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红包群搞基建[穿书]》歪脖铁树

7、第 7 章

　　第7章

　　石灰石、粘土、铁矿粉，混合成生料，再进行煅烧，这便成了熟料，再混入石膏，这才能称之为水泥。

　　步骤并不难，即便是煅烧生料的时候需要一定的热度，在眼前文字的帮助下，刘玄也很快解决。最后得到成品，刘玄亲自取来细沙混合，加水，然后放进提前做好的模具中，另一部分则是在地上打了简单的地基，碎石为底，细沙水泥填充，再上面抹一层光滑的水泥面，以干草遮盖。

　　“队伍两两混合，再重新分为两队，青壮、技术为一队，老弱、懈怠为一队。多劳者，一日三餐，稀粥和馒头；少劳者，一日三餐，只有稀粥。”刘玄道。

　　其实稀粥虽然不能管饱，但却要比许多人平时吃的都要好，因为稀粥的标准是插筷不倒。

　　不过馒头标准更为惊人，一个必须有五寸长宽，高必须有两寸以上，这么大的馒头差不多有成年人巴掌大小，沉甸甸，有些胃口小的一顿饭吃半个再加上一碗稀粥，便撑的打嗝。

　　这回重新分队，原本因为同乡、同村，亦或是相熟的姻亲故旧在一个队伍里偷奸耍滑的，便顿时无所遁形，因为重新分队之后，所谓多劳者不单单只是看个人，还要看队伍整体。

　　都是饿怕了的人，现在眼瞅着有能获得更多食物的机会，还有些身边尚有老小的，便更加不想放弃这样的机会，别说什么同村、同乡、姻亲、故旧的，那些情谊再深厚，值半个馒头吗？

　　不值。

　　偷奸耍滑，善于钻营之辈，瞬间便无所遁形。

　　偶有三五成群，逐渐聚集数十人聚拢到一处，试图蒙蔽队长的，那队长便直接告知刘玄。

　　“队伍就地解散，挑拣其中上进者编入其他队伍，其余人等，全部编进老弱队。”刘玄看了眼眼前的队长，微微沉思。

　　队长叫陈三堂，京城陈家旁系庶出子弟，出京时面容白皙，身上盔甲锃光瓦亮，便是脚上的鞋袜，那也几乎一天一换，活得比刘玄可要讲究的多，这会子眼瞅着还是很干净，只是脚上鞋袜颇为老旧，还有些破洞，盔甲早已卸下，只穿着不知道从哪里捡的破烂衣裳，白皙的面容此时有些微的红，脸颊上还沾着泥巴，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去看看水泥吧。”刘玄暂时没想到该如何安排眼前这个暂时没有队伍的队长，便带着他去看水泥。

　　盖在模具上的干草掀开，刘玄上前戳了戳，这才撤掉模具，抱起方方正正的水泥砖仔细观摩。

　　由细沙成型，水泥填补空隙，但也并不是什么空隙都没有，反而恰恰相反，当中小缝隙还挺多，几乎只要水浇上去就能马上渗透消失，再往地上一砸，轻易砸不碎，却也不是完全砸不碎，硬度不比石头，却比石头要来的简单。

　　再去看那一小段路面，平整如一整块巨石镶嵌在脚下，踩上去，半点痕迹没有，再拿石头用力刮下去，也只能留下浅浅的痕迹而已。

　　饶是早想到水泥这物定然有用，且在做水泥砖和修水泥路的时候，刘玄就隐约想到这些用处，可想归想，直到此时真正的亲眼看到，双手摸到，再看看不远处一望无际的泥水，刘玄只觉得压在胸腔中的东西终于没了，一切都豁然开朗起来。

　　“爷！”陈三堂更是激动的不能自已，他自认为自己运气极佳，竟是跟着刘玄一起见证了奇迹时刻。

　　这一刻，他瞬间想了很多，眼前这水泥，能修路、能垒墙，虽不如石头坚硬，黏合却十分容易，并且也比石头更容易得到，这等利器，若是能攥在自己手中，那就是下金蛋的母鸡。

　　但水泥在烧制的过程中，刘玄从未保密过，甚至是配方、过程，以至于中途调整配方的过程，知道的人也不知凡几，现在这方子，已经完全不是秘密了。

　　陈三堂有些不懂，又觉得刘玄是不是一开始也不知道水泥的重要性，所以才会没有先见之明的保密。

　　“人手还是不够。”刘玄却没考虑方子的问题，而是在想，沙县那么大，几乎全部被决堤的河水淹没，现在手头有了水泥，想堵上河堤也并不算难，难的是人太少，不够用。

　　[朱棣：狗官死讯应该已经传到京城，那边怕是要恶人先告状。]

　　[刘彻：这有何难。直接承认人是我杀的，不过是杀了个妾娘家那边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皇帝便是有意要打压儿子，这个却不能作为借口，更何况现在水患未解，只要暂时不上报水泥的存在，这差事就没人敢抢，还得继续扣在他身上。]

　　[刘彻：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不如趁现在写信回去要钱要粮，能要多少是多少。]

　　[李世民：可叫那五百精兵私底下联络家中，帮忙从中周旋，只需许诺他们将来在沙县的一席之地便可。]

　　[成吉思汗：这不都是空头支票吗？想那么多做什么，现在拥护的人那么多，直接挑选几千人回京，狗皇帝怕了，到时候要钱有钱，要粮有粮。]

　　[系统消息：朱棣、李世民获赠送一朵小红花。]

　　刘玄盯着‘小红花’三个字看，想着这会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其实在最初知道沙县发生的一切的时候，刘玄曾想过带着沙县的百姓去京城，让皇帝看看，他治下的百姓已经成了什么样子，也让京城文武百官看看，个个满嘴的仁义道德，当真正面对这些在生死边缘徘徊的百姓的时候，他们又会是一副怎样的嘴脸。

　　刘玄都能想象得到那些虚伪之人会说些什么，又会如何恼羞成怒的反过来陷害他、指责他。

　　只是那么想着，刘玄便忽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那不过是他自己的一时意气而已，即便是能为带走的百姓谋得一条生路，可沙县被水淹没的田地，被水冲走的尸体，被狗官运走的粮食，这些事，又能交给谁来处理？

　　没有人敢处理这些事，全都避之如蛇蝎，只有刘玄来了。

　　恍惚间，刘玄看到那‘小红花’三个字变成了货真价实的，一朵跟鲜血颜色相同，却散发着氤氲香气的花，就那么镶嵌在他的腰带上，熠熠生辉。

　　“爷，张世彪求见。”六喜小跑步者过来，凑而刘玄耳边小声道。

　　刘玄视线从小红花上移开，面上表情迅速收敛，“叫他过来。”

　　不多时，张世彪大踏步过来，走到近前，却心甘情愿的弯腰行礼，哪怕眼前的刘玄依旧瘦弱，依旧只是个刚过十岁，身量还未长成的小孩。

　　不过其实相处的时间久了，哪怕是自从刘玄手刃周响钱和王德玉之后，流民迅速分组成队，张世彪也混了个队长当着，手底下浩浩荡荡一百号人，从那以后再没机会靠近刘玄，却也不妨碍他观察这个孩子。

　　他发现，刘玄身边的那个叫六喜的小孩，并不是刘玄的兄弟，反而处处都能看到尊卑有别。

　　他发现，队伍里偶尔有人起了心思，觉得自个儿攥着火药方子，又亲眼目睹了水泥烧制的过程，便想逃开，有时候这些人连他这个队长都能瞒过去，但却总能被刘玄发现。

　　起了心思的人迅速被单独带走，编成另外的队伍，吃穿没变，但身边却多了一些脸上沾着泥巴，看不出样貌的少年，狠狠地盯着他们，若有人想跑，总是会被抓回来，根本跑不成。

　　张世彪心中对刘玄的身份隐约有所猜测，这却也不影响他佩服这个小孩，甚至是敬佩。

　　此时他是听说水泥烧制成功，下面的人都激动非常，催着他来问刘玄的下一步计划。

　　“马上开始修路。”刘玄随手拿了个树枝在地上勾画，“中间修路，两边修建房屋，正好阻挡两边的水，中间的水泥路供大家通行，一路往前，一直到河边，把决堤的缺口堵上。”

　　这条路必须很宽很宽才行，两边要修建房屋，既能用来住人，也能用来存放东西，更能挡住两边的水，而中间的水泥路，必须足够十辆马车以上可以并排通行才行。

　　水泥原材料不缺，现有钱粮也暂时够用，唯一缺的是人手。

　　“爷。”张世彪犹豫了下，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底下的人愿意马上动工，日夜不停下都可。”

　　刘玄沉默，这是他没想到的。

　　他不由得看向远处：体格瘦弱的汉子咬紧牙关，明明身上没几两肉，却扛起比他还粗的树干，一步一步前行；穿着破烂，衣不蔽体的小孩，飞快地跑来跑去，捡起陷进泥底里的树枝，放到水中清洗干净，再拿去晒干，作为柴火使用；佝偻的老妇抱着挑选出来的矿石，弯腰驼背，一步一步艰难前行，却在看向那片水域的时候，脸上绽放笑容，那是她的家，她有机会回去。

　　无论是老者亦或是青壮、幼小，全部都在拼命，而被水淹没的沙县，就是他们的希望。

　　刘玄忽然觉得腰上的小红花有些烫，他也终于明白，这小红花不是中看不中用，这是能触动他内心最深处的代表，或许是民心，或许是希望，亦或许是他打算对抗京城某些人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