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意欲何为》涂尔听

13、第 13 章

　　“要打过才知道。”欧融认真道。

　　“肯定是爹爹会赢。”小欧姑娘还是很崇拜她爹爹的，内心觉得还是自己爹爹最厉害。

　　“父亲，您为何应了他铸那样的剑？”与小欧姑娘不同，一直跟着欧冶身边的欧融是知晓自己父亲五年前不再铸剑内情的。即使是不再铸剑，哪怕已过五年，也不应该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年轻人应下那样的诺言，这并不符合他父亲的作风。

　　“为什么应她？”欧冶的神情在白色的烟雾中显得迷离，似在回忆什么，好一会儿才说道，“许是因为她姓祢罢，这可真实一个少见的姓氏。”

　　欧融听后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只有小欧姑娘一脸迷茫，因为姓祢，这是什么扯淡的理由。她也知道这肯定不是真正的理由，不过欧冶和欧融并不打算告诉她。

　　祢或离开青庐山之后便一路向南行，往竟陵方向去。地宝大会召开在即，江湖上都已经收到风声了，这些时日可以明显感觉到江湖上的动静颇多，议论的基本上都是有关地宝大会的事情，来自各地的江湖人士都在往竟陵涌去，可见地宝大会的影响力。

　　依照地宝阁做事的惯例，他们会提前放出一些将在地宝大会上出现的物品的信息，以此来吸引更多的人前来参会。一路上祢或听到了不少有关宝物的消息，一些宝物听了她也心动，更何况还有那些没有事先透露信息的作为压轴出场的宝物。只能说地宝阁不愧是江湖第一大商行，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竟又能拿出如此多的宝物，实力不容小觑。

　　三日后，距离竟陵府城六十里外的避雨亭中，被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弄得分外狼狈的一行人为了躲雨只能挤在拥挤的小亭子里。

　　“公子，您肩头都淋湿了，赶紧擦擦，若是感染风寒就不好了。”凉亭里，一个灰衣老者手里拿着一块干布正为一名一身富贵装扮的年轻公子哥擦拭被雨水淋湿的头发和衣服，神色关切。在他们周围还围着四名身带刀剑的随扈，目光警惕地盯着凉亭内的“外人”，呈拱卫保护的姿态。

　　这个被警惕的人是同样过来避雨的祢或。她赶路走到这里，原本好好的晴天突然翻脸，一下子乌云密布，雨水噼里啪啦地就落下来，很快演变成瓢泼大雨，附近只有这一个小亭子可以避雨，她便过来了。

　　与她一道过来避雨的就是这一行以年轻公子为首的人，那灰衣老者很明显是管家一类的人。见她过来避雨除了变得尤为戒备之外，倒是不曾仗着人多势众撵她走，毕竟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

　　“好好的天怎么突然就下雨了？”那年轻公子望着亭子外面的大雨问灰衣老者道。

　　“眼下正是竟陵一地的雨季，天气多变，也不足为奇。”灰衣老者回他。

　　年轻公子看起来颇为稚嫩，年岁估计在十六岁左右，眸光清澈，一身锦衣华服显得尤为富贵，光是那腰带上镶的玉就价值不菲，他身边又有随扈，应该是哪家的公子出门了，家里人不放心，派了人随行保护。

　　事实上也是如此，在避雨的这段时间里，祢或听见那公子同灰衣老者说了一箩筐的话，得到两点信息。第一，年轻公子确实是第一次出门，他是听说了地宝大会的事情，想要出来长见识，求了他父亲允他出门的；第二，年轻公子不是江湖中人，他家应该是朝廷那边的，其父应当是在朝为官，似乎颇有权势。

　　不过这些都与祢或没有关系，但这年轻公子既然有官府的背景，又是冲着地宝大会而来的，可见这地宝大会不仅吸引了江湖上的人前来，就是官府那边也会来人。

　　“公子，出门在外不比家里，万事应警醒些。”灰衣老者不由提醒道。小公子的话有些多了，虽然他自认为说得小声，可这毕竟还有外人，外头也不是你说得再小声人家也听不见的。再说下去，自个的家底都要全抖搂出来了。

　　年轻公子后知后觉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还不忘自认为小心地往祢或这里看一眼，不再说话了。灰衣老者见状也是无奈。

　　祢或也是颇为无语，当真是第一次出门没见过什么江湖市面的富贵公子哥，就他刚才说的那些话，离得这般近，稍有内力的人都能够听见，就算听不见，不是还有唇语这种语言么。
　　这场雨来得急来得猛，足足下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

　　半个时辰被困在这座小亭子里，显然这年轻公子是个坐不住的，时不时张望亭子外的雨势，目光有时候不经意在祢或身上扫过，但每次停留都不会超过一息，然后又扭头看雨势是不是变小了，如此反复好几次。

　　雨停后，天空开始放晴。满山遍野都是被大雨冲刷过后的清新。年轻公子终于等到这一刻，欢呼一声率先翻身上马，灰衣老者带着随扈紧紧跟上。

　　马蹄哒哒踩在被大雨洗刷过的泥路上，溅起的泥土将沿路的低矮草木全都霍霍了一遍。他们离开的方向，正是朝竟陵府城去的。

　　祢或也是要走那条路的，想到方才那灰衣老者对她的防备，她等了一段时间后再出发。那年轻公子有官府的背景，偏偏初出茅庐，灰衣老者看护他跟护崽子似的。可人都走到这里了，往竟陵府城去的路只剩下一条，祢或不想与他们一路同行，所以决定落后他们一步再走。

　　本以为至少这一路都不会再遇上了，谁知还没走出二十里路就又遇上了。

　　原因在于前面围了一群人，看装扮都是江湖中人，基本上也都是往竟陵府城去的，不知道为什么都聚在这里了。那年轻公子与他的随扈也在前面不远处，没有下马，但也不走，似乎在观望，看那模样还有些跃跃欲试。

　　祢或本想直接离开，又因为耳力好，那年轻公子说话的声音便大了些，顺着风飘到她耳朵里来了，也让她知道这群人聚在这里的原因。

　　前面不远处的山脚空旷地带有人在以武会友，切磋武艺，说白了就是打架。但这打架显然不是普通的打架，在于打架的人身份不一般，否则一般的阿猫阿狗打架谁会有那么闲什么都要去凑上一回热闹看，更何况这些都是赶着去竟陵的江湖人士。

　　打架的双方在江湖上都是颇负盛名的青年俊杰，一个是天岚山庄的大公子容许风，一个是北阙山亲传弟子罗献。天岚山庄是武林世家，北阙山更是江湖正道四宗之一，两人皆出自名门，武功不弱，算得上是江湖年轻一代的杰出人物。眼下两个这样的人对上并要切磋武艺，自然会引人围观。

　　“安伯，我们也过去看看吧。”年轻公子若不是记得自己父亲嘱咐“出门在外要多听取安伯的意见”的话，早就拽着缰绳跑没影了。实际上在那灰衣老者点头之后，两腿一夹马腹，扯着缰绳撒开了蹄子跑了，随扈又紧随其后。

　　而因为听到一个名字，祢或掉转的马头又转了回来，选择跟过去看看。

　　年轻公子他们前脚赶到比武现场，祢或后脚也到了。他们来得有些晚，现场周围已经聚集了十多人，且人已经开打了。二十丈远的乱石滩上，一青一蓝两道影子踩着鹅卵石上下翻飞，一来一回白刃相交，周围像是起了风，卷起飞沙走石。

　　祢或并不认识交战的双方谁是谁，但旁边有一个合格的解说。当然人家主要的解说对象是人家的小公子，可她耳力好，那年轻公子显然是不会武的，灰衣老者用的是正常音量，隔的也不远，自然就听到了。

　　灰衣老者说道：“那青衣是北阙山的亲传弟子罗献，江湖上人称‘迷踪剑’。他所使的剑法是北阙山的上乘剑法迷踪幻剑，此剑法以虚实不定、以少成百成千著称，讲究以快破敌，在短时间内一连刺出数十剑甚至上百剑，形成连击剑影，让对手应接不暇，同时以虚击实、避虚就实，更让对手防不胜防。公子且看。”

　　果然，罗献一个后撤避开容许风的迎面一击，随后手腕一抖，剑气游走于剑刃，表面好似浮动一层白色水纹，猛然出剑。

　　刷刷刷！

　　在短短的数息之内连续刺出让人眼花缭乱的剑影，有剑鸣声起，剑影成片重叠又分开，像是同时刺来上百剑。

　　年轻公子眼中只剩下了那片剑影，惊叹道：“好生厉害。”

　　“迷踪幻剑是厉害，眼下这罗献也只是达到小百剑的程度，可以说是剑法小成。若是达到剑法大成的境界，眼下这剑影就不只是上百道，而是上千道了。”

　　“他会赢么？”年轻公子问道。

　　灰衣老者显然见识颇广，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迷踪幻剑是上乘剑法，但天岚山庄的鱼跃此时海也不容小觑。”

　　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