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秘笈/皇后宝典》情癫

19、第十九章 铁齿铜牙

　　雷奔发誓，她绝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到这里来是要找锁匠的。

　　木瓜他们也发誓，他们也绝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们到这里来是要锁匠的。

　　既然谁都没有说，那么怎么会被人知道了？

　　只有两个可能，要么被观察了，要么被跟踪了，要么是被观察了和跟踪了。

　　既然来找他们的人是乞丐，那么要观察和跟踪他们是很正常很容易的事吧？

　　但是一个乞丐能热心到帮人找锁匠的地步，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如果太离谱了，是不是说明很有问题？

　　这个离谱的有问题的乞丐，将这三个年青人拉到了一间破庙的外边。然后呢，是把他们抓进去的。抓到里面去，这四个年青人就都看见了他们为什么被抓进去的缘由——甲徒弟被揍得很惨地吊在房梁上。

　　那么这种情境到底为什么会发生就很好理解了，无非是这个乞丐头头和大侠乙有点交情有点亲戚关系要替他报仇，但是呢，这个甲徒弟又辩解说实在不是我要杀他的，是他先杀了我师父，后来又自动送上门来卡在窗户那里，这种情况下我不杀他我是肯定是傻瓜来的，所以我就给了他一剑，这叫天公地道没有什么好埋怨的，而且这位头头你要知道这位大侠和我师父拼命的时候理由实在是很无厘头的，很无理取闹的，哎呀你要知道他就为了一碗馄饨还是面条就和我师父打起来，还把我师父给杀了，你说这天底下有这样的大侠没有，这种大侠简直就是令人发指嘛……

　　他原本是被堵住嘴再往房梁上拉的，结果拉了一半，毛巾掉下来了，乞丐头头本来是想忍忍就算了的，毕竟他也一把年纪了不愿和一个年青后辈计较，打算揍一顿吊几天就饶他一命，但是听着这话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脸厌恶地指挥手下说不行不行快放下来杀了吧，听不下去了。

　　人都想活，甲徒弟一听这个眼泪就下来了，说我不是怕死啊师父啊，我为你报仇是天公地道的事情啊，为什么我还要给人赔命这么惨啊，老天爷啊，明明有第三者在场的啊，对啊对啊我想起来了啊，我当时正在掐一个女孩子的脖子啊，我实在是没有想到要去杀甲大侠报仇来的啊，明明是他自己要翻窗户，才会“喀”一声引起我注意的啊，如果他不要翻窗户，哪里会有“喀”一声引起我注意的啊，我明明当时在杀另一个人的啊，老天爷我说的是实话的啊，我冤枉的啊。那个女孩子可以作证的啊。

　　乞丐头头于是问她，是哪一个女孩子来的啊。

　　甲徒弟一听有戏，眼睛都亮了，哭着说是十里客栈一个女孩子来的啊，那个女孩子很好认的啊，虽然你们没人见过可是不要紧的啊，保证你们立刻能认出来的啊，因为她很好认的啊。

　　乞丐头头就派人去问昨天有哪个女孩子住进了十里客栈。结果满大街一听有人问就自告奋勇地跑来回答说：“啊呀，这个女孩子我见过的啊，她和三个男孩子走在一起的啊，他们都住进去了啊，住进去之前到处在打算哪里有锁匠的啊，情形举止很诡异的啊，和平常人不一样来的啊，我跟你说，这几个人长的啊……”

　　乞丐手下被迫听了一大堆，听了大概有一个时辰那些群众才肯散，他才得以走进客栈，这种情况下他当然开心当然快活，见到雷奔也当然古道热肠，绝对不会说我请你们去是为了要把你们破腹开膛的，而是说我找到锁匠帮你们开锁的。

　　而且乞丐头头毕竟也当了这么多的头头了，这点城府还是有的，再者说了四个年青人一路跋涉如此辛苦居然到了城镇不先去找店休息，而是忙着找锁匠，那铁定身上有价值连城的东西，既然这样，在杀他们之前肯定要先将这东西弄到手，不然从死人身上取东西是多么晦气的事。

　　于是他们到了，首先遭遇的就是搜身，而且不是寻常的搜法。寻常的搜法就是在人身上乱摸，这边的乞丐很讲道德，见雷奔是女孩子就很盗亦有道地要她自己脱，雷奔一听到这个就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他们，说还以为你们和一般的贼有什么不同，可是你们居然就这样没有创意，真是鄙视鄙视再鄙视，本来我还想说实话请你们帮忙的，因为丐帮无论如何都是人多力量大的，虽然你们这里不是正宗的，是山寨版的，可是也算是丐帮来的，本该是符合传闻中大侠的风范，可是哪里想得到是竟然会没有尊严到抢人衣服的。

　　乞丐头头正坐在一张捡来的掉了一条腿的太师椅上，开心地啃核桃。听到“还以为你们和一般的贼有什么不同，可是你们居然就这样没有创意，真是鄙视鄙视再鄙视”时瞪圆了眼，听到“本来我还想说实话请你们帮忙的，因为丐帮无论如何都是人多力量大的，”时又眯成了一条缝，听到“虽然你们这里不是正宗的，是山寨版的，可是也算是丐帮来的，本该是符合传闻中大侠的风范，”时牙齿咬得吱吱响，听到“可是哪里想得到是竟然会没有尊严到抢人衣服的。”核桃被咬得粉身碎骨！还有，他的牙也跟着陪葬了！

　　啊呀哎呀！是可忍孰不可忍！竟然在他那么高兴地吃着核桃的时候说这么过分的话！害得核桃被咬得粉身碎骨！还有，他的牙也跟着陪葬了！乞丐头头最高兴最得意地就是他一把年纪还有一口好牙，居然会在这么囧的情况下，被自己咬碎了三颗，简直不可饶恕！对害人的雷奔，绝不能原谅！

　　乞丐头头顿时不去想为什么要请她来的了，即刻就挥着手说，把这几个和那臭小子一并杀了完事，杀了也不要埋了，直接放把火烧了，烧了之后拿去当肥料就好了，不要埋了，真是气死我了，我都一把年纪了，脾气一向都这么好啊，非要惹我生气的啊，这下你们身上无论有什么好东西，无论多么价值连城你们都保不住命的啊，这不能怪我的啊，实在是你们太过分的啊，啊呀呀，我的牙碎了也就算了啊，为什么嘴里咋这么血来的啊，好痛啊，好疼啊，好难过啊，啊呀，快来人的啊，你们都是死人来的啊，看见爷受伤流血都不动的啊。

　　不是他的手下没有良心，实在是没有见过老大受这种伤。这么多年刀山火海，什么样的伤没帮他处理过，就是没有处理过牙痛，还是被人自己咬碎了的牙痛。现在手下们纠结的是，又要杀人，又要治伤，是杀人来得重要还是治伤来的重要呢，虽然可以分工协作，但是去杀人的会不会显得对老大的病痛很没有关心呢，去治伤的会不会显得对老大的命令置若罔闻呢。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了实在是没有做过这种判断题，何去何从真是太纠结了，不论怎么选都是错，那还是不要选吧，做兄弟要讲义气，要对一起对，要错一起错，于是他们都不动。

　　有句话叫做牙痛不是病，痛起来要人命。风里来浪里滚了这么多年没掉过一滴眼泪的乞丐头头，居然为了小小的牙痛涕泪纵横。他不想承认，他的心更痛，大家都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了，推心置腹的，没想到就为了个小小的牙痛将人看透，居然，居然没有人在意他的死活！呜呜呜，这些后生仔都没有良心来的！都不知道尊老爱幼来的！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唉，这也怪他，一把年纪了，还要自己咬核桃来吃，明明有小锤子，就为了不服老硬要受罪。帮里的后生仔都是很好很有良心的，都很知道尊老爱幼来的，有牙口好的，看他不用小锤子，简直恨不得帮他咬，又不好意思提，怕他老人家误会要跟他抢核桃吃。

　　这当中有一个牙齿很好的孩子，很有爱心和耐心，家里有妹妹爱吃糖，满口坏牙都是他无师自通给拔下来的，所以在当前的情境下，在大多数人都选择了错的方向的时候，他选择了发挥他正确性的善良，跑去关心老帮主的伤势，他跑过去跟哄孩子一样，蹲在他的面前，温柔地哄他张口：“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啊……”

　　乞丐头头一张口，就让他用极其飞速的手法把碎牙给料理了，速度快得就像吃蚕豆一样。有人会质疑为什么拔牙可以像吃蚕豆一样呢？因为这个孩子从小就喜欢吃蚕豆，无论在哪里，见到蚕豆是必抢的，一眨眼的功夫满盘的蚕豆都会到他的嘴里了的，大家一见他就喊他豆豆没有了，简称豆豆。

　　豆豆的速度是很快的，无论是抢蚕豆还是拔牙，所以乞丐头头没有受太多的苦。但是看到他痛苦的表情的雷奔于心不忍了，看着他纵横交流的泪爬满沧桑的脸，雷奔不由想起了自己的老爹雷友宽，一时感慨，就将怀中的宝物掏了出来：“给你看一下好了，只一下，要还给我的！”

　　豆豆因为职业病，见到什么东西都想抢，而且老帮主是为了这个受伤的，他不假思索地就将这个盒子抓了过来。

　　《凤凰秘笈》这个东西他们没有见过，不过听说过，但是即便如此，是传闻中的宝物，豆豆还是被封面那四个硕大的丑字给雷到了，皱着眉观察着：“怎么没有钥匙啊？”

　　雷奔被他戳到心里的痛，悲从中来：“没有钥匙，就是没有钥匙，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问为什么没有钥匙，没有钥匙是很奇怪的事嘛，是嘛是嘛是嘛！”

　　豆豆从来都是对人很温柔的，尤其是女孩子，所以，他对雷奔也很温柔，他不愿再用这个问题令她难堪，便说：“没有钥匙也不要紧。”

　　他将盒子拿近嘴边，“喀”一声将它开口孔咬断了。

　　盒子被打开了，就这个，被踩被踹被在地上磨被雨里淋了多少遍都毫发不伤的檀木盒子，居然被打开了！

　　可是，被打开了的书本外面还有一个封皮，封皮是牛皮包住的，分成了上下，下面是镂空的，挂着个精小的算盘，超迷你超可爱，超够囧人，而上半段的牛皮上写着四个字：给我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