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你家神兽爬墙了》君沧海

15、胡说八道

　　白玉沉默片刻，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让君上忘记鹿肉好吃这件事，不由开口：“君上，我曾在话……不是……不是……是曾听山里的妖兽说，凡间的人最喜这夜黑风高的夜晚，您可知为何？”

　　“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白玉面上一僵，抚额长叹：“君上，您不是上神，是杀神吧？”

　　“嗯？”

　　白玉翻了个白眼：“君上，夜黑风高，您怎就能想到杀人放火。”

　　“那本君该想什么？”

　　白玉嘴角微微上翘，眯着眼说：“夜黑风高月，郎情妾意时，自然是私会、私奔、私定终身的好光景。”

　　此言一出，锦麟脸色一沉，训斥道：“这又是你从话本里看到的污秽之言。”

　　白玉忙摇头否认：“君上，这……就是个笑话，您莫生气！莫当真！莫计较！”

　　谁料，锦麟身形一顿，斜眼看她，淡淡道：“天色不早了，咱们也不必赶路了，今日便在此休息，明儿本君陪你回东荒山。”

　　什么！

　　君上这又抽什么疯！

　　“君上，东荒山没什么可看，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要不然楠木该着急了。”

　　“无妨，不差这一两日。”

　　我差！

　　白玉心里如此想，嘴上却说：“君上，小妖在东荒山待了千年，那真的没有什么可看的。”

　　“未必吧？”锦麟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凡事还是亲眼看过才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白玉拍着胸脯，忙道：“君上，您看小妖就如同看到东荒山，平淡无奇，寡淡无味。”

　　锦麟眉眼微挑：“是吗？”

　　白玉使劲点头。

　　“可是为何你所言与本君所见是天差地别？”

　　白玉垂下头，露出雪白的脖颈，羞涩道：“君上，其实小妖平日很是乖巧听话，这段日子性情大变乃是因为……因为……”老天爷啊，她到底要找什么借口搪塞过去。

　　锦麟静静的看着她：……继续编！

　　白玉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突然灵机一动，飞快抬头：“因为眼下是春日，我……我发情了！”

　　锦麟：……

　　白玉觑了觑君上的脸色，见其青白交错，不由咬了咬唇，小心翼翼道：“君上放心，这点□□小妖还是能控制住，绝不会做出有损您清誉之事。”

　　“你……”锦麟揉了揉额头，叹声道：“东荒山何其倒霉，出了你这么个奇葩。”

　　白玉扯了扯嘴角：“君上……”若不是为了打消您的心血来潮，我何必如此自嘲。

　　锦麟冷哼：“说了这么多，你心里的弯弯绕绕，本君一眼便知。”

　　白玉脸色微红，讪讪道：“君上，那您还去吗？”

　　“想要跟在本君身边，需时刻谨记四字。”

　　白玉上前一步，作出侧耳恭听之状。

　　锦麟掷地有声道：“谨言慎行。”

　　白玉一愣，忙点头：“君上放心，小妖日后再不会造次、妄言。”

　　“记住你的承诺。”

　　白玉再三保证，君上总算抬脚继续前行，见状，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心下却暗暗道：“这日子没法过了！”

　　若适才顺着君上的意回到东荒山，怕是刚踏入东荒山的地界，九歌就会立马寻来，到时以他的暴脾气，轻则面壁思过，重则打断双腿，可若不回去，伺候这么个脾气古怪的上神，这才过了两日她就感觉这膘肥体壮的身形消瘦不少。

　　唉！这日子过得委实让兽糟心！

　　本以为跟了上神有肉吃，渡仙劫，没想到这日子依旧过得敢怒不敢言，深吸一口气，恨恨道：待她渡劫成仙，曾经欺负过她的仙人，哼！连面都不让他们见一面！

　　锦麟见身后没有动静，脚步一顿，转头看去，挑眉问：“你这既咬牙切齿又磨拳搓掌的架势，可是想有朝一日报复本君？”

　　闻言，白玉打了个冷颤，颤声道：“君上，天冷，我有些冷。”

　　“眼下是春天，发情中的你不是血脉膨胀吗？”

　　“君上，我……我已用法力压制住身体里的□□，如今的我跟凡人一样，惧冷。”

　　锦麟随即冷笑一声，冷哼道：“需要本君抱你回去吗？”

　　白玉忙摇头：“腾云驾雾还是可以的？”

　　“既如此，还不快跟上来？”

　　白玉拉耸着脑袋飞过去。

　　“怎么不说话了？”

　　白玉摇头：……怕了！不敢说！

　　“本君让你永远都不能开口，可好？”

　　此话一出，白玉吓得脸色一白，瑟瑟道：“君上，小妖到底哪里惹您不虞了？”杀人不过头点地，杀兽只需动嘴皮，左右不过生与死，奈何小妖真怕死。

　　“适才你问了本君几个问题，如今换本君问你，可好？”

　　不知为何白玉莫名有些心慌，却只能小声道：“君上且问。”

　　“本君相貌如何？”

　　“剑眉星眸、挺鼻薄唇，妥妥的气宇轩昂，风度翩翩。”

　　“本君脾性如何？”

　　白玉心想：这可真有点难为她了，一旦答不好，小命很难保。

　　“君上慈悲心肠、刚正不阿，宅心仁厚……”白玉绞尽脑汁才想到三个，尤其是背在身后的右手，食指中指并在一起，每说一个词便晃一下。

　　“本君待你又如何？”

　　“君上待小妖视同亲生……”

　　亲生？

　　锦麟黑着脸，咬牙道：“白玉，本君真想缝了你的嘴！”

　　白玉眨了眨眼：“君上待小妖如兄如父。”

　　锦麟深吸一口气：……这与亲生有何区别？

　　“白玉，你还是当个哑巴吧！”

　　“君上，您这不是为难小妖吗？小妖本就不是人，说话最是心直口快，不会有凡人那么多心眼，”君上这么难伺候，白玉是真怕了，心一横，大声道：“君上，要不小妖还是走吧？”

　　话落，锦麟眯了眯眼，声音微挑：“你舍得放弃成仙之路？”

　　白玉眼眶微红，忍着不让泪滑下眼角，哽咽道：“有些事终究强求不得，也许这就是小妖的命吧。”

　　锦麟神色一愣：“你……”这不是他印象中的白玉，印象中的她脸皮厚，为达目的，可以胡搅蛮缠，胡说八道。

　　“君上，这两日小妖多有叨扰，在此给您赔个不是。”白玉抬手抹掉眼泪，躬身揖礼，转身离开。

　　锦麟冷不丁开口：“你当真想好了？”

　　白玉头也没回，只是走的越发的快，不一会儿她的身影消失在忙忙夜色中。

　　幽黑寂静的的夜光下，锦麟垂着头，身影寂寥的站在那一动不动，半响后，低声道：“她真的走了……”而且走的这般决绝。

　　“罢了，世上的缘分有聚就有散，本君也该离开了。”

　　锦麟袖子一甩，人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