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7、四十六块钱 ...
-
一大早跟着队伍往镇中心前进，这次的献舞非常的重要，各个大国的达官贵族都会过来。对于很多艺伎来说这是好机会，毕竟如果被哪位大人看上，也许会有赎身的机会，甚至让自己嫁个好人家。
因为队伍大部分是艺伎，走在路上引起各个男人的瞩目，甚至有些艺伎打赌，看谁勾引男人的眼神最厉害，眼神的传播使得街上的男人们有些招架不住。西美子并没有陪她们玩这种游戏，而是牵着小八跟进队伍，心中一直在复习着舞蹈的走位，还想着怎么跟西岛大人排练。而一旁乖乖被牵着的小八一脸认真的看她们在玩，有些好奇，为什么她们随便一个眼神就能让男人们如此鬼迷心窍。
看着前面的桃红有些害怕，那女人跟妈妈桑有说有笑，有时会往后看，感觉眼神好像有那么几秒是落在她身上的，但又像是错觉。
算了，不管她了，完成自己该干的活儿就行了。
已过午时才抵达目的地——初苑。
因为她们要提前做准备，而祭典是在晚上举行，时间还是有些匆忙。
众人卸下行李，开始打扮自己，艺伎的和服和脸上的妆容是很费时间的，桃红因为有人伺候着速度快了些，结束后她马不停蹄的带着小八，让她带上定制的扇子前去西岛大人那边拜访。
小八跟着桃红的步伐，双手端着托盘，上面摆着一把精致的扇子，扇骨是墨青色的，上面雕刻着各种她不认识的花，里面长什么样倒还没见过，应该会很漂亮。
去到西岛的住所，听随从说她在楼上，便跟着爬上楼梯。爬上最后一节阶梯，便能听见桃红和西岛的互相打招呼的声音，因为身高原因，眼前桃红的身躯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好奇的歪过身子想看清楚传说中有名的艺伎。
桃红感觉到身后小人儿的好奇，侧过身子将她推到西岛的眼前，介绍起了她。
“西岛姐姐，这是我们院子里的孩子，叫小八，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哦~”她捂着嘴巴优雅的笑了笑，拿起小八端着盘子上的扇子礼貌的弯腰递在她眼前，“这是我找人定制的扇子，非常符合姐姐您的气质，在舞蹈中一定能大放光彩。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桃红妹妹有心了。”西岛也礼貌的寒嘘并吩咐身边的仆人帮忙手下这手札，“来，好好收起来，将来也许能用上。”
“不客气，姐姐喜欢就好。”
小八看着眼前的女人被所惊艳，小嘴微微张开表示惊呆。
以她现在的脑中的知识量实在不知如何形容，美貌、气质、优雅，美好的词语都能在她身上所呈现。
“小八，我跟姐姐有话要说，好好叙旧，你到楼下等等。”桃红一脸微笑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但是嘴里的话是对着小八说的，但是这孩子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小八！”
“啊？啊！什么？”
“没听我说话吗？到楼下等我！”她有些不悦，这孩子到底有没有听她说话，等下就让她吃些苦头，但还是继续保持着优雅，“姐姐，不好意思哈，这孩子有些傻傻的，请不要在意。”
“没事。”西岛淡淡的说道，看着这孩子，这模样，拥有那双漂亮的眼睛，从小就是美人胚子，如果带她入这行的话，也许以后甚至比她还优秀。
小八弯腰鞠躬退出了房间，下了楼梯回到一楼。在等待的过程中，看到桌上摊着一件花色鲜艳的和服，这是西岛大人晚上上台要穿的了吧，好漂亮。
她趴在衣服跟前仔细的看着这上面花纹的一针一线，看这织法估计得花上很多天才能做出这么精致的衣裳。
不久后，桃红下来了。
“好看吗？”她走到小八面前，“喜欢就仔细看看，单纯的看看可看不出什么，你呀，要上手摸摸才知道。”
桃红拿出墨水抹在她手掌上，拿着她的手抓起那件衣服，小八有些害怕，成年人的力气比她大多了，挣脱不开，只能任由被操纵着，心里想着完了完了，回去要被挨打了。
“哎呀，真的是，你这个孩子，怎么把西岛姐姐的衣服给弄脏了呢！”桃红终于放开她的手，嘴里大声呼喊着，做出十分惊讶的动作来，让整个屋子的人都能听到声音。
听闻声音而来的仆人匆匆忙忙赶到，看到眼前的一切，也想着完了，等会儿西岛大人要上台跳舞的，这也算是她失职了。她冲了过去，一把推开小八，拿起衣服仔细检查上面的污渍，十分生气，举起手来就要对着孩子呼过去时，楼上传来呵斥。
“住手！”西岛站在楼梯上制止仆人的行为，冷冷的看着眼下的一切，“小希，去重新把备用的拿出来。”
“是，西岛大人。”
现在去对一个孩子生气也没什么用，当下必须得有个应对措施，不然全体都得遭殃，至于是不是这个孩子弄的，结束后再处理，毕竟桃红这个女人可不是简单的人。
小八双手握紧捶了下来，低着头，鼻头一阵酸溜溜的，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小声嘟囔着：“真不是我......”
但是没人会去听她说什么。
好在西岛有备用的衣服，晚上的祭典才能如期举行。
结束后再回去的路上，西美子走到小八身边询问道：“小八，是你做的吗？你诚实的告诉我。”
“不是.....”一提到这个事情，她的声音带些哽咽。
“真的不是？告诉我，发现了什么。”
“是桃红大人把墨水弄到我的手上，拿我的手去擦西岛大人的衣服的，我只是好奇的看，但是没有想过去碰她......”
“你是不是哪里得罪她了？她平时说话毒舌了些，但是不至于对一个小孩子做这种事。”
小八想了想，还是拉着她稍微远离人群说了下那天的事情，并表示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
“难怪......这个女人，仗着自己能赚钱，被妈妈桑宠着，这种事情都嫁祸在一个孩子身上。”西美子皱了皱眉头十分不悦，“小八，回去的话你可能要受些皮肉之苦了，那个女人说话花言巧语的，你还是免不了一顿挨打，但是不是你做的事情，西岛大人那边我会好好解释的，你要忍一忍了。”
“没事，反正挨打习惯了。”她依旧很委屈的任由西美子牵着回到队伍当中。
果不其然，回到杂役院没多久，妈妈桑带着棍子过来了。她站在院子门口前，将双手伸直，看着眼前的人拿着棍子对着手掌心一下一下的鞭打着，打了几下实在疼的不行，将手收了回去。
“你再敢把手收回去，我就加多十下。”妈妈桑严厉的表情狠狠地看着她，“你知不知道那件和服比你还值钱，你还敢在上面画画，你想死吗？啊！”
她一边哭着一边将双手再次伸直，受不了委屈还是说了出来：“真的，我没有，不是我干的，我没有想弄脏西岛大人的衣服呜呜呜......”
抽泣声使得话语到后面已经语言组织凌乱，躲在不远处的角落里，桃红冷冷的拿着扇子轻轻的扇着，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由于双手已经被打到痛到不行，还是忍不住缩了回去，最后变成了棍子几下几下的抽打在她身上。
原本乌泱泱的天似乎迎着底下可怜人儿的抽泣声，雨点也开始降落了下来。雨滴打在小八的身上，已被打的伤痕累累的身体被雨水浸湿使得伤口更加疼痛，身体渐渐麻木，原本哭泣的声音停止了，地面躺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她。
在一旁的几个女孩冲进雨中跪在妈妈桑面前，祈求停止手上的动作，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妈妈桑冷冷的看着已经躺倒在雨水之中的人儿，收起棍子回到屋里。而西美子去哪里了？当然是回到西岛那边解释之前发生的一切。
后来，过于得意完形的桃红再次被妈妈桑抓到了她与那个男人。
再后来，也没看见桃红在艺伎院里。
再再后来，传来了西岛要收小八为徒的消息。
“好啦。”西美子给小八上完药后，轻轻地为她穿上衣服。当初从西岛那里回来的时候，看到她全身上下的伤口触目惊心，那次给她上药的时候手都在不停的抖，她也没想到妈妈桑下这么狠的手。如果要不是这孩子命硬，估计就当场被打死了。
“谢谢姐姐。”小八扬起甜甜的笑容。
她温柔的摸了摸这孩子的头，顺着头摸到脸颊，看着那张稚嫩的脸：“小八，要去西岛大人那里吗？”
“要我说实话吗？”
“嗯。”
“我不想去，我只想待在姐姐身边，当艺伎什么的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西岛大人估计是跟妈妈桑谈了些什么，她铁定要让你去，估计你要成为赚钱的工具了。”
“那我是不是以后见不到姐姐了？那不行，我不想去，我一辈子只想待在姐姐身边。”小八抱住西美子，心中十万个不愿意。
“你还是去吧，去到西岛大人你还能学一些东西，她人很好的，她是看中了你有潜力，而且你时不时还能回来的。我一直都在的，再者，你要是不去，你又免不了一顿挨打。”
“好吧，我去，真的不想再被打了。”她无奈的嘟着嘴，“为什么一定要选我呀，选姐姐你不行吗？姐姐那么崇拜西岛大人，跟在她身边才能学到更多的东西哎。”
西美子有些无奈的摸摸她的头，崇拜归崇拜，但是看到小八能被自己崇拜的人喜欢，自己反而更开心，毕竟这孩子很苦又善良，多学点东西，说不定以后日子可以过的更好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