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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 ...

  •   带着禅院甚尔回去的那一天,是我记忆中五条悟活了十六年来笑得最大声的一天。

      “我至今很好奇,你当初是怎么想的。”十六岁的五条悟搭上我的肩,毫不在意他身上的术式被我消抹。

      他用夸张的语气说:“把禅院家的小孩打得半死,扒了裤子丢在破院,还把他家里的「天与咒缚」拐走,阿治,你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你每年都要问一遍这个问题?”我推开他的脸,继续在手机上敲敲打打,“这种事情不是早就定性了吗——”

      “调查后,现场并无五条修治咒力残秽,此事与五条无关。”五条悟学着那群老头子的口吻的样子十分生动,要是摆给禅院家那群人看说不定血压都得气炸。

      “我也很好奇,为什么六岁的五条悟和十六岁的五条悟完全像是两个人?”

      五条悟啧了一声,看起来并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
      他凑上来,好奇心又开始作祟:“说起来,阿治你都在写些什么东西?”

      我恰好打完最后一个符号,合上手机扔在桌上,双手捧起五条悟的脸,将他拖近。在他浓密睫毛下的苍蓝色瞳孔中,我试图在里面寻找真实。

      “你这个时候不应该在东京上课吗?跑来京都做什么?”
      问这话的时候,我隐约闻到了什么味道,凑近了些,鼻子抽动两下之后我明白了。

      “你要是喜欢京都的和果子我可以托人给你送去,悟,打着见我的幌子跑来买甜点,这样做我会很难办哦。”

      五条悟漂亮的脸在我的掌心左右晃,双眼眯起后挡住了那抹苍蓝:“你在说什么蠢话,阿治,现在的五条家谁会敢在你面前说什么重话呢?”

      他低下嗓音:“我可是听说了哦,加茂的人偷偷来找你商量要怎么对付我。”

      我被五条悟烦的不行,在桌上扫了一圈也没能找到合适的东西把他嘴堵住。小时候说十句才会回一句的人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我想不通。

      “是啊,我只要这样捧着你的脸,然后随便给你一刀就可以完成御三家中其他两家的夙愿,我就是这么告诉加茂的。”

      “真是狡猾啊。”五条悟嘟囔着,“说真话不就没人信了吗!”

      我松开手,却没料到这个人得寸进尺地直接躺在了我的腿上。
      “要是杰或者硝子找我,就说我不在!”他像只大猫一样蜷缩起来,开始耍赖,“为了公平,禅院家那两个人来找你你也得说自己不在!”

      我习惯性开始揉搓起他的发梢,并指出:“甚尔现在已经不姓禅院了。”
      “哈,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不满地嘟囔,“那种男人姓什么都不奇怪吧,反正又不姓五条,呸呸呸,想到这个可能性我就想吐啦!”

      我觉得五条悟还在为前几年被甚尔按着打而怨恨在心,他们下手一向不分轻重,每次打架的间隔时间一般是参考各自伤口痊愈的时间。

      我记得有一次两个人差点把对方直接打死。
      这件事也导致我被五条家拖去问责,房子被收缴后甚尔在外面游荡了很久。

      等到我花了几年时间彻底解决掉烦人的五条们回到京都的时候,两个人同时找上我。

      五条悟说他现在已经大彻大悟,彻底向无敌迈进了,而甚尔说他有了个孩子。
      五条悟变得无敌不算什么稀罕事,甚尔有孩子倒是让我吃了一惊。

      我以为像我们这类人,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尝试着拥有那样的东西。太恐怖了,光是想想都觉得被扯住了头发拽向深渊,那简直是灭顶之灾。

      在我有些惊讶的问他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时,他回忆了半天,最后说:“那种事一定得记住吗?”

      那个时候他已经叫伏黑甚尔了,我问他还要回来一起住吗,他想了一下,恬不知耻的让我留着他的房间,说等没钱了就回来。

      我没有问他那个孩子在哪里,五条悟倒是问了,问完之后两个人又打了一架。
      这次五条悟凭着自己无死角的无下限术式和终于学会的反转术式终于占据了上风。

      最后这个咒术界的无敌君赢得了我房子里最大那个房间的所有权,顺带一提,那其实是我的房间。

      这是一场剥夺了我正当权力的赌约,如果不是因为赌约的胜者是五条家家主,我说不定会在某个天气好的早晨捧着他的脸,将他捅死在被褥中。

      杀了他,或者被他杀掉。

      “你又在想一些很危险的事情哦,我能感觉到,阿治变得有些兴奋了。”五条悟瘪了瘪嘴,青年时期的他反而会做一些稚童般的表情。

      这个表情只维持了可能半分钟左右,五条悟很快又提起了另一个人。
      如果说对甚尔,他的态度是还算过得去的话,对另一个禅院,他似乎从来只是无视——直到几年前,也就是我被五条关起来的那段时间,他立刻对直哉厌恶了起来。

      这很新奇,五条悟的人生里很少有这样激烈的情绪,喜爱、厌恶、痴迷、憎恨,这都不像是他拥有的东西。
      但他对禅院直哉的厌恶是实打实的。

      “倒是另一个禅院能活到现在让我惊讶坏了,是他吧,那个跑去老头子那里说想买下你的傻逼,是他没错吧。”

      “说不定直哉只是想把我从那个地方带出去呢?”我笑眯眯的说。

      五条悟只是把头埋进我的腰间,不想理我了。

      禅院直哉,哈,禅院直哉。
      我从未看错过人,他也一样。

      当他衣着光鲜,迈着不急不缓的倨傲步子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不会看错人。

      那几年,五条将我关在一个小院子里,其实也并未苛责,毕竟五条悟还在那里摆着。

      在禅院那件事之后,他们对我的秉性终于有了短暂却深刻的认知。
      但那群老家伙舍不得放弃制衡「神子」的工具,又害怕我会不管不顾地拉着他们最宝贝的财富一同堕向世界的终焉。

      所以在温吞地侵蚀着这个家族的同时,我过得倒也算是悠闲。

      悠闲止于禅院直哉。

      “我给你一个机会。”十四岁的直哉君扬起下巴对我说,“就像你之前做的那样,替我清除掉那群废物,我带你离开这里。”

      他的这番话让跟在我身旁的仆从惊慌得开始发颤,她深觉自己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带着恐惧的目光一直钉在木桌上,不敢动弹分毫。

      我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之前做的那样?”我晃了晃茶杯,里面名贵的茶叶已经有些蜷曲,水还是太烫了些,“直哉君这是要把我送到你兄长床上的意思吗?”

      他恶毒地回答:“对。”

      仆人抖得更厉害了。

      “其实你找别人更合适哦。”我认真提议道,“把我放在禅院太不划算了,你瞧,因为五条的缘故,你那懦弱的兄长们大概率会直接对我视而不见,又或是直接将我这种行为拿来当作羞辱五条颜面的方式,无论怎样,你的目的都不太容易达到。”

      我自认为说得很清楚,但禅院直哉却在我面前露出了反讽的笑容。

      “你对自己到底有没有清楚的认知啊?”他不怀好意道,“那群废物私下可是一直在讨论着,五条的那个小孩哭出来会是什么样子。”

      他笑:“你会哭吗,修治?”

      我沉默了很久,然后笑了一下,提起了另一件事:“我听他们说你前段时间把五条家的小姑娘气哭了?”

      “哪一个?”
      “我也记不清。”我说,“是悟告诉我的。”

      五条悟这个名字的确颇具威力,他的表情沉了下来,问:“他来找你却不带你走吗?”

      “所以这是另一个选择。”
      “什么?”
      “如果我有了五条悟,你提出的所有条件对我来说又算是什么呢?”

      “……”

      屋内骤然死寂,我捧着变凉的茶,深觉在场的人其实全是尸体。

      这个傻子居然真的认真的思考了起来,并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越来越糟糕。

      我支起下巴示意仆从替我填上热茶,期间她颤颤巍巍将茶水溅出来几次。
      木桌被水渍浸湿的地方颜色变得深了些,我开始觉得无聊了起来。

      禅院直哉的想法不难猜,无非是以侮辱我为前提干一些损人利己的事情。这位少爷或许是在那个蠢货扎堆的家庭里太过于顺风顺水,开始有了自己也有脑子的错觉。

      我发誓这番想法绝不带折辱,不论谁听了也只能干巴巴地说出一句中肯。

      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我和五条悟的关系他毫不知晓,只认为我们是关系好的表亲。
      这倒也不错,我的确是他关系甚好的表亲。

      “这样吧,直哉君。”我开口,“如果你是为了那个位置,我倒是可以帮你。”

      “什么?”

      “不如把交易的主角和配角都交换一下。”

      他可能预料到了什么,上挑的眼尾都有些发直。

      我不理会,只是温声道:“拿你自己,换那个位置,怎么样?”

  •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评论的速度真的好快,我有点害怕下一次100就在明天,肝快没了.jpg
    宰和悟子哥慢慢打配合直接从老头子手里夺权,而此时猪猪还在地下负一层争继承权
    恶毒的漂亮蠢货猪猪,反向挖坑一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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