。

　　霍知潜已经发现，他搬过来后，与顾道珺的感情应该是增加了，但亲密行为却是反比例下滑。
　　顾道珺变得极为矜持，根本不想表现出和他有一丁点儿的亲近。

　　顾道珺感到左右为难。
　　她知道，霍知潜希望得到她的亲昵。
　　可是，在呦呦面前，她内心有些抗拒亲近他。

　　霍知潜摸摸呦呦的脑袋：“呦呦，你帮霍叔叔哄哄你妈妈，好不好？”
　　呦呦并不会多想，“好呀！”他朝着顾道珺要“抱抱”。

　　顾道珺缓缓心情，抱起呦呦。
　　呦呦双手环着她的脖子，亲亲她的脸，小脑袋依偎在她颈窝蹭蹭。

　　顾道珺心里软趴趴的，心情果然好了许多。
　　但再看向霍知潜，便生出几分别扭难为情。

　　“我们回去了。你早点儿休息，要是胃一直不舒服，就告诉我，我送你去医院。”
　　顾道珺提出告辞，要带呦呦回家。

　　呦呦懂事，虽然很是依依不舍的模样，但没有说任何反对的话。

　　霍知潜也知情识趣，没有挽留顾道珺，只是再次邀请呦呦明天来陪他玩。
　　呦呦自然满口答应，顾道珺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回到家里，带着呦呦洗漱，换上冬季暖暖的睡衣。
　　顾道珺抱着小羊羔似的呦呦，来到客厅。

　　本来准备随便看看电视就睡，想到昨天，霍知潜貌似不喜欢小孩子看电视。
　　顾道珺转了个弯，直接抱着呦呦去卧室，预备改为给呦呦读童话故事。

　　呦呦从毛绒绒的睡衣兜帽里，探出小脑袋。
　　“今天不看霍哥哥了吗？”

　　顾道珺柔声哄他：“你今天和霍叔叔玩了一天，就不看霍哥哥了吧。”

　　这两者之间应该是没有关系的，但呦呦听完，并没有觉得顾道珺的话有什么问题。
　　反而，呦呦点了点小脑袋，很是赞同这个观点：“和霍叔叔玩了一天，可以不看霍哥哥了。”

　　顾道珺略微忧虑。依照她这段时间的观察与分析，“霍叔叔”和“霍哥哥”之间，在呦呦心里，是有着隐藏的关联的——

　　他们都姓“霍”，都是聪明的呦呦给自己找的“替身爸爸”。

　　姐姐离家出走后，顾道珺独自带呦呦，没过多长时间，她就隐隐发现：
　　因为姐妹俩从前的未加遮掩，呦呦清楚，自己的亲生父亲姓“霍”。

　　也许呦呦知道亲生父亲叫“霍熙行”，也许不知道。
　　大概率是不知道的。

　　因为姐妹俩交谈中，“霍”姓出现的频率很高，但“熙行”这个名字极少出现，一般都是用“他”指代。

　　呦呦的生活里，只出现过两位“霍”姓人员。

　　一位是呦呦第一次被蔡檬檬带，拉片看完《霸道皮甜心总裁》，被蔡檬檬科普了，扮演男主角的演员，名叫“霍海彬”。

　　另外一位，就是呦呦数次偶遇的霍知潜了。
　　——好吧，三位。青青也是姓“霍”的。

　　呦呦喜欢青青小姐姐的时候，还不知道她姓霍，而得知青青小姐姐姓霍后，呦呦也没有表现出更为热忱。

　　但呦呦对霍海彬和霍知潜就不一样了。
　　仅仅只是听说霍海彬的名字时，从未喜欢过外人的呦呦，就成为了这位明星的小粉丝。

　　而类似的情况，仅仅只是听说霍知潜的姓氏后，呦呦就对霍知潜表现出了，与粉了好几个月的霍海彬，同等的热情。

　　为什么今天和霍叔叔玩了一天，就可以不用看霍哥哥了？
　　因为，今天和“替身爸爸”玩了一天，就可以不用看另外一位“替身爸爸”了。

　　呦呦现在如此亲近霍知潜，真不晓得，呦呦何时会碰到霍熙行，又会产生怎样的事故。

　　思绪纷飞间，顾道珺抱着呦呦，躺到了大床上。
　　拿起床头柜上的《童话大全》，摊开书签页，顾道珺暂且摒除杂念，给呦呦讲故事。

　　九点左右，呦呦犯困，顾道珺也无心做事，抱着呦呦一起睡觉觉。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到了周五，一周积攒下来的工作疲劳与心理忧郁，让顾道珺有些丧丧的，下班后，她都没有心情回家补妆了，直接去了隔壁。

　　一大一小两位帅哥，依然满面笑容的迎接她。

　　旋即，大帅哥眉头微皱，“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顾道珺没回话，抱起小帅哥亲亲痛痛，汲取能量。

　　呦呦的手里又拿着一根芹菜，不小心抽到顾道珺脸上。
　　“妈妈，妈妈，让呦呦去洗手手，再亲妈妈，给妈妈打气。”

　　顾道珺心情微微转好，带着呦呦去卫生间洗手手。

　　霍知潜跟过来，取走呦呦手里的芹菜。
　　在顾道珺耳边低语：“我真嫉妒呦呦。”

　　顾道珺从洗手池前的镜子里，看到霍知潜关切而真嫉妒的小表情，被他逗乐，心情越发好了两分。

　　都忍不住同他开玩笑，“霍叔叔，要不要我也给你洗手手？”

　　霍知潜怔了一怔，展颜欢笑，“求之不得。”
　　呦呦乖巧接话：“妈妈，呦呦手手洗好啦，你帮霍叔叔洗手手吧。”

　　顾道珺：“……”
　　她脸红地瞪一眼霍知潜，希望他可以收敛一点儿，当作无事发生。

　　霍知潜却走到池水边，伸出一双宽厚的大手手，一派无辜地看着她。
　　顾道珺脸颊愈红。

　　在呦呦的注视下，顾道珺说话算话，给霍大朋友洗手手。

　　速度飞快。
　　也就是打开水龙头，给那双宽厚的大手手正反面都冲了一下，立马就准备给他擦干了。

　　霍大朋友提醒：“呦呦妈妈，你这样洗不干净。洗手手，要用洗手液哦。”

　　顾道珺红霞飞到脖子根，一对白玉似的耳垂晕染成粉红翡翠。
　　挤了洗手液，在霍知潜指点“洗手要点”的话语中，重新给他洗手手。

　　大手手搓出来的泡泡，在灯光之下，似是都折射着粉红色。

　　好不容易洗好大手手，呦呦没有忘了要给妈妈打气。
　　“麻麻！”呦呦对着顾道珺张开双臂。

　　顾道珺抱起呦呦，呦呦一对小短胳膊环绕顾道珺的脖子，亲亲顾道珺的脸颊。
　　“妈妈，你的脸好红，好烫哦。”

　　话落，顾道珺的脸庞又升温了两度。
　　“妈妈穿着外套，有一点点热。”

　　顾道珺将呦呦塞向霍知潜，“你带呦呦出去，我用下卫生间。”
　　霍知潜含笑接过呦呦，抱着呦呦走出洗手间。

　　顾道珺冷静下来后，离开卫生间。
　　两个帅哥又在厨房忙碌，小帅哥仍旧是摘芹菜。

　　顾道珺静静看着这副温馨的画面。
　　忽而觉得，自己的为难，是自寻烦恼。

　　这天，吃过晚饭，顾道珺还是带着呦呦回家了。
　　但在哄呦呦睡着后，顾道珺穿着冬季家居睡衣，披上长款羽绒服，敲响了隔壁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