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特洛斯的数字王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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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克，卡罗城的花季有多长？”
正在整理东西的波克手上动作不停，沉闷闷的声音答道：“尊敬的客人，花季一共有八天。”
“多克，特洛斯城主没跟你说，回答客人的话应该要看着对方吗？”多克停下忙碌的动作，抬起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他的眼珠就像小孩子喜欢玩的玻璃球，没有任何杂质。
和那双眼睛对视时，巫鱼只觉得像被某种奇怪的力量扫描了一遍，她暗自捏紧手心。
“抱歉，尊敬的客人。”半晌，他又低下头开始收拾东西。巫鱼指着那个小小的类似日历的东西问道：“我可以看看这个吗？”
“您请自便。”
这个小日历不过两个巴掌大，更奇特的是，整本日历上只有两个数字，0和1。
巫鱼看了看他欲言又止，好似知道她要问什么，多克自动解释道：“这是一位大人送给特斯洛城主的礼物，不是普通的日历。”
巫鱼翻来覆去看了几分钟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便又把东西放回原地。
“咳咳咳——”
一阵刺耳的咳嗽声传来，老人对着她和善一笑：“我出来喝点水。”看他咳嗽得越发厉害，巫鱼便把水杯递给他。老人感激地笑笑，眼角泛起几道皱纹。
喝完水，老人舒服地呼出一口气，同样在沙发边上坐了下来。
巫鱼自然能感受到来自老人的长久的目光的凝视，她回望一眼，老人抱歉地一笑，笑容中满是和蔼。
“真是不好意思，看到你就让我想起我的孙女，她和你差不多大。”
巫鱼挑了挑眉，总算来了点兴趣。年纪大，身体不好，还有孙女，这样的人犯了什么罪才会被送到无极之地？
“那您进来是因为...”
面对巫鱼直言不讳地问话，老人情绪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很慈祥。他转动着手腕上的一串珠子，语气有些难过：“我杀人了，”他语气稍微激动起来，“但那是因为那个人想害我孙女！”
老人又咳嗽起来，脸上一片红，不只是因为咳嗽还是愤怒。
“只是杀了一个恶人，不至于被流放到无极之地吧？”虽然身处远离主星的无尽黑海，但巫鱼自认是知法守法的好公民，每年《星际法》更新她都会把法律法规看一遍。
说到这，老人摇头叹了叹气，“那个人的家族不是我们这些人能惹得起的。”巫鱼了然，阶级对立和权利腐败不管在什么文明里都是有迹可循的。
十点，夜钟准时响起。
“我这辈子估计也就交代在这了，可怜我孙女，一个人不知道会被磋磨成什么样…”老人偷偷抹了把眼角，颤悠悠起身，临走前拍拍巫鱼的肩膀说道：“女娃子，你要小心。”
黑暗中，巫鱼双手提起袍子的下摆，这样走起来更轻快。
“卡罗城的花季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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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
方简死了，被人用刀自背后捅杀而死，刀子进入都不算深，但位置是心脏，人最脆弱的部位。
除了心脏的致命一刀，方简身上还被捅了七刀，鲜血几乎把床单全部浸湿了。
才第四天，已经死了三个玩家，气氛变得更加凝滞起来。
“多克说卡罗城的花季只有八天，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巫鱼站出来说道，她环视一圈，一字一句问道：“我想知道，昨晚临睡前谁和方简有过接触”
胖子不屑地冷哼一声，显然不把巫鱼这个新人玩家的话放在眼里。短发女和梅莉也没有开口，倒是老人迟疑着说道：“昨天下午方简跟我说过晚上要来找我，但是昨晚我并没有看到他。”
风瑞沉思道：“方简为什么说晚上要去找你”
老人茫然地摇头，显然也没想明白。
巫鱼手指轻敲桌面，心中梳理着几人间的关系。他们进入副本的第一天，杨帆和方简达成了短暂的结盟，方简第二天去找杨帆时发现杨帆死亡。乔叔意识到不对劲，劝说众人不要自相残杀，还特意安慰了方简半天，而后就被人吊死在莲花灯下。再然后是方简，被人捅了八刀，这一切就像一条链，与被杀者相关的人很有可能是下一个死者。
思及此，巫鱼的目光放在老人身上。
“要不，今晚大家待一起这样凶手就没机会下手了吧？”短发女提议道。
当晚，几位玩家都待在客厅内，静静地等待黑暗降临。
夜钟一响，卡罗城很快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巫鱼能感受到在场的几位玩家神经瞬间绷紧了。
“你的力量很活跃。”巫鱼对风瑞说道。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她却能从对方的话语中感受到惊讶的情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知道蛇类在黑暗中是怎么捕猎的吗？它们可以感应到猎物辐射出的热量从而在黑暗中捕猎，猎物身上的热量波动对于他们来说就像图像一样清晰明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都是你的猎物”旁边的短发女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般。
巫鱼淡淡回了句：“猎物往往都是在不知道自己是猎物的情况下落入圈套，”她笑了一声，“而后，陷入死局，砰——”
“神经病！”短发女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骂了一声。
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黑暗和白天不过是眼睛一闭一睁，而对于身处危险之中的人来说，每一秒都犹为漫长和煎熬。
第一缕晨曦落尽城堡时，巫鱼就睁开了双眼，风瑞放大的脸在她眼前，稀奇地说：“你还真能睡着，不怕被人背后捅刀。”
巫鱼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想背后给我捅刀子的人坟头草都已经一米多高了。”
“切，吹牛也没点常识，星际早八百年前都是用冰葬了，尸体都没了还坟头草。”胖子撇撇嘴。
银河星际的冰葬采用超低温技术，能在瞬间把尸体碎化，不用处理尸体也不用土葬，算是为人类环保做贡献。
巫鱼懒洋洋回了句：“文艺复兴懂不懂。”
“我们都还活着！”短发女踉踉跄跄从沙发上站起来，苍白的脸上一片喜色。其他几个玩家虽然没有那么激动，但神情也放松许多。
然而，变故却在这一刻陡然发生了——
当着众玩家的面，张着双臂的短发女顷刻间整个人从内部炸开，刺激血腥的一幕在众人瞳孔中映下深深的痕迹。短发女喜悦的脸庞仿佛还在眼前，此刻却只有残碎的肉块。
“啊！”胖子发狂地抹着脸上的血，他和短发女站的最近，身上的血也是最多的。风瑞身上也沾了不少，他脸色难看地擦拭着，一边凝重地对巫鱼说：“很有可能是有人对她使用了特殊道具，你的新人法袍三天时限已过，接下来你会很危险。”
巫鱼挑起食指轻柔地揩过眼角的一滴血，语调温柔地近乎诡异：“不是玩家干的。”
“什么？”
巫鱼两指轻捻手中的血痕，“这是创世神的‘礼物’。”
“是不是你干的！”胖子满脸凶煞地冲到巫鱼面前，伸出肥壮的手想抓住巫鱼的衣领，巫鱼黑沉沉的瞳孔望着他，她只不过用手轻轻在他手臂上一拍，胖子却嚎叫地仿佛断了一只手臂。
“啊！救命！凶手肯定就是她！快把她杀了！”胖子滚在地上不断哀嚎。
风瑞和老人神情不变，倒是梅莉看着巫鱼的眼神多了一丝忌惮。
“闭嘴！再叫把你嘴巴缝起来。”风瑞踢了胖子一脚。
胖子愤恨地闭上嘴巴，头上的冷汗说明他处于巨大的痛苦之中，他发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巫鱼和风瑞两人。
巫鱼“啧”了一声，“怎么能有人不仅长得像猪，脑子也像猪一样笨。”
闻言胖子气得整张脸都涨红了。
“你来说说，我有什么杀她的理由而且我只是一个新人玩家，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的道具”
“可是你昨晚还恐吓过她！”
“如果你觉得我那句话是恐吓她的话，那我此刻就再用那句话恐吓你，”巫鱼蹲下身子静静凝视着他，胖子只觉得自己好像被吸入了一片黑色的深渊中，“猎物往往都是在不知道自己是猎物的情况下落入圈套，而后，砰——”
巫鱼的食指划过胖子的脑门，胖子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整个人抖若筛糠。
“她和杨帆都不是死于玩家之手。”梅莉放下手里的肉块，轻描淡写下了结论。
如今还剩下的玩家只有巫鱼、风瑞、老人、梅莉和胖子。
老人沉默地瘫坐在一旁，听见这句话也没什么反应。风瑞也认同道：“没错，想来是副本NPC干的。”
胖子“嗬嗬”地喘气，放言道：“那只要我们把NPC全部杀死不就安全了？”
几人沉默了。
“难道我们要等着他们把我们全部杀死！这个副本根本没想让我们活着离开！无极之地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墓地！”胖子崩溃地大喊道。
风瑞看向巫鱼，“去阳台上聊聊？”巫鱼欣然点头。
两人身后，梅莉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特洛斯的数字王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