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你家神兽爬墙了》君沧海

31、怜香惜玉

　　宴龙置若罔闻，抬脚往前走，倩娘觑了觑白玉的脸色，方垂着头跟在其身后。

　　此时的秦衍六神无主：“白玉姑娘，求你救救倩娘……”

　　白玉扶他起来，安抚道：“他……咳咳，他平日里虽看着不着调，心肠却是极好，正所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你不要万事都往坏处想，说不得倩娘此去，得了他的恩惠也说不定。”

　　“真的吗？”秦衍起身后，坐在凳子上眼巴巴的看向门口。

　　白玉：……

　　一盏茶后，倩娘眼眶微红的回来，看着秦衍低声道：“公子，我要走了。”

　　秦衍抓住她的手，不住摇头：“不要，倩娘不要……”

　　倩娘推开他的桎梏，忍痛道：“公子，我是妖，你是人，人妖不能相恋，若执意在一起，大不了我魂飞魄散，可你呢？你还有家人，难道为了我，弃爹娘不顾吗？”

　　“倩娘，只要不越矩，我们可以相守一世。”

　　倩娘摇头：“公子，不必劝了，我已决定跟随仙长离开。”

　　秦衍脸色惨白，身子踉跄下：“倩娘，你当真要弃我而去……”

　　“公子，非是倩娘不愿，而是不能。”

　　秦衍颤声质问：“倩娘，我不懂，你我明明有情，为何不能相守终生？”

　　倩娘泪水溢出眼眶，哽咽道：“公子，只能说这一世的你我情深缘浅……”

　　秦衍苦笑：“下一世？下一世再见，你还是你，而我非我，到那时，你我再见，已是物是人非。”

　　“不会的，你相信我，这一世后，你我不仅能相见，还会世世相守。”

　　“倩娘，不要离开我，我只要你这一世，至于下一世如何，我根本不在意。”

　　倩娘拉着他的手，低泣道：“公子，你曾说若有情，天涯也咫尺，若无情，咫尺也天涯，你我不过分开这一世，还有生生世世等着我们。”

　　宴龙见他二人拉拉扯扯，难舍难分，不耐烦道：“到底想好没有？”

　　秦衍怒目而视：“你死心吧！她不会跟你走！”

　　倩娘却道：“仙长，我跟您走。”

　　秦衍腿一软摊倒地上，肝肠寸断道：“倩娘……”

　　白玉忍不住开口：“倩娘，妖的寿命很长，而他却只有几十年的寿命，不如陪他走完这一世。”

　　“前辈，若有一丝可能，我都不会离他而去，可我不能……”

　　白玉不由看向宴龙，只见他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品茶。

　　真是个不着调的上神。

　　“公子，执着并非好事，放手亦是成全。”

　　闻言，宴龙坐直身体，颔首道：“无论遭遇何种境地，你始终未变，这很好！”话落，看向秦衍，低低一笑：“你……这样死乞白赖的你，真让本君大开眼界。”

　　秦衍：……

　　“实话告诉你吧！若你固执己见，便是在害她，”宴龙摇着折扇，似笑非笑道：“你心悦她，便想让她陪着你朝朝暮暮，那不是爱，是自私！”

　　“我……”

　　宴龙继续道：“若你执迷不悟，以死相逼，只会害得她飞灰湮灭，永世不得超生。”

　　“不！不！我不会害她！”

　　“该说的本君都说了，到底如何抉择，你自己选吧！”

　　秦衍眼眶猩红，忍痛道：“倩娘，你……你走吧！”说完垂下头，地面瞬间被晕湿。

　　倩娘再也忍不住飞上前拥着他，失声痛哭：“公子……”

　　此情此景，白玉只觉心里难受的很，别过头恶狠狠的瞪向棒打鸳鸯的恶霸。

　　宴龙摸了摸鼻子：……唉！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最后，倩娘终是随着宴龙离开，白玉落后一步，拍了拍秦衍的肩膀，安慰道：“别伤心！百年而已，打个盹的功夫就过去了！”

　　秦衍：……

　　路上，白玉环顾四周，诧异道：“倩娘呢？”

　　“本君将她收起来了，”宴龙怕她问个没完，继续道：“她本体乃一株莲花，待本君回到幽司之国，将其置在长生池里，不出百年她便会得道成仙。”

　　白玉：……成仙这般容易吗？

　　“你这是什么眼神？”

　　白玉脚步一顿，拽着他的衣袖：“上神，您家的仙池大不大？”

　　宴龙斜眼看她，没好气道：“干嘛？”

　　“成仙既然这么容易，要不让我进去泡个百八十年。”

　　宴龙无语：……

　　“赶紧走！争取天黑前回到合虚山！”

　　“上神，实话跟您说吧，此次小妖偷溜下山，就是为了寻人渡劫成仙，若您的仙池可让妖兽成仙，您就发发慈悲之心，让我进去泡泡，可好？”

　　宴龙扶额：“白玉，你与倩娘虽同是妖，却不是一个品种，她能成仙，其一是她本就有仙缘，其二本君的仙池只适合草木精怪，于妖兽无益。”

　　原是这般……

　　白玉如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回去路上，无论宴龙怎么打趣她，她始终提不起精神，一时心软，忍不住道：“不若本君陪你在凡间多呆几日？”

　　白玉猛地抬头，眸光发亮：“当真？”

　　宴龙作势打了打嘴，哎呀道：“瞧不听话的嘴！该打！该打！”

　　见状，白玉捂嘴轻笑，美艳动人。

　　宴龙心中一动，神色恍惚不已，这时，耳边忽然想起一道清脆声：“上神，那我们去哪儿？”

　　宴龙定了定神，缓缓道：“哪儿精彩，我们去哪儿……”

　　这可恶的妖兽，险些让他失了神。

　　白玉伸出大拇指，钦佩道：“上神，您果然精于此道。”

　　宴龙拿起扇子轻轻敲打她的脑袋，佯怒道：“你这妖兽，给你三分颜色便敢开本君的玩笑。”

　　白玉讨好般伸了伸舌头。

　　宴龙翻了个白眼：“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上神，您与我说说秦衍和倩娘的事被。”

　　“刚刚你还一副无精打采，萎靡不振的样子，这还不到一刻钟，你便如此精神抖擞，荣光散发，”宴龙摸了摸下巴，故作深沉的‘哦’了一声：“莫不是故意做给本君看的。”

　　白玉心虚，嘿嘿一笑：“您是上神，可不能说话不作数。”

　　宴龙恨的直咬牙，磨拳搓掌道：“你给本君等着！”

　　“上神，沿途无聊，你就同我说说呗……”

　　“你可知秦衍是谁？”

　　白玉摇头：“上神，我不过一介小妖，哪儿晓得那么多，”顿了顿，又道：“您明知我好奇却一直卖关子，这不是折磨妖吗？”

　　宴龙噎了下，恨恨道：“懒得与你计较，”忆起往事，神色不由怔了怔，缓缓道：“此世的秦衍乃岁星木德真君的儿子，稷之仙君，因一次偶遇，对花界的莲花芳主一见钟情，曾多次前往花界求亲，时日一久，莲花芳主芳心暗许，他二人也算郎情妾意，可……”

　　白玉顿足，忍不住道：“上神，你怎这般喜欢吊人胃口？”

　　“本君嗓子有些干，不能缓缓再说吗？”

　　白玉：……

　　“谈婚论嫁时，莲花芳主对稷之仙君说，婚后可否陪她住在花界，稷之仙君只想抱得美人归，自然满口答应，此话一出，木德真君焉能同意，他就一个儿子，自然不愿儿子入赘花界，最后这门亲事只好作罢，回去后，父子二人整日吵闹不休，别无他法后，木德真君做主给他定了门亲事，稷之仙君得知后先是大闹一场，后又被禁了足，父子俩也因此生了嫌隙。”

　　“然后呢？”

　　“随着婚期越来越近，稷之仙君只好用哀兵之策，苦求其父，木德真君心一软便解了他的禁，众人皆以为稷之仙君回心转意，却怎知他趁机溜走，来到花界与莲花芳主拜了天地，入了洞房。”

　　“既成了亲，做了夫妻，他二人又怎会被贬至凡间？”

　　宴龙长叹一声：“只能说天意弄人。”

　　“何意？”

　　“木德真君给他定的亲事，乃碧霞元君的女儿，越溪仙君。”

　　“稷之仙君行事不妥，害越溪仙君失了脸面。”

　　宴龙颔首：“碧霞元君最是宠爱小女儿，越溪仙君，千挑万选才挑中这门亲事，尤其越溪仙君对稷之仙君甚是满意，如今被他二人这么一闹，害的越溪仙君成为三界的笑话，她怎肯善罢甘休，一纸状书告到天帝面前，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情事，天帝即便知晓内情，也袒护不得二人，只好罚他们下凡历劫，三世后方可回归神位。”

　　“如此说来，倩娘是莲花芳主的转世？”

　　“还不算太笨！”宴龙顿了顿，继续道：“此世乃他二人最后一世，若秦衍仍对倩娘情有独钟，至死不渝，百年后回归神位，再不会有人从中阻挠。”

　　“这与你带走倩娘有何关系？”

　　“你道凡间的皇帝，为何会梦到寺庙？”

　　白玉眨了眨眼，小声道：“你是说有人在作怪？”不由抬手指了指天。

　　“这最后一世他二人依旧情深意切，某人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只好暗中作梗，若倩娘没了本体，即便重新修炼也得千年方能有所成，若想得道成仙，怕是数万年之久，那么万余载，天上人间再不会有一株莲花。”

　　白玉欲言又止：……

　　宴龙没好气道：“想说便说？”

　　“上神，想不到您也是怜香惜玉之人。”

　　宴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