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美强惨反派以后》何釉

14、不对劲

　　晨曦微露。
　　第一缕阳光透过薄雾洒落进屋内时，林诺缓缓睁开眼，她趴在病榻床沿，盯着昏迷的宁渊看了几眼，晃了几秒神。
　　这缠满绷带的少年，是谁啊？

　　下一秒，林诺纤细的手指拍了拍自己的脸，她这是睡傻了吗？
　　怎么连宁渊都没认出来呢？

　　林诺从病榻起身，又看了少年几眼，“宁渊，我等会过来看你，先去帮前辈做事啦。”

　　离开病房。
　　林诺跑去小院，将庭院打扫的干干净净，早早等候在门口。

　　约莫正午日上三竿，巫医这才扭曲着身体杵着法杖走了过来。

　　林诺见到巫医，弯眸飞快的跑了过去，殷勤道，“前辈，早上好。”

　　巫医瞥了眼焕然一新的小院，植被等东西未被碰过，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他鼻腔哼了一声，打了个哈欠，扔了本泛黄的旧书过去，“起的挺早，你去灵植园，摘些干地黄，琼草，荆羌我要用。”

　　“嗯嗯。”林诺把书抱在怀里，就往后山的灵植园跑去。

　　巫医见她着急慌忙的，尖细的嗓音又喊了句，“注意点，别伤着那些灵植的根。”

　　远远的，传来少女轻软的声音，“知道了。”

　　灵植园。
　　林诺站在田埂，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金色的阳光洒落大地，不同于她想象中的种植园，偌大的灵植园，小小山川连绵起伏，树木枝繁叶茂，泉水潺潺流动。

　　种满草系，果子，花木，各式各样的灵植。
　　它们散发出来浓郁灵气，整个人像是泡在温暖一般，通体的筋骨都暖洋洋的。
　　不亏是药王谷，整个山谷都是灵植啊！

　　林诺低头对照着书中的药材的图形介绍，在这成百上千的灵植里，寻找着干地黄。
　　“瘦瘦长长的，根尖有点卷。”她一边念叨，一边观察着，费了老大劲才在角落找到干地黄。

　　林诺走过去，弯腰准备采摘。
　　忽然一颗灵果砸在她的头上，随即脚下一根藤蔓绊倒了她，她整个人栽进了灵土，满脸都是泥。

　　哎哟，好疼！

　　林诺腮帮鼓鼓的从泥地爬了起来，对照着古书上的图，小心翼翼的采摘了干地黄。
　　对着书将另外几种灵植采摘了下来。

　　这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林诺急忙拎着篮子，飞快的跑回小院。

　　巫医正要离开小院。
　　林诺慌忙喊住了他，忐忑不安，“前辈，对不起，我到现在才采到……”

　　“哟，这么快就回来，”巫医打断了她的话，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他低头看了眼草药，表情立马变的嫌弃起来，“不能用，不能用。你这摘的都是些什么玩意，这样是练不出来丹药的。”

　　林诺一愣，低头看着还泛着灵气的灵植，她摘得挺小心的呀，灵气水分什么都没破坏呀。
　　“前辈，那我该……”她抬头，巫医已经杵着法杖，扭着身体走出小院。

　　巫医尖细的嗓音，怪腔怪调，“哎哎，看着机灵，怎么又是个蠢货，就没有一个人有点灵气吗？”

　　林诺眨了眨眸子，什么叫‘怎么又是一个蠢货’难道说，不止一个人帮巫医采过药。

　　林诺想了想又觉得正常，巫医医术高超，前来求医的人肯定多，也有跟她一样囊中羞涩，只有帮忙打杂抵消诊金。

　　这样看来，巫医虽然脾气有点差，其实是个很好医修。

　　林诺弯弯眸子，看着巫医枯瘦的背影，挥挥手，“嗯，前辈我知道啦！明天会小心摘的！”

　　少女偏软的嗓音轻快极了，往外走的巫医脚步顿了下，枯瘦的脸僵硬了一秒，继续朝前走去。

　　夜里，林诺回到小院，准备回屋睡觉。
　　她踏进屋的那一秒，看了眼隔壁的房间，忽然想起，宁渊还躺在病榻昏迷不醒。

　　林诺纤细的手指一顿，推开了隔壁房间。
　　病榻上，宁渊闭眼，浑身缠着白色绷带静静的躺着。

　　林诺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漂亮的少年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毫无生机，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

　　林诺知道有时候病人能否早点苏醒，看的是他的求生意志。
　　她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旁，悄声对着昏迷的宁渊，讲今天发生的事情。

　　林诺说了一会，从怀里拿出巫医给她的医书。
　　她低头翻着手中的书，看了又看。
　　这书，只是介绍灵植的药性，习性，根本没有教人怎么采摘草药嘛。

　　林诺轻轻叹了口气，手托着腮苦恼的看着病床昏迷的美少年，“宁渊，你说摘草药，到底需要什么诀窍啊？”

　　忽然，咔嗒一声。
　　晚风竟吹开了木窗，微凉的风灌入屋内。
　　林诺将书放在椅子旁，去关窗户。

　　黑夜中，油灯散发着微弱又昏黄的灯光，影影绰绰。
　　屋内，椅子上书页无风自动，随即空中晃悠悠的飘了一片落叶，落在了泛黄的书页上。

　　林诺关好的窗户，走了回来，先看了一眼宁渊，见他无碍，这才坐了下来，准备继续看书。
　　她弯腰拿掉了树叶。
　　忽然，目光忽然落在刚刚树叶覆盖的字上。
　　干地黄，畏寒喜阴。

　　林诺看着这几行字，愣怔了几秒。
　　琼草，喜阴，荆羌，喜湿。
　　这些灵植，平日都喜阴，潮。
　　而今日，艳阳高照。
　　难道说，采摘灵植的时候，还要看灵植的心情？

　　想到这里林诺垂眸望着这手中这片落叶，放在掌心摩挲了几下，望着病床的少年，满眼不可置信。
　　这是巧合吗？
　　她正苦恼如何摘草药，这树叶就提示了她。

　　林诺又陪了一会少年，起身离开了病房，“宁渊，我明天来看你啊！”

　　咔哒，房门被轻轻关上。
　　桌角的油灯，剧烈晃动着。
　　病床的少年，额间渗出细密的汗，挣扎了许久，终是又沉沉的睡去。

　　清晨，天刚蒙蒙亮。
　　林诺踏着露水，早早去了灵植园。
　　她采摘好了灵植，站在小院的阴凉处，翻着巫医昨日给她的书籍。
　　熟悉了灵植的各类属性，药效，炼起丹应该会容易点。
　　至少不会像昨日那般尴尬了。

　　正午，巫医才如昨日那般杵着法杖，晃悠悠的走来。
　　林诺忙收了书，笑着上前打招呼，“前辈，中午好。”
　　她献宝似的将早晨采摘的灵植递给巫医看，“前辈，这是我摘的灵植。”

　　巫医低头瞥了眼锁灵篮里的灵植，鼻腔冷哼一声，“马马虎虎。”
　　他手杵着法杖，扭曲着身体往里走去，“跟我进来吧。”

　　林诺忙跟上去。

　　炼丹房。
　　炼丹炉，鼎器，炉具，炼器，药壶，丹甄应有尽有。
　　林诺望着琳琅满目的炼丹器具，叹为观止，炼丹原来要用上这么多器材！

　　巫医走向一个黑不溜秋，普普通通的丹炉。
　　他干枯的手，随手从锁灵篮抓了几把灵植，扔进了炼丹炉。

　　巫医封了炉子，干枯的手指一挥，炉内燃起一道火。

　　不消多久，一炉泛着灵气的极品丹药就出炉了。

　　林诺愣怔地望着这灵气四溢的丹药，惊得睁大眼，这成丹率这么高，竟然还颗颗都是极品丹药，这也太厉害了吧！

　　“开始吧！”　耳畔是巫医尖细的嗓音，

　　林诺还没反应过来，“啊？”

　　“炼丹啊！”巫医干枯的手指着炼丹炉，语气似有些不耐烦。

　　林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巫医是让她开始炼丹。
　　可她还什么都不会呢。

　　林诺悄悄抬眼，对上巫医那双浑浊眼睛，瞬间让她感觉到上课开小差时被班主任发现的那种压迫感。
　　她尴尬的扯了下衣角，学着巫医刚刚样子随手抓了一把灵植扔进单独，然后封炉，点火。

　　下一秒。
　　嘭的一下。
　　丹炉连同盖子直接炸开。

　　对面的巫医炸得满脸都是焦炭。

　　林诺自己也吓了一跳，她见黑漆漆的巫医，忙上前道歉，要拿帕子给他擦干净，“对不起，对不起，前辈！”

　　狼狈的巫医满头的焦炭，往后退了两步，摆摆手，“别靠近我！”

　　林诺手一滞，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第一次炼丹，竟然将炉子炸了！
　　还炸到了前辈。
　　亏她早上，还特意学习了干地黄这类灵植的属性，用法，功效，一点用都没有。

　　林诺低头，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尴尬又愧疚，　“对不起，前辈，我不是故意的。”

　　巫医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帕子，将自己扭曲的脸擦干净，这才开口说话，“算了，算了，你还是先去灵植园，照顾那些灵植吧！”

　　林诺骤然听到巫医让她照看灵植，愣了一秒，“啊？”

　　“怎么？不愿意？”巫医扭曲的脸，这会因为生气，显得有些诡异。

　　林诺忙摇头，“愿意，我愿意。”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有一道声音告诉她，巫医这么好，什么都该听他的。

　　这时，突然有人敲了小院的门。

　　巫医开口了，“出去看看。”

　　林诺应声，匆匆开了门。

　　一对穿着粗布打着补丁衣裳的年轻夫妇抱着一孩子，神色焦急的不得了，他们看到林诺陌生的脸愣了下，焦急道，“神医呢？我家孩子高热不退，半夜身体还抽搐了起来。”

　　“他在里面。”林诺赶紧侧身。

　　年轻夫妇抱着孩子飞快的跑了过去，她也忙跟了进去。

　　屋内，高热不退的小孩小脸烧的红扑扑的，还时不时的吐舌头，年轻夫妇着急的不得了。
　　“神医，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吧！他已经连续高热几天了，还不退烧。”

　　巫医淡定的让孩子父亲将娃放在榻上。
　　他枯瘦的手，不知从哪拿出一排泛着光的银针，他挑出一根细长的，飞快扎入孩子后背。

　　不消一会，他拔了针，孩子脸上的热退了，孩子沉沉的睡着了。

　　年轻夫妇连声道谢。
　　巫医却满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林诺看的满眼钦佩。
　　原来巫医不仅帮修士看病，也一样帮普通的凡人村民看病。

　　忽然，巫医像是觉察到了她的目光，他鼻腔哼了一声，“你盯着我看，干什么？”

　　林诺弯弯眸子，“就是觉得前辈你好厉害。心地好善良，对任何求医的人，都会施以援手。”

　　巫医表情一僵，扔了药方过去，“去抓药。”

　　林诺笑眯眯结果药方，跑去隔壁抓药。

　　林诺出了厢房。
　　小院走廊，院前郁郁葱葱的灵植草药，灵气四溢。

　　林诺脚步顿了下，眼底突然出现一些疑惑。
　　她这几天在灵植园，还特意在方圆几里看了看，并没有发现附近有村落，还有村民。

　　怎么会突然有人上门求医？

　　林诺随即摇摇头，可能是那对年轻夫妇慕名而来。
　　她推开药房的门，对着药方，抓了药，又折了回去，将那些药递给年轻夫妇。
　　那年轻夫妇对着她，又是一阵千恩万谢，这才离开。

　　晚上，林诺去了厢房看宁渊。

　　少年脸色苍白的躺在病榻，他那双幽蓝的眸子闭着，到也少了几分阴愠，多了几分破碎的美感。

　　怎么还不醒呢？

　　她手托着下巴，看了他一会，就回自己房间睡觉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

　　灵植园。
　　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
　　大树底下，阳光透过重重叠叠的树叶斑驳地落在林诺身上，侧颜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她手拿泛黄的旧书，认真研究着里面内容。

　　不过连续一段时间的摸索，林诺已经熟悉了这些灵植的生活习惯。
　　下雨了，她给不喜雨天的灵植的遮风挡雨。

　　连续几日的晴天，林诺要给灵植布雨，保持土壤湿润。
　　喜阴的灵植要移栽到山阴处，喜水的灵植要移栽到灵泉旁。

　　现在这些灵植对林诺亲近了不少，看见她，不会再故意掉个灵果砸向她，伸一下藤蔓，故意绊倒她。

　　现在这些灵植心情好起来，还会欢快地挥动着枝叶，欢迎她。

　　连巫医过来查看灵植，看林诺的表情都变了很多，说她还不算太笨。

　　灵泉潺潺流动，灵鱼在水中欢快地游动着。
　　林诺放下书中的医书，折了头顶的一根树枝，直直地叉向那条又大又肥的灵鱼。

　　嘭！
　　重重的水花溅起。

　　“中了！”林诺打了个响指，将医书放进储物袋，跑去灵泉，去捡自己的战利品。

　　炊烟袅袅，林诺闻着烤鱼的香味，开心地搓了搓小手。
　　这段时间，她过得还算悠闲，由于熟悉了灵植习性，她不用时时刻刻待在灵植园，有时候还会去周边转转。

　　迷雾那边的丛林，林诺偶尔会在夜间看到绿眼睛的幽灵，它们似受到什么限制，无法出迷雾。

　　忽然，角落草丛冒出小龙猫。

　　一只小龙猫，两只小龙猫，三只小龙猫。

　　林诺盯着这龙猫，这猫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随即，她又被这毛茸茸的小龙猫吸引住了。

　　林诺弯弯眸子，蹲了下来，夹着嗓子学猫叫，“喵，喵，小猫咪，快过来。”

　　三只小龙猫摇着猫尾巴走过来蹭了蹭林诺裤腿，毛茸茸的小猫咪躺在翠绿的草丛，露出圆滚滚的肚皮，似乎要给她摸。

　　林诺瞬间被萌得血槽都空了。

　　给它吃，全都给它们吃。

　　忽然，一道黑影笼罩下来。
　　小龙猫瞬间四处逃窜。

　　林诺抬眸，正好对上巫医那张扭曲的脸，她吓了一跳，赶紧站了起来，“前，前辈……”

　　“日子过得挺悠闲！”巫医那浑浊的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打量着四周。
　　地上篝火，还在噼里啪啦作响。
　　烤鱼烤得外焦里嫩，尤其用的异火烧烤，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味。
　　林诺尴尬抓了抓头发，指了指那篝火上的烤鱼，“前辈，你吃不吃？”

　　巫医扭曲的脸难得一僵，摆摆手，“你自己吃吧。”
　　他打量了一眼四周的灵植，泛着浓郁灵气灵植沐浴在阳光下，涨势极佳。

　　巫医扭头往回走，尖细的嗓音有些苍老，“明天，开始跟着我炼丹。”

　　林诺看向巫医一瘸一拐的背影，笑着点头，“嗯。”

　　夜里。
　　林诺回到小院。
　　长长的走廊，她路过隔壁房间时，脚步顿了下，随即推开了自己的房门，走了进去。

　　隔壁屋里，桌上长明烛火摇曳。
　　昏迷的少年，孤零零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深秋的天，一日比一日萧条，枯叶落了小院满地。
　　炼丹房。
　　林诺垂眸望着黑不溜秋，平平无奇的丹炉，又偷偷瞧了一眼站在她身侧的巫医，那巫医离得她远远地。
　　压力瞬间倍增。
　　上帝保佑她，可别再炸炉子了。

　　林诺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炼丹上。
　　不同于第一次炼丹，这一次，她熟悉了灵植，按照丹方调好了用量，封炉，指尖燃起一团异火。

　　炼丹的火，控制起来最为困难，火候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
　　不过林诺烤鱼的时候，为了吃到最好吃的烤鱼，对火候的控制是费了很大功夫，不能烤得太焦，也不能太嫩。
　　现在的她对于火候的掌控，不说炉火纯青，运用自如还是称得上的。

　　林诺聚气凝神，全神贯注地炼着丹。
　　终于，丹成。

　　林诺望着这平平无奇的丹炉一动也不动，稳稳地待在桌台上，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炉子没有炸。

　　一旁巫医走来，干枯的手掀开丹炉，低头看了一眼，随即扭曲的脸上满满的嫌弃，“你这练的都是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草药味，林诺也探着脑袋凑上前看了一眼，炉内乌漆麻黑的灵植聚在一起，角落倒是有那么一颗棕黑色圆圆的丹药安安静静躺在那里。

　　林诺眨了眨狐狸眼，第二次炼丹，她就炼成一颗。
　　很厉害的啦！

　　林诺扬起小脸，心态乐观，“前辈，你别气，我这才刚刚开始，慢慢来吧！”

　　巫医鼻腔哼了一声，“继续练，这丹练好了，再来找我。”

　　林诺笑眯眯，“嗯。”

　　灵植园，灵植郁郁葱葱。

　　林诺偷得几日闲，躲在树下准备烤鱼。

　　忽然，一把利剑带着凌厉的剑风挥了过来，将林诺长发打乱，差点儿划破她的脸。
　　她手握树枝，警惕的望了过去,几个穿着白色道服的仙门弟子，他们手持剑，浑身染血。
　　只是这白色宗服，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林诺细白的手指拍了拍脑袋，她最近是怎么了，总感觉记忆力变差了。

　　为首男子浑身是血，一脸傲居，语气高高在上，“喂，这里就是药王谷？”

　　林诺眨了眨眸子，找人问路，还这般无礼，她才不要理他。

　　男子持剑指向她，声音傲居，“哎，我问你话呢？”
　　林诺指尖一动，刚刚烤鱼的树枝，飞了过去，把男子那张英俊的脸染黑了，“你问话，就这态度？”

　　男修摸了下自己的脸，发现手上全黑，顿时怒了，就要朝她挥剑，“村姑，你敢！”
　　一旁女修赶紧拦住了，那圆脸女主朝前双手作揖，“姑娘，我们师尊身患旧疾，听闻药王谷巫医白骨，活死人，前来此处求药，姑娘可知他的下落。”

　　林诺看到圆脸女修态度温和，只他们又是为师尊求药，这才点头，“嗯，这里就是药王谷。巫医就住这附近。”

　　圆脸女修听的一喜，“我们在这转了好久都找不到路，劳烦姑娘带路。”

　　林诺摆摆手，笑眯眯“不麻烦。”
　　她说着瞥了眼黑脸男修，“还是你态度好，有些人问路，都趾高气扬的。”

　　“你！”那男修脸更加黑了，修长的手指握了握剑，到底有求于人，没有吭声。

　　林诺细白的手提着小篮子，走起路来，轻快的哼着小歌。
　　这段时间除了巫医，跟偶尔所见的患者，她再无其他人可以交流。
　　这会有个同龄女修，林诺忍不住多说了些，“我跟你说，巫医人可好了。不管是谁求医，他都来者不拒呢!”

　　被无视的男修跟在后面，黑着脸，一言不发。

　　回到小院。
　　林诺正好遇到要出门的巫医。
　　她狐狸眼一亮，欢快的跑了过去，“前辈，前辈，有人前来求药。”

　　众人看到巫医那薄厚不匀的脸，唇上那诡异的符文，枯瘦的身材，皆是一惊。

　　巫医似习惯了外人的眼光，却也满不在乎。

　　为首的男修说出了来意，不同于他面对林诺那嚣张的模样，面对巫医，他十分恭敬有礼，“师尊千年前遭遇鬼修，不幸受了重伤，旧疾缠身，还望神医赐药。”

　　男修说完，小心的从怀里拿出一颗鲛人珠。
　　晶莹剔透的鲛人珠，色泽饱满，在白日依旧发出滢滢的光芒，似一轮小小明月。
　　众人看了都挪不开眼。

　　林诺看的也眼睛都亮了，这东西，一看就是宝贝，还是那种很贵重的宝贝。

　　只有那巫医怪异的脸上表情半点没有变化，他淡定收了那鲛人珠，脸上露出一点诡异的笑容，“可以，你们如此孝心，我怎会不赠药。”

　　巫医那浑浊的眼打量了几人一人，“不过我看你们伤的还不轻，不如今日在这里歇下来，我帮你们把身上的伤处理一下。”

　　几人此行，其实受了挺重的伤，治疗丹药早就吃完，就连行走，都勉强，如今巫医主动让他们在这借住一宿，将伤治好，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拒绝了。

　　“那多谢神医了。”圆脸女修立马笑眯了眼，“刚刚林姑娘就说你医者仁心，果然如此。”

　　为首男修却也不动，面露一丝警惕。
　　直到看到巫医那枯瘦的手如黄金圣手一般，将他的师弟师妹治好，他戒备心才放下。

　　不过男子依旧没要要巫医治疗，“多谢前辈，我伤的不重，就不劳烦前辈了。”

　　巫医没说什么，只是摆摆手，用那尖细的嗓子说道，“林诺，你带他们去厢房。”

　　林诺应声，带着三人去了后院的小屋。
　　她走在前面带路，为首男修连正眼都没看她，也不跟说话，他那跟班男修也同样不理睬她。
　　倒是圆脸女修，和善有礼，“林姑娘，你一直跟着前辈吗？”

　　林诺愣了下。
　　这段日子避开了剧情，没有担心受怕追杀，过得实在舒服，她差点都忘了自己也是过来求医的。

　　林诺摇头，“没有，我也过来求医的，我朋友受了重伤，我没有诊金，就帮着前辈照顾灵植，炼丹来抵诊金。”

　　一旁男修，忽的轻呲一声，“没钱，还来看病。”

　　林诺沉默着没有出声，她纤细的手指指着前面的几间房，“你们今晚就住这，我先走了。”

　　林诺带完路，准备回自己房间，她抬起脚，忽然顿了下，伸出纤细的手，推开隔壁的房间。

　　宁渊安静的躺在病榻上，之前缠在浑身的白色麻布已经早已拿掉了。
　　苍白的脸看起来似乎了一丝丝生气，可依旧昏迷着。

　　林诺垂眸看着少年，漂亮的眉深深皱起，若是刚刚圆脸女修的问题，她都差点忘了宁渊了。

　　林诺打了一盆温水，拿毛巾轻轻给宁渊擦了脸，又用细长的竹竿沾了水，涂在他发白的唇上。

　　她低头，轻声道，“对不起啊，宁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差点忘了你。”

　　病榻上的少年，浓而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似在挣扎什么，最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