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与你共寒凉》弃月

62、空降

　　戚余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程乾已经把保温饭盒打开，在餐桌上摆好了。抬头看见他出来，笑着冲他招了招手，“温度刚刚好，快来坐下吃饭。”

　　戚余咬了下嘴唇，有些紧张地走了过去。

　　真的太没出息了！他在心里吐槽着自己。

　　一见程乾就紧张、脸红，这失控的心跳完全不受理智控制！

　　程乾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越来越红的脸蛋，心中暗喜。

　　真的太可爱了！

　　盛了一碗八宝粥给他，程乾看着他说：“尝尝？”

　　戚余下意识舔了下燥热的下唇，乖乖拿起勺子吃了起来。

　　“好吃吗？”程乾有些紧张地看着他问。

　　戚余忙‘嗯’了一声，“好吃。”

　　听他这么说，程乾稍微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夹了块切成小块的烙饼给他，“再尝尝这个？”

　　戚余听话地咬了一小口，程乾又问：“咸吗？”

　　戚余摇了摇头，“不咸，挺、挺好吃的。”

　　程乾又忙不迭给他夹菜，都是一些普通的家常菜，种类不多，都是偏清淡的那种。

　　吃完饭，戚余起身收碗却被程乾抢了先，“你去准备一下一会儿去公司要拿的东西，我来洗碗，很快就好！”

　　戚余看了看他，听话地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餐厅。

　　再次看到豪华大气的迈巴赫副驾上贴的卡通贴纸，戚余还是觉得羞耻。

　　“二、二哥。”他犹豫着低声问，“你为什么要贴这个？”

　　程乾扭头看着他红红的耳朵，笑了笑说：“不都说男人的副驾是……专座吗？”

　　看着自己副驾位置上那抹通红的脖颈，程乾见好就收，笑眯眯道：“既然说了要追人就要有诚意，以后，我的副驾就是我家宝贝的专座，好不好？”

　　戚余羞窘地把头扭过去，手背贴着脸，试图给快要烧着了的自己降降温。

　　“好不好？”程乾简直爱死他满面羞红的状态，恶劣地继续追问道：“乖宝宝，二哥做的早饭好不好吃？跟小时候比有没有进步？”

　　戚余扭过头不说话，纤长的睫毛半垂着，似乎这样就能遮掩他早已红透的脸颊。

　　程乾实在憋不住笑了几声，清咳两声强压下笑意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快坐好，我送你去上班。”

　　来到霄翼科技楼下，戚余临下车前又被程乾叫住：“下班我来接你，晚上带你去看电影。”

　　戚余点了点头，抿唇下车，头也不回、逃命般跑了。

　　程乾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掏出手机，看着早饭时才加上的微信，笑着给他发了第一条信息——

　　【程乾】：[乖宝，有时间就上网看一下最近上映的电影，挑一个喜欢的晚上我们一起看。]

　　迟迟没等到回复，程乾也不在意，开车回了律所。

　　随着霄翼科技名声大噪，以及这次江氏的朝代更迭尘埃落定，乾正律所也随之声名大噪，成为业界谁都不敢小觑的存在。

　　作为合伙人之一，黄律师出差没回来，乾正的所有业务来往与管理就都压在了程乾一个人身上。

　　埋头处理了半天公务，程乾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助理拿过去的盒饭热了又热，程乾依然没能空出时间把饭吃了，只趁着去卫生间的时候顺带给自己冲了包速溶咖啡喝了醒神。

　　心里念着要接戚余下班，于是疯狂地压缩着自己的时间，尽最大可能提高自己的工作效率。以至于让事务所的一众律师都战战兢兢、严阵以待，都以为程乾又接了什么时间紧任务重的重大案子。

　　殊不知，才刚过五点，他们名动律法界的加班狂魔竟然就急匆匆准备早退了。

　　“程律师，又要去法院？需要我一起去吗？”助理问。

　　程乾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头也不抬回答：“不用，我有事先走，不回来了，一会儿到点了你们直接下班。”

　　不等助理再问什么，程乾把文件往柜子里一锁，拿起电脑和钥匙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剩下律所的一群人各个歪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地大眼对小眼，半天也没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你们觉不觉得这两天咱们老板这两天有点反常？”助理小陈一头扎进律师堆里跟他们一起说着自己老板八卦。

　　“嗯嗯！我猜……估计是家里出什么事儿了！”有律师附和说。

　　助理小陈却说：“程律师家就他和他妈两个人，我见过他妈，他妈看起来挺年轻的，安安稳稳地开个甜品店，能有什么事？我觉得不是。”

　　“那就不知道了，说不定人家是去相亲呢！”有律师猜测说，“你们想想，咱们程律师都二十四了，还连个对象都没有！那么多女孩儿都想往上凑，但你们有谁见过他跟哪个走得近过？”

　　“这倒也是。”另一个律师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后，又突然眼睛一亮，贼兮兮奸笑说：“诶，你们说，咱们程律师会不会压根就不喜欢女的呀？”

　　貌似荒谬的猜测很快就被人否定了，“不可能！”那人说：“就算他不喜欢女的，那你什么时候见过他跟哪个男的走得近过？”

　　大家纷纷摇头，一群人七嘴八舌地猜了半天也没猜出个所以然来，眼看要下班了，神经紧绷了一整天的律师们也无心工作了，天南海北地瞎聊了会儿就打卡下班了。

　　相比程乾的紧赶慢赶，戚余早上一到公司就全然扎进了堆积成山的工作里。

　　自霄翼科技成立之初，市场部老大的位置就一直是戚余的。

　　虽然他人在国外，却一直远程处理着市场部大大小小的一应事务，力所不能及的才让江逸或是梁辰代为处理。实在人手不足、忙不过来的的时候，戚余就派了自己的助手过来。

　　冯唐是从大一下学期开始跟着他的。

　　那时候江逸已经开始忙了，教会戚余所有炒股需要知道的知识，也带他实操过几次以后才开始慢慢放手，让他试着自己操作。

　　然而天高皇帝远，江逸那段时间在青阳秣兵厉马，忙得不可开交，自然顾不上像以往那样时刻盯着戚余，戚余稳着操作几次后便胆子越来越大，逐渐疯魔，开始在股市上大杀四方。

　　直到有次在学校上课，一向不爱跟人交流、也不多管闲事的戚余实在被旁边染着一头黄毛的‘壮汉’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吵得头疼，才伸手在对方红了一片的K线图上敲了几下。

　　“请保持安静！没必要跟自己的天赋较劲，建议你直接换专业！”戚余板着脸，不善的眼神里尽是烦躁与不满。

　　黄毛大汉看着他一头黑毛，眼神凌厉，居然跟个见到老鹰的小鸡崽似的往旁边一躲，“你们华国人有句话叫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保证安静！你千万不要打我！打不过你我也会还手的！”

　　声音都在抖，嘴里还哼哼哈哈的。

　　戚余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又看了眼他电脑屏幕上的那一大片耀眼的‘山丹丹花开红艳艳’，无奈叹了口气，随后在大汉警惕的眼神中手指翻飞，不消片刻就为他选出了几支股票。

　　“过来，买这几个，有多少钱砸多少钱！”

　　戚余的话不止超出了黄毛大汉的认知，也完全超出了股市的规则！

　　黄毛大汉在心底嘶嚎：“大哥！股票不是这么玩的呀！你不懂不要乱指挥好吧？！”

　　然而，在绝对的血脉震慑下，卑微大汉还是不得不向自己的生命安全低头，大汉泫然欲泣，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保命要紧，钱没了还可以再赚！”

　　于是，迫于戚余的‘淫威’，大汉壮士断腕般一咬牙，把银行卡里所有的钱都买了戚余给他选的那几支股票。

　　之后的结果戚余没再操心过，原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了一个聒噪的噪音污染源，结果万万没想到，赚得盆满钵满的大汉竟就此黏上了他，口口声声要拜他为师，张口闭口大神、师父！

　　戚余烦不胜烦，然而面对大汉油盐不进的执着和厚脸皮，他只好找了个黄毛大汉绝对能一秒放弃的借口：“我不收外国徒弟。你不是华国人吧？”

　　可是，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只见大汉使劲点头以后又快速摇了摇头，用蹩脚的中文说：“虽然我爸是M国人！但是我妈是华国人！我妈超级厉害！她会功夫！打人很疼的！”

　　戚余皱头疼地揉了揉眉心：“那，你有中文名吗？”

　　“冯唐！”大汉睁着大眼睛，眼神热切，“唐人街的唐！我妈姓冯，我爸说他中文名字姓唐，我妈说华国人的孩子出生以后都要跟妈妈姓，所以就给我取名叫冯唐！”

　　戚余听着他九拐十八弯的怪异语调浑身难受，扔下一句：“等你学好中文再跟我说话。”

　　冯唐也是执着，从那天起竟一有时间就开始练习说中文。戚余虽然被他吵得头疼，但那大嗓门不知怎的竟也开始学会了‘华国人的含蓄’，说：“我这样小声说话，是不是含蓄多了？”

　　戚余满头黑线，却也不再那么排斥他，虽然没有师徒名分，但只要冯唐去找他请教什么，都会给他指点几句。

　　冯唐也确实肯下功夫钻研，戚余每每跟他说几句他就感觉受益匪浅，回去按照戚余说的再系统地研究几遍，总能有不一样的收获。久而久之，更是彻底变成了戚余的大狗腿，一直跟在戚余后头，指哪儿打哪儿。

　　同为世界一流高等院校毕业的高材生，冯唐读完本科就没再念了，专心给戚余当起了助手，直到半年前，当霄翼被卷进江氏的朝代更迭中时，习惯了直接发号施令的戚余才第一次跟冯唐商量了起来。

　　“我不能回国，但是霄翼科技现在急需人手，你愿意替我去华国待一段时间吗？”

　　原以为在M国土生土长的冯唐不会愿意，却没想到他极为干脆地朗声应下：“愿意！我当然愿意！这是个多么好的机会！”

　　冯唐说：“你愿意信任我的能力，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没有过多停留，冯唐启程来了华国，成为了真正意义上戚余的眼睛和手脚。

　　那时戚余还是M国准备博士毕业论文，很多事力不从心，只能交给冯唐做，如今他回来了，那么霄翼科技成立两年来他空缺的所有他都要重新补上。

　　不止工作，还有因为长期职位空缺而时刻蠢蠢欲动的市场部人心。

　　在令人瞠目的变态工作效率下，戚余每次拉开办公室大门出去，都会让市场部的各位员工不禁绷紧头皮，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戚余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征服了所有人。

　　高压之下，令人窒息的气势在面无表情高效工作的戚余周边不断向外扩散，一道又一道指令借由冯唐的口一条条传出。

　　短短几个小时，霄翼科技‘空降’市场部老大戚余强到变态的消息便悄无声息却振聋发聩地传遍了整个科技圈。无形中，同行对于霄翼科技的‘敬畏’又提升了好大一截。

　　那些蠢蠢欲动的小心思还没机会上台就被尽皆秒成了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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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