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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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欢回家的时候，陈醉还睡着。
房间门开着，窗帘拉的严实，空调打在26度，电视上光彩夺目的大明星安安静静地侧卧在浅蓝色的被窝里，乖巧得如同一只正在晒太阳小憩的奶猫。
黄昏的光洒上窗棂，浅紫色的余韵铺满了半边天空，路欢站在门边看了一会儿，没忍住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出国之后他几乎没在天黑前回过公寓，所以也从来不知道这个地方日落可以这么美，光是看见夕阳西下就开始想家。
而原来暂住的地方也可以被称为家。
路欢没舍得叫醒陈醉，轻轻带上房门一个人去了厨房。
回来的路上顺便去了一趟最近的中超，买了食材。
一个人的时候怎么糊弄三餐都无所谓，可是陈醉在这，在食物上花时间就有了意义。
他不知道陈醉为什么要来，不知道他为什么丢下自己却又不远万里地找了过来，可他来了，向他允诺了半个月的时间，其他的想法便都该被抛到脑后。
……
陈醉原本以为，推掉通告和节目，远赴重洋只为了跟小情人偷闲过一个假期，已经称得上冲动行事。
可直到终于从长途跋涉又整夜荒唐的疲倦中转醒，他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多少疯狂的事。
没有人敢这样干的。
公众人物最怕留下音频文件，而他却为了哄小家伙开心，主动录音，主动接吻，甚至主动dirty talk求他再用力一点。
陈醉自己亲手将把柄交到了路欢手上，明知故犯得不知死活。
陈醉懵了半晌，光线慢悠悠地折射在侧脸，他总算舍得睁开眼睛。
周安说他吃过一次亏，以后总该长些脑子。
但好像成效甚微，一看见路欢那副被淋湿的小狗模样，他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那些音频他很早之前就听过，遇人不淑被人偷录，他除了讽刺也想不到别的什么。
可周安当时气愤得要命，甚至想去跟人拼命，就连顾影帝都发了信息问他要不要自己帮忙。
顾言向来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陈醉清楚他会问这一句多半是因为陈词。
可他在圈子里浮沉这么多年，不至于一点解决问题的能力都没有。
他爱一个人的时候不惜为他打破原则也为他自降身价，所以他们总以为他放不下，被人陷害也舍不得下死手。
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他从剧组请了假，一遍又一遍地听完了那些音频，连着链接和传播账号截图一起发给了律师，又本人去警局报了案拿的回执单。
听也听过，气也气过，除了觉得令人作呕和讽刺之外，他很难再有其他情绪。
陈醉想要的只是很单纯的止损。
然而昨晚跟小狗久别重逢小别胜新婚，他靠在路欢的床上听着他手机里自己跟其他人做.爱的音频，陈醉突然有一瞬间在想路欢是什么心情。
他是那样喜欢自己……
陈醉侧脸在枕头上蹭了蹭，被窝太柔软了他不太想起床，压缩时间赶了太久的通告，一旦休息下来，迟来的疲倦便悉数冲了上来，睡上一整个白天都觉得不太够。
可是肚子很饿。
陈醉闭上眼睛趴在床上，整张脸都压在枕头里，享受着轻微的窒息感，却不经意间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
昨天就到了这座城市，地域不同、饮食习惯不同，陈醉很难对那些千篇一律的食物提起什么兴趣，可现在闻到的味道明显是中餐。
他怔了怔，支着身子坐起来，望着那扇关起来的房门思考。
路欢早上去实验室的时候门应该是开着的吧？
小孩每次从他床上离开都会开门，再留一道窗缝。
陈醉一开始不知道他是在做什么，后来次数多了恰好撞上路欢去学校他也醒过来的时候，望着他那副轻手轻脚的模样觉得太乖了，没忍住就问了一下缘由。
路欢当时大概没想到他居然醒了过来，稍微怔愣两秒之后就笑着扑上来讨一个吻，又软又黏地像是在跟他撒娇：“空气不流通睡久了容易感冒的，哥哥睡着了就跟大咪一样是个小猪咪，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陈醉半梦半醒着本就易生起床气，又被人说成是一只小猪，当即就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审视路欢。
可总有人就会被盯着也控制不住要跟他撒娇的冲动。
就算在床上凶狠得像一只饿了很久的狼崽子，路欢下了床对上他也左不过是一只只会对着主人摇尾巴的萨摩耶。
陈醉那点微末的不悦就在路欢一下又一下贴过来的轻吻中消散了，等到舒服得闭上眼睛任由困意再度袭上来，他甚至忘了反驳路欢那句’猪咪‘。
鼻翼轻轻动了动。
陈醉不自觉勾起唇角，又被回忆里的路欢可爱到了。
喜欢吗？很难不喜欢的。
他动了动脖子——睡了太久压的有些绵软，掀开被子下床。
睡衣最终是只套了一件上衣，好在路欢高，他的衣服好歹能遮到陈醉大腿根。
室内开了空调，外面的凉气吹不上肌肤，陈醉便连长裤也懒得套，就这样开门走了出去。
路欢背对着他在厨房忙活，昨天来的匆忙，大半时间又都耗在了跟路欢胡闹上，陈醉没时间观察这间公寓，这时候打眼一看是相当寻常的性冷淡风格装修，配套的沙发跟餐桌椅，深灰色的窗帘，门口简易鞋柜，外套搭在沙发背上，顺手拿走就是一副没人住的冷清模样。
这跟陈醉印象里的路欢其实不同。
从去年夏天开始，他们维持这段关系长达一年零三个月。
路欢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家都在南方，自然不可能在首都有住房，陈醉自己都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他把路欢带到了自己家。
一次一次又一次，到最后甚至连他出去拍戏也不至于要把大咪四处寄养。
因为会有人照顾他的房子和宠物。
大咪很喜欢他。
陈醉每次参加完录制或者从剧组回来，都会发现家里会多上几样小物件。
可能是玄关处印了猫咪图案的挂钩，也可能是书柜里挤进一堆戏剧理论中间的生物学科研资料，也或许只是阳台上一盆正值花期的栀子或腊梅……
所以他一向觉得路欢是一个很会生活的男孩子，以至于忽略了那好像都是因为有自己在。
这间公寓太冷清了，冷清到陈醉开始怀念他在首都那扇被大咪跳上去不知道踩过多少次的落地窗。
他们在窗前做.爱，在餐桌上吃饭，躺在沙发里看剧本写论文，接吻和拥抱。
他们其实度过过无数平平无奇的日常，细小琐碎的爱意都随着日月星辰起落刻在时辰里，而他竟然会怀疑路欢是不是来爱他的。
陈醉有些愣神，他很少观察路欢的背影，他们之间从来都是他行程匆匆，见了面又分开；从来都是路欢站在原地送他离开，再回到空房子里照养植物和宠物，乖乖上学等他回家。
而现在看着路欢的背影，陈醉想起一次又一次感受到的肌肉力量，他总算意识到路欢其实已经23岁了。
去年认识的时候小家伙已经保了研，一直在学校里待着，时不时聊天除了大咪就是学校同学老师，陈醉一直有一种路欢年纪很小需要被照顾着的错觉。
这种情绪一旦生了根发了芽，很容易滋生出更多的联想。
陈醉站在原地，黄昏的光照进地板上，陈醉一瞬间有些迷茫。
好像从来就不该是他怀疑路欢是否爱他，是否喜欢都为天真。
而是他总会不自觉的、下意识的，将这段关系当成游戏人间的一场剧本。
年纪太小了，陈醉便会觉得总有人是不成熟的。
而那个人不可能是他。
所以是他没觉得他们在谈恋爱，是他觉得自己不过是在陪小家伙玩游戏。
而他竟然还会觉得不满足。
但其实不是的。
瓷砖地面反着光，空气中细小的尘粒在跳动，气味分子穿过玻璃门钻进鼻子里，陈醉看见路欢转过头关了火正靠在料理台上望向他。
唇角勾着笑意，眼神是不加掩饰的侵略和占有。
甚至还有一丝戏谑。
路欢拉开门出来，站到他身前一椅宽的位置，似乎是怕身上的油烟熏到他一般，没像以往那般贴近拥抱。
他垂了视线，上下打量一番，便笑着说：“哥哥，你这样出来，我会怀疑你在勾引我。”
陈醉：“……”
他怎么会觉得这样一个成年男人还是一个小孩，而自己在陪他玩游戏？
陈醉错身往后退了半步，探过头扫了眼厨房，扯开话题：“做了什么？”
“糖醋里脊、酸菜鱼、小炒牛柳，还想做一道汤，”路欢歪了歪头，跟他的角度对上，简直像是某款射击游戏里的歪头对狙：“你想用山药还是胡萝卜？”
陈醉哽了半秒钟，没忍住抬起眼睛瞪他：“用？你满脑子什么思想。”
路欢顿时笑开，不遮不掩，坦荡得要命：“我满脑子哥哥。”
晚风从半开的窗户中吹进来，空气里都萦绕着刚做好的饭菜香味，小狗刻意放软了声音下垂着眼睛用上目线看自己，陈醉很没出息地滚了滚喉结。
不该偷懒不穿裤子的，陈醉想，还是有点冷了。
他转身，径直往房间走去，走了两步还是没憋住，转过头狠狠凶路欢：“精.虫上脑的时候不准想我！”
路欢看着陈醉向前走去的背影，沉思两秒钟。
不如做甲鱼汤补补肾吧，哥哥好像有点虚，路都走不稳了。
昨晚射太多次了？
买个锁.精.环吧不然，路欢忍不住地想。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 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