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与你共寒凉》弃月

77、自私

　　庭院别墅的整体风格是新中式的，跟唐晓秋和江逸之前看的一样，院子的占地面积特别大。

　　推开大门，第一进院子里有一处现成的鹅卵石铺就的浅水鱼塘，鱼塘里的假山通着活水，水质清澈，水滴莹润。

　　穿过第一进庭院，内里是完整的四进院，各自独立又彼此相通，一院一景，各不相同。

　　正门之外，有凉亭、拱桥、长廊、草坪。

　　据同行的置业顾问介绍说，到了春天，亭上有鸟，桥下有鱼，廊外有树，坪里有花。

　　百花之侧，是一个巨大的阳光房，屋顶绿藤成片，脚下，大片五颜六色的报春花开得正盛。

　　一朵朵小巧的花瓣像是一个个小小圆圆的太阳，紧紧簇拥在一起，以热烈倔强的姿态于万籁俱寂的寒冬高高仰起了骄傲的头颅。

　　在这大片的报春花中，程乾默默牵起了戚余的手，自言自语般低喃：“你知道报春花的话语是什么吗？”

　　戚余回头看他，眸光闪动，程乾回头对着他笑了笑，没有解释。

　　“这房子我要了。”江逸直接定下了这里，办了手续，当天便拿到了钥匙。

　　“这里以后就是咱们家了，你们觉得怎么样？”江逸笑问。

　　没有人回答，却默契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勾唇笑了。

　　闲来无事，梁辰给桐桐发视频看房子，江逸就拉着戚余，一间一间地把新家走了一遍。

　　程乾看着他们的背影，走到唐晓秋身边，跟他详细询问起了关于抑郁症、调养精神的方法和心得。

　　“还偷听呢？”转角处，江逸好整以暇地抱臂调侃着戚余，戚余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说话。

　　江逸一手揽住他的肩说：“走吧，哥带你去好好看看咱们新家。”

　　一路上他边介绍边说：“你看，这里有四个院子，你、我还有辰哥，咱们一人一个院子，另外一个留着给其他兄弟们住，咱们待客用。王叔过来了以后就让他跟我和晓秋一起住。”

　　他拉着戚余说：“你看，这里有书房、酒窖、那边我们再弄个大一点儿的健身房，再划出一块地我们自己种种菜，想吃什么种什么。”

　　他们顺着楼梯往下走，底下赫然还有一个休闲客厅，有长长的沙发，有设备齐全的影音设备，足够十几个人一起看电影。

　　“到时候我再把家里的游戏机搬过来，咱们就可以在这儿打游戏，随便怎么闹都行。”

　　他又拉着戚余往前走，穿过玄关长廊，推开一扇门，外面竟是一个可以轻松容纳二三十辆车的巨大停车场。

　　“我还想再买个房车，咱们也不能一年到头都把时间全部耗在工作上，以后每年咱们都抽出一段时间出去旅旅游，哪里好玩儿咱们就去哪儿。”

　　走到哪儿算哪儿，江逸温温和和地跟戚余说着自己的想法，而戚余始终安安静静听着，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却始终没说一句话。

　　因为王叔不在，所以他们就先行挑了房子，按说最靠近大门的那进院子应该留着待客，可唐晓秋却十分喜欢外面的这间，说：“隔着窗户，我打开窗帘就能看到我自己种的菜，这样多好！”

　　江逸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管他什么规矩，自己家的地盘，只要唐晓秋高兴，自然想住哪儿住哪儿。

　　“小鱼儿，你想住哪儿？”唐晓秋问。

　　除了唐晓秋选好的院子，戚余怔怔地发了会儿呆，然后拉着程乾进了离江逸他们最近的那个院子，摸了摸身上没什么东西，索性直接把手机放到了正厅的巨大茶几上。

　　虽然不说话，但小狗圈地盘的意味不言而喻。

　　江逸和梁辰毫不留情地笑他，他也不在意，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坐在客厅沙发上不动了。

　　唐晓秋看了他一眼说：“既然有了院子，那我们是不是要再养只猫或者养条狗。”

　　一直没多大反应、甚至上眼皮打着下眼皮的戚余听到这话几不可见地抬了抬眸，困倦迷蒙的眼眸中微微泛起了一丝温度。

　　唐晓秋笑笑说：“要不这件事就交给小鱼吧！”

　　戚余看向唐晓秋，好半天才点了下头，算是应下了这份差事。

　　梁辰自觉住哪儿都无所谓，但他们选了紧挨着的院子梁辰就也选了个紧挨着戚余院子的，“我就住那边，最里面那院儿留着吧，有院子了再自己打扫也麻烦，请厨师、保姆、园艺师的事儿就交给我吧。”

　　顺利安排好一切，几个人就原路回去了，回到江逸家，唐晓秋去厨房做饭，江逸和梁辰一起去露台抽烟，而戚余则带着程乾回了自己房间。

　　他拉着程乾让他在床边坐下，又拿了枕头在床头叠放好，然后轻轻推了推程乾，示意他靠上去。

　　程乾也不说话，按照戚余指挥的靠在床头，目光一直紧跟着戚余。

　　戚余始终不肯直接看他，却一步都不离开他，等程乾在床头躺好，他才伸手拉了个薄毯盖在他身上。片刻后，才落下一半眼皮，缓缓俯身，隔着毯子把头搭在了程乾腿上。

　　程乾缓缓抬起手，又轻柔地把手放在他头上，见戚余没有多余的反应才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他轻声说：“乖宝儿，今天怎么了？还因为昨天的事不高兴吗？”

　　戚余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程乾用指腹细细摩挲着戚余的每一根发丝说：“我知道你心里什么都懂也都明白，很多道理不用我说，你比谁都清楚。但是二哥还是希望你能记住一句话。”

　　他顿了顿接着说：“以后未来的每一天，我们都会在一起，你每一天的喜怒哀乐，二哥都会陪着你。记住了吗？”

　　戚余点了点头，依旧安安静静地把脸靠在程乾腿上，半阖着眼睛，像在发呆。

　　程乾轻柔地按揉着他的头皮与发根，叹息一声：“能说说吗？你在想什么？”

　　戚余半垂着眸，隔了很久才慢慢直起身，静静地看着程乾，没有笑，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如果搬到新家，你会跟我去吗？”

　　他问得认真，程乾叹了口气，伸手把他捞进怀里抱住，看着他的眼睛说：“戚余，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

　　他两手捧住戚余巴掌大的小脸，低头亲了亲他半阖地眼皮，直到感觉到唇下睫毛的颤动才无奈又认真地叹息说：“我不会离开你，这一辈子，之后的每一天，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他紧紧抱着戚余说：“你到底在怕什么？我就这么不可信吗？”

　　戚余紧紧下唇，漂亮的眼睛渐渐红了，他哑着嗓子问：“如果阿姨不同意呢？”

　　程乾还没来得及说话，戚余就接着说：“阿姨是为了你才来的青阳，她原本就不希望我们在一起，即使你说她愿意了，也只不过是因为她不忍心让你就那么一直孤独下去。”

　　说到这儿，他吸了吸鼻子，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说：“即使你有办法说服阿姨同意你搬出来跟我去新家住，阿姨心里也是不高兴的。我……”

　　他终于说不下去了，忍不住悄悄流着泪，面无表情了一整天的小脸上此刻尽是无助与委屈。

　　程乾重重叹了口气，又把戚余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帮他擦着眼泪说：“我的宝贝儿啊！”

　　他低头亲了亲他雪白的发丝，“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得自私一点？”

　　他捏着戚余的下巴往上抬，强迫他看着他。程乾低头在他咬红了的嘴上亲了亲，说：“我妈她跟以前不一样了，她是真心祝福我们的。”

　　他接着说：“从九月份你回青阳起到现在，这几个月她无数次给我打过电话让我好好对你，生怕我像小时候一样冲你发脾气，让你因为我受委屈。而且……”

　　他顿了顿，冲着戚余勾起唇角说：“你还不知道吧？我妈也有对象了，现在还在处着，处得好的话，说不定明年就能定下来结婚了。”

　　他刮了刮戚余的鼻子说：“就知道一个人偷偷摸摸瞎琢磨，难受了一天怪谁？”

　　戚余有些愣怔，下意识地垂下眼皮，避开程乾的视线。

　　程乾揽着他的腰，看了他片刻，忽然一个用力把他按到床上动作利落地翻身压了上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

　　“我跟你说过，以后不管我们在哪儿，都还是跟在M国时一样，你不想说话可以不说，但如果心里有事不开心不可以藏着，必须得让我知道，这回记住了吗？”

　　戚余乖乖点了点头，程乾满意地笑了。

　　彼此相视间，戚余怔怔地看了程乾一会儿，随后壮着胆子伸出胳膊抱住了程乾的脖子，双眼迷蒙地说：“二哥，我能不能要求你不要走？我想抱着你睡。”

　　“……又困了？”程乾微微拧眉。

　　戚余垂着眼皮，缓缓点了点头，“嗯，困了，想睡。”

　　程乾蹙了蹙眉，然后眼珠一动，坏笑一声，趁戚余犯着迷糊，直接把手从戚余毛衣下摆伸了进去。

　　酥麻的触感如烟花瞬间炸开，炸得戚余头皮发麻，汗毛直立！

　　一声下意识的轻吟被强忍着咽下，戚余红着眼睛咬住下唇，剧烈喘息着：“二、二哥~~~别！别闹我~~~”

　　娇娇软软的腔调瞬间就让程乾呼吸重了起来，他狠狠咽了两口口水，咬了咬牙，如一匹恶狼般死死盯着身下的猎物：“戚余，这次也是你惹我的！不准叫停！”

　　说完一手按肩钳制住戚余，带着一股要把人拆吃入腹的狠劲，重重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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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周六会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