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爬墙记》情癫

4、第四章 救星云霆

　　如此这般地两心相知秘而不宣真是羡煞旁人，只是私情归私情，遇上公事还是要禀公而断。景天这次鲁莽的行为虽然是虚惊一场，不过烧坏了他采集而来的很多名贵的药草食材，这些都是来自于蜀山的内部财产。看在长卿的面子上常交叉给他打了折扣，不过要赔偿的数量也有三十多两，大家一致认同常交叉的说法，觉得这回长卿要是还护着，他们就一定要集体抗议，于是长卿没有办法，只好无奈地向景天说道：“景兄弟，那就只好辛苦你了。”

　　为了坚定景天还债的信念，常交叉代表师兄弟们将他赶下了山，言明钱不够就不准回来见长卿，众怒难犯之下身无长物的景天只得带着那柄魔剑一步三回头地往山下走。

　　真的是太不近人情了，眼看再过几天就是七夕，居然在这种紧要关头做出棒打鸳鸯的事，景天不禁恨恨地诅咒，难怪老天爷要你们做道士，活该你们一辈子没有人爱！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想到将长卿也算在了里面，他赶快朝着天空大声的呼唤：“白豆腐不算！”

　　在景天的心里，长卿当然不可与那帮古板的家伙同日而语，他是香滑可口的白豆腐，秀色可餐的美道长，想到这里，景天不禁感到有点饿了，可是身无分文到哪里去找吃的呢？天快黑了，又到哪里去投宿呢？

　　走在街头的某人不禁有点迷茫。

　　哒哒哒。

　　身后传来一阵小孩子的脚步声，手里抓着吃剩四只的糖葫芦。

　　景天回头去看，居然是常圈圈！

　　他喜不自禁地抓住他：“怎么是你！？”

　　常圈圈一把甩开，快步向前跑，景天在后面追啊追，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某间酒馆。

　　没错，这家酒馆的名字居然就真的是“某间酒馆”。

　　景天跟着他来到里面，发现里面冷冷清清地没有客人，在中央的桌面上坐着一个凶悍肥胖的女人，常圈圈一头扑进她的怀里，口里叫着：“干娘！”

　　正是无巧不成书，景天得以有了落脚的地方。

　　常圈圈介绍说因为他喜欢吃零食，这个干娘是某天在街上遇见的，她独力打理这间酒馆，酒馆的生意不太好，如果景天愿意帮忙是再好不过了。不过没有固定的工钱，要视生意的忙闲分成。

　　景天想到早一天还清债务就能早一天见到长卿，就答应了下来，但是在第二天，他发现这个老板娘不见了。

　　虽然不用对着凶神恶煞般地肥女老板是很好的事，但接下来的消息令景天叫苦不迭。常圈圈说干娘因为知道他是自己的掌门师夫，所以就很放心地将酒馆交托给他，自己跑去旅游散心，过一阵子再回来。

　　真是太让人出乎意料了，对方居然能这么信得过。既然如此景天也不能辜负了这片好意，虽然整间酒馆上上下下只有他一个人，为了长卿，即使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接手之后，原本冷清无比的酒馆突然变得热闹起来，在常圈圈这个监工的督促下，景天像个陀螺一般地转个不停，才一天就累得连腰也直不起来了。尽管如此他还是在忙里偷闲地想着他的白豆腐，譬如给客人倒酒的时候，他看见酒杯中显现的是白豆腐的笑脸；炒菜的时候，他会幻想这菜是炒给白豆腐吃的；就连睡觉的时候，也会整夜梦见他俩在蜀山时的情形。

　　满天的星星朝他眨着眼睛，坐在窗台边的景天呵呵地傻笑，低头望着手中为长卿买的七夕礼物，怔怔地出神。

　　明日即是七夕，一定要赶回蜀山。

　　好在老天垂怜，这个目标很快就要完成了。

　　第二天一早景天又投入紧张的工作中。常圈圈真是个负责任的监工，每当看见景天闲下来就急着催促他做事，偏偏这些客人不知道怎么搞的毛手毛脚的总是连累他打坏东西，常圈圈拿出算盘来算给他看要倒扣赔钱。

　　忙过早上这一阵，后面居然没什么客人,景天的心情真是糟透了，直到傍晚，才有一位身着华贵的青年公子，施施然地走了进来。

　　那时某人在后院心灰意懒地洗碗，常圈圈快步奔来找他。刚说了开头，以为有油水可捞的景天立刻站起向大厅跑去，连围裙也忘了解。

　　不知道安逸地抿着小酒的客人是不是被太过急切的奔跑声吓到，景天刚进来，就听见酒杯落地的声音。

　　跟着他跑的常圈圈虽然已经累得直喘气，却时刻牢记着监工的职责：“掌门师夫，要再加一两哦！”

　　受够了！为什么每个客人都在跟我过不去！

　　本来站在客人身后低头隐忍扮着小媳妇状的景天猛然将头起来，手掌很大力地拍在对方的肩上：“嗬，这位仁兄！”

　　云霆正在慢条斯理地喝酒，受了这一击完全处变不惊地动也不动，反倒是景天被电到了手心，“啊呀呀”地喊了起来。

　　啊，居然是云霆！牢记雷击凄惨遭遇的景天立刻就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看见这夸张的表情，常圈圈在一旁偷笑，景天连忙塞给他几文钱哄他上街买糖葫芦吃，等人走了以后，才敢向云霆抱怨：“不是已经没有雷灵珠了吗，怎么还会电到？”

　　云霆再端一杯送至唇边，依然淡定十足：“阴天，刚才打雷我被劈了一下，现在大概是在放电吧。”

　　……景天瞠目结舌地傻在那里。

　　等了一会儿，云霆不见他说话，忍不住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景天灵机一动，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希望他能鼎力相助。

　　云霆木然地听完了：“那你想我怎么办？”

　　“嗬，我之前欠蜀山三十多两，本来已经还清了，可是打碎的东西……”景天心算了一下：“你先借我一百两吧，过些时候我再还你，但是我现在就要，因为我要赶回蜀山。”

　　云霆听到“现在就要赶回蜀山”时嘴角微动笑了一下，但很快又绷着脸，不理不睬。

　　“你不是这么小气吧？像你这样的公子哥儿上街都会带着大把的银票，你不会没带吧？”观察云霆表情，景天的心情从打趣变得焦灼。

　　 不知道人们是不是商量好的，总要先对景天戏弄一番。云霆待到他懊丧不已之时才将银票拿出来，轻描淡写地押在桌上。景天被他唬得先悲后喜，倒有点不知所措。正好这个时候常圈圈咬着糖葫芦蹦蹦跳跳地回来了，景天正好脱身。乐不可支地扔下一句“我要请假”就拽着云霆往外跑。

　　不得不称赞一下景天的好口才，这个年轻人一路之上都在夸赞云霆的拔刀相助，直到望见蜀山山门之时仍在说个不停。

　　云霆不是长卿，在这个时候居然也能显露出惊人的耐性，什么都不说任凭他讲。景天不禁得意于自己的好人缘，自夸几句之后，云霆像是终于抓住机会般地反驳道：“既是如此，怎么你还会被赶下山来还债呢？”

　　“呃，”景天不由沮丧道：“还不是因为他们太紧张白豆腐，害得我连接近他的机会都没有。”

　　云霆接话道：“是‘亲近’吧？”

　　咦？景天望着他，露出奇怪的表情，而云霆用了然的目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