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CP［娱乐圈］》鱼头小闲

5、瓜不能乱吃

　　行远有自己投资的视频网站，每个月都会把练习生考核视频放到上面去，因为考官通常都是人气明星，点击率都不错，这批练习生们也算是在观众眼皮子底下一层一层地考核出来的，多少有点姓名，因此ICE的企划案一推出，也获得了不少关注。

　　出道曲《unbelievable》是由王牌制作人Adam亲自操刀作曲、填词的，一改市场上男团现在普遍走的“高级”风，画面清新，曲风洗脑，虽然歌词十分口水，奈何旋律实在魔性，但凡听过就没法不跟着哼哼，虽然评价褒贬不一，却迅速地占据了短视频平台的热播榜，风靡街头小巷的奶茶店和理发店。

　　公司卖CP卖得简单粗暴，物料都是两人一组地发出来，编舞的走位、演出服的配色和小细节，无一例外地在明目张胆地昭告天下：这俩是一对CP。

　　两个主舞孟煜、吴锐崇在MV里有一段相当精彩且炫技的双人舞，主唱蔺徵和rapper韩琼升的歌词一问一答，遥相呼应，但双人物料转发量最高的还是出道歌里其实没啥互动的商迟与宁闲起。

　　颜值毕竟是第一生产力，况且宁闲起还有宣谨移的人气加持。同一所大学的学长学弟、前后校草，一起上学、蹲校门口的小店一起撸串的交情，在宿舍还是舍友，算下来一天24个小时都在一块儿，谁看了不得高呼一声迟闲是真。

　　正逢月底，宣谨移在吃饭的时候开了个直播凑时长，想来想去点开了浩大tv：“听说我哥出道了，给他刷点播放量吧。”

　　弹幕立刻热闹了起来。

　　【双厨狂喜！】
　　【宣神终于要录哥哥的MV的reaction视频了吗！】
　　【看到和自己七分像的脸在舞台上唱跳是什么感受？】
　　【Francis史诗级削弱：被哥哥的粉丝说‘你是个弟弟’也无法反驳】
　　【其他队伍狂喜，宣布加入ICE粉丝团并粉随蒸煮亲切地称呼宣神：弟弟】
　　【整挺好，以后再菜到辣眼睛也不用粉丝绞尽脑汁地想法子洗了，可以直接去娱乐圈卖脸，反正也没啥技术，看你的粉丝也没一个懂游戏的】
　　【哪来的狗在吠？开个一级小号算什么本事，有胆开大号来对喷啊】
　　【房管呢？来活了！】
　　【感谢黑子承认咱宣神的颜值哈，可惜宣神的奖杯比你能活的年限都多，你就一个人又丑又菜地在墙角嫉妒吧】

　　一阵兵荒马乱中，宣谨移敏锐地捕捉到了一条弹幕，凑近屏幕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了出来：“你们在说什么？‘Francis对哥哥的CP满意吗？’这啥呀，宁闲起现在这么出息了吗？他CP是谁啊？”

　　弹幕里七嘴八舌地给他科普，夹杂着“主播为什么懂这么多？”、“请离粉丝的生活远一点”之类的玩笑话。宣谨移也没当回事，直接点开了MV.

　　国服第一喷子看这种主要受众是中学女生的偶像男团能有什么好话？从宁闲起穿着糖果色卫衣、带着熊耳朵头箍出现起，宣谨移就没停下过杀猪一般的狂笑：“卧槽这啥啊！他在干什么啊？还比心我的天，他为什么不好好走路要蹦跶过去？哎哟，哎哟，多想不开啊还给他站C位的part，让我一下子回到了小学他当大队长领操的年代，爷的青春回来了。我天看着这张脸装可爱真的很羞耻，以后聚会绝对不去KTV了，那帮人做得出单曲循环这首歌的事来。”

　　欢声笑语中MV的进度条走到了尽头，网站自动给他跳到了拍摄花絮。

　　于是正在和弹幕说“你们不要腐眼看人基我哥哪有CP”的宣谨移便看到了他亲哥笑眯眯地伸手去帮商迟整刘海的镜头：“……”

　　商迟没有闪躲，反而嘴角含笑地看了回去，毫无疑问地和宁闲起的视线撞上了，五秒之后，宁闲起耳根泛红，低头挪到了一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打脸现场】
　　【出现了，著名的五秒对视！】
　　【就是这个一举打败了煜闲和宁跃，让迟闲成为团内美帝的镜头！】
　　【好奇怪，明明那么像，这种娇羞的表情就别指望宣神能露出来】
　　【宣神怎么不说话了】
　　【忽然发现自己不是哥哥最疼爱的弟弟了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吧】
　　【宣神别伤心，你和老辰的CP热度比哥哥嫂子的高！】
　　【如果是嫂子的话宣神也许就没这么伤心了吧】

　　宣谨移一直没说话，直到战队经理过来叫他：“宣队，你吃完了吗？教练让你下午有空去一趟青训营。”，才如释重负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行，那我现在就去。直播就不关了，超管来了你们帮我解释一下。老辰，过来帮我水一下时长！”

　　【论不要脸还是你宣强】
　　【代夫直播，磕到了】

　　宣谨移拿了手机就走，站在走廊里给他哥打电话，等了十几秒也没人接，这倒是他们兄弟相处的常态了，他也没泄气，又拨了过去，这次倒是接通了，然而是个陌生的声音：“宁队在洗澡，你晚个五分钟再打来吧。”

　　“！！！”宣谨移二话不说地挂掉了电话。

　　蔺徵莫名其妙地举着手机，问刚出练习室冲凉间的宁闲起：“这个A123是谁啊？打电话来又一句话不说就挂掉。”

　　宁闲起沉默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笑道：“打错了吧？”

　　“下次这种莫名其妙的电话不要接，就算有备注，谁能保证自己的老同学老邻居都是好人了？你们都出道了，最好换个号码，最近好多卖明星手机号的牛呢，你以为他们的号都是哪儿来的。”王洋絮絮叨叨的，“早上练的怎么样？”

　　吴锐崇一撇嘴：“人都不齐能练成什么样？离中秋歌会就剩几天了，大学才开学没多久吧，这时候能有什么考试？”

　　“语院要求英语专业的都得学个第二专业，他去法语课的分班考试。”宁闲起替商迟解释，“没事，我和他动作完全一样的，只需要左右对称，晚上回去我陪他练练好了。”

　　“哈。”孟煜发出了一个气音，但显然之前宁闲起组织的那场谈话还是挺有效果的，他们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下午有个拍摄，王洋载他们先去做造型，刚在化妆间坐下来，商迟就拎着十几杯奶茶过来了。

　　“考得怎么样？”宁闲起站起来去帮他收拾茶几，好放下那一大堆纸袋。

　　“不怎么样。”商迟皱眉说。

　　宁闲起安慰道：“算了，反正考好了，进了快班你也不能天天去上课，一样的。李老师不喝奶的。”

　　“知道，买了鲜榨果汁，还有一杯纯美式咖啡，看他想喝什么。”商迟找出了一个橙红色的纸杯子。

　　“啊，好，谢谢。王哥，你去帮我们看看李老师的休息室现在方便进去吗？”

　　孟煜尴尬地收回了手：“这是给杂志社的工作人员买的？”

　　商迟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我们这几天不是要控制身材吗？”

　　这孩子看到奶茶的瞬间怕不是做了好久的“要不要吃嗟来之食”的心理建设，可惜白准备了。宁闲起笑着把袋子分好，用眼神示意弟弟们跟自己一起去向摄影老师打招呼。

　　王洋低声道：“还是你想得周到。我都忘了这茬了。”

　　ICE之前参加的活动大多是浩大TV自己的节目，合作的也是行远自家的工作人员，省下了不少琐碎的事务，习惯成自然，这次出外务，差点连基本的人情世故都忘了做。

　　宁闲起开了个玩笑：“那给商迟报销一下。”

　　“一定一定。”王洋擦了擦汗。

　　ICE现在离“红”还有一定的距离，但好歹已经有了一首传播量不错的歌，况且看行远的架势，怎么都要用心捧的，杂志社也给面子，看到几个成员过来问好，也都好声好气地寒暄了一阵，说了些“不要紧张”、“合作愉快”之类的客气话。

　　李昂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商迟：“前几天跟陈总他们吃饭，好像说明年岑总监要休息一阵子，谢鸣意暂时归叶总带？”

　　他这么一说，王洋也紧张了起来，以行远对商迟的看重，不排除岑今亲自带他的可能性，刚刚他自己又表现出了不专业，要是岑今来了，他只能退回到助理经纪人的位子上去了……

　　商迟说：“是吗？没听说过。”

　　宁闲起笑着打圆场：“我们进公司也两年了，就见过一次岑总监，陈总、叶总这些大人物，听起来就很遥远。”

　　回到ICE的休息室，王洋忧心忡忡地问：“你和李老师很熟？”

　　“没见过，可能他比较热情，是个自来熟吧。”商迟闭上眼睛，好让化妆师给他上粉底液。

　　幸好这孩子没实诚地说“李昂在假装和我很熟”，宁闲起看了一眼王洋，替他问出了心里的担心：“不过陈总也不是信口开河的人，他和李老师都那么说了，会不会真有这个可能？”

　　“想什么呢？像谢鸣意这样人气、演技、电视剧电影都没有短板的演员多少年才能出一个？一个经纪人一辈子能遇到几个这种艺人？岑今从他出道起就带他，现在正是摘果子的时候，她疯了才这会儿放弃。”

　　王洋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商迟又说：“不过……”吓得差点跳起来：“不过什么？”

　　“不过也说不准会让叶昶兼职带几个月吧，明年岑老师应该要休婚假产假的。”

　　这种高层秘辛也是他们配听的吗？宁闲起目瞪口呆：“休婚假？岑总监要结婚了吗？”他想了想公司里那些关于岑总监和翁总的传闻，小心翼翼地问，“对方是圈里人吗？”

　　“你没听过翁顾和她的故事吗？翁顾还专门投资了一部青梅竹马破镜重圆的文艺片用来宣传自己的绝美爱情呢。实话说，有点肉麻了。”

　　蔺徵一拍大腿：“真的吗？是不是那部《十件证明我还爱你的小事》！我就说那部是他们的定情之作吴锐崇还不信！”

　　吴锐崇小声嘀咕：“不是有yxh说岑总监和……嘛”他看了一眼化妆师和商迟，没把自己听到的八卦说出口。

　　宁闲起温馨提示：“瓜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不过，休息室里的气氛好像变好了不少。

　　商迟忽然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我的外卖到了，王哥你去帮我拿一下。”

　　王洋出去了，宁闲起好奇地问：“你买了什么？”

　　“星冰乐，都带了冰字了应该没啥热量，而且王哥自己提上来的，肯定不好意思拦着我们喝。”商迟低下头轻笑了下，“而且，下次不要吃谢鸣意和岑今的瓜了，翁老总十二生肖属醋的。”

　　“什么歪理。”宁闲起笑着想，也许这个人根本不需要自己替他去想办法处理人际关系。

　　他有点儿欣慰，又有点儿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