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之乱》百里冰烟

18、战争

　　我是在一阵喊杀声中醒来的。后来，据秦歌解释说：我睡着的那天下午，两军就接上了。北夷军队在五里外安营扎寨，第二天开始进攻。因为，我实在睡得太熟了，而秦歌也没有叫醒我。到第二天，两军交战，再也没有人可以送我回城了。而显然，留在秦歌身边比一个人回城会安全许多。
　　所以，我就这样留在了战场上。
　　厮杀声从早上到中午一直没有停止过。我坐在帅帐里喝着水，却止不住战栗。真是战争的厮杀声显然比我看过所有战争片多要来的震撼。
　　午时刚过，徐副将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冷公子，敌军已经快要攻到帅帐了。将军要我马上送你回城。”
　　“怎么会这样？”我一惊，手中的杯子掉在了地上。这么快？
　　“我们的箭用完了。没了弓箭掩护，敌军很快就填平了沟壑，越过了防线。冷公子，请尽快起程！”徐副将催促道。
　　“那么秦歌呢？”
　　“将军——”徐副将愣了一下，“当然是在战场上啦！”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你应该和你的士兵并肩作战，而不是做护送我回城这样无聊的事。”
　　“但这是将军的军令！”徐副将犹豫了一下。
　　“我不是将士，军令与我无关。”
　　徐副将会意的一笑，离开了帅帐。看着徐副将疾步走向战场，我觉得我开始不明白自己了。把自己留在这样极度危险的地方，并不是我会做的事情啊。可是心中对于死亡的恐惧竟然比不上亲眼看到秦歌平安回来的殷殷期盼。
　　走出了帅帐，看着远处尘土飞扬的战场，我的心里已经不再害怕了。连我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
　　到了傍晚，喊杀声渐停。远远地看见穿着黑色战袍的秦歌骑着追风驰来。我的心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安定。难道，我留下来，真的只是想看到他平安吗？
　　秦歌看见我，有些惊喜，他跳下马，走到了我身边，却语带责备：“这里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知道！可是，我不怕。因为，这里有我们无敌天下的大将军啊。”我笑道。虽然，我经常说谎，但是这句话却是出自衷心的。我愿意相信他，相信他是一个无敌天下的大将军。
　　“你哦！怎么像女孩子似的。”
　　人家本来就是女孩子啊！我在心里嘀咕道。
　　“北夷退兵了？”我扬起头问。
　　“只是休兵！虽然，今天我们大胜，但贺楼臻可不是省油的灯。相信明天他就会再次进攻的。”
　　“可是，你的箭已经用完了。这样对阵北夷的骑兵会很不利的。”我不禁有些担忧。
　　“你在为我担忧吗？”秦歌笑着问。
　　“我——”听到徐副将的示警声，我还没明白个所以然，就被秦歌扑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秦歌担忧的问。
　　“我没事。”我正奇怪他怎么还赖在我身上不肯起来的时候，却响起了徐副将和士兵的惊呼声。
　　我抬起头，才发现秦歌的左肩中了箭，正流出黑色的血——箭上有毒！？
　　“啊——”我忍不住开始放声尖叫。敌人的箭还在不断射过来。
　　“该死的！”秦歌痛的闷哼了一声，眉头紧皱，“原来，贺楼臻已经派人翻过山峰，在这里设伏了。”
　　“将军，贺楼臻率领骑兵冲过来了。”
　　秦歌撑起身体，右手抽出佩剑，切断了毒箭露在外面的那部分。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瓷瓶，倒出一颗黑色药丸吞了进去。
　　“这个——”
　　“这个可以暂时减缓箭毒发作。”秦歌挤出一个笑容，想让我放心。
　　这是，北夷的骑兵已经到了跟前。两军再次展开了肉搏战。
　　秦歌站起身，将我护在怀里：“不要离开我身边！”
　　闻言，我紧紧地抱住了他。阿门，上帝保佑我吧！
　　“秦将军，好雅兴啊！”突然，一到如同地狱修罗地冷酷男音响起，让我不由自主地抬起来头。
　　来人骑着一匹高大的枣红马，穿着虎皮缝制的战衣，脸色冷峻，一如他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是贺楼臻！可是，眼前的贺楼臻和我之前在边城见到的贺楼臻很不一样。
　　而贺楼臻显然没有注意到我，因为他现在全副的注意力都在秦歌身上。
　　秦歌也是全身紧绷，紧紧地看着贺楼臻。
　　“秦将军，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吧！就让我们的士兵看看到底谁才是正真的战神。”贺楼臻缓缓抽出了长刀。
　　真正的战神？我心下不禁冷叱了一声，打败一个身中毒箭的人，又怎么称得上真正的战神？
　　“冰儿，如果害怕，就把眼睛闭上。”
　　“哦~”我立即闭上了眼睛，听见了刀剑相击的声音又睁开了眼睛。闭着眼睛等死可不是我冷若冰的作风。
　　他们打来一个多小时，贺楼臻渐渐开始占上风。虽然，论武功秦歌略胜一筹。但是，秦歌毕竟受了伤，还有我这个大累赘。而贺楼臻显然也是看准了这些，招招透着杀机。这样下去，恐怕我和秦歌都会死在贺楼臻的刀下。而看秦歌，他显然不会扔下我与贺楼臻再战的。而我也没有时间来说服他，唯一能做的只是不要他再分心。
　　久攻不下，贺楼臻有了些急躁。他的刀开始往我身上招呼。秦歌一个旋身，用自己的背给我挡了一刀，也开始失去冷静：“没想到堂堂北夷三王子竟然这么卑鄙！”
　　“随你怎么说。”
　　看着秦歌的脸色因为失血渐渐变得苍白，我开始着急了。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又或许——我抬头看着秦歌英俊的脸庞，我不想他死。我本能的将右手伸进了自己的衣襟，握紧了身上的匕首。我知道，对贺楼这样的高手，我只有一次机会。
　　贺楼臻一记虚招骗过秦歌，然后左掌打中了秦歌的胸口，右手的刀就搁在了我的脖子上。
　　“你——”
　　“既然他对秦将军这么重要，我当然要好好利用了。”贺楼臻狂笑道，“秦将军，不用本宫教你怎么做吧！”
　　秦歌看着我，眼中满足是内疚：“冰儿，对不起！我不该把你带到这里来的。”
　　“呵呵~没关系！至少我现在还没死呢！”我害怕的离刀口远点，身体像贺楼臻靠过去。
　　“只要秦将军自裁，我保证将你的爱人安全。”爱人，我真是寒毛都竖起来了。只觉得脖子一凉，贺楼臻的刀刃已在我的脖子上划开了一条口子。
　　而秦歌竟然真的举起了佩剑。
　　“秦歌，你傻了！”一个会趁人之危的人，我实在是不相信他有什么信用可言。与其我和秦歌一起死在贺楼臻的刀下，我宁愿••••••
　　秦歌愣了一下。
　　“快动手！”贺楼臻紧盯着秦歌催促道。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顺势扑入了贺楼臻的怀里，将衣襟里的匕首刺了出去。幸亏是件削发如泥的宝刃，否则，以我的本事断是伤不了贺楼臻这样的高手的。
　　秦歌趁势上前以佩剑搁开了贺楼臻的长刀，将我拉回了怀里。而被我握紧的匕首也被拔了出来。贺楼臻被我刺中了肺叶，顿时血流如注。北夷的军队护着贺楼臻开始撤退。
　　“将军！”
　　我扶住秦歌，看着围过来的将士道：“你们将军也受了伤，我们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