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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   16.
      “你慢点儿,慢点儿!”吴邪被我从船头拉到船尾,气喘吁吁地喊道。
      我看着周围没人了,这才松开手,酝酿了一下,打算和他摊牌,告诉他山东自称解雨卿是迫不得已,也没有那个心思对他不利之类的,结果酝酿了半天却被他抢了先——

      “白廷卿是吧?你不记得我了?”
      “我当然记得啊,我们在山——”
      “不是山东,是在长沙。”

      长沙?鬼知道我有多久没去过长沙了。

      “你不会不记得了吧?——我靠,我当时可是被打掉了两颗牙,差点儿就破相了。”

      他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小时候我确实对一个比我大一些的男孩儿大打出手过,因为他说他以后要娶我“师姐”解语花做老婆。我当时听了这话直接就怒了,从窗户里翻出来揪着对方在灰扑扑的地上滚来滚去,一边打还一边喊“我不许你抢我师姐”。
      艹,那个人是吴邪?!

      好家伙,怪不得我在杭州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分外眼熟,原来还有以前那两颗牙的“交情”在。

      我凑近了盯着他的脸看,顺便伸手翻了一下他的上嘴唇,想看看他的门牙是不是镶上去的。

      “卧槽,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和吴邪一起回头,当下就看到一个胖硕的身影正欲离开。

      “胖子!胖子!你来得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好说歹说,我终于架着胳膊把王胖子也拖到了旁边。

      “诶呦我说小白同志啊,胖爷我无心插手你们之间的感情,就是不小心看到了,不至于要杀人灭口吧?”

      我直接国粹输出,指责这个胖子满口跑火车,无故侮人清白。

      最后我们三个人在甲板上席地而坐,开始聊天。
      我对于吴邪和胖子之间如此熟络显得十分好奇,他们两个人也没有遮遮掩掩的,压低了声音告诉了我山东战国墓的事情。
      当时胖子跑着跑着就发现我就不见了,本来是想回来找我的,但他走到一半不小心踩到了机关,直接掉到了一个类似于排水系统的窄道里。那窄道下面全是尸蟞,要不是遇到了吴邪和潘子,他估计得被物理减肥20多斤。他们一路上抓摸滚打,还差点儿被一种名叫“九头蛇柏”的食人树给勒死,几经波折,终于在快天亮的时候摸到了主墓室,发现了藏在树干里的棺材,一个刻着墓主经历的套子,以及棺材里躺着的湿尸。
      我听吴邪讲了关于鲁殇王和铁面书生的故事,以及胖子吹得神乎其神的长生玉甲。一时间有些呆滞,也不知道自己错过了这么多事情,也感叹他们一路的惊险。
      说实在的,要不是我经历了水盗洞的怪事,见过了那棺材里的血尸,还从我白家的宅子里翻出了一块会说话的鬼玺,我估计会觉得他们是在编故事骗我。

      “对了,你是怎么出来的?——之后就没看到你了,我们还以为你折里面了。”胖子说了半天之后把脸转向了我,“话说,你和那小哥关系不一般吧?”
      “……你怎么看谁的关系都不一般啊!啊对对对,张小哥是我爹。我他娘的跟那血尸单打独斗快翘辫子了还不能提前去医院看看啊?等我出院人都到北京了,想联系你们,你们一个个的都跑得没影了!”

      王胖子就先不提了,他的铺子是在,但是根本不见人影。而吴邪对于我送了他一堆北京特产的事情也是一无所知,随后又问我是不是他店里的伙计帮忙签收的。——总而言之,那个小伙计估计是把这事给忘了。

      一个字,绝。

      时间已经快到半夜了。
      聊着聊着胖子说他想继续锄大地,然后就跑了。这里又只剩下了我和吴邪。

      半晌,他问我,我和解家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说话,他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告诉我他没有其他意思,就是好奇,我不说也无所谓。

      我偏过头看着吴邪。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他好像有些不一样了,而要我具体指出来究竟哪里不一样,却也说不清道不明。
      想到今天听阿宁说过的项目的另一位参与者吴三省十天前失踪的事情,我想吴邪来这里多半也不是为了自己。

      ————————————————————

      第二天一早我被同/房的张教授摇醒,说是时间到了,该出发了。

      于是我爬起来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吃过早饭之后跟着上了另一条渔船。

      张教授对我很好,想来也是,这里只有他和我是“学者”出身的,大概是觉得身份相似会有点儿共同语言吧,他这一路还挺照顾我的。当然,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小伙子一个没那么金贵,用不着三养两养的。行驶过程中我一直在帮他们检查潜水设备,就怕等会儿出什么岔子。
      我们在海上开了大概30分钟,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转阴了,一望无边的海面也起了薄雾,变化之快让我这个从小在内陆长大的人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看船长的脸色,好像这样的天气变化再正常不过了,于是我也没怎么在意。

      我之前跟着姥爷在夏威夷潜过水,大概正好是这次海底墓的深度。不过我也没有大意,在装备箱里翻了半天发现了一个简易版的氧气气囊,还是尚未充气的状态,尾部连着一个巴掌大的迷你造氧机,估计能供个三四分钟左右。我想了想,把它也塞进了装备里。
      就在这时,有一名船员从船舱里走了出来,说他接到了一个求救信号,就在我们左手边大概1海里的位置。

      按照规定,不论是什么船,在接到求救型号的时候是一定要去看的。所以船上的人也没什么意见,很快我们就改变方向向那艘求救船只开去。

      周围的雾变得越来越浓,好像空气都变成了乳白色,抱着团儿翻滚。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开得很慢,最后终于在甲板左侧看到了求救信号的来源。

      这是一艘载货船,从那布满灰尘的甲板和肆意生长的藤壶就能推测出它已经在海上漂泊很久了。船锚已经断开了,断口像是经历过一阵暴力扭曲一样呈现炸开的形状,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的。
      太诡异了。

      船老大噗通一声跪下,作跪拜状,嘴里哆哆嗦嗦地念叨着什么。

      鬼船。冤魂。

      我只从他口中分辨出了这几个词。

      下一秒,船舱里的通讯设备猛地爆发出一阵尖锐的声音,就好像是卡拉OK包厢里的话筒突然失控,嗡地一声吓得我们每个人都抖了一下。

      船长立即扑进去关了设备,随后叫我们甲板上的人都背对着那艘船站着,不要说话,而且一定不能回头,否则会被那船上的鬼魂勾了去。

      我和旁边的胖子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跟着一起背过身去。

      关掉引擎之后,我们的船就开始缓缓地往前漂,大概过了半分钟的时间,我感觉到船身微微一震,停了下来。

      有两个船员腿一软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浑身抖个不停,一直在喊妈祖保佑之类的话。

      我面对着的地方正好有一扇窗户,借着反光,我看到了那艘幽灵船上破旧的木质甲板,以及甲板上好似被指甲划出来的,七零八乱的白色痕迹。

      吱呀。船上莫名其妙地传来了木头的呻/吟声,好像有人打开了门,想往出看一样。

      我闭上眼睛不敢再看。此时借着浪的方向,我们的船已经开始继续缓缓地往前移动了。两艘船的金属侧舷挤在一起,发出尖锐难听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总觉得是那艘幽灵船不愿放我们离开所发出的尖叫。

      “救——救命——”

      我猛地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玻璃。此时正好捕捉到对面船只的甲板上多了一只手,好像他的主人已经在这艘破船上待了许久,已经饿得骨瘦嶙峋两眼昏花只能在甲板上艰难地爬行,祈求我们停下船来救他。

      “船上有人。”我冲着阿宁喊了一声。

      其他人显然也听到了那声求救,此时正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到底要不要去救人。

      “……我去吧,万一真的需要帮助呢。”半晌,阿宁叹了一口气,蹲下来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把匕首,作势要转过身去。
      我身边的胖子戳了我一下,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们两个人也拿了家伙,跟着一起转过身。

      开玩笑,我们这么多男人,怎么可能让阿宁一个人跑去救人。

      结果最后,除了船老大、两位技术人员和三位水手死活都不肯踏出一步之外,我,张教授,阿宁,王胖子,吴邪都带着东西翻上了那艘“幽灵船”。可当我们走到不久前我看到手的地方时,却发现这里什么人都没有。

      与此同时,船舱里又响起了虚弱的声音:“救,救命——救救我——”

      这艘船很大。比我们乘坐的渔船几乎大了一倍。它的船舱大概也不会小到哪里去。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分成了两组,我和张教授走左边,吴邪,胖子和阿宁走右边。

      “有人吗?”张教授举着手电筒,在我旁边小声地问道。
      我拿着匕/首,推开一间间房门,挨个进去查看。

      这些房间有的是船员们的卧室,有的是货物间。我进去找人的时候几次都看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早都已经干涸的杯具,有些里面还带着咖啡凝固之后的干渍。
      一种不安的情绪逐渐涌了上来。——如果那个人真的虚弱到需要四肢着地爬上甲板,那他怎么还会爬这么远钻进房间里?别是有什么陷阱,专门谋财害命的。

      我拉了一把张教授,让他待在我身后。好歹我也是练过的,比张教授这种老学究要灵活一些。再说了,万一张教授出了什么事,那不是我国文物界的一大损失吗?据说前些年,很多文物能回归中国都多亏了这位张教授。

      走到第三间卧室的时候,我听到里面传来了那种微弱的求救声。于是我转过身对着张教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让他待在走廊里接应,我自己进去看看。
      他点点头,回了我一个“小心”的口型。

      我悄悄地拧开把手,推开门走了进去。手电筒的光首先照在房间最里侧,我看到了打开的衣柜和一些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再往旁边,是立着台灯的床头柜,上面积了一层灰。
      我往里迈了几步,手电筒移到了床铺上。

      我愣住了。

      和前面的房间不同,这床铺并不是白色的,尤其是枕头的位置,几乎是呈溅射状晕染着一片近乎于黑色的棕红。

      艹,这他妈是个凶/案现场。

      就从这个出血量来看,那人肯定是无了。可他死了之后,尸体又去哪儿了?凶手是谁?凶器又在哪里?

      我俯下身看了一眼枕边,伸手从床单上捡起来了一块硬硬的东西,看起来好似是鱼鳞,可却比我见过的鱼鳞要大上许多。是大蟒蛇?还是能上岸的变异怪鱼?难不成这人是被鳞片割死的?这也太扯了。

      大概是我在这里花的时间太久,外面的张教授紧张兮兮地叫了我一声,问我发现什么没有。

      “没人,去下一间——”

      我正要离开,却又听到了那声微弱的求救。这次,声音来自床下。

      我咽了一口唾沫,重新把手电转回床边。此时万分后悔为什么我不拿个长点儿的家伙,就算船舱走廊狭窄施展不开,我也能应付一下这种情况,用长家伙把床单撩起来,而不是用手。

      我呼出一口气,已经做好了被surprise的准备,手里的匕/首都被攥得发热。然而等我猛地掀开床单一看,却发现床下空空如也,连蜘蛛网都没见到。

      怪了,那到底是谁在求救?难不成真的是鬼?

      我皱着眉头重新站起来,正准备再最后一次看看这个房间,却突然听到门口的张教授喊了一声救命。

      我心里一沉,立即跑了出去,正好看到张教授被什么东西拖在地上,手电筒一晃一晃的,往走廊尽头去了。

      “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我跑得飞快,矮身躲过走廊上凸起的管道,一路追着张教授的腿,最后来到了一个相当宽敞的房间。

      张教授就背对着我侧躺在地板上,周围什么都没有。

      我立即握紧匕首上前,晃了晃他的肩膀。张教授似乎是撞到了脑袋,迷迷糊糊地嘟哝了半天才像突然大梦初醒一般抓住了我的手。

      “怎么回事?刚才是什么拖着你跑?”

      张教授不停地摇头,说自己什么也没看见。他一脸惨白,似乎是被吓惨了,抱着我哆哆嗦嗦地喊救星。

      “没事就行,你先起来。”我神奇地没有觉得厌烦,伸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随后才注意到他上衣的口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塞着什么东西,于是就伸手摸了一下。

      这不摸还好,一摸里面的玩意就跑了出来。

      我的手电没有照向这里,只能模模糊糊捕捉到一个灰色的影子噌地一下扑向我的脸。

      我立即伸手去挡,摸到的不是什么老鼠一类的玩意,而是一只干枯细长的手,带着坚硬锐利的指甲和一股腐烂腥臭的气息。

      它被我打了出去。手电光下,一只人手模样的东西在地板上翻了个身,像蜘蛛一样在地板上悉悉索索地爬,很快就发动了第二次攻击。

      张教授在旁边喊了一声。

      我把他推到一边,反握匕首看准时机把这只怪手钉在了木地板上,还发泄似地拧了拧刀柄。终于,它不动了。

      “这,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咱们赶紧走。——这船太古怪了,保命要紧。”我站起来拉了一把张教授,让他先从舱门钻出去。

      结果下一秒我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后面飞了过来,我被撞得打了个趔趄,立即扶住门框。

      那只怪手死死地抓着我的后背,像是要拧掉我一块肉。

      我现在手里没家伙,那只手攀附的地方又刁钻,我够得到它却又没办法发力,只能感觉到那玩意儿的指甲越嵌越深。

      好在张教授关键时刻顶了起来,从一旁捡起匕首,把我摁在墙壁上很快就把那玩意剜了下来,一脚踢进身后的房间里,呯地一声关上了门。

      我们两个惊魂未定,坐在灰扑扑的地板上喘了好久。直到几分钟之后,我才勉强站了起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快走吧,别再碰到什么别的晦气玩意。”

      张教授应了一声,说他这次走后面帮我看着。

      我看了看他,没说什么,抬腿按照刚才来的方向往外走。

      我收回之前的判断。——没想到吧,你暴露了啊,张小哥。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哥掉马,欧耶。
    (ps:不要在同人文里考据原作啦,谢谢各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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