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三十九章 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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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浅井奏”构造的一场梦境或者幻境。
远山莲迅速做出了判断。
远山莲曾经遭遇过精神类的咒灵，但她似乎对这类咒灵有一定程度的抗性，当时面对的是一个二级咒灵，同行的二级咒术师陷入了幻境，一级咒术师也被影响，她却始终头脑清醒，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
此刻，眼前的一切虽然无比真实，可她却很清楚，一切都是幻影。
也许是对方没来得及对她的记忆和感知做手脚。
而且看浅井奏的状态，他极有可能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附身者的目的大概不是杀死她和禅院直哉两个咒术师那么简单……
“喂，你懂不懂规矩！回答本少爷的话！”小直哉的声音打断了远山莲的思路。
“回大人，我是藤原一脉的，来本家学习礼仪。”远山莲行了一礼，迅速为自己找到角色定位，“本家的宅子太大了，一时间迷路了。”
“哼，看来你确实需要学习礼仪，竟然要本少爷问你两遍！”
“大人教训的是。”
“你叫什么名字。”
“藤原莲。”远山莲编了一个名字。眼前的小直哉似乎没有长大后的记忆，因此并未认出她，更有一种可能，眼前的小直哉，也只是“浅井奏”制造的幻影。
思及此处，远山莲忽然想：如果把小直哉杀掉，她是不是就能回到现实？
但这种想法也只是从脑海中闪过。·
现在很多情况未知，贸然行动可能会招致不必要的风险。
“你怎么又发起呆了！本少爷问你，你要去哪里？”小直哉的不耐烦的声音再次打断了她的思路。
远山莲惊觉——她的反应变迟钝了。
果然，多少还是受了一些影响的。
她暂时收起思绪，却又编了个名字：“梅花院。”
小直哉却皱起眉头：“看来脑子也不太聪明，本家没这个地方。应该是梅雪阁吧，旁支家来的女眷都住那里。”
“对对对，我记性是不太好。”远山莲不好意的笑笑，装出一副傻白甜的模样。
没有顺着她的话说，而是纠正了她的错误，眼前的小直哉，还是有一定自我意识和记忆的，当然也不排除“浅井奏”已经吞噬了禅院直哉并了解了他的记忆的可能性。
不过，这种可能性不高——如果“浅井奏”有解决禅院直哉的能力，便犯不着跟她在梦境里纠缠，它大概也受到了某种限制，才不得不将她和禅院直哉拖入梦境。
“本少爷今天就大发慈悲，带你过去。”
“多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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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梅雪阁后，远山莲见小直哉一走，便立刻跑去各处探查，从仆役之类的人那里套取信息。
虽然是梦境，但是那些背景板NPC倒也不完全是呆板的木偶，如果谈话的内容是符合小直哉目前年龄记忆的，NPC的回答大多数都是符合逻辑的，而一旦牵扯到这之外的内容，NPC便会有类似卡壳的表现，然后自动将这段话忽略掉。
目前情况不明，远山莲也不敢做过于激烈的尝试。
不过她也有了一些猜测，这段梦境很可能是以禅院直哉的记忆构造的，而当时“浅井奏”说他想要禅院直哉，大抵是想占据他的身体。
只是为什么要把自己也拉进梦境里？
怕自己破坏计划？
还是……
就在这时，有人传唤，派她去服侍小直哉——小少爷把她要了过去。
倘若梦境真的是由禅院直哉的记忆构建的，那么或许破局的线索也在他身边，于是她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跟随侍者去了小直哉所在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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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里的时间流逝似乎也特别快，转眼已经几天过去，远山莲伴在小直哉身边，已经和他混熟了不少。说实话，这个八岁的小男孩倒还真比成年的禅院直哉可爱些，起码身上的臭毛病还没那么多，虽然傲娇和傲慢了些，但其实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非常好懂。
哄这么一个孩子对远山莲来说非常简单，很容易就取得了小直哉的信任。
小少爷的日常其实也算简单：一半时间上文化课，一半时间训练，偶尔弹弹琴或者闯祸受罚。
她则尽职尽责地扮演好一个保姆角色：陪小少爷玩，收拾小少爷留下烂摊子，陪侍一日三餐，偶尔陪着一起受罚……像是完美地融入到了这个梦境里。
期间她也进行过探索，但除了禅院宅，周围都是一片走不出去的雾气，甚至曾经暗杀过禅院宅里NPC，不重要的NPC死后，第二天会毫发无伤地如常出现，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被杀的事情，而重要的NPC如禅院直毘人之类，会落实为暗杀的事件，没办法杀死对方——或者说杀死对方便必然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到时候被群起而攻，非常麻烦。
远山莲也冒出过杀掉小直哉的念头，毕竟这是以他的梦境构造的，但思及“浅井奏”的目的，她便暂时打消了这种想法：倘若“浅井奏”要的是禅院直哉的躯体，必然是要杀死禅院直哉的灵魂。
她并不在意禅院直哉的死活，但对方以浅井奏一个咒力微弱的人类的身体便能施展出这样的咒术，换了禅院直哉的身体，最终倒霉的大概率是自己。
这或许也是“浅井奏”将自己拉入梦境中的目的。
维持这样的梦境必然要耗费大量的精力，而远山莲有这个自信跟对方耗下去。
她果然没有等多久。
那日她如往常那般服侍受罚的小少爷睡下，自己也躺在外间休息，却不敢睡下，不过大概也是因为这是梦境，所以这几日她虽然没有睡觉，却仍旧没有明显的疲惫感。
不多时，她忽然听见呼喊和兵器交接之声从隔壁主卧传来。
远山莲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握紧刀，一脚踹开木质的墙板，便看见小直哉正握着匕首和一个纤细的人影正在缠斗。幽蓝色的咒力火焰浮现于武器之上，在碰撞中划出危险的光弧，空气里隐隐飘着血腥味。
远山莲简单地判断了一下，对方的实力大概相当于三级咒术师，其实以小直哉的咒力再配合他的咒术是足够应对的。
但是他今天他在神棚跪了半天，咒力几乎消耗殆尽。
正在这时，小直哉一个疏忽，匕首脱手，只能举起手臂格挡，对方的刀正要劈头砍来，却也因为远山莲的忽然出现而被分散了注意力，露出一个破绽。
不能让小直哉死。
长刀出鞘，挡住了那一刀。
随后，远山莲将小直哉往身后一拉，便迎上那刺客。
等级的差距摆在那里，因此不过几招，远山莲便将那刺客制服，然而还没等她开始逼问，刺客却忽然口吐鲜血，没了声息。
自杀了。
“炳”的咒术师这才姗姗来迟。
远山莲转头去看小直哉，却见他衣襟上沾着不少血迹，看样子还算镇定，不过眼底依旧有几分惊慌之色。似乎是为了掩饰这种惊慌，他走过去狠狠踹了刺客的尸体一脚，骂到：“让你刺杀本少爷，活该！”
这一脚也将刺客的尸体踹翻，露出了她的脸来，竟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女人。
还有点面熟。
似乎是禅院直美的侍女，远山莲探查的时候见过对方。
小直哉似乎也认出了对方，顿时脸色一黑，低声嘟哝了一句什么。
远山莲装作不认识，去询问小直哉的伤势。
小直哉却道：“区区刺客，怎么可能伤得到我。”说着，还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胸口，却扯动了身上的伤势，发出轻轻的抽气声，表情也有点扭曲。
“是，直哉大人非常厉害，即使没有我，也能解决这个刺客。”
“知道就好，不过没想到你实力还不错，这次保护了本少爷，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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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遇刺，又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家主震怒，不多时，禅院家的重要人物便齐聚此处。
由于刺客是禅院直美的侍女，于是她便成了首要的怀疑对象。但在远山莲看来，这是一次再明显不过的嫁祸。但她也只是解释了事情的前沿后果，随后便在一旁陪侍，细细回顾这整件事——她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远山莲隐约知道，禅院直哉幼年时遭遇过一场刺杀，差点就死了，此后休息时似乎多浅眠——这也是为什么那天晚上吵架时她被当成刺客。
更详细的内容，家族里的人讳莫如深，她没打探到。
如果这段记忆是真实的，似乎也能解释为何他和禅院直美关系那么差了。
“浅井奏”的目的是在梦境里杀死禅院直哉，选择这场曾经几乎杀死了禅院直哉的记忆作为切入点，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但“刺客”的实力怎么会如此不济？
现实里，禅院直哉在这场刺杀里是存活甚至可能反杀了对方的，而她的介入也让这件事变得更加容易解决。
是对梦境的影响力不够，还是她的介入让“浅井奏”改变了目标？
不，不对，如果怕她的介入影响计划，就不会将她拉进梦境来。
是无法避免么？
如果是她的话……
思考间，禅院直美姗姗来迟。
这个时候的禅院直美还显得很年轻，披着一件黑色的羽织，却将皮肤衬得更加苍白，似乎随时都会倒下。而面对来势汹汹的问责，她只是轻轻抚摸着手上的结婚戒指，轻声说：“假如我要杀他，犯得着派人？他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说着说着，她忽然踉跄了一下，扶住了身旁的禅院甚壹才站稳。
“就凭你这个废物女人！”小直哉气得跳脚。
远山莲却知道，禅院直美不是虚张声势——她的术式是金属操纵。
禅院直美喘了几口气，抬头望向禅院直毘人，冷冷地说：“你们最好搜搜她住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我派她刺杀嫡子的书信证据，如果找不到的话，我现在也可以写一封，反正我这身体也活不了几年了。”
父女两个人对视间，其余人不敢吱声，远山莲也把小直哉捞进怀里，捂住了他的嘴。
最终，禅院直毘人先移开目光，低叹一声，说这件事疑点重重，容后再议论。
小直哉还想闹腾，却被禅院直毘人一个眼神压住，气呼呼地拉着远山莲走了。
而禅院直美望着他的背影，唇角微勾，随即悍然出手。
远山莲抽出长刀，冷笑：“等你很久了。”
作者有话说第40章 第三十九章 梦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