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神计划》我高斯无处不在

54、雨夜酒驾案

　　雨声在发疯，发疯一样地咆哮，吵闹得让宋西杰几乎快要听不到车内的音乐，他不耐烦地将音乐声音调到了最大，将平稳的民谣切换成了能震动耳膜的摇滚乐。

　　雨水一遍又一遍地模糊着前方的视野，短暂又迅速地在驾驶者的眼底重复变换，雨刮器尽职尽责擦拭的动作，在这个暴雨天都显得有些乏力。

　　宋西杰望着前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惯了摇滚乐的主歌，他竟然对这躁动的声音感到无动于衷，甚至像是醉酒了一样，听得有些昏昏欲睡。

　　他晃了晃脑袋，一踩油门，想用这种方式刺激自己疲劳的神经，这种方法果然奏效，在熟悉的高速行驶中，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

　　宋西杰甚至想跟着音乐哼一哼歌，时间还早，等他回去了，还可以再开一场派对，他今晚要找来一个有书卷气的女人，回去以后还要查一查那个对他动手的人，他要让她哭着对自己认错。

　　他拐过一个弯道，就在这时，前方突然闪过一个黑影，与此同时，音响里传来副歌的怒吼——

　　“Stop！！！”

　　宋西杰瞪大眼睛，下意识将刹车一脚踩到底，然而还是晚了，他撞到了那个东西，车辆滑行出几十米，差一点就翻车。

　　他停在原地愣神了好一会，所有的昏昏欲睡都被吓跑了，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难以缓过神，宋西杰咽了一口唾沫，打开车门，朝着黑影落地的地方走去。

　　看到躺在地上的只是一只死山羊时，他狠狠松了一口气，同时气急败坏地踢了山羊两脚。

　　什么玩意，差点又害死他一次。

　　宋西杰抓了抓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在原地来回走了两步，看着波涛汹涌的海面，此时海水还在涨潮，路面低洼处积聚着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拍打上岸的海水，再往市中心开，他怕是要淹死在路上。

　　没办法了，只能回头。

　　那群精神病再烦人也还有尹良镇着，天气又不听人话，怎么想现在都不适合继续往前走。

　　思量之下，宋西杰决定返程，只是开车碾过那只死羊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听到了一声嘶鸣。

　　怎么可能呢。他摇摇头，没再多想。

　　一身狼狈地回到别墅，宋西杰看到那一群疯子便来气，他饿着肚子担惊受怕来回百来公里，这群精神病凭什么能这样安稳地坐在这里享用晚餐，他厌恶他们，不明白尹良为什么会对这群恶心的家伙那么好。

　　他上楼找到尹良，尹良还是那个尹良，对他的回归毫不意外，而且知道他心情不佳，嘱咐他不要与病人起冲突，先回房间休息，房间里有他给他准备的晚餐。

　　宋西杰用完餐便困了，今晚他的消耗有些大，老让他有种恍然若失的感觉，温暖的房间里，香薰蜡烛灼灼燃烧，窗外的雨声好像小了，他从前听不惯的音乐，现在竟然也有些悦耳，难怪宋东耀会那么喜欢去音乐会……

　　下了好久的雨，宋西杰醒来的时候，天还是暗的，都分不清是乌云蔽日还是压根就没天亮，他挠了挠头，借着台灯的光线，看见窗帘边好像站着一个人。

　　他皱了皱眉，对人影问道：“尹良？”

　　人影没有回答，宋西杰感觉有点渗人，怕不是哪个精神病半夜发疯又往他这儿跑了，他虽然也有免死金牌，但抗不过人家发疯的真能豁出去啊。

　　宋西杰小心靠着门的方向，打算直接退出去找尹良。

　　就在他退到房间门的位置时，窗帘被轻轻吹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影子转头看他了。

　　宋西杰心悬到了嗓子眼，连忙转身想要开门，手指却像是被下了什么诅咒一样，越急越犯错，他听到身后有风声在快速靠近，在离他最近的时候，宋西杰忙不迭打开门冲了出去。

　　他狠狠踹上门，惊魂未定地喘着气。

　　靠，为什么要怕这群精神病，他之前都留意过，这里面最高最壮的也不过就是一个跟他差不多体型的寸头男人，其他老弱病残，哪个能伤得了他。

　　气急了，他也是能杀人的。

　　宋西杰顺了好一会气，转过头看向昏暗的走廊。

　　“尹良！尹……”

　　他大喊了一声，被墙边的震动吓了一跳，在这种阴暗幽静的环境下，似乎禁止高声呼喊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规则，谁破坏了这种规则，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宋西杰看了墙面一眼，他不想回自己的房间，但这情况也不能乱转，还是得去楼下给尹良打个电话比较好。

　　他扶着墙往前走了一段，无意间推到一扇虚掩的门，宋西杰顺势往里面一瞥，瞬间浑身如同过电一般，僵直在原地。

　　他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是什么，那个寸头男，他……

　　他在砍人！

　　宋西杰推门的声音似乎引起了寸头男的注意，对方缓缓转过头，瞪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下意识退后几步，在对方拿着斧头的手抬起来的那一瞬间，连滚带爬地往楼下跑去。

　　然而来到楼下没多久，宋西杰很快就后悔了。

　　一楼完全没有开灯，比二楼还暗，他根本看不清路，刚下楼就差点被脚边的东西绊倒。

　　宋西杰想要去开灯，但斧头摩擦着栏杆的声音突然清晰地传到了他耳中，让他瞬间停下了找开关的想法。

　　对了，他来过这里几次，他比这群人更了解这里的地形，只要摸到沙发上的外套，他就能赶紧开车离开。

　　宋西杰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几步，寸头男的脚步很重，因为找不到人，烦躁地在周围转来转去，转到他身边的时候，宋西杰几乎快要屏住呼吸。

　　还好，寸头男接近过他一次以后，脚步声又远了，宋西杰赶紧抓准时机，一举摸到沙发旁。

　　就快要找到钥匙了，找到钥匙就能开车走了，雨比刚才小，说不定能直接开回家，开不回去也没关系，先离开这里再说！

　　怀揣着这样的期盼，宋西杰都顾不上小心，摸索的动作慌乱又匆忙，他摸到了自己的大衣外套，还没来得及高兴，马上就感觉到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压在上面。

　　他想要抽走自己的衣服，一个滑腻的东西突然掉在他手上，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本能地产生了一种恐惧的感觉。

　　那不会是……

　　宋西杰压下心里的恐惧，闭着眼睛，咬牙推开了压在衣服上的东西，摸到了车钥匙。

　　他蹲着转过身体，小心翼翼地往门口挪动。

　　也不知道寸头男去哪了，好像从找钥匙开始，他就没听到他的脚步声了。

　　宋西杰弯下身体往前走，这一路很顺畅，如果他没记错，现在已经走到了一个玻璃隔断处。

　　借着门厅地灯远远传过来的光线，他下意识转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玻璃，只一眼，全身瞬间汗毛直立——

　　不远不近，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站在他身后。

　　宋西杰大气不敢出，若无其事地往前走了几步，但余光注意到，人影还在跟着自己。

　　出于对危机的本能反应，宋西杰当机立断，反过来抓住了寸头男的双腿，将他直接撞倒！

　　两人争执不下，在黑暗中，宋西杰随便摸到了一个酒瓶一样的东西，狠狠向寸头男的脑袋上砸去，寸头男防备不及，摔倒在地上，宋西杰顺势抢走了他的斧头，骑坐在他身上。

　　感觉到身下想要反抗的寸头男发出的动静，宋西杰心中突然升腾起一团怒火，他抬起手，高高举起斧头，正要往下砸——

　　灯突然亮了，一楼的灯在这时被人打开，宋西杰眼睛一痛，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尹良，还有剩下的所有人，齐齐出现在他眼前。

　　尹良难以置信地看向满地的狼藉，躺在沙发上的，倒在地上的尸体，最后望向宋西杰，语气中难掩失望：

　　“你杀人了，宋西杰，你又杀人了！”

　　“我不是……”
　　宋西杰一下懵了，斧头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两声冰冷的响动。

　　“我都录下来啦！”
　　张肆玉举着手机，神经质一样地笑起来：“你逃不掉啦，废物逃不掉，嘿嘿嘿，逃不掉逃不掉。”

　　宋西杰勃然大怒：“谁让你拍的！给我删了！”
　　他冲过来想打她，被其他人拦住，宋西杰瞬间气血翻涌：“我不是凶手，你让她赶紧把视频删了！”

　　解释无果，宋西杰看了一眼寸头男，此时，这个凶恶的男人惊恐地看着自己，他说不出完整的话，口中不停呜呜乱说着什么，挣扎着想要往外爬。

　　“你别装！”

　　宋西杰一把抓住他的头，将他提起来面对着所有人。

　　“说啊，人是你杀的，快告诉他们所有人都是你杀的！”

　　男人因为他的动作被迫仰起头，不一会儿便呼吸急促地开始流泪。

　　“你放开他，杀人凶手！”

　　所有人将他控制了起来，尹良冷冷看着他：“你又杀了人，不过也无所谓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你只是又犯病了，我会告诉外界你的精神疾病恶化了，你就好好养病吧。”

　　“尹良，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杀人。”
　　宋西杰将左右拉住自己的精神病一把甩开，大喊道：“我真的没有杀人！”

　　他被强行锁回了自己的房间。

　　宋西杰将房间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他是精神病不用坐牢没错，可他凭什么要被冤枉杀了人，他凭什么要承担这个罪名，他又凭什么替那个贱人受罚！

　　他的右手气得止不住颤抖，宋西杰在窗边坐了一夜，在天色破晓的那一瞬间，他脑海中紧绷的弦骤然断裂，宋西杰顺着阳台逃了出去，回去捡起地上的斧头，冲到寸头男的房间，砍死了这个满嘴谎言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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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先生，如果说半年前他的病情还有回旋的余地，现在的宋西杰，已经变成了一个连我都无法理解的人……我已经做过一次错事，这一次，请不要再难为我，他的攻击性你也看到了，我们精神病院无法容纳下他，除非让他真的像坐牢一样留在那里，可是他一个正常人，又怎么能在精神病院坐牢呢？”

　　是尹良的声音。

　　宋西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前是自己并不陌生的房间，他回家了？

　　“尹医生，你不必跟我客气，发生这些事情，我早就明白你真正想说什么。”

　　父亲的声音。

　　宋西杰意识到自己真的回家了，还没反应过来，又听父亲道：

　　“小杰他，是不是真的疯了？”

　　尹良：“他最近确实有轻微的病症……”

　　“轻微？”
　　宋西杰听到他的父亲平静道：“半年前我才替他买下一条人命，那个时候他说他喝醉了，我就原谅了他的无心之失，可是现在他做了什么？他一夜之间杀了四个人，最后一个人还是在你们已经将他关起来的情况下，专门跑去砍死的，这样冲动的一个疯子，你认为他的症状仅仅是轻微？尹医生，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已经病入膏肓了。”

　　尹良沉默了，宋西杰只听父亲道：

　　“在医院坐牢是个不错的建议，听说有人要出售你们医院后面那块地，我可以为你们捐一栋楼，替他修一座专属病房，希望在他病好前，你们能看好他，最好永远也别让他再出来。”

　　“我没病！”
　　宋西杰冲出门外，对着父亲大吼道；“爸！我没杀人！是那个精神病杀的人！他们都不相信我，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杀人！”

　　他越靠近一步，父亲眼中的警惕就越深一分，在他激动地抓住他时，竟然当着他的面，大喊起保镖的名字。

　　“宋西杰，你已经疯了，你根本就不是以前的小杰。”

　　父亲看着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把他送走！”

　　我没疯！我没疯！我也没杀人，我或许是杀过人，可是那都是有原因的！我没错！

　　他不要坐牢，他不要被关在精神病院，那里的人都是疯子，他会死在那里的，他们都是真的疯子，他是假的！他不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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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开始拿头撞墙了，这都五年了，尹医生给他改进了那么多治疗方案，怎么一个没见好啊，他这辈子还能出院吗？”

　　路过的护士看了一眼铁门内的情况。

　　“他又多了几个兄弟姐妹，公司继承人妥妥是他大哥，他爸这两年看都没来看过他一眼，估计早就放弃他了。”

　　“也是，我要是有这么个杀过这么多人的儿子，巴不得他赶紧死在牢里。”

　　“别说话，他看过来了，赶紧走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