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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3] 再遇之时·其二 ...
仁王的猜测没出错,当切原踩着单车来到神社底下,再看看身后那个四肢纤细的女生,确实有些担心她体力跟不跟得上。
这个时候刚好是饭点,不知道她早餐吃得多不多,饿了没有。
“喂沙树……”
“谢谢了,赤也君。”沙树有些狼狈地下单车,“那明天学校见了。”
“啊……嗯。”
看着她缓慢地走上楼梯的背影,切原有些不爽,碎碎念道:“这家伙就不能多依靠我一下吗?真是的。”他踩在地面的脚再次回到脚踏上,踩得远比回来时更快。
这单车,还是为了她才买的。
到了天色渐变的时候,一个穿着土黄色运动服的少年在梯级下冒头,他双手插到裤子口袋中,完完不把这段长阶级当回事。
“哟,新生同学。”
此时的沙树经已换回日常的服饰,待在日常的地方。而她似乎对少年的到来早有预料,回头礼貌地打招呼道:“仁王前辈。”
“这称呼听着不错……”仁王刚流露笑意,表情马上就定格了,“今天怎么装作不认识我了?”
沙树歪了歪头反问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想让别人知道你的藏身处之一。”她低头轻笑,“让所有人都觉得你不可能会费那么多体力走上来,所以当别人想找你,也不会想到你会躲在这里。”
“这算是抓住我的小把柄了?”仁王歪头,“噗哩,其实说出去都没关系。我不会在意。”
“你想坦白的话请自便。”沙树回头继续看着那棵据说传承了有上千年历史的神树,也是这座神社最重要的部分。
包括宫司在内,任何神职人员都可以更替,建筑物也能修建或扩张缩减,只有这棵树不能弃。
这也是沙树的工作。
“呐,你真相信神明存在?”仁王随意靠到一边,一般只要不碰神树沙树都不会对他失礼的行为有什么意见,当然他也不会进去本殿,顶多在外面的屋檐下乘凉,“只是从长辈那代继承下来而已吧。没有经过自己思考,从小就被教育该怎样去做。”
“怎么忽然对我感兴趣了?”
“作为前辈还不能关心一下后辈了?”
沙树没有说穿,这里的后辈指的是切原。
“劝你早点回去,天气预告说晚上有阵雨。”
仁王向来最留意天气报告的了,今早的天气预告没记错的话,降雨量好像趋于零吧。结业礼时他答应过幸村,开学第一天的社团活动必须准时出席,随便应下来后哪知道今天中午这么阳光明媚,可让他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未等他问看的是哪里的预报,沙树却严肃地重复道:“快回去。”
仁王无奈地离开依靠的树站好,稍稍举起手表示投降。说到底,他也没想过要跟她交恶,就是各种不理解跟觉得这人不简单而已。
尽管楼梯很长走得很累,可这里的空气也是十分清新的。
待仁王下去后,刚走到某处屋檐下,没多久便听到滴答的水声敲响房顶的瓦片。
这过云雨下得真是时候,他接下来的路基本上头顶都有遮蔽物,有些短距离的空处他快步走过去也用不了几秒。
要是这么准确的话,那他以后真该向她要天气情报。
等仁王回去后,沙树也是时候进屋吃晚饭了。
她与爷爷两人一起生活,另外还有个阿姨每天都会来照顾他们的三餐及负责家务。
“今天也谢谢绫子阿姨了。”
“客气什么,快去洗手吃饭吧。”
饭桌上爷爷滔滔不绝地问起她今天去学校的事,有没有遇到麻烦,有没有认识到新朋友,沙树都逐一回答。直至爷爷把筷子伸向蒸鱼时,沙树忽然间冲爷爷来了句,“我来替你夹吧,这鱼比较多刺。”
本该是个孝顺的小动作,在爷爷看来却皱了眉头,带着怪责的语气说:“沙树,你又跑去看了?说过多少次不准再看……”
沙树边替爷爷的鱼去刺,头也不抬地说:“没有啦,只是直觉而已。”完成后,她把大半的鱼肉推到爷爷面前,自己则夹了一小块,“好了。”
这回爷爷又说:“你这会不会吃得少了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啊。”
“要是一下子吃太多胖了的话,长大后就很容易定型了!”沙树一副正经的模样说着,后来又笑笑吃着自己那份。
第二天早上,切原有早训没法再来接人,而沙树还是到了差不多的时间才不慌不忙地换上校服出发往学校。
沙树身上有种让人不自觉想亲近的气质,对象不分年龄性别,然而习惯使然,本人更偏向与所有人保持一定距离一视同仁。
就像中午的时候沙树拿出了便当,身边便围了一堆人跟她聊起来了,大有要拼桌的意思。
沙树看着这场面,开始思考这人数该用什么拼法更适合……
就在她无奈茫然之际,切原大咧咧地走进教室中把人带走了。对于刚上初中的一年级来说,前辈的存在感并不一般,而且说不定他们约定好了,剩下的人只好各回各位。
听到像是人群解散的声音,走廊上的切原半感叹半吐槽道:“你还是那么受欢迎啊。”
还记得小时候他跟着家人去神社参拜,当时也一样是小孩子的沙树经已开始帮家里的忙,去贩卖御守或是分发甜酒等等。这种事不只她一人在做,可大家总爱围在她身边,宁愿排队久一点都想要从她手中拿到御守,还传出经她手的御守特别有效,甜酒也特别好喝暖胃。
至今切原还是不太懂那些人是怎会爆发出这种想象力的,或许跟他早就常常来这里玩先认识了沙树有关。
“哈哈,真是呢。”沙树回头看了眼教室,“初中可真热闹啊。”
“……你有好好听我说话吗?”切原不由得反问道,“要不,以后你中午就跟着我吧。整天给那么多人围着也麻烦。”
沙树回首,“可赤也君的朋友……”
“他们不会介意的。”
沙树忽然想起了仁王雅治,“不过完全不跟班上的来往也不好……”
正当她想与切原定某几个日子聚在一起吃午饭,迎面而来的人便是她刚想到的那位。他一上来便无视了切原那声“仁王前辈”,直接对沙树说:“新生同学哟,你家是神社的话,应该多少有点技能吧?比如天气预报之类。”
切原不甘自己被无视,硬是把沙树拉后自己横插在两人之间,“一上来就在说什么莫名奇妙的啊?沙树只是……”
“赤也啊,我要找的人可是她呢。”仁王摸着后辈的头顺手拉着后领让人退回一旁,“噗哩,怎么样?新生同学。”
沙树轻声叹气,“还‘怎么样’,这也太突然了吧?”
“所以呢?”
两人同时闭口不言他们早就有过面识,并且昨晚才见完的事。
“仁王前辈今天怎么怪怪的……”切原还在隔壁吐槽,思考着原因,“就是昨天特别晒也用不着这么拼命吧?”
沙树眨了眨眼,“恐怕我无法回应前辈的期望。”
“……”仁王直视着她的眼睛,试图看出她这话的真伪,明白后立刻失去兴致,“这样么……那算吧。”
切原到这刻还在疑惑着,并对沙树说:“今天的仁王前辈可以纳入年度十大神奇事件了。”
沙树笑了出声,“什么是十大神奇事件?”
“哦,那是我们对仁王前辈的奇异言行排的排行榜。”切原认真解释,“而且仅限于本人,柳生前辈不计入在内。至于为什么跟柳生前辈扯上关系,那就不得不提另一件事了。”
就这样,从找吃饭的地方到午饭吃完时,切原都滔滔不绝地谈着网球部的事。从仁王与柳生的互相变装到柳生半路被拐到网球部,再说回入学时他惨败于三巨头的事,然后又说回全国大赛的优胜事迹。
时间点随心跳跃的说法并不影响沙树听得认真,她也同样关心切原在学校过得好不好。
现在看来,尽管时不时加入了抱怨,但他在同伴围绕下还是过得很快乐的。
一如沙树当初认识他时所想,他或许会因为自己的性格及特点遭受流言攻击,但终究会找到能容纳他之处,并引领他成长。
“……喂,你怎么又在碰我头发了。”说着说着,切原发现沙树看向自己的眼光温柔至极,跟慈母没什么区别。
沙树却面不改色地说:“看到你头发往上翘了。”
“真是的……”切原半信半疑,自己掉头去找反光处弄发型了。
沙树把便当盒包好的时候,忽然有谁说了句,“糟了!”
然后她往声音来源抬头一看,还没看清有什么掉下来,那样东西便从眼下划过。
“喂沙树,你没事吧?”
经过切原一问,这时沙树才发现,地上多了支笔。
“嗯,没事。”
切原捡起笔后朝窗边的人大喊,“小心点啊!下次掉了别的东西怎办!”
对方是一年级生,赶紧对看似相当生气的切原道歉,并立刻从教室下来拿回笔并接受切原前辈的说教。
说实话,他不是很擅长做这种前辈会做的事,但这次是真的着急了。
待那人及朋友回去后,切原才对沙树说:“你别动让我看一下。”
沙树乖乖照做,“只是砸到脸而已,没什么事啦。”
切原却皱起眉头,捧起她的脸仔细观察,原子笔的笔迹从非常接近眼球的地方开始延至耳边的位置才结束。换句话说,要是位置再偏一点,说不定就戳到眼球了……也可能是她下意识地闭眼所以躲开了。
“你去洗把脸吧,原子笔的墨水沾到脸上了。”
“诶?真的吗?”
沙树告别切原匆匆往女洗手间走去。
而切原,则在原地感受到莫名的不安,一句“说不定只是碰巧遇到而已”并没法让他释然。
来到洗手间后沙树拨开脸颊的头仔细看着笔迹,实际当下她也吓到了,可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如果自己失明了会怎样。
“眼睛”对她而言有着不一样的含意,只是在当下她没有在切原面前表现出恐慌。
感觉虽然很麻烦不讨好,还是放弃不了原设定[就是懒得改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03] 再遇之时·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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