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洛池羽起身，拖着带伤的身躯到院里摘了几片芍药叶吃下，迎着日出站了许久，直至炎热气息上头才回去屋中。
这房子简陋，一方床榻一张破桌，便是能坐的板凳都没有，洛池羽只能坐在榻上，半眯着眼去听附近的声音。
风吹动树叶，院外偶尔路过的脚步声，不远处的池子里鱼儿欢快畅游，还有天空中飞过的小鸟召唤着同伴。
已经是第七日了，他体内总算储存到了一些灵气，能让他感觉到更远的气息。只是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用处，至少他现在还没办法离开这座小院，守着他的那些人，他一个也打不过。
无奈啊。
堂堂天界帝君，六界霸主竟然被困在这小小将军府，倘若传了出去，他这帝君怕是在背地里被念叨许久了。
也怪他法力过强，若是带来人间，哪怕是一星半点也会改变人间气运，招来天道惩罚。
与他而言不过折损些法力无伤大雅，与人间却是灾祸不断。
他自当没那么多顾虑，若被沈故渊逼急了也做得出，大不了就是被天界求着，再也不来人间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想着，也没想的太多，因为耳朵里传来了属于那个人的脚步声。
沈故渊......
看了话本，昨夜又盯着他瞧了许久，按他所想应当不会这么快来。
脚步声近了，在院子外停下，从两人变成一个，进到院子里，推开房门大步走来。
洛池羽侧目去看，少年依旧挺拔俊俏，就是眼下带了几分浅灰，想来是一夜未眠。
为了什么洛池羽想的出，也不问，唤了一声‘沈将军’后扭头回去，瞧着对面的墙壁某处空想。
沈故渊也未多话，冷静走来将托盘扔在床板上，抓着洛池羽的手反扭到身后用绳子捆住。
洛池羽依旧不去挣扎，顺从的被绑住欺压在床板上。
沈故渊按着他的双肩，声音低沉，“既然陛下这般喜欢清欢白茶，不如臣为陛下作一副画，就作一副花下对弈可好？”
沈故渊的手挪到他后颈处，撕拉扯开露出大片光洁的肌肤。羸弱的背部，两片蝴蝶骨一览无余，沈故渊撩开他的长发，手指从第一节椎骨向下滑动，缓慢落到他的后腰处。
如同暖玉一般的肌肤，细腻光滑，还带着独特的体温，加上那白莹的肤色......
洛池羽被压着，脸正对着床板，有些不适，不想开口制止，身后的人突然冷笑起来，掌心贴住他的后腰，身体向下，嘴唇挪到他耳边，吐出声响。
“陛下肤色胜雪，若是纹上梨花，定然连上色都不用了，只纹出花型，添上花蕊便是一副上好的佳作！”
滚烫的气息落进他的耳里，洛池羽不由皱眉，这家伙是认真的吗？
就为了一册话本就要在他背上纹一副花下对弈？
“陛下不答定然是喜欢的紧，臣这就为陛下作画。”
取针，粘上颜料，沈故渊漠然刺入那雪白的皮肤深处。
洛池羽皱了皱眉，看来这家伙是认真的。
他轻叹一声，对沈故渊的愤怒表示理解，也不愿与他有过多争执，偏过脸道，“纹就纹吧，纹好看些，一时三刻怕你也完不成。先让松开一下，这床板太硬，坐着比趴着舒服。”
沈故渊闻声停下，瞧着被他压在床板上的人，漂亮瘦弱的后背没有半点遮掩的展现在他眼前，而他，一手按着洛池羽的肩膀，将洛池羽罩在身下，若不是他另一只手里拿着针，都该以为自己是要做话本子里的事了。
想到这沈故渊不由冷哼，暂时撤手把洛池羽拎了起来。
身体离开床板洛池羽舒服多了，不过双手还绑在身后，如此动作让蝴蝶骨凸起，胳膊挡在背上，想来沈故渊也不好动。
于是洛池羽提议，“将军还是解开手绑在前面的好。”
沈故渊不悦，却还是听话的解开绕到身前，活生生将洛池羽的手绑成了大粽子。
洛池羽只是笑，等着沈故渊回去他身后，撩开倾泻而下的长发，粗劣的手指在他背上擦过，然后又是一针。
刺青非是入骨，偏偏沈故渊就是恨他，一针下去见不着什么血，也是疼的，加之沈故渊的用意洛池羽也觉得有必要为这幅身体考虑一番。
他扭头过来，只能瞧见沈故渊那身衣服，瞧不见沈故渊的此刻是个什么表情，他问道：“不知将军在丹青方面的造诣如何？”
“臣一介莽夫，陛下觉得臣对作画能有几分造诣？”沈故渊冷冷笑着，即便他画得一手好丹青，也断不会留在洛池羽身上。
洛池羽跟着回想了一阵，记忆中沈故渊武艺过人，性子脱跳不拘小节，最不爱的就是读书咬文嚼字，想来对那丹青也没什么兴趣。
就是不知道他一时兴起作什么画，还是用刺青作在他身上。梨花他本就喜欢，只要好看纹在身上他并不会拒绝，但这会儿他有些担心沈故渊那只拿刀的手......
洛池羽抿唇，还是不能期待，他道：“既然将军想作，就该尽兴些。”
沈故渊取下针，用针尖刮着洛池羽背上的皮肤，蹭红刮破，悠悠的问，“不知陛下可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还需将军备些笔墨纸砚。”
沈故渊并没有回答他，继续在他背上用针尖作乱，洛池羽浅浅闭眸，针尖没再深入皮肤，外面的暗卫也走了一个，当是沈故渊默许了。
洛池羽等了一阵，果然有人送来上好的宣纸彩墨。
等人退下关了门，洛池羽起身面朝沈故渊，向他递了递被绑的严实的手。
沈故渊不管，丢下针曲腿踩在床沿上，“陛下想要的臣命人带来了，陛下要做什么，怎么做，当是陛下自己。”
洛池羽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手，麻绳裹了不知多少圈，便是他有刀，五指都被裹在里面，如何动？
他无奈一叹，深知沈故渊是要他开口相求，他不愿如此，也不强人所难，低头抬手，咬住最上面的麻绳拉扯了一下。
绑的过紧，是拉扯不动的。
此时的洛池羽露着上身，白嫩单薄，没有梳理的长发胡乱散着，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倾泻下来，遮住了大片肌肤，也同样衬出他的莹白。
沈故渊痴痴看着，见他低头咬住绳索，浅粉的唇张开露出白亮的牙，发着力，又很快松开。
洛池羽放弃了，并不觉得这样的方法能挣脱束缚，索性提步去了桌前，左手抵着棱角一个用力向下压去。
只听咔嚓一声，沈故渊咻的一声站起，还没靠近就看到洛池羽将左手抽了出来，接着是右手。
洛池羽低眉，将绳索丢在地上，揉了揉左手，不动声色的将错位的骨头接回去。
提笔蘸墨，从上至下，梨花瓣瓣，枝条清晰，棋局明显，人物活现。
沈故渊看过许多画，却是第一次亲眼看着人作画，不过短短几笔一副花下对弈便作好了，也正是他脑海中所想的那般。
只是......
沈故渊盯着树下对弈的两人看，很容易分辨出哪人是白茶，哪人是清欢，而画中白茶他怎么越看越想自己？
沈故渊冷哼，果然还是对他包藏色心！
洛池羽自己作的画心中自然清楚，放下笔，他轻声道：“白茶毕竟不是真有此人，我只是按他书中所写而作。两道剑眉意气风发，深黑的双眸带着光亮，三分笑意七分寒，总叫人看不透。一身武艺，胆识过人，自在逍遥。书中白茶与你相近并无多少区别，唯有我不曾见过你笑，白茶耳下也没有那颗黑痣。”
沈故渊下意识摸到左耳下方，那里的确有一粒黑痣，小小的，贴着下颌线，若不凑近细看定然瞧不清。
洛池羽回头看他，在自己身上点了点痣的位置，解释说：“昨夜将军盯着我看了许久，礼尚往来，不算龌龊。”
沈故渊又哼了一声，不想辩解他盯着洛池羽看得事实。
这样的反应让洛池羽一笑，拿起桌上的宣纸递给他，“将军若是真要作画，便照着这幅临摹，花下对弈的确不错，就是辛苦将军费心画的精致些。”
看着纸上的花下对弈图沈故渊气不打一处来，愤愤抢过来，指着洛池羽质问，“你知不知，刺青在洛朝只有戏子才会有，是最为低贱的东西！”
“我自然知道，刺青源于烙刑，始于炎朝初，在囚犯身上烙下罪名，炎朝中期，烙刑改为针刺，加之色料永不褪色。而后，炎朝覆灭，奉朝兴起，赦令天下，为过常人生活，留下刺青罪行之人研磨新的料色，于原刺青上加以改动，变成了后来花街柳巷里的一些趣味。不过大多也都是受了伤，为了叫伤口好看些刺上花色，讨客人欢心罢了。”
听着洛池羽的讲述沈故渊一再皱眉，分明什么都知道，不反抗也就罢了，还自己作画叫他纹上去，洛池羽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啊！
对沈故渊的反应洛池羽并不挑明，安静坐回床边，“将军可以继续了。”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