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傲》暄溺

13、磨傲

　　待陈颢栩端着果盘出现在客厅时，陈康明正满是笑意的夸奖着宁苒：“苒苒啊，从小你就听话，还学习好，说实话，我是真羡慕宁安有你这样的女儿。”
　　原本要结束的话，当陈颢栩出现在陈康明的视线时，陈康明便又情不自禁的加了一句：“要是阿栩及你一半我也开心。”

　　宁苒与陈康明待在一起，被问了许多学业上的事情，也听陈康明讲了一些他上大学时的故事，陈康明同苏蕙一样是宁安的大学同学，所以在他的讲述当中也提了宁安几句，但也都是些学业上的事情。
　　面对这些，宁苒都是老实回答或者静静听着而已，但是面对陈康明这么直白的夸奖，宁苒就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不过这时，刚将果盘放在宁苒面前的陈颢栩突然开了口：“已经定型的事情就别再想了，吃水果吧。”

　　陈康明对这句原本是想反驳的，只是也知道难免会破坏此刻的氛围，便抹灭了这个念头，提起了别的事情：“苒苒啊，你觉得让阿栩出国读书怎么样？”

　　突然被问这样的问题，宁苒的目光不由得朝对面沙发上坐着的陈颢栩移了过去，只见他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像是也想知道自己会如何回答一样。
　　这状况逼得宁苒不得不慎重的思索了一会才慢慢开启了回答：“我觉得出国是挺好的，但是...”说着又瞧了一眼陈颢栩，“还是要看阿栩的想法。”

　　陈康明随之也朝陈颢栩看了过去，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阿栩，你说有自己的打算，还没想好吗？”

　　陈颢栩目光不经意的朝宁苒那边扫了一眼：“嗯。”

　　“苒苒，别只顾着给你叔叔说话，吃水果啊。”苏蕙端了一盘小蛋糕走了过来，往茶几上放时，注意到水果还是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盘子里，便提醒起了宁苒。

　　宁苒点头，瞬即拿起了个牙签叉了一个草莓喂进了嘴里。
　　只觉得甜甜的，还挺好吃的。

　　“这小蛋糕是阿姨今天自己做的，你也尝尝。”苏蕙又拿了一个小蛋糕递给了宁苒，开口说道。

　　“好。”宁苒接过去尝了一口，只觉得有些过于甜了。

　　苏蕙见宁苒刚嚼了两下就忍不住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面对苏蕙一脸期待的模样，宁苒更不忍心道出事实了，便笑着夸奖了起来，并且打算慢慢的把蛋糕继续吃完，反正还好它的体积不大。

　　苏蕙高兴的坐在了宁苒的旁边，并没有忘了自己的儿子，对着他开了口：“阿栩，你也尝尝。”

　　陈颢栩直接摇了摇头：“没胃口。”

　　面对儿子的拒绝，苏蕙这次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而是将目光再次转移到了宁苒身上，笑着说道：“说起来阿栩上初中的时候总是嫌我做饭难吃，经常跑你家蹭饭去，应该也没少给你吐槽我的手艺吧，不过这次蛋糕是阿姨前段时间上糕点课跟着老师学的，虽然这是第一次在家做，但是在课上做了好多遍呢，苒苒，你只管放心吃，喜欢就多吃些。”

　　陈颢栩这时本想反驳一句的，但是又懒得张嘴，便就没有吭声，拿出手机开始随意翻看了起来。
　　“阿姨，我刚给阿栩一起吃过饭了，挺饱的，吃不了太多了。”宁苒将拒绝委婉的表达了出来。

　　“这样啊。”苏蕙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那阿姨给你打包些，你一会走的时候带走，回家慢慢吃，阿姨做了挺多的呢。”

　　宁苒连忙摇头拒绝起来：“不用了阿姨，我明天就要回学校了，带回去也吃不了了。”

　　陈颢栩在听到这句时目光瞬即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朝宁苒看了过去，刚才一同待了那么久也没听她提起要走的消息，所以陈颢栩对此感到挺突然的，况且还是明天。

　　苏蕙：“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阿姨本来还想着明天叫你来家里面一起吃午饭呢。”
　　陈康明这时也附和道：“对啊，苒苒，怎么不多待几天？”

　　宁苒便开始说明了缘由：“本来回家也是因为要照顾姥姥，现在她已经好了，而且期末考试也快到了，得回去准备了，不能再耽搁了。”
　　其实回学校的这个想法是今晚从姥姥家离开赶往商场与陈颢栩碰面的路上才冒出的，而期末考试事实上只是幌子而已，大三考试的科目很少，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去准备，她只是...想离开了，所以当时并没有犹豫多久便直接订了机票。

　　大多数的长辈在听到考试或者学业上的事情都会选择去鼓励，陈康明与苏蕙也不例外。
　　苏蕙笑了笑，同意道：“确实，那苒苒你回学校后好好准备考试，吃饭的话等你放暑假的时候再说。”
　　宁苒欣然的点头：“嗯。”

　　大概是突然想到了，陈康明开始讲述起了今日在公司开会时新来的一个实习生发生的趣事。
　　刚才一直忙着说话，蛋糕差不多只是被拿着，如今旁边苏蕙的注意力移到了陈康明那里，宁苒也有了闲空，便继续了艰难的吃蛋糕之旅，平时宁苒吃东西属于细嚼慢咽型，吃得会比较慢，但是她发现蛋糕在嘴里越嚼就感觉到越腻，所以她索性逼着自己吃快了些。
　　只是虽然可以不用说话了，但宁苒旁边沙发上坐着陈康明，而苏蕙就在她身边，她处在两人中间的位置，以至于表情管理还得做足，所以整个过程就是她明明嘴里感觉甜到发腻，努力才能咽下去，她明明没有心思听进去陈康明与苏蕙之间的对话，但是她时刻得保持着笑容，佯装着她乐在其中的模样。
　　以至于最后蛋糕被宁苒解决完后她只觉得有一种莫大的放松感：终于、吃完、了！！！

　　而后宁苒意识到了什么，默默的抬眼瞧了一下客厅的钟表，只见已经临近10点了，但陈康明依旧讲得很有兴致，宁苒只觉得不好意思开口说离开。

　　没一会，宁苒发觉原本在玩手机的陈颢栩突然站起了身，正好奇他要去干嘛时便听到了他开口说道：“妈，我出去买点东西。”

　　苏蕙听到只觉得有些奇怪，今天自己的儿子怎么出去一下还会给自己说一声了，不过她还是回答了一声：“去吧。”

　　只是陈颢栩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又将目光移到了宁苒那里，问：“你还不回去吗？行李收拾好了？现在已经10点了。”

　　刚听到第一句时苏蕙直接就想开口批评陈颢栩，但是听完第二句苏蕙就没了那个想法，再加上第三句的时间提醒，最后苏蕙看向宁苒也问了起来：“苒苒，你明天几点的飞机啊？东西收拾好了吗？”

　　“9点的。”宁苒老实交代道，不过虽说她的行李屈指可数，收拾起来更是几分钟就搞定的事情，但是面对这个送来的离开理由，她当然选择牢牢抓住，“不过确实得回去收拾东西了，那阿姨叔叔我就先走了。”

　　苏蕙回复道：“那行，刚好阿栩送送你。”

　　也知道真的只是刚好而已，所以宁苒并没有说些什么。
　　只是两人刚出了家门后，宁苒便听到了来自陈颢栩的询问：“蛋糕真的好吃吗？”

　　“好吃。”毕竟做人不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宁苒嘴硬的还是坚持着那个说法，但是为了以防陈颢栩吃的时候觉得自己骗人，宁苒也温馨提醒了句：“就是可能对于你来说有点偏甜，但是我喜欢吃甜的，所以没关系。”

　　陈颢栩只觉得好笑，又问了起来：“是吗？所以我妈的手艺我还是可以相信的，对吧？”

　　这个问题让宁苒感觉到了艰难，她其实从来没有尝过苏蕙的手艺，今天是第一次，但是之前陈颢栩也给自己描述过，当时多多少少是觉得他有些夸大其词，毕竟做饭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做着做着肯定就会好吃了，但是陈颢栩每次都夸张的说想吐。不过今天的蛋糕宁苒觉得除了太甜别的都还好，当然，都还好是因为她除了甜别的也几乎品尝不出来什么了，所以她最后选择了折中的回答：“多练习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陈颢栩不禁哼笑出声：“我可谢谢你对我妈的客观鼓励。”

　　对此宁苒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也实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她想了想，脑海中刚好回忆起了刚才叔叔问他的问题，当时宁苒就起了些好奇心，此刻，她也想问问：“所以，你的打算是什么？”

　　陈颢栩微楞了一下，他没想到宁苒会问他这个问题，不过下一秒他便重拾起了笑容，漫不经心的说道：“我这人，向来不喜欢提前说些还没做到的事情，如果没做到那多影响我形象啊，所以，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又是到时候，宁苒回忆了一下，陈颢栩已经给了自己两个‘到时候’了，不过他不愿意说，自己也不能逼着他说，所以宁苒只是点了点头：“那我等着。”

　　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过宁苒今天确实从陈颢栩这学习到了‘到时候’这3个字的妙处，它妙就妙在谁也不知道这个到时候是到哪个时候，它可近可远，但是也算给了承诺，一个绝妙的画饼词语，只是宁苒也不确定这三个字出自陈颢栩的口中是还是不是。

　　没一会儿两人便走到了十字路口，往前继续走是宁苒的家，而陈颢栩则就需要拐弯了，宁苒率先开了口：“那我回去了，拜拜。”

　　陈颢栩平淡的“嗯”了一声便直接往右边的道路继续了步伐，不过没多久他便停止了脚步。
　　手默默的向裤子的口袋伸去，他拿出烟盒从中抽出了一支烟，接着掏出打火机将其点燃，沉默的抽了一口后他才决然的转了身，再次走到了那个十字路口前，只是这次他走向了偏向宁苒家那边路口处的房子，靠在墙壁上，他扭头往那座房子后面的那条路看了过去，只见空无一人，下一秒他便朝宁苒家的二楼望了过去，原本黑暗的房间在没过多久后亮起了光，同时牵引起的还是陈颢栩的微微笑意，带着满足。

　　目光进行了片刻停留后他才扭回了脑袋，靠着墙壁继续抽起了烟。

　　哪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只是想送她而已，不过他相信这次他们很快就会再次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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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后的陈颢栩，只见苏蕙和陈康明还在沙发处坐着看电视，苏蕙看见陈颢栩两手空荡荡的，便问了句：“买了什么啊？”

　　陈颢栩随口回答：“吃的，路上吃完了。”

　　苏蕙不禁抱怨了起来：“妈妈做的蛋糕你不吃，非得出去买。”

　　原本打算直接回房间的陈颢栩在听到这句时脚步顿了下来，而后换了方向朝客厅走去，只见小蛋糕纹丝不动的还放在茶几上，于是他直接拿起来一个喂进嘴里了一口。

　　腻得想吐。
　　不过陈颢栩确实在嚼了没两下时就将嘴里的蛋糕吐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把手上剩余的直接放在了茶几上。

　　苏蕙见陈颢栩拿起蛋糕的那一瞬间还觉得十分欣慰，只是看见他接下来的动作后苏蕙的脸色就立马黑了下来，批评道：“阿栩，你干嘛啊？”

　　陈颢栩：“妈，你自己尝尝吧。”

　　虽然生气，但是苏蕙还是想着尝尝就尝尝的拿了一个，只是吃进嘴里没几秒她的表情就绷不住了，原本也是想直接吐出来的，但是碍于面子她还是选择咽了下去，而后她缓缓的将蛋糕放在了茶几上，有些难为情的开了口：“下次我少放些糖。”

　　陈颢栩早猜到了这样的回答，无奈的说道：“妈，你都不自己尝一下的吗？”

　　苏蕙不好意思的开始了解释：“放进烤箱后妈妈的朋友打电话急着叫我一起打麻将，我就将时间告诉了卫姨，让她给我拿出来的，后来晚上吃饭，我也不饿，就没想起来，这不是看你给苒苒来了，才想起来，谁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苏蕙的最后一句音量变低了许多，“苒苒怎么还坚持吃完了。”

　　大概是觉得羞愧，苏蕙无理由的将矛头转向了陈康明：“对了，刚才你怎么也不尝一个？苒苒这孩子估计不好意思说出口，你要是吃了也不用让苒苒受这种罪。”

　　陈康明只觉得委屈，不过还是选择了去哄苏蕙：“我这不是平日里也不喜欢吃这种东西嘛，好了，你也别难受，苒苒估计也是不想让你不开心才...”

　　陈颢栩并不想看到接下来的画面，于是他便转身回了房间，只是脑海中总是情不自禁的回忆起宁苒吃蛋糕的画面与后来宁苒的回答，只觉得好笑，不禁默默的评价了句：“还挺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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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宁苒：我是大冤种，我是大冤种，合着你们一家人都没吃，就我吃了
阿栩：还挺能忍（那么难吃都忍住吃下了，就为了不让我妈难过，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