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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5、玉皇 ...

  •   “买卖不成仁义在。少侠不愿与我合作,柳姑娘却很乐意,只不过少侠自视甚高管得太宽,就算柳姑娘答应与我们一道行刺暗杀,只怕少侠也横插一脚多加干预。这样如何?麒麟踏火旗可以给你,但自今日起到我们截杀言教主止,柳姑娘的一切行动你都不得从旁干涉。当然,你不见她,自然更好。”

      裴宴冷嗤,“痴心妄想。”

      暮成雪苦口婆心的劝,“柳姑娘身中火磷毒,若是答应和我们一起行动,我必然要帮柳姑娘解毒。只要柳姑娘助我们一臂之力,日后魔教必奉她为座上之宾,何乐而不为?谢少侠不能只凭一己私欲就对旁人的事横加干涉,太过强取豪夺叫人不堪。”

      裴宴冷笑,“你也知道她身体不好,还让她帮你们牵制江湖第一高手,这种薄情寡义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暮成雪为之一愣,薄情寡义四个字按在魔教人头上竟然还有什么不妥么?

      裴宴摸索出一件物什,是一支玉质的短笛,白色的玉石里长着橙黄色的纹路。他顺手把玩着,十分趁手。目光微垂,自玉笛的孔洞一一扫过,没有停留太久,随即一抬手,丢给暮成雪,“既非金银可易,那便瞧瞧这个。”

      短笛被裴宴纵空抛去,笛孔擦过空气,骤然震出低鸣呜咽,短促至极,尤甚小儿夜啼。仅是一声,随即便无声无息的落入暮成雪手掌。

      短笛的质地很是特别,浑然一块白玉打磨而成,触手温润细腻,乃非凡品。然嵌入白玉中斑驳的橙黄问路过于冗杂,毫无规律形状可言,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平白生出诸多倒刺,少了美感,值不得几两银子。

      况且就算是一只通体碧白的汉白玉质地,在左家庄依旧摆不上名次。

      唯一奇怪的是,玉笛的重量较轻,不用公秤单用手感也能察觉出不对劲。

      不夸张得说,暮成雪一双雪眸赏遍天下至宝,就算没搞到手,眼里也溜过一遍。裴宴这只笛子的来历暮成雪却无法断其根本。

      “这是什么?”

      “玉篁。”

      暮成雪眼有诧异。

      玉篁又名玉皇,乃玉中之最。寻常赏玩佩戴玉石,多是取其温润养人的好兆头,又或是奇货可居彰显财力气度。只玉皇不然,它非金非玉,却金石可破,是难得的制器之材。因玉矿极少,唯有南湘国君举全国之力锻造了一把玉皇剑非玉,供于神庙以求子嗣绵延。

      玉皇乃是天家器,寻常百姓不可能得到这类物件。

      “少侠见识广博,多行善举不好,何必拿来诓人?”暮成雪不信,灌以千钧之力猝然掷出玉篁短笛。

      裴宴八风不动,屈指一弹,一道劲风裹挟呼啸切上掷来的玉篁笛。撕裂的劲风毫不留情的撞上笛身,撕进孔洞,孔洞霎时绷出短促的呜咽,笛身剧颤犹似要被内劲震碎。

      裴宴尤嫌不足,凭空又是一道内劲拍出,裹挟内劲的短笛绷不住第二次冲击急速反弹射回,啪的一声被暮成雪抓回手心。

      笛空完好,笛身毫无损伤。非金非玉,金石可破,名不虚传。

      而白玉质地的笛身被劲风一贯,竟褪去颜色全然透明,余下橙黄纹路斑驳其上,犹似镂空雕就,丝丝毕现,栩栩如生,竟是一只盘在白玉笛上的清音雏凤。

      暮成雪再也无法掩饰眼中的震惊,密密麻麻的惊喜隐匿其中,此等异物,世所难寻。

      就连风传风都禁不住拔腿站起,忍不住兴奋,“玉篁笛……南湘巫教圣物玉篁笛?自五十年前南湘巫教祸乱被灭后,玉篁笛也下落不明。谢小友,你从哪淘来此等珍宝?”

      风传风心里好奇得发痒,“暮老板,可否借来一观?”

      暮成雪指腹摩擦着玉篁笛,没给,俨然生了收宝之意,开口却道,“我要这玉篁笛做什么?比起死物,我更想要活人。”

      “奸商就是奸商,我从没见人便宜还卖乖。”

      暮成雪言之凿凿,“此物来历不明,又非凡品,若惹至杀身之祸,我该如何自处?少侠不妨好好说道这东西从何而来。”

      裴宴亦不是傻的,冲麒麟踏火旗努努嘴,“东西给我,秘密告诉你也无妨。”

      暮成雪憋住一口气,他已然看出裴宴的脾性,多思善忍,不好欺负,就算他嘴上说得再冠名堂皇,裴宴没打算说便怎么也撬不开他的嘴。

      “就算我把麒麟踏火旗给你,玉篁笛的来历是真是假不都是你一张嘴?”

      裴宴冤屈得痛心疾首,“暮老板何故总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

      “哦?”

      “我二人性命皆在你手,暮老板依旧这般瞻前顾后扭捏作态,容易叫人小觑。”

      暮成雪把不准裴宴或真或假的心思,让管事递上麒麟踏火旗。展旗一瞧,端是麒麟踏火滚滚而来,鳞次栉比活灵活现,金线勾红布,隐有祥瑞之血煞。

      “左家庄能在栖霞镇立足,诚信二字自古不变。既然答应了要给,这旗万般不会作假。少侠不必多加揣摩,你又没见过真品,白费心神。”

      裴宴慢条斯理的叠着麒麟踏火旗。

      暮成雪静默看着,终在裴宴气定神闲对折第五回的时候没按住心思,出声问,“旗收了,该说说玉篁笛的来历。”

      裴宴单臂挂着麒麟踏火旗,慢悠悠的问,“暮老板何必要知道?巫教已然被毁,巫教圣物自然不会有人来寻。”

      “巫教被毁是真,但难保南湘皇室的人不知。就好像麒麟踏火旗,初见时我也以为只是偶然,沉静五十年的火旗营怎会现世?如今状况又是如何?多班人马为了这一面旗帜前赴后继来我左家庄。”

      “南湘距此千里之遥,只要暮老板敝帚自珍,不让旁人掌眼这秘密自然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暮成雪危险的翘起手指,“少侠多番推搪顾虑,难不成此物当真是块烫手山芋?”

      “非也非也,只是此物来历离奇,我便是说了,也怕暮老板污我相欺。”

      暮成雪沉声低喝,“你且说是了!”

      裴宴目光纯然,坦诚的摊摊手,“捡的。”

      “捡的?”

      “有的时候当真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暮老板不要以为自己运气不好就觉得旁人也没这份福气。”

      饶是暮成雪料到裴宴不肯坦言,也没料到裴宴敢这么胡说八道。他一口气咽不下,雪白的眉毛叫嚣着拧成疙瘩,张嘴就要呛。

      裴宴忙快人一步,“你瞧,暮老板倘真不信。”

      暮成雪咬低声线,“即便是捡的,总不至于随地都能捡到。你从哪儿捡的?”

      “家门口。”

      暮成雪声音都拔了三度,“你家门口?你家门口是哪?”

      “很普通,南边一座石狮子,东边一座石狮子,很好找。不过暮老板现在才去守着,我不保证还能蹲到天上掉下一支玉篁笛。况且我家也不缺阍人。”

      暮成雪气得脸色发沉,“若玉篁笛背后当真藏着什么秘密,我日日现于人前便是。不愁抓不出背后的猫腻。倒是柳姑娘身上的伤,没有我的解药剩下的日子怎么着都不会舒坦。”

      暮成雪说着从轮椅的暗盒处拿出一个暗红色的瓷瓶,“这一颗解药算是我送给柳姑娘的重逢礼。”

      暮成雪话是冲柳致说的,药瓶却是递给了裴宴。

      柳致的身体自然熬不住用内力催毒,能有解药当是最好,然而这解药裴宴抢也好夺也罢,怎样都比暮成雪以送给柳致的名义送到他跟前要来得舒心。裴宴望着近在咫尺的药瓶,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裴宴良久不接,暮成雪慢悠悠的收回手,“少侠为人端方是真,心胸狭窄也做不得假。为防你像方才那般贸然下杀手,我特意将这枚解药交给你。既然你不愿收,柳姑娘,你我相识一场,你就算送死也不好死在我手上。若是叫教主知道了,可不好收场。”

      柳致望望裴宴,有些迟疑没有立即去接。

      暮成雪眸色转深,一股不易察觉的怅然若失自他眼底一闪而逝,撤回递出瓷瓶的手,开口道,“柳姑娘一向利己为先,何以枉顾性命?”

      裴宴夺过暮成雪手里的瓷瓶,“我欠你一份人情。”

      暮成雪乐意得很,悠然自得道,“好说。言教主对柳姑娘几次三番下死手,其后的缘由我亦不知。假以时日谢少侠和言教主交手发现不是对手,左家庄随时恭候。只要谢少侠在此之前能保柳姑娘安然无恙。”

      “不劳你费心。”

      瞧裴宴气急败坏,暮成雪的心情才舒畅起来。“送客。”

      裴宴和柳致原路返回,风传风推开窗外黑布一角,仔细端详着裴宴的背影,眸色里沉浸深深的思量。

      暮成雪招来管事,吩咐下去让人盯着裴宴和柳致的行踪。

      风传风闻言侧目一笑,“暮老板也好奇这人来历?”

      “他功夫既然了得,不用到刀刃上着实可惜。”暮成雪道,“风先生当真瞧不着此人来历?”

      风传风阖上窗户,屋内再次陷入一室漆黑,铁扇在他手上敲出漫不经心的弧度,“裴……裴……若是姓,能想到的只有一人。”

      “平阳王?”暮成雪凝眉,“京华城的消息传到江湖的少之又少,对于平阳王也仅仅是知道名讳。”

      风传风窝进软椅,“平阳王从小养在南境,师承昭王,善使长枪,内劲刚猛。方才我与他交手,他的内劲正中平和绵长不竭,承袭的显然是正统武学,不似昭王家学。”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55、玉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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