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星》莫里_

47、全文完

　　番外戛纳行·下

　　在戛纳的这个假期，郝梦一头撞入了电影的世界里。走在路上，与她擦肩而过的可能是世界闻名的大导演；在咖啡店里躲雨，旁边小声聊天的是国际影帝；还有一次她和顾启明坐在路边吃galato冰激凌，有人来问他们冰激凌哪里买的，仔细一看，询问的人居然是家喻户晓的香港演员！

　　郝梦已经看过无数多的星星，这一次，她终于见识到了另一种“群星璀璨”了。

　　在电影节举办期间，会在电影宫轮番展映所有入围作品，对于热爱电影的人来说，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他们面前摆了满汉全席，怎能忍住不碰？从最小的巴赞影厅，到最大的卢米埃尔大厅，都留下了顾启明的身影。郝梦也不想错过这难得的机会，陪着他一起去看片。

　　每天的午夜十二点，都会有“午夜单元”的展映，散场后已经是深夜两点多。顾启明和郝梦手牵着手，漫步在十字大道上。这条路上白天人声鼎沸，长长的红毯从这头铺到那头，媒体记者们簇在栏杆外，他们大声呼喊着红毯明星的名字，快门声此起彼伏；但是到了午夜，这里又重归寂静，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在身后投出浅浅的影子。

　　十字大道的地砖非常有趣，每隔几米，就会有一块镶了银色金属树叶的圆形地砖，嵌在地面上。那树叶就是戛纳电影节的标志——“棕榈叶”，每个来到这座小城的影人，都梦想能够捧起金棕榈奖杯。

　　郝梦童心大起，忽然想玩“找地砖”游戏。

　　顾启明陪她一起玩。

　　顾启明开玩笑说：“多找几块，若是我最后空手而归，我就撬一块地砖带回去，这样也算拥有‘金棕榈’了。”

　　“呸呸呸，”郝梦立刻说，“不准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她对顾启明很有信心，“这几天我看了很那么多电影，长的、短的、有趣的、枯燥的，我说不出影评人那么专业的话，但作为一个普通观众，你的片子真的很好看，我都没有睡着。”

　　郝梦的天赋都点在科研上了，她对电影的欣赏能力实在有限，她陪顾启明看的这些电影，有些片子放完了，都不知道它们在讲什么……她记得有一部电影，全程手持镜头晃个不停，各种怼脸大特写，晕的她头昏眼花；可就是这样让她看不懂的电影，在放映结束后，全场起立喝彩，唯有她一脸茫然地坐在观众席上，深刻意识到什么叫代沟。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把顾启明扔去开天文研讨会，肯定也会满头雾水吧。

　　顾启明没想到她评判一部电影好不好的方法，居然如此简单粗暴。他失笑：“行吧，那我争取以后的片子都不让你睡着。”

　　“不是争取，”郝梦说，“是必须！”

　　“好。”顾启明郑重点了点头，“以后我拍完的电影，就让你当我的第一个观众，如果你觉得无聊、看不懂、不好看，那我就重新返工，直到你满意了行不行？”

　　郝梦哪想到他会这么说，有些慌了：“哎我开个玩笑而已！我又不是专业人士，哪敢胡乱指挥你？再说了，我的眼光实在一般般，怕耽误你工作。”

　　“谁说的？我觉得你眼光特别好。”

　　郝梦：“？”

　　“你选了我这么一个优秀男朋友，眼光已经超过全世界剩下六十亿人！”

　　郝梦：“……”

　　难道男人一恋爱就会暴露本性吗，郝梦怎么以前没发现他这么厚脸皮？

　　……

　　为期十二天的戛纳电影节很快就到了最后一天，所有入选主竞赛单元的作品都会在这天集中重映，晚上还会举办盛大的颁奖典礼。

　　因为不是有资本背书的大剧组，预算实在有限，所以《好梦成真》剧组来参加电影节的人不多。除了顾启明这位导演以外，只来了三个人，一个是制片人，一个是节目组派来的代表，以及顾启明很信赖的浪子师兄。

　　两位女主角中，一位女演员正在冲刺高考，无法请假；另外一位则在剧组拍戏，只能遗憾缺席。于是这次出现在红毯上的，只有他们几个“男人帮”。

　　浪子师兄颇感无聊，感叹道：“人家剧组走红毯都热热闹闹的，只有咱们组是四个光棍。”

　　制片人立刻反驳：“去去去，谁说是四个光棍了？顾导可是有家属的！”

　　三人把目光投向顾启明——顾启明身着一套量身定做的黑色西装，正在和他的领结做斗争。

　　忽然，一只纤长白净的手伸过去，轻轻打了他手背一下，仿佛是在嫌弃男人的笨手笨脚。然后，手的主人便接过了他的领结，手指灵巧地帮他把领结的暗扣轻轻按上。顾启明老老实实地站着，像是一只被驯服的龙，垂头望着面前的女孩。

　　她穿了一条月白色的旗袍，勾勒出盈盈的腰肢；旗袍的裙摆与袖口有一些浅金色的刺绣，远远看去，像是把星辰点缀在了那里。

　　中式旗袍与西式西装，明明差异甚大，但两人站在一起时，却如交颈天鹅一样和谐。

　　浪子师兄眼前一亮，脱口而出：“郝小姐，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红毯？”

　　浪子师兄早就知道郝梦的大名，也知道顾启明拍《好梦成真》就是为了追求她。在真正见到郝梦之前，他一直想，那女孩究竟有什么魅力，能够让顾启明这么一个有才华的未来之星为之倾倒？

　　直到这次他来到戛纳，顾启明正式把郝梦介绍给自己的朋友，在这几天的相处中，郝梦展现出了她知识渊博又低调谦虚的一面，浪子师兄立刻倒戈到郝梦的阵营——顾启明这小子怎么这么幸运，能认识这样智商超群的大美人啊！！

　　这次剧组走红毯，他们四个男人干巴巴的走有什么意思？不如叫上郝梦一起！

　　这个提议说出口后，立刻引起了另外两个光棍的大力支持。

　　郝梦一惊，连连摇头：“我？我又不是你们剧组的工作人员，怎么能走红毯？”

　　顾启明给了她颁奖典礼的入场票，他们已经约好，在顾启明走红毯时，她提前进场等候。

　　制片人说：“怎么不是了？我听顾导说过，这片的原型就是你，你当然也算工作人员。”

　　郝梦：“……”这未免太牵强了吧。

　　浪子师兄在旁边起哄：“就是啊！而且在红毯上，主创携伴侣出场是很正常的！你看之前有个剧组，导演就带了自己的女朋友呢。”

　　郝梦被他们几个“围攻”，下意识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顾启明，本想让他替自己拒绝。但顾启明这厚脸皮的家伙，恨不得昭告天下让所有人认识他的完美女友，他当即眼睛发光地看向郝梦。

　　顾启明：“郝梦，我们短片剧组走红毯很快的，前后只有几分钟，也不会有太多人拍照，你就一起来嘛。”

　　“可是……”郝梦还是脸皮薄。

　　顾启明叹气：“这次和我同场的导演们都太厉害了，我有很大可能拿不到奖杯……也不知道下次来戛纳，是多少年之后了……”

　　郝梦明明听出了他在卖惨，但她偏偏就是吃他这一套。
　　果然是撒娇男人最好命。

　　……

　　这次主竞赛单元入围的短片一共九部，入场时《好梦成真》排在了第四位。他们等候在红毯区外，身旁是严阵以待的工作人员和安保人员。

　　很快，工作人员的对讲机里传来指令，告诉他们可以前进了。

　　顾启明深吸一口气，抬手揽住郝梦的纤腰，郝梦清晰地感觉到，顾启明的手居然在微微颤抖。团队的其他三位男士紧随其后，每个人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浪子刚踏上红毯时，脚下一软差点摔倒，还是制片人眼疾手快扶住他，才没让他大出洋相。

　　红毯不算长，走快一些，两三分钟就能走完。在往常，两分钟一眨眼就过去了，可是当走上红毯时，每一秒仿佛都被无限延长了。

　　顾启明昂首，拥着郝梦迈步走着。走近采访区时，摄影记者们高举起手中的相机，用古怪的发音呼喊着顾启明的名字，希望这位英俊的中国导演能看过来，好让他们拍到满意的画面。

　　闪光灯连绵不断，夺目耀眼。郝梦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被晃得眼睛都睁不开，下意识地闭眼闪避，但她忘了注意脚下的台阶，高跟鞋一下踩空，她顿时失去了重心！

　　幸亏顾启明一直关注着她，手臂猛的收紧，郝梦晃了晃，撞在了他的肩膀上。她唇上的口红不小心擦过他的领口，在白衬衫上留下了一个显眼又暧昧的唇印。

　　“没事吧？”顾启明扶稳她。

　　“我没事，但是你的衣服……”郝梦郁闷地盯着顾启明的衣领，“……口红不好洗。”

　　“我还舍不得洗呢。”顾启明笑笑，“以后这件衬衫就当作我的‘红毯战袍’，唇印就是你送我的拿奖彩头。”

　　“哪有把唇印当彩头的？”郝梦觉得他真是幼稚。

　　不过，多亏了这个小小的意外事件，顾启明成功转移了郝梦的注意力，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红毯上，其他组的主创团队不是在凹造型拍照，就是在接受采访，使尽了浑身解数，想要博得版面；唯有顾启明十分洒脱，他并未刻意看镜头，从始至终，他的手一直搭在郝梦的腰肢上，帮她赶走紧张，温柔与她私语。

　　媒体区里，也有不少中国记者。顾启明可是今年唯一入选戛纳主竞赛单元的中国导演，记者们立刻把镜头对准了他，拍下了他和怀中人的甜蜜互动。

　　中国这边已经是深夜，但依然有不少谁不着的影迷等候在媒体直播间，观看着这场颁奖礼。

　　《好梦成真》剧组出场时，直播间立刻被观众刷屏了。
　　“顾导来了！顾导yyds！”
　　“今年主竞赛单元，长篇电影又没中国导演的影子，幸亏短片扳回一城。”
　　“说扳回一城太早了吧？九部短片呢，我看顾启明就是陪跑。”
　　“一个综艺节目里走出来的短片，商业味道太重了，熏眼睛。”
　　“笑死，眼睛不好就去看眼睛。某些键盘侠真是比戛纳评委都懂戛纳啊！”“酸死了，展映时的场刊评分看不到吗，顾启明的短片在9部短片里排在第一位，十二位影评人有十一位都给了超高分！”
　　“怎么又开始吵架了，只有我在专心舔颜吗？”
　　“顾导太可了，什么时候自导自演一部哇？”
　　“跟顾启明一起走红毯的女生是谁？主演吗？”
　　“不是吧，两个女主因为行程原因都没去戛纳，还发了微博遥祝他呢。”
　　“是圈里新人吗？颜值很可，气质也不错！”
　　“这是顾导女朋友吧？传说中的圈外女友？”
　　“哦对对对，我记得之前网上有八卦，说他就是为了追老婆才拍了这部片子的，女主原型就是她！”
　　“靠，所以顾启明的女朋友是个天文学家？”
　　“提名戛纳的青年导演vs才貌双全的天文工作者，磕到了！”

　　每分钟都有无数弹幕从屏幕上略过，根本让人来不及细看。

　　顾启明和郝梦并不知道，他们在红毯上的甜蜜互动早就通过直播传到了地球的另一端，被无数影迷见证；不过即使他们知道了，肯定也不会在意，一笑而过……毕竟，热恋期的情侣秀恩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而且光是红毯上秀恩爱有什么意思，不如秀个大的……

　　……

　　一行人走入了电影宫的主厅。主厅的大小如戏剧剧院，有上下两层，足以容下上千人，深红色的座椅让整个大厅看起来富丽堂皇，舞台主视觉是深蓝色，在深蓝色中还带着星星点点的银色，仿佛是星辰落入夜空的怀抱。

　　《好梦成真》剧组的座位被安排在了第三排，还未落座，浪子师兄的脸上就挂上了美滋滋的笑容。

　　“第三排中区靠边？我看有戏啊！”浪子师兄挤眉弄眼。

　　“行了，低调点。”顾启明也露出了一些笑意，但他很快抿住唇角，提醒浪子师兄不要太张扬。

　　见郝梦一脸不解，顾启明为她解释：为了方便获奖者上台领奖，所以在安排座位时，会把获奖剧组的座位尽量往前安排、靠近过道，省的出出进进耽误时间。当然，这只是一种“征兆”，并不能百分百保证。

　　直到正式颁奖之前，除了九位评审团成员和零星几位工作人员，没人会知道那片金色的棕榈叶会落在谁的头上。

　　明明郝梦并不是电影圈内人，可当她坐在这间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时，她也不由得被紧张的气氛感染，开始暗暗期待她的恋人能捧起那座至高的奖杯。

　　郝梦问：“短片奖是第几个颁发的？”

　　顾启明告诉她：“第一个。”

　　“？？？！！！”郝梦不可思议地重复了一遍，“第一个？”

　　“对，”顾启明压低声音，“所以你能理解，为什么所有短片剧组都这么坐立难安了吧？”

　　这是戛纳的传统，每届戛纳都要颁发数个奖项，涵盖影帝影后、摄影、剧本等等，金棕榈奖作为压轴大奖，最后一个颁发，参与评选的必须是长篇电影；而短片金棕榈就会作为开场首奖，颁发给优秀的短片作品。一长一短，前后呼应。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群小朋友排队打针，究竟是第一个最紧张，还是最后一个最紧张？

　　……

　　在即短暂又漫长的等待后，大厅渐渐被观众填满，过道两侧，记者们架起摄像机，拍摄着这一年一度的电影盛宴。

　　全场安静。

　　悠扬的乐曲声响起，戛纳电影节的logo投映在舞台正中，如夜空般的帷幕缓缓拉开，一位身穿金色长裙的女士款款走向了舞台中央。

　　她是本次戛纳的主持人，也是一位知名的女演员。

　　戛纳的颁奖礼向来以快速著称，不像奥斯卡那样能把一场颁奖礼做得像一台晚会，这里没有冗长的颁奖词，没有活跃气氛的音乐表演，也没有明星之间的争奇斗艳。

　　再开奖暖场结束后，很快主持人就请出了本次戛纳评审团的主席，由他宣布短片比赛的两个最重要奖项——短片金棕榈奖。

　　短片金棕榈奖是含金量非常高、真正a类电影节认可的奖项，很多拿了短片金棕榈奖的导演，未来都会带着他们的长篇作品重返戛纳。

　　顾启明说不紧张是骗人的，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国际电影节的颁奖现场，他已经站在了这里，他怎么可能空手而归呢？

　　忽然间，他放在腿上的手背一热，另一只手轻轻贴在了他的手背上。那只手柔软、细腻、温暖，她手心里的热度传递到他身上，也传递给了他无限的力量。

　　顾启明侧头看向身旁的女孩，在朦胧的光中，郝梦没有说话，只向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沉浸在了她的眼中。

　　就在他们四目相对之际，舞台上的主席打开了信封，念出了获奖短片的名字——

　　“the first award for this year，short film competition goes to——Qi Ming gu,《a letter to the stars》!”

　　当《好梦成真》的英文版名字从主席口中说出时，整个会场都被掌声淹没了。顾启明的大脑空白了整整数秒，直到剧组其他人扑上来晃着他的肩膀尖叫，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真的是我？”

　　“当然是你。”郝梦与他的手紧紧相贴，她甚至刻意感受到顾启明身体的颤抖。即使他平常表现的多么洒脱，但到了大奖揭晓的这一刻，他也无法保持镇定了。“启明，你拿到了金棕榈。”

　　这个瞬间，顾启明的脑中闪过许许多多的想法，时光仿佛倒流回了许多年前，他是如何抱着电影梦踏上这条路，又如何历尽坎坷、被人利用，还好，他被一个女孩指引着，重新找回了摘下星星的勇气。

　　他被簇拥着站起身，他先依次拥抱过他团队里的成员，然后转向了郝梦。

　　郝梦笑着，她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张开双臂，也要拥抱他。

　　可是他没有拥抱她。
　　他给了她一个吻。
　　一个短暂却浓烈的吻。

　　虽然这个吻很短暂，但郝梦的脸瞬间就红了。周围响起善意的笑声，记者们也争相把相机对准了他们。今天晚上，一定有很多顾启明的女友粉要伤心失恋了。

　　顾启明最后一次握了握郝梦的手，然后转身，走向了领奖台。

　　郝梦看着他一步步走向领奖台的背影，每一步，都走的坚定、自信。

　　最终，他站在了世界最受瞩目的领奖台上，捧起了那座来之不易的奖杯。

　　她观测到的那颗独一无二的星星，终于闪耀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谢谢组委会把这个奖项颁发给了我，能和这么多优秀的电影人同场竞技，这是我的荣幸。”聚光灯下，青年身姿如松，黑发散落在额际，一双眼睛灿若星辰，“这部短片的英文叫做《a letter to the stars》，这封情书，写给星空，写给自己，也写给一个对我至关重要的人——
　　“这封情书，送给我的恋人，dr.Hao,请允许我在这里介绍她。她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天文工作者，她就像这部短片的女主角一样，一直在为自己的梦想奋斗。”

　　郝梦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在颁奖典礼的舞台上，提到她的名字。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了她身上，现场导播立刻把镜头转向她，镜头逐渐推进，精准地捕捉到了她脸上的动容与讶异。

　　“我曾经历过一段非常糟糕的时光，用剧作理论来讲，那就是我这个角色的‘至暗时刻’了。在一部电影里，主人公要突破至暗时刻，有很多种选择；而在我的世界里，我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她。
　　“她带我爬上了山顶，指着天上的银河对我说，‘有一颗星星，只在太阳升起前才会出现，它会驱散黑夜，带来光明’。
　　“她告诉我，那颗星星与我同名。”

　　郝梦没有想到，自己曾经随口说过的一段话，他居然一直记得。是的，是她。她陪他穿过了天亮前的漫长黑夜，又送这颗星星重新升起。

　　顾启明的视线落在人群之中的郝梦身上，他们遥遥相望，有无尽的爱意在他们的视线里流淌。

　　顾启明：“所以，我拍了一部短片电影，这部电影也与她同名。
　　“郝梦，如果没有你的出现，就不会有这部电影，更不会有现在这个站在领奖台上的我。
　　“你是我的观星者，更是我的启明星。
　　“未来，我还会拍很多很多的电影，陪你去看很多很多的星星。
　　“所以——”

　　全场寂静无声，郝梦的心跳得很快，她预感到了什么。

　　“——郝梦，will you marry me？”

　　以宇宙为媒；以星空为聘；以银河作为红线；以万有引力为你我二人之间的牵引。

　　在这世界最重要的领奖台上，在所有影迷的见证下，顾启明向她求婚了。

　　他邀请她加入自己的生活，一起携手体会屏幕上的悲欢离合，一起观测可望而不可及的宇宙变幻。

　　所有人都在看着郝梦，他们期待着她的回答，甚至有些情绪敏感的人，已经因为这浪漫至极的告白，而落下泪来；郝梦无瑕顾及他们，因为在她的眼里，只有台上那道身影。

　　她望着他，缓缓开口，只有简单几个字，却是这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顾启明，我愿意。”

　　看，她摘到了星星。

　　……

　　137亿年前的一场大爆炸，诞生了多达1250亿的星系。而寿命不到一百年的人类所生活的这颗星球，只不过是宇宙边缘的银河系旋臂上，一颗最微不足道的行星。

　　但是，正是在这颗普通且平凡的星球上，诞生了数不清的故事。

　　现在，这个故事讲完了。

　　祝好梦。
　　祝梦里有星星。

　　【全文完】

---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到这里就结束啦～在未来每个夜晚，都不要忘记看星星。
下一章，是后记+天文学的科普荐书+新文预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