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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寿宴结束 ...

  •   谢予言的意思很明确,寿宴上的事,今日他礼数已经做到这里,至于接下来寿宴能不能继续进行,就看太后的意思了。

      太后望了望谢予成,还有看起来倒是轻松的皇帝,对着谢予言警告地看了一眼:“你既有悔改之意,那便让大家看看,这出大戏怎么个收场。”

      太后放话,意思像是秋后算账,先维持皇室的体面,而皇帝似乎也没有要继续追究的意思,笑道:“那便把人放了,让她演完。”

      “父皇三思。”谢予和开口道:“虽说剑不伤人,但依儿臣所见,舞剑女子身法不同寻常乐师,三哥就算无忤逆之意,但这女子,必定是有异心所在,才能毫无顾虑拔剑,否则她怎敢在御前做出此等动作?”

      宣菁埋下的头掩盖了脸上变换的神情,而谢予珩也在此时开口道:“排演节目中有无舞剑的内容,一问过目的人便知。”

      负责寿宴节目排演的不是别人,正是现在总理后宫的宋贵妃,谢予成一听又冒火了,正要说话,坐于皇帝身旁的宋贵妃突然开口制止道:“陛下,臣妾只是审理节目顺序与表单内容,表演内容是否合礼数,自有礼部的人给出建议,臣妾并不便参与。”

      现于礼部任职的谢予凌顿时做出了应对的举措:“父皇,礼部只有协理之职,且程序向来严谨,舞剑此等特殊表演,依儿臣所见,必定是要提前向贵妃问询,还请父皇定夺。”

      谢予凌既没有给礼部下断言,也没有放过宋贵妃,前后都有余地,只是让与礼部有牵连的宾客心里有些微妙。

      处于漩涡中心的谢予言倒像是没事人一样,皇帝就看不惯他那个发生什么事都快快乐乐的样子,点名道:“谢予言,节目是你递上来的,舞剑的内容,你可知晓?”

      “自是知晓的。”谢予言不慌不忙道:“此事不难调查,毕竟知晓者,可远远不止我一人呢。”

      张承没忍住噗嗤一笑:“这小子是真损啊。”

      谢予言还假装后知后觉地补充道:“哦不,我指的是其他排演的舞姬乐师,还有宫内总管,虽是秘密惊喜,但天底下哪有能瞒得过天子的惊喜,不然父皇也不会在我拔剑之时手下留情了。”

      的确,在谢予言拔剑时,那刺向宣菁的无名冷箭,竟然没射向他,这也是竺音费解的一点,差一点,她就要赢了谢予言的赌约了。

      皇帝也莫名笑了起来,一抬下巴,对宣菁道:“那我倒是想问问你这乐师,究竟为何要精心准备这么一场舞剑啊?”

      肩上还插着木箭的宣菁颤颤巍巍地开口道:“回陛下,如今边关多战事,民女的家乡也正在南方边陲,民女只会操琴弄乐,自知无法像边关战士一样上阵杀敌,于是学了这一支剑舞,意在鼓舞士气,也为太后长寿之宴增添生气。”

      谢予珩也道:“父皇,此举甚妙!琴师娘子持剑,也是告慰天下人,即使是并非习武之人,也能拿起剑,时时做好上阵杀敌的准备。”

      太后给了谢予珩一个不赞同他开口的眼神,谢予珩又连忙低了低头,没有继续说话。

      此时,其他几位皇子也是心思各异,他们当然并非没有想法,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最好的发难时机,皇帝还没发话,静观其变才为保险之道。

      皇帝听闻宣菁说法,让她抬起头,问道:“如此心意,可惜今日你已中箭,怕是无法再继续完成表演了。”

      “陛下!”
      宣菁埋头道:“民女伤势与边关战士所受之苦相比起来,怎能一提,今日之舞原是所有人的心血,绝不能因我一人半途而废。”

      皇帝挑了挑眉毛:“你是打算,带着伤也要舞剑了?”

      宣菁低头,与地面一线之隔:“望陛下成全!”

      皇帝沉默了一瞬,正常宴席都安静了下来,紧接着,他哈哈大笑起来:“好!此等血性,才是我大永儿女应有的模样,谢予言,把剑还给她。”

      “父皇圣明。”

      谢予言谢过,宣菁也被松开来,重新接回谢予言扔过来的伸缩剑,抱琴转过身,回到乐师的队伍里,宾客们也纷纷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尽管被中途打断,曲再起时,御荣伯爵府的乐师还是贡献了最完美的演奏水准,仅几个小节,所有人的情绪都被带动起来,包括一直冷漠看戏的竺音。

      竺音感受着脑袋里莫名振奋的情绪,看着插/着箭仍然奋力起舞的宣菁,感觉到她身上正在燃烧的性命。

      不止是生物意义上存在的那条命,还有她的功力,也在急剧消耗。

      可是竺音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呢?

      明明之前宣菁已经决定了与谢予和合作,要背叛谢予言,难道她要在宫宴上做成的事,就是现在的事吗?

      可是无论她怎么看,这对于谢予言都造不成什么威胁,谢予言仍是谢予言,而宣菁也还是宣菁,这一次寿宴,到底折了谁?

      她的思索没有得出答案,看着那个舞蹈的身姿,又看向对面的谢予言,他看起来状态很轻松,但她莫名感觉到,他现在并没有笑意。

      已经避开了所有的灾难,为何还不开心?

      竺音不懂。

      在宣菁烧命的跳法下,一曲终了,在座无不为之动容。

      这一支舞,虽说不比得舞姬灵动柔软,不比战士孔武有力,但胜在真情倾诉,剑舞流畅,剑下清澈,直入人心。

      皇帝大悦,重赏乐团,并赐太医救治宣菁,这场寿宴上的大戏,才总算有了圆满的结尾。

      宫宴后,还未待宾客退席,一反常态的,皇帝要谢予言留在宫中,说有事情要与他相商。

      这一出,把谢予言都弄得有些伤脑筋了,还对皇帝道:“父皇,有事可别商议太晚,晚了宫门关了,您别忘了,儿臣可是……”

      可是永远不能住在宫里的。

      往常谢予言并不会刻意提到搬出宫这件事,但是今天,仿佛嫌自己身上的乱子不够多一样,他故意强调了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皇帝看着他那状似永远无忧无虑的脸,笑了一声:“那今晚恐怕不行,你必须留下来,朕有要事相商。”

      他同样强调了要事二字,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里的猜忌也越发强烈。

      只有一个人,不太关心他们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竺音扔掉淮王的躯壳,正要往外走,张承飘过来,询问道:“小姑奶奶,我们这是要回去?”

      竺音理所当然地点头。

      “为什么回去啊?”张承不解。

      竺音道:“困了,回去睡觉。”

      张承又飘过来:“不是,你情劫对象还在宫里呢,你不担心他的安危吗?”

      竺音瞥了他一眼:“他死不了,他知道那么多,哪能轮得到他先死。”

      她算是想明白了,那就是想明白这种事根本就不存在,因为一件事情结束,还会有新的事情发生,她看到的那些事情,或许也不是全部。

      宣菁可能没有背叛谢予言,所以小芝也可能没有背叛他,凡人的争斗实在是太过复杂,她现在只想睡觉。

      不过竺音能肯定的是,皇帝今晚这种作为,肯定能给谢予言找来些灾祸了。

      她只要等着,便一定能等到让谢予言倒霉的事情发生。

      等到第二日早晨,竺音用完早膳,才看到风尘仆仆归来的谢予言。

      与宫宴上潇洒的状态不同,他回来的时候,两只眼睛平静得都有些麻木了,活像是被皇宫折磨了一晚上,整个人略显疲惫。

      “谢予言。”

      竺音拿笛子朝他头上一敲,不料笛子被后者反手一握,谢予言翻转手腕,连带着笛子,将竺音牵引至自己面前,眼神终于恢复了几分正常的神采。

      “竺姑娘,背后偷袭可不是君子所为。”
      谢予言对她笑道。

      竺音摇摇头:“不是偷袭,是点醒你,跟你点醒那些人一样。”

      她手中的笛子是神器无相,作为吹奏类乐器形态时,具有治疗的作用,而敲击产生的声音自然也是有作用的。

      “竺姑娘,你果真不似凡人。”
      谢予言低下眼:“昨日之宴,你不该去的。”

      “为什么不该?”
      竺音问道。

      谢予言在长廊坐下,疲惫地摊开手,靠着围栏道:“因为很无聊啊。”

      “什么大戏,什么寿宴,什么母慈子孝,兄友弟恭,都很无聊,每天把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感觉自己又少活了一天。”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竺音意料,却又意外地与她对应上。

      竺音低头看向他:“我以为你伶牙俐齿时很开心。”

      谢予言笑了笑:“吵架,只有赢了才会开心,可是有些时候,是没有简单的输赢的。”

      竺音略有思索:“争斗会让你不开心吗?”

      谢予言望着天,又露出了竺音看不懂的复杂表情:“竺姑娘,争斗是难免的,人活一世,追名逐利,小到一块田,大到整个天下,处处都有争斗,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竺音走上前,与他的眼睛对上:“那你为什么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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