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三个人的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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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重集结自己的私兵，孤注一掷要截杀南庆使团。
在城门外的一片林中，海棠朵朵带着一马车东西在那候着范闲，原是庄墨韩去了，而车上的全是他一生的藏书。
这样的决定意味着庄墨韩把文坛传承都交到了范闲手里，范闲向一车书行上一礼，表示尊敬。
突然一道女声划破这边的沉寂，是沈婉儿的喊叫声，她拍打着马车，让言冰云他们赶紧走，沈重要来杀他们。
话音刚落，山林间便飞下数十名黑衣蒙面的人，而沈重直接落入马车上，瞬间内力的强大直接让车轮陷下崩塌。
司理理想远远再看一眼范闲，所以这情况一出林间保护司理理的禁军也出手了，场面一片混乱。
沈重挑的就是马车，可却发现只有言冰云，李庆欢根本没有身影，言冰云被迫跳下马车，沈重直直攻向他，招招狠辣直逼命脉，言冰云的伤他最清楚，很快言冰云就被他踹到亭檐上，再摔下地面，言冰云痛得青筋都冒出来了甚至还吐了口血。
“你的伤，我最清楚！”沈重指着言冰云就开始往前冲。
林婉儿见状就往前去挡，她妄想用自己的身躯去挡下这一击，她闭上眼睛都做好了为言冰云去死的准备，可是疼痛并没有出现，反而是听到人倒地的声音，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前站着的是一身红衣提着剑的李庆欢，而自己的哥哥扶着胸口倒在地上，正挣扎着起来，很快周围又来了一群人。
言冰云被夏熠扶起然后整个人护在身后。
“哥！”沈婉儿见这情况只得跑到沈重身旁去将他扶起来。
李庆欢松了松筋骨，然后拿着她的那柄剑直指沈重，“你今天必须交代在这，还有言冰云身上的每一个伤口，全都会印在你身上。”
“走开！李庆欢，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沈重将沈婉儿推开，举着剑就冲向李庆欢，他来这就已经没有想着回去，不管能不能成功他都是要孤注一掷的。
“庆欢小心！”言冰云捂着胸口，担心的往前移了半步却又难行，皱着眉头担心着她。
沈重招招致命，李庆欢也没有下轻手，刚踹沈重的那一脚，李庆欢可是下了极重的一脚，范闲也加入进来，两个人合作，沈重必定占不了上风，很快沈重就敌不过他们。
范闲和李庆欢很有默契，范闲吸引他的主力，速度加快，让沈重只能快速接招，而李庆欢就是趁机补刀，很快沈重身上挂了不少的彩，一身衣服破的地方处处见得到伤口，在后面沈重实在敌不过了又被李庆欢一脚踹下地面。
沈重一众已经被俘，不管是李庆欢的人还是禁军都团团将他们围住。
“哥！哥！”沈婉儿想要冲过去却被人围拦住，根本不得她靠近，她只能心痛的哭喊着。
“这把剑是冰云在我及笄之时送与我的礼物，是在我从北齐回去得到的，所以今天就用它来祭奠你加持在他身上的伤，沈重，我们都是老朋友了，我的性子就是睚眦必报，既然你此次还是要来此行，那就交代在这吧，敬你也是一条血汉，给你最后一点自尊，自尽吧。”李庆欢拿过身旁人的剑扔到沈重脚下。
“唉，怎么说也是我们北齐的罪犯，应交于我们北齐的人来处置。”一旁的海棠朵朵开口。
范闲上前靠近沈重，没想到沈重居然愿意把走私的人告诉范闲，目的是用这条消息换沈婉儿的性命，他希望李庆欢能把她带到南庆去。
原来二皇子李承泽和李云睿才是一伙的，这条消息倒是让范闲大惊失色。
海棠朵朵同意他们把沈婉儿带走，前提就是沈重得押回去让北齐的人处置，沈婉儿她可以当做没见过，而那些禁军是司理理派来的，自然也是守口如瓶。
沈重只是嘱托沈婉儿好好活着，李庆欢看不下去，让手下的人松开口子让沈婉儿靠近沈重，沈重嘱托完就将她敲晕，之后自己心甘情愿跟着禁军回去。
沈重没有自尽，李庆欢也没有强求，她知道北齐内要他死的大有人在，可能一进城门必定人头落地。
沈重进到上京城内就被上杉虎截杀。
坐在回程马车上的李庆欢可愁了，这带着这位沈婉儿，到时候要回去找哥哥可咋整，再次打晕吗？
其实这个时候原剧情已经出现在她脑袋里了，如果没有她的出现，沈婉儿会为言冰云挡箭，那时候言冰云为她流的泪，而证明言冰云并不是真的没有对她动感情，想到这心里酸酸胀胀的，emo了。
而刺伤她沈重也是为了保护她的做法，其实并没有刺到要害，现在因为自己的出现这一切都改变了，虽说还是求她保护沈婉儿，虽然伤是没伤，就是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马车内，李庆欢让言冰云将上衣脱下给他上药，之前都有过经验，这一次言冰云也就没有再推脱。
“还好只是撞到背了，其他伤口愈合的算好，没有崩开，不然我现在绝对杀回去！”李庆欢是再三确认了一圈其他地方这才松了口气，因为撞到背内伤也肯定避免不了的，但是其他的还算好。
“让你担心了。”言冰云默默的承受着李庆欢在上药的力道，自己受伤倒没什么，只是当时她对上沈重时让他心慌，从沈重的伤势来看李庆欢定是用了一定力道的。
原本的计划就是猜测到了沈重会有这一行动，而且在他们的暗探也得知确实是属实，所以他们才计划到李庆欢带着人跟在后面，没想到差点就没赶到，更没想到能得海棠朵朵和司理理的帮助。
李庆欢低个头收拾那些药罐子倒是没有发言，只是觉得眼眶有些不受控制的湿润。
“怎么了？庆欢？”言冰云刚拉拢里衣，半晌也没听见李庆欢的声音，转身见她低着头沉默不语。
言冰云双手轻轻扶住她的肩，伏低身子去看她，却见她眼眶有些红，眼泪在眼眶打转。
“可是我让你担心了？抱歉，回去我一定好好练习，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好吗？”不用说言冰云都清楚她是为何如此，他放低着声音保证着，他知道肯定是方才的事吓着她了。
李庆欢放下手中的东西就扑过去抱住他，眼中的泪再也控制不住落了下去。
“我就害怕我晚一点会怎么样，是让沈婉儿为你挡这一刀，还是让他连兄妹之情都罔顾而再次下手去中伤你，冰云，最近我越来越害怕失去你。”在这样的世界，无时无刻都透露着危险，李庆欢也是越来越害怕，害怕自己做不到，害怕自己就这样消失在这里。
“在我这，庆欢出现的永远都是刚刚好！”言冰云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她，他从来没有觉得她来晚过，也从来不会去怪她，反而他感觉庆幸，因为她来的刚刚好。
沈婉儿的安排是等到达南庆境内之后就让夏熠带她往另一侧走，至于到底去哪里，李庆欢还得细细思考，醒过来的沈婉儿原先是吵着闹着要下车回上京，可是因为李庆欢的一番话不再吵闹了。
“你现在回去能得到什么？你哥一进上京城就被上杉虎斩杀，你回去连一个依靠的人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如果你就这么想寻死，那你哥费尽心思让我们带你走的意义在哪里？”李庆欢并没有隐瞒沈重的死讯，权朝争斗就是如此，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沈重的赤忠之心根本没有用，最后只会是失势不得善终。
“难道让我就这么做一个无处可去的丧家之犬吗？那是我唯一的亲人，从小到大都是我哥他保护我照顾我，如果他都不在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沈婉儿的眼眶已经哭红了，她后悔，她不应该老是违背他的意愿，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在得知她哥要杀南庆使团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就跑来了，她知道自己在言冰云心里无足轻重，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
“沈姑娘，很感谢你在得知消息后赶来通知我们，对于沈重，我不能用错与对来形容，只能说立场不一样，只是他其实早就想清楚了，他知道自己注定会失败，可是他还是行动了，这样的勇气我很佩服他，他其实也是早就想好了你的去处，他拿着能保命能继续升官发财的秘密换下了你的安全，其实他也知道我的，知道我一定不会不管你的，或许真的是沈重把你保护得太好了，你也是真的心善，好好活着吧，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带着他的希望继续活着吧，不管开心难过。”李庆欢沉默了一会才说，从沈婉儿能得到消息跑出来告知他们就能看得出来，沈重他做了两手准备，他知道自己会失败了，沈婉儿必定在北齐待不下去，所以他就把她算在其内了。
“我现在都不知道救言冰云是对还是错，如果我没有帮助你们，你们就不会翻身，我哥他也不会倒台，也不会铤而走险，可是我实在忍不住，当得知消息之后连思考都没有我就跑来了，只能怪我，只能怪我自己。”她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太贱了，总是放不下。
“你喜欢冰云并无对错，其实这一切都是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你爱他，如果没有我……我们交涉并不深，先前说得欠了你一个情，我必定还，到南庆之后我会让人护你，至于到底去哪里，你可以自己决定，就着这些时日的交情，我是真的希望你好好活着，活着才有希望。”李庆欢抿了抿唇，其实仔细想想，她们之间似乎确实没有到考虑对方死活的地步，只是彼此都有自己的一套原则，说完她也没有再做停留，后面的事她自己都没把握，哪还有那么多精力管别人。
晚上休整时，谢必安来了，拿着包袱，带了李承泽写的三封信，李庆欢、言冰云、范闲都有。
范闲的信很明白，挑明白他在沈重那知道的事，而他在范闲离开京都后也有一番作为，范闲所有羁绊的人都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了，但只要范闲不追究，臣服于他，他可以保他一生无忧，做他任何想做的事。
范闲看完也不吝啬的给其他两位看。
三个人同时看得的，范闲坦荡，李庆欢也没有什么遮掩，无非也是她在乎的，什么内库财权，身份高位名誉，婚事，言冰云的仕途，言家的发展，也都能满足。
“还真是好笑，八字都还没一撇，就在这画大饼。”李庆欢直接把信丢进了火堆里，她现在只是想知道言冰云的内容是什么，可是又好像知道。
范闲不可能和他谈和的，那么多人命正在拽着他的衣角，他是一个人，是，李承泽给的条件是他的理想状态，可他已经被拉下淤泥了，已经不能再置身事外了。
“冰云，我也是皇家子弟，争斗必定少不了，范闲说的没错，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平静生活了，你呢？做何抉择？”李庆欢已经表态了，站范闲这边，她想知道言冰云在想什么。
“他要我明白一件事情，如果他的事情被揭穿，他一定会奋力反抗，到时候庆国必经风波。”言冰云看着他们两个说，只是那信上非常刺眼陈述的婚事，他没有说。
“所以呢？”范闲只是看着他，也在期待他的回答。
“鉴查院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保证庆国不动荡，这也是我活着的职责。”
“为了不再动荡，就可以让腐败继续？”这是范闲提出来的问题。
“我要再想想。”言冰云避开李庆欢的眼睛，其实不只，李庆欢的身誉，此后会经历什么，李承泽都会干预，其实很简单，只要他们不把这件事捅破，谁都可以相安无事。
李庆欢也不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火堆的光就这么印在三个人的脸上，忽闪忽闪可在这无边的黑夜显的格外亮。
谢必安还带来了糖葫芦，澹泊书局房契，羊肠手套，很明显对应的人，滕子荆的儿子，范思辙，费介，可能不只，所有他在乎的人，都在他的控制当中。
“你大爷的！李承泽他还是人吗？”李庆欢怒气腾腾的站起来对着谢必安就是一脚，费介也是她在乎的人，这就是要把他们拿捏得死死的。
谢必安没有还手，踉跄几步稳稳站好。
“殿下这一脚也是在二皇子的预期之内，二皇子说了，只要这事烂在各位的肚子里，别说踹在小的身上，就算在他身上，他也毫无怨言。”谢必安传达着李承泽的话。
“这算威胁吗？”言冰云站起来说，李庆欢如此激动，他也知道费介在李庆欢这多重要，所以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殿下视范闲如挚友，自然是要照顾他身边的人，而殿下，作为兄长必定也是好好照顾这位老师。”谢必安说得冠冕堂皇。
“那我要是一意孤行呢？”范闲从牙齿里蹦出来这几个字。
谢必安表示，如果反抗他们能不能活着回到京都还是问题，范闲只道打算用多少人来杀他们，谢必安也不着急，问用多少人命才不会让他后悔，话说完就说给他们一个晚上思考，天亮了来看他的答复。
“哈，还真是前有豺狼后有虎。”李庆欢坐在一旁感叹。
“有时候退后一步就能挽救他们的性命，还有远大前程，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选吗？”言冰云站在范闲身边，他也想知道范闲有没有改变主意。
“我想试试，庆欢应该也不会变，现在就看你了。”范闲还是想遵从自己的内心，自己的底线原则。
言冰云也只是看向远方，复而转向坐在一旁叹气发呆的李庆欢，他没有回答。
“冰云，我没得选，没得选，如果你选择了李承泽，我不会怪你。”只是若是你真的杀了范闲，我们之间也就在此结束，此后便再无李庆欢，后面的话就算是李庆欢张嘴也发不出来，如果他选择了，没关系，她能理解，现在她也明白了，有因就有果，做了就算后悔那也没有得重新了。
言冰云闻声看向她时，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很多情绪，看得让他心疼，他走近她紧紧的抱着她……
言冰云一夜未眠，他靠在石像上，怀中抱着的是李庆欢，原本李庆欢也是打算不睡的，可是后来没熬住，在他怀里就睡去了。
范闲就这么躺在地上，怀里抱着一柄长刀。
天边微微亮起之后一阵脚步声把范闲惊醒，因为这样的声响，李庆欢也立马睁开眼睛。
“什么时辰了？”范闲紧紧抱着自己的刀问言冰云。
“不知道，反正不早了。”言冰云没有多大反应，扶正刚醒的李庆欢，语气极度冷漠。
范闲望了眼还挂在空中的圆月，喊着：“高达，整理队伍，准备上路！”说着就往那边走，可是很快围上来的全是谢必安的人，直逼范闲往后退。
很快范闲、李庆欢和言冰云三人背对背防御。
“没错，我就是来送你上路的，考虑了一夜，不知你和殿下的选择是什么？”谢必安的剑直指高达的脖子，将他逼的不敢动弹。
范闲望了望周围的情况，退后几步最后还是站定了：“范思辙是范府的嫡子，他若是死了，我家老头不会善罢甘休，费老是鉴查院的三处主办，他若是死了，鉴查院不会善罢甘休，这两个人他不敢杀，再，大庆的庆欢公主就在这，就问问若是她有个好歹，谁敢犯这样的众怒吗？”
这一切范闲都有思量过，除去滕子荆的儿子，其他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是那么轻易能动得了的。
“所以你的选择到底是什么？”谢必安不耐烦的问。
“不是我选什么，现在该你选，要么就在这杀光使团，回去之后，所有人都是叛国之罪，祸及家小，永世不得翻身！要么你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回去，他送我那几样东西我会一样一样还给他！滕子荆的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让他用命来还，你问问他，敢不敢为了一个孩子冒这么大的风险，你也问问你自己，有没有把握在这留下我的性命？胁迫庆欢！”这时的范闲突然有了底气般，说得每一字一言都是盯着这些人眼睛说的，现在更多的是打心理战。
突然的一番话让围堵他们的人都有些动摇，谢必安都出了冷汗，是啊，这样的罪名谁敢担当？
“不用想着这些事能做的不知不觉，举头三尺有神明，有因必有果，任何人在做事之前，都要相信后果到底能不能承受的住。”夏熠和冬落她早就让他们从另一方返回南庆了，她在这不过就是做目标的，只要他们敢行动，就算他们折在这，罪名必定安排。
李庆欢的话一出周围的人更不敢动，范闲轻轻松松就用刀挑开了谢必安架在高达脖子上的剑。
就在范闲刚得意时，言冰云眼睛转动了一番，在没有人注意时，少有的微微扬起嘴角，将抵御的剑往上一抛，最后背对着向范闲刺去，只听见一声闷哼，范闲被剑贯穿身体。
“大人！”
随着高达的喊声，李庆欢转身看去，言冰云最终还是刺向了范闲，她想喊范闲的名字，怒斥言冰云，可此时她只觉得全身动弹不得，连嘴巴都张不开更别说声音，就只有眼泪还能落下，身上甚至感觉到在抽离。
就在李庆欢最后失去意识前，她听到了言冰云的声音。
“这就是我的决定！”
言冰云还是保持着这个动作，他思量了很多，最终的决定不知范闲后面的这些话，还是先前就考虑过。
此时在言冰云的脑中闪过的是自己说得那句话“鉴查院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保证庆国不动荡，这也是我活着的职责”以及“一切为了大庆，便是一切为了庆欢，保护大庆就是保护庆欢”。
范闲吐了口血，最终无力的倒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在范闲倒下的那一刻，站着一直未动的李庆欢也像是抽脱了力气般，先是握在手里的那柄剑掉落，再是人，毫无预兆。
“庆欢！”言冰云始料不及慌乱的去扶起她，可是他发现怀里的人根本没有了任何生气，不论他怎么呼喊都得不到回复。
言冰云从来没有过此时的情绪，他感觉自己整个眼前一片模糊，明明清晰得不得了，可是他却觉得感知不到任何了，胸口传来的不安慌乱疼痛慢慢也开始麻痹了他的全身，眼泪滑落滴在她身上没有回响……
在此刻耳边却响起她的声音，无比清晰的声音……
“举头三尺有神明，有因必有果，任何人在做事之前，都要想清楚后果到底能不能承受的住……”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三个人的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