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声愈乐》沙雕味冰糖葫芦

3、洗手间争夺战

　　冬季的晨光总是比其他季节来得微弱，温和得宛若床头的小夜灯，从玻璃窗子照进来，打在眼皮上时，也不至于叫人感到刺眼难忍，反而有种舒适感。童乐的生理时钟一直很准，才刚过早上六点，便渐渐清醒了过来。
　　她本能地蹭了下枕头，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小声地打个哈欠，就爬下床去洗漱了。

　　就算昨天大半夜的，让她偶然间惊觉了不得了的事情，却也没能影响到她的睡眠，她一如往常地睡得不错。在她看来，那不过就像是得知了小美人鱼终于能心想事成，如愿嫁给王子一样，值得高兴，但也仅此而已。
　　不管玛卡巴卡是不是F.D.本人，那都是对方的自由，她这个陌生人无权干涉，也不必擅自爆了人家的马甲，更不想肆意声张、炫耀。

　　大概是也免不得粉丝崇拜心理。
　　她也不想被自已一直挺喜欢的大神讨厌。

　　607寝室里就属童乐最勤劳，等她都已经换好衣服、整理好书包后，其他三个室友才慢吞吞地从床上支棱起来，然后就是上演每日一次的必要戏码——洗手间争夺战。
　　殷妙妙的位置距离洗手间最近，趁其他两个人还在爬梯时，赶紧窜进了洗手间。

　　可惜，也不知道是哪个无良的人定下的不成文常规，一间寝室总会有一个比较霸道蛮横的人，无论男寝还是女寝。还来不及关上洗手间的门，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后领被人用力拽了一下，随后整个人往后踉跄了几步。
　　不必眼见为凭，她用脚趾头思考，也知道是谁大早上的就这么傻逼。

　　“冯绮！”起床气加持，怒火烧得更旺盛，声调都拔高了，听起来有些尖锐。
　　闻声，冯绮只是轻飘飘地睨她一眼，冷哼一声，就把洗手间的门给关上了，留给其他人一个高傲又无礼的印象；殷妙妙哪里会是忍气吞声的人，当下气得使劲儿拍打洗手间的门。
　　“砰砰——”作响，不仅没让里面的人不耐烦，反倒使另外两个人有些无措。

　　说是寝室的争夺战，但赢家也永远只会是冯绮跟殷妙妙两个人。
　　其中尤以冯绮耍阴招取胜为最多回。

　　其实她们都明了冯绮这样的行为实在卑鄙无耻，是小人所为，可为了抢先使用洗手间就闹到辅导员那里，怎样都觉得有点小题大作。
　　而辅导员普遍也只会建议几个小姑娘自个儿互相礼让调解，然后就撒手不管了，因此这两年多来，情况从来没改善过。

　　童乐见殷妙妙气得胸口起伏不定，轻叹口气，把人拉到椅子上坐下。她温声安抚道：“妙妙，别气了，你等会儿就去洗漱吧，我给你收拾书包，弄好之后，我们就去吃早饭。”
　　思考了一下，又像是给愤怒的小孩儿吃糖诱哄似地，“今天我请客。”

　　殷妙妙没好气地嗔了她一眼，腮帮子微鼓，深呼吸好几回合，才缓了下来。虽说不满冯绮这副嘴脸，但她也清楚撒气要撒对人的道理，片刻后，就顺着台阶下了。
　　“那我喝杯豆浆就好了。”努努嘴，冷哼道，“气都气饱了，哪里吃得下。”

　　童乐无奈地笑了。

　　过了二十分钟，冯绮才悠悠地从洗手间里出来，接收到殷妙妙的狠瞪，也是视若无睹，真是叫人憋屈到了极点，不过碍于时间限制，还没洗漱的其他两个人也懒得计较太多，纷纷加快了手脚，草草捯饬。
　　童乐边帮殷妙妙准备本子，边瞥了眼在那儿悠哉上妆的冯绮，眉头不由一皱。

　　-

　　四个人其实都是同个班的同学，但才刚踏出宿舍大门，便两两“分道扬镳”了。
　　原因极为简单，就是单纯感情不好，不似网络上那些寝室搞笑视频里大伙儿都要好得跟手足一样的情形，607寝的少女们关系相当尴尬不合，不光是磁场不搭调，还得糅合了前两年发生过的一些不堪回首的大小事儿。

　　食堂里。

　　殷妙妙说到做到，说气饱了，还真就只点了一杯满是豆渣味儿的豆浆。
　　她气鼓鼓地吸溜几口，就放在一旁，开始抱怨道：“我就不懂了，冯绮那样的大小姐什么没有，这么能耐，怎么就不自己一个人住外面，房子比宿舍大，还不用跟人抢洗手间。”

　　相比之下，童乐倒是想得很开，反正再过半年多，各自都要奔向不同的人生道路了。
　　以后相见的机会少之又少。

　　她斯条慢里地咀嚼着嘴里干巴巴的面包，艰难咽下去后，才跟上话题，“京大附近寸土寸金，租个房不便宜，何况冯绮每天早上都要花半个小时化妆，住外面容易迟到。”
　　“话是这样说没错……”殷妙妙嘟囔道，“但她怎么就是不懂得互相尊重的道理。”

　　这是个无解题，唯有冯绮知道答案。

　　童乐轻扯唇，含糊地带过，然后巧妙地转移了殷妙妙的注意力，“不说她了，倒是妙妙，你想好大四要去哪儿实习了吗？”
　　“啊？这还有半年呢。”大学后就浪成“学渣”的殷妙妙语气有些不敢置信。

　　童乐又啃了口面包，温吞道：“哪来的半年，下学期就要到处申请了，实习不好找，好的实习公司更难找，先想好目标，到时候才不会两头空么，何况先找好比较安心啊。”
　　殷妙妙撇撇嘴，“我这几天有空再看看吧，我还不确定要就业还是考研呢。”

　　“嗯，不急的。”
　　童乐本来就是纯粹提一嘴而已，她不是京市本地人，出门在外无依无靠的，整个京市也就只有殷妙妙这么一个相熟的人，所以如果可以，她挺希望能够和殷妙妙选在同一家公司。

　　……即使她心知肚明自己需要学着独立。
　　迟早有一天，殷妙妙指不定也会成为人生中一个仅存于回忆的过客。

　　殷妙妙不知道她复杂的想法，她突然想起某个昨晚刚得知的消息，圆溜溜的眸子偷偷摸摸地环视周围一圈，而后凑近了童乐的耳边，说起了悄悄话，“先不说这个还早得很的事儿了，我倒是听学生会的人说，下个学期初，湛师兄要回来学校演讲。”
　　童乐的生活圈非常窄小，茫然地问道：“湛……师兄？他是谁啊？”

　　“你不知道？”
　　童乐一脸无辜地摇头。

　　“湛师兄，全名湛温言，咱们京大前几届的优秀前辈，听说是个跳级生，年仅二十岁，就从咱们京大毕业，去国外数一数二的知名大学读研究所，听说是拿到了博士学位。”
　　“算起来，应该也早就学成归国了吧。”

　　童乐懂了，却不知道该表示些什么才好，只能呆愣地“哦”了一声。
　　停顿了下，觉得自己不能这样泼冷水，绞尽脑汁好半晌后，才又虚心地指教道：“那他……那个湛师兄是什么科系的啊？”

　　“商学院的，具体哪个科系……”殷妙妙拧眉思索了会儿，倏然窘迫，“呃……我也不清楚。”
　　童乐点点头，“这样啊……可他既然是商学院的，回来演讲的主题想必也是关于商业方面的，我们中文系去听也听不懂啊。”
　　殷妙妙恨铁不成钢，“乐乐，你太傻了！”
　　童乐：“……？”

　　殷妙妙又靠得更近一点，笑得一脸贼兮兮的，“真正去听演讲内容做学习的只不过是少部份的人而已，大部份去的呢，尤其是外系的，都是为了湛师兄那张校草逼格的脸，运气好的话，指不定还可以跟湛师兄认识交谈。”
　　“小说不都是这么演的？师兄回校看上某个师妹，两人天雷勾动地火，就在一起了。”

　　童乐：“……”行吧。
　　听起来应该也不是强制的，毕竟场地有限，真要容纳所有学生，也是学校一大挑战。

　　刚刚生起这点拒绝心态，下一秒，了解她性子的殷妙妙就丢下了诱人的金苹果——
　　“听这种演讲，能拿学分。”

　　童乐：“……”
　　明知道这是个坑，她还是跟阿塔兰忒一样禁不住诱惑，拾起了金苹果，“我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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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大三年级的课程已经比前两年少了很多，今天只到下午三点多，为的是让学生能有更多课余时间去为毕业后的崭新未来铺路。
　　殷妙妙参加Cosplay社，下课后就与童乐分开，直奔社团教室了，而童乐则是一如既往地直接回了寝室，趁其他人还没回来前洗澡，吃完晚饭，就又开始每天晚上的学习计划。

　　然而，这日的夜晚活动比往常又多了一项——
　　预习完课程，她打开了YY语音。

　　好友消息那里多了红色醒目的“2”，点进去，发现玛卡巴卡给自己发了消息。
　　【寒假前，我几乎每天都会上线。】
　　【至于寒假跟寒假后的时间……我目前还不能确定，之后再跟你说。】

　　童乐读完，立马回复。
　　【我的时间比较宽裕，都依你的。】

　　湛温言原本就在线上等她，一下子就看到了这条消息，顿时目光微动。不知道为什么，“都依你的”四个字让他瞧了莫名舒心，大概是他骨子里的掌控欲在不合时宜地作祟。
　　挥开这莫名其妙的念头，就把这个叫里木的新网友邀请进了自己的频道。

　　他本质其实是个不爱墨迹的人，在公事上更是大刀阔斧的行事作风，可毕竟是他有求于人，而且他们之间的约定也算不得公事，他也就没那个脸要求立马就开始正题。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闲聊几句。

　　清了清嗓子，他打开了麦克风，硬着头皮没话找话，“那个……你没有晚自习要上？”
　　童乐诚实地回道：【嗯，我们学校大二开始就不强制晚自习了。】

　　大二就不强制了？
　　湛温言挑了下眉，“这么巧？我当年读的大学也是大二就不强制。”

　　童乐只是笑笑，她不擅长主动开话匣子。
　　所幸湛温言还有点求人的态度，知道自己得有点房主积极的姿态，便又问道：“那你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可以上线？”
　　里木：【？】

　　再次细品，湛温言觉得自己刚才那一席话貌似有些强硬跟理所当然，赶忙补充了句：“我不是要求你，我就是问问。”
　　里木：【我知道，唔，不过是这样子没错，除非学校晚上有举办强制性的活动。】

　　湛温言应了一声。
　　“……”然后就词穷了，他第一次那么苦恼。

　　童乐毫不知情对方的体贴，她瞅了眼时间，想说早点儿做完正事，他们俩就可以早点儿下线休息，她不好意思浪费别人的时间。
　　【我们要开始了吗？】

　　还在努力挤出新话题的湛温言：“……”
　　这人怎么比他还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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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不是为了让你早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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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情啊。
——被迫早起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