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田言默倾情演绎[主家教]》荆棘王座

169、番外：如果那时候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但我也无法轻易醒来。直到梦魇般的血腥铺开，我才有了挣脱魇梦的力量。睁开眼，满屋的折射光晃花了我的眼，等我看清了，也看到了镜子里扭曲黑影的正身——那是拿着把匕首在自己手背上划拉的言默。
　　我心脏一跳，但身体跟不上反应，想要起身阻止的我直接摔倒，还顺带扑倒了手里拿着匕首的言默。我并不清楚混乱中发生了什么，但我能够感受到血腥味的弥漫。
　　一定是有人受伤了。
　　幸好，只是我的手掌蹭破了皮。钳住我胳膊的言默一边冷冰冰的质问我，一边又动作熟练的给我处理伤口。
　　“怎么，想好该说什么了吗？”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呢？”
　　“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说不出话，嗓子就像被堵住一般生疼。我只能垂头看着镜子里快哭的自己，回想着工厂中了无生息的言默。但不管是眼前这个还是记忆里奄奄一息的那个，都在我确定了自己无法不喜欢他后，化作一片片割在心头的利刃。
　　“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好？”
　　直到一声叹息，我才有了喘息余地。而在这期间我被抓住的手和他抓住我的手，都被言默用绷带缠在了一起。
　　似乎这给了言默灵感，我与他目光交汇的那刻，他满是欢快和轻松的开口：“干脆把你绑在我身边好了。”
　　噗通！那是我的心跳声。
　　但很快那丝心动就被言默紧接着的话掐灭了：“你看这样我就不用苦恼怎么处理你了，你也不用苦思什么借口，很皆大欢喜不是吗？而且我这也绑住你了~”
　　虽然还是很心动，但却没有了拼尽一切的冲动，更何况我还有更多要考虑的事。我们两家是世仇，被残害的也不只是我一人，所以就算我确定了自己没办法不喜欢言默，我也不能草率的开启关系。
　　于是，我开口了：“你在怀疑我？”这句话不只是用来抑制自己的情感，也是为那几句质疑所做的反驳。我必须牢牢记住自己的立场，不让那杀戮的血色变成玩笑的涂鸦。
　　好在也不需要我多么意志坚定，毕竟先动心的是我而不是他。只要他不为所动我们就没有发展的可能，所以我轻易的挺过了这次波折。
　　我看着他解开绷带，听着他漫不经心的话语：“只是稍微吓唬一下你。”顺着他的力道被推到门外，但越靠近房门我就越是不舍，终于在走出房门的刹那，我握住了言默手中的绷带。没有防备的言默在回屋时扯的踉跄，站稳后死死盯着绷带，眼神如刀般刮在我握着绷带的手上。但我却意外的没有松开，就算来了外人也没有动弹。直到言默的管家到来，我才从无我状态中回神，感受到自己胸腔中有力的心跳。
　　“阿德福你送他走吧。”
　　挡在我和他之间的管家还想抽走那团绷带，但他的力道并不大，所以绷带没有从我手中抽走。我不知道言默那边是不是也是这样，因为我们之间隔着壁垒。我所能做的，也只是在时限到来之前……再更多的持有这根我和他的联系。
　　“所以……是还需要吗？”
　　老管家的声音打破寂静，接着是恍然一亮的视野。
　　没了阻隔，我看到了垂着头盯着手上绷带的言默。层叠的绷带挂在他的手指上，比被我握着的绷带更容易松手，可那松垮挂着的绷带却老老实实的待在他的手指上……
　　呼吸，呼吸，呼吸！
　　挥之不去的窒息感在脑中徘徊，眼前的画面也开始恍惚变形。就在我想着自己是不是要丢人的憋死时，言默突然上前一步，握住了我捏着绷带的手，又伸手贴上我的脸颊，嘴巴一张一合说着什么……
　　“炎真，炎真……”
　　“呼，吸……”
　　“冷静了吗？”
　　我呆呆的望着眼前距离很近的言默，大脑一时无法判断现在的情况。脸颊传来冰凉凉的触感，顺着摸去是一只没有什么温度的手、言默的手！
　　＊
　　看着还在发呆的炎真，和他一起坐在地上的言默没有丝毫不耐，只是时不时的伸手去摸他的脸颊，确定他有没有出现伤势。然后就是摆弄着手里的绷带，越看越是顺眼。
　　“啊！”炎真一脸迷茫。
　　言默好心情的把绷带塞给回神的炎真：“没什么，就是约好了之后一起吃午餐。我已经听阿德福说了，是你在他到来前保护着我。我的衣服对你来说并不合身，这让你得不到充分休息，甚至还呼吸困难。我已经让墨列缇准备好了合身衣物放在客房，要现在去吗？”
　　言默身材纤细，套在他身上合适的衣服炎真穿着就有些紧绷，自然谈不上舒适。
　　炎真：不是要送客吗？
　　但看着态度大变的言默，炎真也不太想拒绝。
　　就这样被言默带着去客房换了衣服，又被拉着一起去露台午餐。除了午餐后言默精神不济小睡了一会外，他们还一起去了商业街……言默就像是有着无限精力一般，带着我逛了许多地方，甚至还在遇到婚礼时参加了捧花抢夺。
　　“学长，你有些不对劲。”
　　“什么？”言默脸颊红扑扑的，迷蒙的眼中泛着水光，专注的盯着炎真，“炎真你也想要这个？也对，之前我还因为你太倒霉了送了你一束捧花。”
　　“啊，那个，那个捧花弄丢在那辆车上了，抱歉。”
　　“没关系，这个你别丢了就行。”言默大大方方的把捧花塞给炎真，然后打量着四周寻找着下一个地点，“走累了，接下来去电影院休息怎样？”
　　并不打算征求意见的言默拉着炎真就走，只是刚走了几步他就头重脚轻，被炎真及时拉入了怀里：“言默！言默？言默你感觉怎么样？”
　　“年轻人，老夫治疗疑难杂症多年，慧眼识金。你身边的这位怕是中了尸毒，再这么放任下去药石难医啊！”仙风道骨的reborn神仙登场。
　　因为他太过可靠的形象炎真踟蹰着，接着老神仙一个甩袖，浑浑噩噩的言默顿时一个巴掌拍在自己脖颈上，接着就彻底清醒了。而在他手中，是一只被拍死的夏马尔蚊。
　　reborn直言：“夏马尔没办法治疗尸毒。”
　　言默：“我会解决。”然后对炎真说，“很抱歉不能继续约会了（哈！炎真脸色爆红），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之后我会去找你的。”顿了一会言默又加了句请求，“可以吗，炎真？”
　　“……好。”
　　目送炎真离开，言默跟着reborn上了车：“其他中毒的人在哪？送我过去。”
　　reborn：“你打算怎么做？”
　　“逼！”
　　言默转移了全部尸毒到自己身上：“我知道你能通过尸毒看到，那么你的选择呢？我亲爱的信徒，为你的神奉献出你的生命如何？我会开心的。”
　　最后，高烧到浑浑噩噩的言默成功病愈。
　　一能活蹦乱跳，言默就去至门找了炎真。并且还是那种毫不见外的登堂入室：“我来检查捧花有没有丢失了~”
　　面对不请自来的言默，炎真很是头疼的询问：“学长，你真的还好吗？”
　　“我很好，麻烦都推给其他人处理了。而在这段时间里我也想好了对你的处理！”
　　炎真呼吸一滞。
　　“那就是！把你变成自己人就没问题了！”
　　炎真心头一梗：学长你真得没有问题吗！不觉的你现在活泼过头了吗？
　　“所以决定了！”言默忽然严肃起来，几步拉近距离，和炎真鞋尖贴着鞋尖，“我会贴身监督你，直到彻底确认你的立场为止，所以今后请多多指教了~炎~真~握个手吧~”
　　言默强制达成握手。
　　炎真稀里糊涂的跟着他的步调走。
　　于是次日，从家里出来的炎真就看到了从不远处房屋里走出来的言默，对上视线后言默还满脸笑容的向他招手。
　　青叶红叶：“嘶！噩梦啊！”
　　加藤朱里耸肩：“噩梦啊~”
　　铃木咬牙：“他到底想做什么！”
　　炎真迷茫：“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受刺激了吧。”
　　总之，一起上下学的日子开启了。
　　久而久之，就连事不关己的希特比都主动插话了：“炎真，他是不是在追求你？他看你的眼神，势在必得。”
　　炎真狐疑：“不会吧？”
　　言默出没：“没错哟，我在把你变成自己人啊。”
　　青叶红叶震惊：“哈！”
　　加藤朱里失望：“什么啊，这完全是两个意思啊!”
　　铃木给了他一肘：“别乱说话。”又和言默说，“我们和绑架你的人没有关系，就这么一直怀疑着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言默收敛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铃木，冷森森的气场从言默身上爆发：“是吗？迪亚奇诺一事和你们没关系，那其他的呢？能够及时出现在那里你们一定也掌握着不该知道的情报吧？所以我怀疑错了吗？”
　　加藤朱里冷笑：“看来是不该救你呢，惹了一身骚不说还平白得了坏心情！”
　　炎真：“朱里。”我并不后悔救他。
　　加藤朱里闭麦。
　　言默打量着炎真周遭的一群人：“你们都是这么想的？我失踪在至门，小小的西蒙能抵挡住彭格列的怒火吗？”
　　众人脸上浮现怒色。
　　炎真低下头去。
　　言默眯了眯眼，伸手抬起炎真的脸，沉默片刻后说：“你救了我是事实，你有嫌疑也是事实。不过……在我甩掉那些麻烦事后，那些嫌疑也就无所谓了。现在的我是真心想要把你变成自己人，”说着言默拉近距离，在炎真的不可置信下亲上了他的嘴唇。短暂的触碰后他拉开距离，对瞪大了眼睛的炎真说，“我记得你的哭声。”
　　半晌沉默——
　　言默做深呼吸，对还反应不过来的炎真说：“我虽然不太清楚自己的心情，但当看到你拉住绷带的手，那一刻我心跳的很快。那种心情在你的僵持下飞涨，所以我好好考虑过把你变成自己人的方式。最终的结果就是——我在至门买了房子，并准备搬进你家，或者等你搬进我家。而且，你可是收了我两束捧花，还被我用绷带缠住了，所以不管如何……”
　　言默飞快的用绷带缠住了自己和炎真的一只手，隐藏好绷带头后说：“解不开了哟~”
　　“学、学长……”
　　“唔？感动了吗？”
　　“没，就是……噗！”因为太过喜悦，炎真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想太暴露自己心情的炎真转移话题，“没想到学长也会有这么幼稚的一面！噗哈哈哈哈……”但他真的很高兴。
　　言默被笑懵了。他看看笑得蜷起身子的炎真，又看看缠住两人的绷带，求证道：“这很幼稚吗？”被求证的铃木几人不想说话，他们还沉浸在自己首领被强吻了的震惊中。
　　言默在笑声中自闭了。
　　几分钟后，他戳着因为笑到岔气而蹲在地上缓神的炎真：“我还有更幼稚的，你要不要陪我？”
　　“要！”炎真一口答应。
　　“走，去参加糖果展。”
　　“现在吗？”因为是工作日，所以炎真迟疑了。
　　“幼稚的小孩子当然是要逃学……”
　　铃木忍无可忍的给了言默和炎真一人一拳：“幼稚的小孩子只会在家长的威严下去乖乖上课！不准逃学！”
　　被揪着衣领往学校走的言默毫不在意的跟同样处境炎真说：“放学后一起去吧，糖果展上有很多奖项，有的是官方设置也有私人设立，只要客人在品尝后说出固定台词，摊主就能获得奖励。”
　　加藤朱里：“这个我听说过呢，其中欢喜杯就是要说出喜欢这个词才能得奖对吧。有很多情侣就是专门为了这个活动而参加的，一想到诱人海德尔酱在吃下我喂给他的糖果后一脸甜蜜的对我说——喜、喜欢……”
　　加藤朱里喜提铁拳。
　　言默也脸色不佳：“啊哈！我就是这么幼稚呢。”眼神不善的盯着炎真，“怎么样？你要是不去的话我会用渔网把你拖到会场的，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会喂给你各种整蛊糖果！”
　　炎真好笑又无奈的回答：“我会去的！请务必不要用渔网把我拖去会场，也不要喂给我奇奇怪怪的糖果。那样的话就算我想要说喜欢你也很难说出口……哎！”
　　言默挣脱束缚，在众人惊讶下扑倒炎真：“单独和我说一遍。我还要听！”
　　被撞的脑袋疼的炎真：“不要突然袭击啊学长。”
　　“叫我言默。叫学长……也不是不行。”
　　加藤朱里：“哇哦，没想到泽田你也是同道中人！”
　　言默起身，又拉起炎真给他揉碰到的脑勺：“我师父给我的恋爱指南说要主动，要不放过任何一个贴近机会。”
　　炎真：“学、咳。言、言、言默……”
　　“嗯？”
　　“咳，那什么，恋爱指南就别看了，这种突然袭击是不会有恋爱的甜蜜的。我感觉再这么下去，我会被撞傻的。”
　　“好。……糖果展还去吗？”
　　炎真心里一叹，然后斩钉截铁的应声：“去！”虽然两者的心情不一定相等，可面对积极向着我来的言默，不想拒绝的我也不愿意视而不见。
　　于是……
　　在糖果展上说了太多喜欢的炎真嗓子哑了，同样也问了炎真许多遍的言默也哑了。只是让炎真在意的是，言默没有对他说过一句喜欢。
　　是因为喜欢的心情还不够吗？
　　心情酸涩间，言默的身体贴了上来，我的大半个肩膀压上他的重量：“言默？”但因为嗓子哑了，我并没有成功说出话来。而靠的和我很近的言默则还能开口，沙沙的，像是磨砺的小石子：“炎真是在好奇为什么提问是我回答的是你？而不是提问的是你回答的是我对吗？”
　　我迟疑着点头。因为言默在我背上，我不确定他能不能看到我的动作。
　　“其实很早以前，我就没办法说出那个词汇了。所以在考虑把你变成自己人的方式时我的方案会是……”言默在炎真的耳朵上亲了一口，“就是现在这样。因为我没办法说出也就没办法确定这种心情，所以我就放任自己按照本能行动了，得到的结论就是用渔网把你捞起来。虽然可能是因为看过铃木用渔网把你掉在校门口的原因，但是呢炎真，我想用我的渔网把你捞起来。”
　　炎真的耳朵红了。
　　在言默看到不到的正面，炎真的脸也是烫的。
　　“所以炎真能理解吗？我想把你捞起来。就是这种感觉啦，就算是我也不明白呢。总之呢，你就是我的全部，我的目光被你牢牢吸引。”
　　炎真脑袋冒热气了。
　　“好了，炎真你到家了，明天见。”
　　早已等候多时的加藤朱里连忙把炎真推到餐厅：“好了寿星，快点吹蜡烛吧。”
　　看到蛋糕，吃了太多糖而生理性反胃炎真泪目：就算你说了那么多情话也不能压下我嘴里的苦涩啊，虽然，虽然的确很……很令人心动就是了。
　　十八岁，他们戴上约定一生的指环。直到二十三岁，说出“我爱你”的言默才正式与炎真达成情侣关系，因为无法说出喜欢的言默也无法让炎真全心全意。而二十七岁往后的余生，炎真只有孤墓相伴。
　　从幻境中出来，炎真一把搂住早早脱身的言默，蹭着他的肩窝，含糊不清道：“又见到你了，有温度有心跳的你。我给你守了一辈子的墓。”
　　言默摸摸他的脑袋，冰凉手指给他梳着发丝，并把炎真的理智也梳了回来：“你不是幻觉！”炎真一把握住言默的手。
　　言默：“当然，但我很开心被你惦念着，不过我希望你换个方式想念我。待在墓园里万一真的有幽灵，你这么好欺负被他们恶作剧了怎么办？”
　　炎真放松下来，窝进自家男朋友怀里：“你不帮我赶走欺负我的幽灵吗？”
　　“我当然会。我的占有欲还是很强的，所以恶劣的想要占据你的心，这一直都是我的目的，只要锁定了目标，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言默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啊，可是很恶劣的想让炎真你心里装不下其他，在你的心灵上刻满我的痕迹，以此为链锁住你的心。”
　　炎真抱住言默的胳膊，起身在言默唇上啄了一口：“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过分，总是要求着我。但谁让你是我意外得来的男朋友呢，为了不让你只是镜花水月，”已经是青年才俊的炎真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再过分的要求我也只能答应~所以……”满含笑意的炎真看着言默，“求你~”
　　让这镜花水月更加长久。
　　也让你自己，更久的留在我身边。
　　求你了言默，求你再来我的梦里，求你再让我无奈的纠结后陪同你，求你……
　　“求你回来，我逝去的爱人。我真的很想念你。”
　　求你——再一次把我绑在你的身边。也求你——不要那么早的辞世。更祈求你——不要回到如今狼狈的我身边。
　　倚靠幻境来麻痹自身的我渴望着你成为斯佩多那般的奇迹，也惧怕你成为奇迹。
　　一个人，真的很孤独。
　　但我也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尽力去维持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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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太重口，来张小清新番外调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