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二个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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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什么人吧，来救救他。
总之一切都是这样的狗血。
白奚躺在沙发上。哦，不。这是错觉。事实是他躺在地上，面前正是他想要爬上去的沙发。
他不仅得爬上沙发，还得爬上沙发上面那个西装革履的小白脸的腿上，恐怕才能有活命的机会。
向远是个十足的小白脸。一张寡淡得白纸一般的脸，圆而幼态的眼睛，闪烁不定优柔寡断的目光，凌乱卷曲的头发，和粉嫩的唇。
顾岭老是嘲笑他的脸，说他会被糟老头看上。白奚认为他说得对。
但谁都不会想到，几年之后的现在，向远成了他们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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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远老喜欢穿白衬衫和牛仔裤，白奚他们嘲笑他，他就瞪大了眼睛，受了莫大侮辱一般喋喋不休地重复，“这是学生装。年轻人都这样穿……”
但他并不在大学上学，也不在外面打工，周围的他们又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他是绝无可能知道正常的年轻人如何在生活的，这样的衣着一定是在街上看来的。
队长见了真为他可怜，而他们倒在沙发上哈哈大笑，毫无怜悯之心。顾岭一个人笑得最大声，笑够了，举着绿色的脏兮兮的酒瓶子要往向远嘴里灌，抓着他的衣领胡乱嚷嚷：“年轻人！年轻人都像你这样，喝酒喝得天昏地暗不省人事？”
向远的脸气得发红，瘪着嘴左右闪躲，躲开直往他脸上怼的酒瓶口，“没有这样的事！”
队长怜悯地摇摇头。他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中年人。“醉得不行了！”他这时又怜爱起发酒疯的顾岭，置刚才还可怜的向远不顾了。
白奚抱着酒瓶子嗤嗤地笑，蜷缩在沙发最里面的角落，面前的方茶几上堆了一桌子扑克牌和零食，啤酒瓶只能放在桌脚的地毯上，伍器则摊在茶几下边的地毯上满地都是。
白奚看到顾岭已经和向远撕扯着越过沙发打起来了，连忙把自己往后再缩了缩，毛毯盖住自己半张脸。他因着他们乒乒乓乓的打斗神经紧张，摸了摸腿上的锵套，里面是空的。他恍然大悟地低头，他从队长哪里靠一局排赢来的最新的手锵，躺在一堆绿油油的玻璃瓶里头。
向远是个绝不服输的人。打的这一架虽然以他的失败的投降告终，但他也绝不让顾岭讨到好。顾岭松开他揪着向远头发的手，骂骂咧咧地捂着被咬得藓血直流的肩膀，呲牙咧嘴地走了，“你给我等着！”他照例凶狠地威胁到。顾岭每次吃亏都会用要鲨掉人的语气抛出狠话，然后第二天醒来欣然忘得一干二净。
白奚等着他说出死亡的威胁。今天可能确实吃了大亏，顾岭竟然什么也没再说，缩着脖子从门口溜走了。
“他可被咬坏了，流了这么些血！”队长一脸动容地说。仿佛顾岭在战斗中英勇牺牲了，而不是被小白脸向远一口咬得重伤了。
向远沾了半张脸的血迹，直挺挺地站在房间的中央，好像瘦弱的身体都因为这场胜利而高大了几分。他用手背擦了擦脸，转头过来看见了缩在毯子下一脸苍白的白奚，便大步走了过来。
白奚让开沙发，给他腾出位置来坐。他站在沙发面前，犹豫不决地四下张望，然后从房间的另一端拖了一把生锈的靠背椅过来。
“你还好吗？”向远拘束地端坐在靠背椅上，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他置若罔闻。
白奚抱着毛毯，用力伸展开了四肢，整个人占满了沙发，脚抵住沙发另一头的扶手。“我好得很。”白奚煞有介事地说。
向远很不舒服地在椅子上动了动，椅子再次发出响亮的咯吱一声，他瞬间涨红了脸，低头看了看，又立刻把头抬起来，“听说你要去读大学了吗？”
白奚拿不准他是在试探他，还是没话找话地询问，就扭头把问题转移给队长，“队长，听说我要去读大学了？”
“你——你读个屁的大学！你连墨西哥在哪个州你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队长瞪着红眼睛，神志不清地吼白奚。队长错过刚才精彩的打斗场景的原因就是他一口气干了五瓶啤酒。
“墨西哥在北美洲，你个智障！”白奚忍了忍，实在没能忍住，愤怒地吼了回去。
“北美洲你个屁！北美、北美洲，那是美丽国！”队长鼓着肚子，热血沸腾地据理力争，眼睛瞪得像铜铃。
白奚沉默了几秒。“去你妈的！”
向远好奇地看了会儿队长。队长在争辩中从单人沙发的扶手上滑了下去，侧着肚子和双脚形成九十度的形状，手指扒拉着酒瓶堆，靠近了伍器堆。
白奚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冲过队长把自己的锵一把抓回了兜里。队长的手指不动了，他嘴唇扭曲地动了动，眼神锐利地斜过来睨了白奚一眼，紧接着就在地毯上打起了轰隆隆的呼噜。
白奚躺回自己的沙发，拉过毛毯盖住全身，用安详的姿势双手交叠在胸前，平静地凝视着天花板。
向远捏着手指，犹犹豫豫地坐在椅子上欲言又止。
白奚稍微转头，用不耐烦的眼神示意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向远圆溜溜的双眼中充满向往，他问白奚：“白哥，我想到你学校看你，你愿意吗？”
白奚想都没想拒绝了他。
向远眼睛转了转，抬脚给了地上的队长一脚，扭头又问：“我给你带吃的，午饭和晚饭随便你。队长他们买的零食也都给你。我还能帮你申请新装备，你上个月就想要的新款。”
白奚蹭的一下睁开闭目养神的双眼，“成交。”
向远羞怯地背着手，真情实感地冲白奚笑了。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二个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