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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   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

      爆粗口是不对的,一个软妹不应该有如上反应,即使是在心里无声呐喊也不行。

      但岑念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时间她内心弹幕刷屏。如果她的心理活动能投影到B站,那屏幕上应该是如下构成:定格不动、充满惊愕的脸,加环绕四周,密密麻麻的感叹号。

      她屏住呼吸,试探着伸手,轻轻摸了摸那只柔软的兔耳朵,然后迅速收手。长长的耳朵一惊,猛地抖动了一下,随后另一只也从毛毯的缝隙挣扎着窜了出来。

      ——温热,柔软,还在掌心里微微弹动。轻轻摩挲,仿佛能感受到血液在其中奔流……

      真的是耳朵。

      是真的耳朵。

      耳朵是真的。

      这五个字在岑念脑海中,以排列组合的方式花式旋转跳跃起来。

      岑念:“!!!!!”

      她一下子彻底清醒过来,手忙脚乱地从江与臣身上爬下。

      少了束缚,江与臣终于从毛毯中挣扎着探出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甩甩头挣扎着坐起,脸上还带着一丝潮红,毛茸茸的兔耳凌乱地垂下。随着动作,宽大的毛毯顺势从肩膀上滑落,隐隐约约露出锁骨的轮廓和宽阔的肩膀。

      ……岑念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声音不大。但在一片寂静尴尬的氛围当中,听起来就格外突兀。

      江与臣显然也觉察到了。

      他嘴动了动,没说什么。视线阴晴不定地在岑念脸上停留了一瞬,就负气一样地把头扭到一边。脸色还是荧幕前那副沉着淡定的冷峻少年派头,可两只耳朵却向岑念的方向高高竖起,分明在留神她的动静。

      ——他现在大概,或许,可能,已经尴尬到脚趾抓地了吧?

      岑念偷摸摸地觑了一眼男人的脸色,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下,用力抿住嘴角,竭力克制嘴角向上的冲动。

      江与臣的内心现在确实也是忐忑又羞恼。

      这种为人所不齿的事情,他也是初次试水。可事先千算万算,江与臣没算到岑念的反应居然如此剧烈,剧烈中甚至还带着点正直。仿佛一个浩然正气看破红尘的高僧,啪地一下就把|搔|首弄姿的莺莺燕燕一捆,面上还要义正言辞地劝上一句:
      “施主请自重。”

      ……明明当初这人把威胁信都指名道姓地送到他手里了,抱的什么心思不言而喻。可眼下这么一折腾,反倒显得心思不堪的人是自己。

      着实可恶。

      江与臣恨恨地咬了咬牙,拳头攥得死紧。

      他事先做了一晚上的笔记,也反复进行了心理建设,结果事到临头居然遭到了拒绝,现下的心情一时难以言喻。难堪,担忧,疲倦,无奈,羞耻——也许其中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如释重负。他扯过毯子的一角,闷声开口:

      “……你怎么想的?”

      ……能怎么想。

      岑念目光不自然的一偏,装作盯着休息室的窗帘发愣。面上波澜不惊,心里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

      十九年来她都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走在破除封建迷信第一线,信仰马克思列宁主义……然后天空一声炮响,自家房子塌了:她追的爱豆摆摆耳朵,摇身一变成了兔男郎。

      “挺……挺好的。毛色很好看,摸着也很柔软,绝对是十里八乡数一数二的。”岑念抬手捂脸,干巴巴的声音从指缝流出,终于还是露出一丝颤抖,“可我以前从来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是兔子……”

      她又深呼吸了一下,问出了埋藏在心中许久的疑惑:“我不太懂你们的规矩哈,可是这件事随便让人知道真的没问题吗?你们不需要保密?”

      半晌没有回音。

      ……怎么回事。

      岑念透过指缝,忐忑不安地向江与臣的方向偷偷望了一眼:

      男人惊愕地坐直了身子,耳朵高高竖起。毛毯又一次顺势滑落,影影绰绰露出颇为紧实的胸膛:

      “不知道?你现在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两年前那封信里写了什么,你难道全都忘了?”

      **

      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药,那你会选择吃吗?

      两年前文思思沉迷心理测试时,曾经问过岑念这么一个问题。据说心理学上,所谓后悔药的实质就是反事实推理。对问题的回答,某种程度上也能反映面对危机的态度。

      她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想起来了。

      当时她正低头奋笔疾书,一封粉丝信写的洋洋洒洒,只等在后天的见面会上亲手递给江与臣。情到深处陷入自我感动时,她还忍不住抽噎了两下,头也不抬地回答:

      “不吃。改变会带来未知的可能,谁能说结果就一定会比现在好呢?不说那个了,你快看我刚给江与臣P的手机背景!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适合兔耳的男孩子!”

      “……我仿佛记得这位哥走的冷戾路线?你这么变相泥塑他真的没问题吗?”

      “自嗨而已,这又不会传出去!”

      然而三天之后她就被火速打脸了。

      见面会头天晚上她兴奋得睡不着,四点钟将将入眠,结果出发前手忙脚乱,带错了信封——本应装着满满爱意的长信,变成了她私下一时嗑图上头,随手写下鸡言鸡语的卡片。

      等到见面会结束她发现不对,为时已晚。

      “你倒也不用这么大反应,真的。”那天夜里,文思思隔着被子拍了拍岑念的屁股,力图让她振作起来,“偶像看到的奇奇怪怪彩虹屁肯定多了去了,不会把你这个特别放在心上的。”

      “你不要劝了,他现在心里一定认为我是个变态了。”岑念掀开被子的一角,生无可恋地拱出头来:“那个研究里有说后悔药研发到哪一步了吗?”

      ……

      老天爷啊。如果后悔药真的研发出来的话,请直接寄送给江与臣吧。毕竟现在看起来,他比当初的我需要多了。

      岑念偷偷瞥了一眼身形摇摇欲坠的男人,迅速把目光转移到一边去。

      说实在的,蠢透了。

      江与臣一手扶着沙发,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事情的真相居然可以让人无语到这种地步。
      而他为了这个误会不光提心吊胆了两年,现在还像个小丑一样,亲手把秘密送到了别人面前。

      ……真是蠢透了。

      毛茸茸的耳朵突然脱力一样垂下。江与臣低低地喘|||息了一声,闭眼趴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片混沌,粘稠如阴暗的沼泽。

      睡眠不足的疲惫,工作的压力,精神的紧张连同持续不断的低烧,此刻终于彻底将他击垮。他只是安安静静地窝在那里,整个人却像是陷入了阴影里,一点点任由自己被阴暗的情绪所吞没。

      脚下手机一震,屏幕此时猛地亮起来。

      是小叔江遇舟发来的信息。接二连三,又快又急:

      “喂,解决了吗?”

      “顺利吗?”

      “那女孩怎么说?”

      “是不是一劳永逸了?

      ……

      没有,他没做到。不光如此,还把事情全都搞砸了。

      江与臣深|深|叹了一口气。

      事已至此,能做的也只有尽力补救。他咬牙撑起身子,准备和岑念重新交涉一番:

      “现在——”

      “岑念!你打个招呼怎么这么久!毛笠说会议提前了!准备准备该走了吧!”

      门外突然传来另一个助理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门把手转动的咔哒声。见房门打不开,来人沉默了片刻,声音更高:

      “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还锁门了呢!”

      岑念:“……”

      她咽了下口水,心猛地狂跳起来。

      纵使没有什么解释,她也明白现在江与臣的状况,并不是什么能宣之于口的事情。无论如何,得先把眼下混过去。
      好了,考验她编瞎话能力的时候到了。

      岑念清清嗓子:“我们——”

      “在外面等着。”
      江与臣突然开口,不轻不重地交代了一声。

      声音不高,也没有指明对象。只是门外刚才还抱怨连天的助理马上安静了下来。

      岑念:“……”

      可以,够吓人。

      她半含敬佩地看着江与臣甩甩头,啪地一声收回耳朵。随后腰身微弯,修长的手指从地板上勾起衣服,不疾不徐地套了回去。眨眼之间,又变成了人前那个脾气大又爱臭脸的人气偶像。

      “是我的错。我会跟你解释清楚。”

      江与臣冷着脸揉揉凌乱的头发,朝着岑念逼近了几步——不过这次是隔了一臂的安全距离。他环抱住自己的胳膊,眼眸居高临下地望过来,声音又轻又低:

      “在此之前,希望你对这件事守口——”

      “砰!!!”

      门被猛地打开。

      “哎?还好我助理带着钥匙~”
      这声音拖得尾音很长,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俊俏的少年斜斜地倚在门框上,颇为自得地转了转手里的的银色的金属块。早上刚打过照面的同事远远地站在他身后,颇为紧张地看着江与臣的脸色。

      “难得我提前到了这么早,你居然把休息室的门给锁了……真有意思。”

      他边说边目光一转,兴味十足地看向从江与臣身后探出来的小脑袋。在看清岑念的相貌后,他眼睛一亮,笑容也轻快了几分:

      “那个新来的漂亮助理,就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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