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凶巴巴的咒术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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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去猪圈是开玩笑的。既然答应了明智美为她超度，七濑苍当然会说到做到。他今早花了一会儿时间在网上查找资料，大致摸清楚了明智美生前的主治医师现在在哪里就职。
不过在去之前，七濑苍摸摸耳垂。声音骤然冷下温度：“我不太喜欢有人跟着我。”
“自己滚出来。”
他转过身，深绿色的眼睛在 小巷的阴影里莹莹闪烁。
“或者我也不介意把你打个半死然后再谈。”
“哈哈~诶呀~被发现了~”
空气隐隐震动，无形中似乎破裂出一条缝隙。男人的身影如同凭空出现一般。
“你好~我是五条悟哦~”
……
谁问你名字？
七濑苍木着脸，很想翻个不怎么礼貌的白眼。
《绿洲》的游戏机制是很妙哉的，因为NPC过于智能的原因，他们从来不会固定一个场所派送任务。任务的难度是不固定的，有可能同一个NPC上次叫你帮忙送个花给隔壁村的小美，下一次再遇见就想拜托你淦死那个抢了他老婆的魔王。
总之，任务的难度系数跳跃的就很离谱。除此之外，每个任务都有时间限制。
一句话，完成任务全靠运气。
有的人上线一周可能都不会遇到个发布任务的NPC，有的人NPC赶着给他发布任务。
像这样突然搭话的NPC七濑苍也见过，不过他现在没什么闲工夫去听对方的任务。他目前就只有一个想法――早点超度了大户明智美。
越早越好。
这个想法一方面是他本人的私心，乖乖女儿值得上天堂，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超度鬼魂是驱鬼师的本职工作。完成了这类任务，七濑苍得到的经验是三倍。升级快。升级快了解锁的能力才更强，这样才更有利于他找大号。
于是他干脆直接地无视了对方，绕过他朝目的地进发。
但是这个NPC出乎意料的脸皮厚，一直跟着他东拉西扯。七濑苍想做到无视他都不行。
“七濑君喜欢吃什么呀？甜食喜欢吗？我超爱甜食的哟~推荐名单是名古屋的毛豆生奶油大福，啊对对。咖啡松之助知道吗？他家的三色丸子还不错，就是太小了。最近有几部新出的电影七濑君知道吗？那个蓝蓝的小人很合我胃口，名字有灵魂……”
他为什么能够一直说下去。
这个话题为什么这么少女。
这个年纪的成年人是没有事情可以干吗。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这里是游戏。
七濑苍冷着脸，尽力迈动步伐。但五条悟的不依不饶还是成功地干扰到了他的思路，茶发的少年到底失去了眼里的高光。
他好烦啊。
一米九的个子真的太过于显眼，人少的小巷还好。一路走到了靠近商业街的地方，人稍微多出来了一点以后，他们这对奇妙的组合就开始吸引了不少路人回头。
“是兄弟吵架了吗？那个男孩子一直在无视对方耶。哥哥好可怜。”
“绝对是哥哥自己做错了什么吧。”
“但是，也有可能是朋友啊。”
“年龄差在啦。说不定会是情侣哟www~”
路人不算小声的猜测全都进了耳朵，七濑苍差点没在好好的平地上扭到脚。兄弟和朋友就已经算了，情侣是怎么来的？！但是他这边心情复杂，反观五条悟却一脸无所谓，甚至还有闲工夫在他瞪大眼睛看过去的时候回个飞吻。
七濑苍：……
终究是脸皮不敌对方。哪怕知道只是游戏，七濑苍还是做不到抛开脸面和属于正常社恐人的包袱。他额角迸发井字符号，一用力把男人拽进了拐角，黑着脸问他：“你想干嘛？！”
“嗯~”，头上顶着白色拖把的男人装出思索模样，压着七濑要暴起的神经轻飘飘道：“也没什么啦~不过就是被派了一些关于你的任务。”
他的笑容突然扩大。
“关于――
――杀·掉·你~”
自称五条悟的拖把精笑容灿烂。
*
啊，那个，是这样的。人类呢，是种很会考虑到气氛的生物。
情人节的时候会买花，母亲节的时候会买花，重阳节的时候会买花……
嗯。
可能举的例子不够恰当。有时候人类也会做一些摘掉植物生殖器官以外的事情。
总之，人类是很在意氛围感的。生气要声音变大，动作幅度大。伤心会落下眼泪，嘴角向下。在做一件事情前，比起这件事情本身，有时候为事情的准备反而更让人有在做事情的感觉。
有点绕口。
那就直白点。人自杀前总会有遗书的。大约就是这种感觉。
所以，五条悟为了一定的压迫感，或者说其实就是图个帅。在道出威胁的同时，拉下了眼罩的一角。
……
湛蓝如空的眼睛猛然暴露在空气中。在深黝的小巷中，五条悟最强的存在感在不断狂涨，庞大的威压从露出的右眼，居高临下地朝少年压下。
是个孩子都会害怕的。
五条悟理所当然的想。
这是没办法的事。就好比太阳一定会从东方升起西方落下，五条悟是无敌的最强的就也是一定的事实。而人会本能地害怕比自己强大的生物，所以等式成立――他一定会害怕我的。
五条悟要的就是七濑苍害怕。
人类是会撒谎的，是不会每时每刻都说真话的。某种意义上，会创造出咒灵这种可怕生物本身的人类，往往比没脑子只会攻击的咒灵更加可怕。
因此，如果不是很了解很有把握的存在，对方话语里带了几句真几句假就完全没有头绪了。但是人体不一样，随便哪一个细胞都不会骗人。害怕的肌肉，咒力的流转，都会肉眼可见――都会对于五条悟来说肉眼可见般的明显发生变化。
而只要他体内的咒力有了变化。哪怕一秒，不，哪怕半秒。只要出现过，留下过痕迹。五条悟都有绝对的自信自己能发现。
这是来自咒术最强的狂妄。
他也有这个资本狂妄。
但是，
“啪――”
两只手啪上了他的脸。
五条悟:“？”
……
七濑苍看着眼前的男人。
七濑苍满脸冷漠地看着眼前的白发男人。
七濑苍眼里写着嫌弃，满脸冷漠地看着眼前浑身上下写满麻烦的白发男人。
他就说，这个家伙怎么这么眼熟。
看着陌生的男人取下眼罩，七濑苍的表情逐渐趋向于空无。
这一头白毛，想忘掉都不太可能。茶发碧眸的少年在心里叹口气，两只手拍上了对方的脸颊。语气自然而又熟练。
“少看点乱七八糟的电视剧。”
这种中二的造型和台词绝对是从哪个反派那里学来的吧？
嗯？
等等？
有点――？
手下的手感有点不太对。
七濑苍僵硬而惊恐地慢慢抬起头。
五条悟碧蓝如空的眼睛和他来了个对视。
七濑苍：他奶奶的氧化钙，认错人了！
*
就算有想隐瞒未知少年在这场任务中的存在，基本上也很难不走漏风声。没办法，他的表现太扎眼了，轻而易举地带走了准一级的咒灵，又悄无声息地就使两位二级以上咒术师昏迷。
况且那个少年完全没有打算隐藏咒灵的存在，它所留下来的残秽，从医院开始就遍布了小半个神户。
咒界的烂橘子也不出所料，听完报告就立刻有了决定。
特派――特级咒术师·五条悟前去观测，并允许其，在对方对自己造成威胁或不利局面时，直接将其抹杀。
好料。
这次连名字都懒得写了是吗？放屁也不带这么光明正大的吧？
五条悟被气得想笑。
造成威胁？不利局面？
对他？对他五条悟？借口也稍微用点好的吧。
这点真的不是五条悟自己在凡尔赛或者普却信，他着实是不可能被战胜的存在。
在咒术界，更是有着因为六眼的出身拉高了战力天花板指数这样的说法。虽然五条悟只觉得这些老家伙迂腐得可笑，个人的出生又怎么可能完全影响到整个世界，时代就是要改变的。
就算没有他，也会有别的什么天才接二连三地出现。他不否认自己能够强大到改变世界的现实，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一切。
这种浅显易懂的道理，这些老家伙却死活不懂。
更为离谱的是，他们又能一边畏惧，迂腐执着地承认五条悟的强大；一方面却对五条悟从一切能够入手的地方重拳出击。
友人，学生，绞尽脑汁地想方设法让他听话。
可惜了，他还就天生反骨。
五条悟冷笑一声，抖抖手上的通知单。
黑色字迹在白纸上鲜明得像甲虫油光发亮的外壳。他盯着那些令人犯恶心的字迹，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那孩子……叫七濑苍是吧？”
伊地知观察着他的神情，惶惶不安地答应了一声，心里暗暗叫苦。
啊……想要远离五条悟和不幸。
“驱鬼师，七濑……”
他轻声念了一遍。突如其来在伊地知惊恐的目光中笑起来。
他们想让他去消灭这个威胁因素是吧？
他轻挑了下眉。
那好，那他就偏偏要留着。
……
五条悟一向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
他本身就随性洒脱，从来就是任性自傲。再加上咒术的精妙运用，基本上一周旅游个全世界也不是没有可能。
决定了去找七濑苍聊聊，五条悟立马就动用咒术消失了原本所在的小巷。
所以其实他并没有怎么考虑过对方的性格和反应之类的事情。
左右也不会有人对他进行什么伤害，随随便便搞一下就会成功了。再不行就打，打到对方服为止。
五条悟的思维十分具有简洁性。哪怕他的六眼无时无刻都在起着作用，五条悟也还是更加喜欢简明一点的方法。
快，还有效。
但是，不管怎么说――
两只手拍在自己的脸上，直直穿过了无下限的阻拦。
“少看点乱七八糟的电视剧。”
时隔二十年，再一次感受到母爱的五条悟：？
他还是没忍住，发自内心的深深的：“欸？”
这家伙，认错人了吧？
作者有话说第4章 凶巴巴的咒术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