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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庄语(十) ...

  •   “好。”赵雍没有放下手中的碗。

      庄语道:“君上太挑剔了,也只是说了一句好。”

      赵雍笑道:“哈哈哈哈极其鲜美。”

      “暂且原谅你了。”庄语答。

      赵雍:“怎么突然做饭了?”

      庄语:“我想你应该也没吃过。”

      “饭食能裹腹便好,百姓整日因战事害怕怎能下咽呢。”赵雍回。

      庄语:“君上不好好吃饭伤了身子如何为百姓谋安稳?”

      赵雍:“是也,还是你说的对。”

      “日后我常为君上做饭可好?”说出时她忘了或许他们没有多少日后。

      赵雍却回绝了,“留给炊厨房的人做就好,你多去做些自己心悦之事。”

      庄语乎然鼻子一酸,这么好的人日后怎么会是饿死的呢?她摇摇头道:“我喜欢给君上做饭。”

      赵雍没想到这个小自己这么多的王后能如此贴心,他将碗放到桌上双手抱住庄语。

      “有劳了。”赵雍道。

      “为夫君理应如此。”庄语答。

      当时二人谁都没有想到这一句承诺就是很多年的实践。

      王后不许别人插手君上的饭食,只要她有时间就亲自下厨,没有的话就让若青去。

      她手把手教了若青许多饭菜,在21世纪算不上出彩但在当时却独一无二。

      若青学什么都很快,做出来的味道可以说和庄语分毫不差手艺上甚至更胜庄语一筹。

      可品尝的那位却总能分清是谁做的,赵雍说有些饭食里有庄语的味道。

      “什么味道?”庄语问过。

      赵雍道:“说不清楚。”

      为此庄语找了好些人来一同品尝,没有一个人说两份有差别。

      于是庄语又想了一个办法,同样的一个道菜做两份,一份若青做前部分她自己做后部分;另一部分她做前部分若青做后部分。做完之后庄语端着两份走进了国君书房。

      “试一下哪个是我做的。”庄语一脸期待。

      这个情形已经出现很多次了赵雍早就习以为常。
      他分别尝完两碗后眉头微微一皱。

      细微的表情被庄语捕捉到了。她大笑道:“是不是尝不出来了!”神情好不得意。

      那人却一勾嘴角道:“此物有弊,两份都曾假于人手。”

      靠!这么厉害的吗?庄语简直不信。

      “君上是不是派人盯着了?”庄语问。

      赵雍:“哦?王后是输了不想认?”

      敢做敢当的人听不得这种话,“才不是!今日就算君上厉害。”

      赵雍:“比起王后还是逊色了些。”

      庄语没接他这句话,她趴在桌子上抬头看着赵雍问:“君上为何能尝出来?”

      “不知。”赵雍没骗她。

      这下倒让庄语发了愁,怕不能给他做一辈子的饭就想教会身边的人,可还是能被分出差别。不过赵雍这样有气概的人相比也不会计较这么多,想到这里她心里好了许多。

      从这个角度看赵雍充满了疲惫。

      庄语伸手捏住他的胡须让他动弹不得。

      “怎么了?”赵雍也不气她打扰了自己。

      庄语松开手回:“君上我们出去走走吧。”

      赵雍:“好,你想去哪?”

      庄语:“我又不熟你觉得哪里能让人开心就去哪里。”

      赵雍又问:“喜动喜静?”以庄语突然想出门的行为定是觉得宫中太静了想出去看看热闹,但他还是问了一句。

      “去安静的地方。”庄语答。

      赵雍喜欢安静,他需要一个能让他暂时放下赵国放松自己的地方。

      有些出乎赵雍的意料,他回:“好。”

      “就我们两个人。”庄语又补充了一句。

      赵雍:“好。”

      树上的叶子大多都落下了,估计是冬天要到了。赵雍说又是一年要过完了。

      在西汉以前的人是以每年的十月为新一年的始伊。

      自出了宫城后一路上人烟稀少,庄语坐在赵雍的马上这里的空气永远都是新鲜的。偶尔路过几处人家,都是在庄语看来岌岌可危的房屋。

      马停在了半山腰处,他二人下马后站在那里向另一座山头望去,群山相恋中这一出谷底竟然有水。

      “好美。”庄语不自觉感叹。

      赵雍道:“人杰地灵,有时候却是需要找到另一种生灵来对话。”

      庄语有疑,另一处生灵?她怎么没看见。

      “君上指的是什么?”庄语问。

      赵雍冲着山谷大喊:“愿赵国子民安居。”

      山谷回声绕在他们耳畔。

      “听到了吗?”赵雍问。

      这不就是回声吗?庄语想。

      庄语道:“这是君上自己的声音。”

      赵雍却说:“非也,万物有灵。”

      庄语记不清在哪一门课上听到过“万物有灵论”这个名词了。她记得当时老师强调存在很重要的一个意义就是相信,相信某种事物或现象的存在,事物或现象本身才会有意义。

      庄语不至于相信什么万物有灵,但她热爱万物是因为万物皆是生命。

      此刻她更不会去和赵雍解释为什么会有灵谷回音。

      “上天会听到君上的心声的。”庄语道。

      赵雍:“你怎么知道?”

      庄语:“方才不是给了君上回应。”

      赵雍眼神有些迷离,“那是上天的回应吗?”

      迷离中有些疲惫。

      平日里他总是看起来十分精神今日在这里他不必强撑了。

      “一定是上天。”庄语道。

      赵雍转头看着庄语道:“是上天命你来救我救赵国的吧。”

      为什么会突然来此?庄语从没想过也行不通。她素来不信鬼神今日却因赵雍的话为之一振。

      “天命玄鸟,将而生商。”赵雍悠悠道,只不过他又加了一句:“天命吴娃,助雍强赵。”

      本以为只是娶了个貌美的妻子却不想她能成为一种精神依托。

      “非也。”庄语否认了赵雍的说法。

      “异象招魂,伴雍强赵。”庄语像是下了个新的定义。

      赵雍:“异象招魂?”

      庄语略带些得意似在言说‘这下听不懂了吧。’

      “对,异象招魂。”赵雍道。

      爽朗的笑声后赵雍道:“好,好一个异象招魂。”

      “君上与王后一同出宫了。”

      “知道了下去吧。”应声的贵人手扣着桌面,铛!铛!铛!在他身后的墙上摆放着几个月前从宫里传到此的《答谏阻胡服书》。

      “相国肥义将军来了。”方才出去的侍从又回来道。

      “请。”

      “多日不见相国,肥义有礼了。”肥义道。

      赵成忙起身回礼,“有失远迎。”

      “坐。”赵成道。

      眼前二位可是赵国的掌权大臣,都是从赵雍父亲时就为赵国尽心尽力的人。

      赵成问:“肥将军何来此呀?”

      将不比相,习武之人大多生性直爽。肥义叹气道:“邯郸尚未全然立足,恐君上心生变故。”

      “将军与我所想不差。”赵成摇摇头叹了声气。

      他们倒不是怕赵雍没有带领赵国强大的能力和决心,只是自古帝王薄情才好如今国君却是儿女情长。

      “相国可知宫内事?”肥义问。

      赵成道:“今日君上与王后出宫了,其余倒不多知。”好听点那叫宫里有人,难听些那就是他在宫中的眼线。赵成的眼线布满宫里怎会有不知道一说。

      肥义不猜想这些琐细直接道:“王后在宫中竟整日待在炊厨房,唉!你我虽然只是臣子不该过问君上家事,但君上的家事便是国事,一国之后怎能让人说得只会吃呢?”

      “肥将军过于夸大了。”心里再认同赵成也知道每句话的分寸在哪里。

      肥义问:“相国以为呢?”

      赵成道:“王后骑射皆为上佳,哪里像将军所说只会吃呢。”

      说起庄语的骑射当初肥义也是赞赏不绝,但细想来平常家的女子怎么会去学这些东西,看王后的样子也不是学了一两年那么简单。

      最初所有人对王后生疑国君便找来星象家,后来又想让王后以舞姿示人证明并非‘掉包’之人,虽然被君上圆的听起来毫无破绽但若王后真是舞姿奇美又何必大费周折?

      “肥义不才,只想尽绵薄之力助君上建成大业不负先君所托,如今君上深受王后魅惑保不齐哪日会突生变故。王后可以无才但绝不能惑主!”肥义说着又忘记了今日来此只因听到了王后在宫中只会待在炊厨房时的气愤。

      一国之后当庄雅而绝非如此!

      赵成反问:“拿将军觉得我们能做什么?”

      “鼓琴!”肥义直接道:“舞不成那便鼓琴。”老旧的思想让他觉得女子定要有技在身,以解君上乏闷。

      赵成又问:“能鼓之如何反之又如何?”

      “这?”肥义倒是没想这个,他对王后的不满太多了,多到理不清头绪,最关键的莫不过是国君太过宠溺王后恐生祸端。

      赵成道:“将军且看这墙上之书,正因此书我才支持君上的‘胡服骑射’,于赵国伟业我忧心与将军如出一辙。上次王后之舞便是我私下施压想要求得心安的试探,如将军所见王后百般躲藏不肯显露多半有疑。即便如此我也断不能再向君上施压。”

      “肥义懂了。”肥义道。

      意思很明确,上一次是我那这一次该你了。

      肥义又问:“若是王后不会鼓琴呢?”

      “那吴广该是给些交代了,他这可是欺君。”赵成道。

      半山腰的庄语突然打了个喷嚏。

      “冷了?”赵雍问。

      庄语回:“没有。”心中想着会不会是21世纪的人想她了呢?朝卿还是其他人呢?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口中那些顽固的大臣又在想办法给她添堵了。

      最初发现赵雍的后宫只有她一人时还很奇怪,又很庆幸这样便不会有哪些个嫔妃加害于她,谁知这偏爱也能带来危险。

      庄语怎么知道一个合格的王后怎么做,倒是自以为做的很不错。君上能高兴不就好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给我写的好虚脱,有人咩!可以冒个泡吗!
    庄语os:活着是不难,安静活着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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