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太宰治消失以后》金麦麦

3、为了拯救世界只好出道当首领了

　　四年前，森鸥外去世，太宰治当上了黑手党首领。

　　但是，有一个只有三个人知道的秘密。

　　森鸥外没死。

　　太宰治与中原中也合谋做出了森鸥外已死的假象。

　　双黑联手杀死了黑手党首领。
　　没人会怀疑这一件事的真假。
　　不如说还有很多人早就猜到会有这一天。

　　在“杀死”森鸥外的这一天，告别森先生后，他们两个人沉默地走在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太宰治一个人走在前面，看着眼前乌压压的街景，没有说话。
　　中原中也跟在他的身后，看着眼前瘦弱的少年，也没说话。

　　横滨的夜晚，两位少年人一前一后走在黑黢黢的小巷里。
　　在闻风丧胆的双黑名号身后，只不过是两个脸上还带着青涩的少年。

　　横滨这座城市，白天热闹，晚上就是老鼠活动的时间。就算是这样阴沉压抑的夜晚，被银灰月色笼罩的城市，总有一丝温暖之处。

　　中原中也一只手搭着脖子，走在太宰身后，话语中难得带了点不好意思。
　　“没想到你这个青花鱼还是有点人性的地方嘛 。”他一顿，声音变轻，“我一开始还以为你真的要杀森先生。”

　　走在前面那个频率不紧不慢的皮靴声停下，“你错了，我一开始的确是想杀森先生。”太宰微微侧过了头，面容被光影照的晦暗不明。

　　“我是想森先生欠我一个人情，让他帮我做事，才让他活下来。”
　　他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感情波动，没人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中也钴蓝色的眼瞳深深盯着他如同面具一般的微笑，试图想要分辨他的真实想法。

　　随即，太宰用轻浮的调子笑道：“说起来，中也你还真是迟钝。”

　　中原中也：“啊？”

　　“森先生死了，之后做黑手党首领的人就是我。”
　　太宰治眯起眼睛笑。
　　“而你——”
　　他缠着绷带的手，倏忽指向他的鼻尖，差点就要戳到他的脸。

　　中也后退几步，拉开距离。不知道为什么，太宰治还没说完，他心中就有十分不祥的预感。

　　身穿黑西装的太宰治，就像是不吉象征的黑猫。

　　“中也，你以后当然是要作为横滨最强异能者保护我。”

　　“哈？！”中也狠狠磨了自己的后槽牙，“谁要保护你这只臭青花鱼啊！给我去死！现在就去死！赶紧找块豆腐给我一头撞死！”

　　太宰治无辜耸肩摊手，说：“其实我也不想要蛞蝓保护。”

　　“但是啊，中也……”太宰这时候就已经为他四年后的手段做出预判，“以后的黑手党会变的……只有中也你可以同时面对那么多敌人的实力。”

　　中也沉默下来，察觉到他话里满满的苦涩。
　　“喂！你之后到底想做什么！”

　　既然不想做黑手党首领，那为什么要去“杀”森先生，既然不想做……那为什么就算要把自己置于这么危险的境地，也要去做？

　　太宰治总算将脸完全转了过来，他双手叉腰，如同一个孩子般的神气。
　　“其实这个世界之后会毁灭。为了拯救世界我只好出道当黑手党首领了！”

　　中原中也头上爆出一根青筋。

　　“呜呼呼！一想到之后中也一边讨厌到想杀掉我，一边又不得不保护身为首领的我，光是想想你以后徘徊在两个选项里面痛苦的样子，我现在就兴奋起来了！”*

　　中也恨恨道：“果然你这只青花鱼还是现在就去死吧！”

　　“等我拯救完世界就去死。”

　　当时的太宰治就这样轻松地转过了话题。
　　没人再追究那晚他说的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回忆到此结束。

　　按理来说已经跳楼自杀成功，不存于世的太宰治。现在是魂穿到黑手党首领中原中也身上。

　　他带着泉镜花走到收养中岛敦孤儿院的门口。

　　泉镜花迷茫的看着眼前这个孤儿院。

　　门口歪歪扭扭画着小孩子开心之下做出的涂鸦，门前的院子里不停传来小孩子的嬉笑声，温暖的阳光仿佛宽拂地照耀在这个孤儿院里每一个角落。

　　与中岛敦形容的只会囚禁孩子、挨打挨饿，不近人情的孤儿院形象相差甚远。

　　泉镜花愣愣：“怎么会……这样？”

　　太宰治微微一笑，推开了门：“因为换了一个孤儿院院长。”

　　原本聚在一起玩闹的小孩子，看到有陌生人来了，立马推门进去打报告。
　　“爱丽丝老师！有个很漂亮的哥哥过来了！”
　　小孩子从屋内走出来，手里拉着一位金发碧眼，像是欧洲混血儿的成年女性。

　　泉镜花见过与这位混血儿长得十分相似并且同名同姓的女孩子。

　　“爱丽丝？”泉镜花陷入了迷茫。

　　毕竟在她印象里，爱丽丝是森鸥外十分宠溺的一位幼女，顶多只有九岁。
　　而眼前这位拥有相似面貌的爱丽丝，看起来已经有二十岁左右。

　　“哈哈。”太宰治短促的笑了两声，“当了院长，结果把你的幼女控给治好了吗？森先生。”

　　谁都知道小孩子很烦，一群小孩子聚在一起，每个都叽叽喳喳的，那只会更烦。

　　太宰治刚开完嘲讽，身后就被一个小孩子推了一把。
　　“不准你诋毁森院长！”

　　太宰治回头，看到一个小孩子虽然在怕他，还是怒气冲冲盯着他。

　　“小不点，还蛮有骨气的嘛。”

　　小孩子觉得被人看不起了，回嘴道：“你才是小不点！明明这么大了身高还那么矮！我以后会超过你的！”

　　太宰治这人特别小心眼。跟路边的狗生气都会气到把狗粮给吃了，对小孩子也没什么宽容度。
　　但现在他的身高确实只有一米六，他还真的说不出什么。
　　主要是他也嫌弃这个身高。

　　“好了，你们都只管去玩吧。”听到声音出来的森院长喊道，“来的人都是我的熟人。”

　　“哼！”小孩子不甘心的跑远了。

　　泉镜花全身僵硬看被称之为“森院长”的男人。
　　“森……森……”
　　既在惊讶他还活着，又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森鸥外。

　　森鸥外看出她的窘迫，轻轻道：“叫我院长就可以了。”
　　四年前统领横滨黑暗的男人，此刻露出一个带有亲和力的笑容。

　　中岛敦看森鸥外半天没回来，也跟着出门，没想到就见到了故人。
　　他欣喜道：“小镜花！”一顿，又补充，“中也先生，你怎么来了？”

　　太宰用中也钴蓝色的眼瞳盯着他。
　　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敦，你喜欢这里吗？”

　　中岛敦被中原中也的问题问的有些迷茫，只好木讷道：“不……不算讨厌？”

　　森鸥外在一旁幽幽道：“应该要说在这里很开心。”
　　中岛敦老实反驳：“不，那也没到这个程度。”

　　太宰治微微垂下眼帘，淡淡一笑：“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看着眼前这位神情恬淡的中原中也，森鸥外若有所思。最后没说什么，拍拍手，引起大家注意力：“我们有话到屋里聊怎么样？”

　　泉镜花有很多话要对莫名其妙失踪的中岛敦说，两个人就到一间屋子里去了。

　　森鸥外看另一边的帽子青年：“那你呢？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太宰治深深望了一眼培育出自己的老师。
　　他轻轻道：“如果我说我是太宰治，死后灵魂穿到了中也身上，”抬眼问，“森先生你会相信我吗？”

　　“……”森鸥外点点头，“原来如此，是来找我做医生的吗？”
　　“并不是精神类疾病，而且就算有森先生你也治不了吧？”

　　森鸥外声音毫无起伏：“那可不一定。太宰四年前不就拿我当心理医生用了吗？”

　　四年前。
　　双黑联手“杀死”森鸥外的那个夜晚。

　　黑发的太宰治放下手里的枪。古井无波道：“森先生，我不仅会放你走，还会对其他人说你死了。作为交易，我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森鸥外目光平平，毫无被人逼位的落魄。“说说看吧，太宰。”

　　太宰治摇了摇头，脸上神态飘渺若风，仿佛他现在并不是站在这里，而是更远的未来。

　　“我现在还不能说，在最后的最后……我会说出来的。”

　　鸢色的眼睛里有一条细小水流静静的流淌，为阴郁的他增添一分恬淡的温柔。

　　“放心吧，并不是故意为难你的事。”

　　森鸥外沉默地注视着自己可以称之为学生的人。

　　太宰治的表情并不像在说谎。

　　“好。”
　　最后森鸥外还是同意了。
　　“太宰，那横滨就交给你了。”

　　太宰治眯起眼睛笑：“不止是横滨，而是整个世界啊，森先生。”

　　“……”

　　四年后，隐居的森鸥外收到一封信。
　　信里的文字很淡然，大意是希望他能去经营一家孤儿院，同时希望他能将中岛敦当做这里的孩子来照顾。

　　信要比太宰治跳楼自杀的消息还要早送到，就仿佛这个男人已经算好自己会死的日期一样。

　　森鸥外答应了太宰治最后的请求。
　　他上次披上白大褂是作为一名私人医生，这一次则是院长的身份。

　　太宰治拜托他去作为一名心理医生，救一名叫中岛敦的孩子。
　　他考虑到自己死后，中岛敦恐怕是受到打击最大的一个人。

　　他在生前就已经温柔的为中岛敦铺好了一条路。

　　森鸥外带自称是太宰治的“中原中也”去了一间杂物间。
　　他指着两米高的杂物柜上方，笑道：“中也，帮我把柜子上面的纸箱拿下来。”

　　只有一米六的“中原中也”：“……”

　　“怎么了？难道是忘记怎么控制重力了吗？”

　　“中原中也”：“……”

　　还真的忘记了。
　　毕竟他可是太宰治，一直只能使用异能无效化的太宰治。

　　“中原中也”尝试着使用了异能，意外的很轻松，纸箱很轻易的就被取下来了。

　　森鸥外上前从纸箱里掏了掏，掏了半天掏出一个听诊器。
　　“真是怀念啊，这可是我很久以前吃饭的家伙。”

　　他熟练的将耳件戴入耳道，拿着胸件，朝“中原中也”抬抬下巴。
　　“还不过来吗，中也？”

　　太宰治有些无奈，还是乖乖过去坐好，陪森先生玩这种无聊的医生游戏。

　　他问道：“森先生，你觉得真正的中也会在哪里？”

　　森鸥外没说话，一脸严肃将胸件贴着他的胸腔，时不时了解点头，仿佛真的能听出什么一样。

　　半晌，他摘下听诊器，说：“事情我已经大致明白了。”

　　不……光是听心跳声能明白什么啊……

　　“如果你要找人的话，去武装侦探社怎么样？毕竟我只不过是一个医生。”
　　森鸥外开始装模作样，很潦草的在白纸上写病历。
　　写完病历后，他将完全看不懂的“天书”交给“中原中也”。

　　“侦探社里不是还有能一眼看穿真相的江户川乱步吗？”
　　“如果真的想找人的话，直接去拜托他不就好了。”

　　森鸥外用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神向他建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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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文野小说太宰说过的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