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貌美不如嫁我[重生]》绛鱼鱼

38、南梦之行（5）

　　38、

　　酒饱饭足，三人稍作休息，便立即动身前往南梦。
　　关宝镇距离南梦已经不远了，南梦就在河那头，他们乘船过去，稍走几步路，便是南梦山脚下的云栖镇。
　　渊玄买来一张当地舆图，和方兰舟研究他们翻船的地方，按当时江水流势，他们至多再过半日便能抵达南梦，说不定叶平川等人早已到了。
　　方兰舟免不了担忧：“希望他们平安无事。”
　　渊玄抱臂嬉笑：“祸害遗千年，叶师兄出不了事。”
　　方兰舟笑着摇头：“你就可劲儿损他吧。”

　　出关宝镇前，渊玄心血来潮，给凌胥买了面纱，凌胥不戴，塞进袖袍里。
　　到了云栖镇，镇上人来人往。因为马上要举行下修界弟子试炼大会，此地相较平常，更是格外热闹。不少宗门弟子来去，青袍、蓝白袍、灰袍，总之一眼能辨认出是哪家哪门。
　　除了承天宗，其他宗门世家或多或少与妖族结契，此番来参加试炼会，也带上了他们的血契妖。于是满大街妖怪，天上飞地上走，叽叽喳喳闹腾不休。
　　街市熙熙攘攘，卖法门符咒的，卖灵修道具的，卖筑基丹药的，就连卖妖怪的也堂而皇之摆出地摊，当真乱七八糟，应有尽有。渊玄好奇，多看了几眼。凌胥目不斜视，说：“到悦来茶馆。”

　　听说凌胥要来，南梦宗自然不能怠慢，特意遣了宗门弟子相迎，请尊神在悦来茶馆暂且歇脚，稍事休息。凌胥的身份也不适宜在路上大摇大摆走动。
　　三人在悦来茶馆落脚，来往人多，不时有几道异样目光打量凌胥，很有些个纨绔子弟跃跃欲试，被渊玄凶狠地瞪回去。凌胥自己，却毫无察觉。
　　渊玄生气：“把面纱戴上。”凌胥蹙眉，不戴。渊玄磨牙，凌胥转头，视若无睹。

　　两人正暗暗较劲时，茶馆外传来喧哗声，年轻的嗓音十分霸道蛮横，呵斥着拥挤路人：“小爷来接贵客，你们通通让开！”
　　行人纷纷退散。
　　渊玄探长脑袋，好奇谁是哪家少爷这般排场，又要接哪位贵客，他抛了瓜子到嘴里，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抖动，闲散看戏。
　　凌胥默默拿起面纱，自己戴上了。渊玄一回头，凌胥眨了下眼睛，连眼珠子都变成黑色。

　　障眼法？凌胥使这些小伎俩做什么？躲人？
　　车驾显眼地落在悦来茶馆前，青衣华裳的公子爷大摇大摆越过门槛，高喊：“凤哥儿！”

　　渊玄认得他，薛鹤鸣。南梦宗二宗主薛穆如之子。竟然是南梦宗大少爷，他来此地接的贵客，定然身份不凡。等会儿，凤哥儿？渊玄一回头，凌胥低垂脑袋，一声没吭。
　　“你认识他？”渊玄张了张嘴，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凌胥和南梦宗大少爷，怎么认识的？他为何全然不知？凌胥摇头，沉默不语。

　　薛鹤鸣两手叉腰立在门前，环视一圈，耸动鼻尖，嗅着味儿到渊玄这一桌。凌胥低头端起茶杯啜饮，借那茶盏蒙住半张脸。渊玄便知晓他在躲，躲谁？躲这薛鹤鸣。
　　奇怪，凌胥为什么认识薛鹤鸣，薛鹤鸣又为什么叫得那么…啧，凤哥儿，怪亲密的。渊玄斜眼瞅凌胥。师尊竟也有躲着人走的一天。

　　薛鹤鸣摇头晃脑，先到窗户边打量，然后背着手走到凌胥身后停住。凌胥掀了眼帘，袁旭冲他使眼色。凤凰远山眉微蹙，身后恼人的聒噪已落下来：“凤哥儿，你这障眼法，我都认得了。”
　　“……”凌胥放下茶盏，去了伪装，冷淡疏离：“吵闹。”
　　渊玄噗嗤笑出声，凤凰训起人来，就会俩字儿，吵闹。他嫌别人话多，人还嫌他古板无趣。
　　薛鹤鸣立住脚，端端正正地拱手作揖：“在下薛鹤鸣。”渊玄并不讲什么你来我往的规矩，斜撑侧颊，随口道：“渊玄。”方兰舟起身回礼：“方兰舟。”

　　“嗐。”薛鹤鸣摆手，大马金刀往凌胥旁边空位一坐，搓了搓手：“我听说过你们。凤哥儿收徒，少见得很，全九州都传遍了。还是含元君厉害，三两下说服凤哥儿收徒。”
　　薛鹤鸣扭头看凌胥，笑眯眯地：“你说是不。”
　　凌胥并不答话，渊玄看得出他不是很想搭理薛鹤鸣。反倒是薛家少爷，一厢情愿地凤哥来凤哥去。薛鹤鸣眼也不错地瞧着凌胥，似乎想在他身上瞧出朵花。
　　渊玄略觉不爽，仿佛自己的所有物被人家觊觎，他接了话头，吸引薛鹤鸣注意：“薛大公子特意来找我们？”
　　“是啊。神族贵客远道而来，当然要薛家人亲自迎接。”薛鹤鸣三两句不离凌胥，扭头看他：“我爹知你喜静，特地准备了后院禅房，那里清幽。时节正好，屋前花都开了，就等你来。”

　　“等着我自投罗网…”凌胥不咸不淡开口：“才对吧。”
　　薛鹤鸣喉头一哽，垂下脑袋，小声嗫嚅：“凤哥儿，当初我大伯的确对不住你。承天宗来信，说他死在昆仑山下，我们都以为是你…”薛鹤鸣抬头：“不是你吧？”
　　“脏。”
　　让凤凰动手杀他，凌胥嫌脏。薛鹤鸣愣住，哭笑不得，摇了摇脑袋：“没事，大伯那人疯疯癫癫，南梦宗上下没人喜欢他。”

　　渊玄垂眸，凌胥捏着粗瓷茶盏那只手收紧，骨节泛白，青筋浮动。
　　“怎么了？”渊玄问。薛鹤鸣一愣：“你问我？”
　　渊玄看向凌胥。凌胥松了茶盏，茶水晃悠，他敛下眉目，面色冷凝，如覆寒霜。
　　薛鹤鸣就想尽快绕过薛影这个话题，凌胥一向厌恶薛家，提起薛家人，凌胥从来不给好脸色。薛鹤鸣知趣，不再说他那些个在凤凰面前不讨好的长辈，低声道：“其实我提前来找你们，也是为了一桩怪事。”

　　方兰舟听他们云里雾里聊了半天，终于有一句他能听懂的，便插嘴问：“什么怪事？”
　　薛鹤鸣巴不得有人接他话，给他个台阶下，忙抓住说得上话的救命稻草方师兄，神秘兮兮地卖关子：“那啥，除了昆仑承天宗，其他各宗门世家都有与妖族结契的习俗，这你们都晓得吧。”
　　渊玄依旧撑着脸，漫不经心嗑瓜子。凌胥低头喝茶。只有方兰舟认认真真地听，并给予回应：“确有耳闻。”
　　“走魂，听说过吗？”薛鹤鸣舔舔发干的下唇，回头招呼小二：“再来壶茶！”小二把毛巾往肩上一撘，回他：“好嘞，客官。”

　　走魂，就是丢了魂的意思。在人身上叫丢魂，在妖族身上叫走魂。
　　妖族的魂魄里连着千血塔的印迹，妖魂不入轮回，受千血塔控制。而千血塔之所以叫千血塔，顾名思义，鲜血铸就的邪物。千血塔以妖血妖魂为滋养。
　　妖若不想年纪轻轻便被千血塔吞噬，便要与人族结契，利用血契来抵抗千血塔的侵蚀。结血契后，妖魂与契主魂魄相连，就算妖魂离开妖身，契主仍能感知到其存在，所以不叫丢，而是走魂。
　　走魂走魂叫习惯了，久而久之，未结契的妖丢魂，也叫走魂。

　　“怎么说？”渊玄将瓜子抛嘴里。
　　听众多了起来，薛鹤鸣清清嗓子，把嗓门压得低了再低：“各大宗门都有专门饲养妖族的地方。南梦宗这儿，叫尚善堂，就在这云栖镇西北，临河的地方。前些日子，尚善堂里，挖出了十几具小妖尸。”
　　方兰舟抬头，渊玄与他对视一眼。凌胥端茶的手顿住，三个人同时陷入沉默。

　　“我爹知道这件事后，发了很大火，严令彻查。结果你们猜怎么着。”薛鹤鸣很有当说书人的天赋，抑扬顿挫卖关子，讲得阴森又诡异：“那些妖尸上，没有任何伤口。尚善堂堂主孟浩招供说，是小妖们都走了魂。”
　　“魂没了，不回来，肉身就死了。孟浩他们查不清原因，再加上马上就是弟子试炼大会，不敢声张这事，怕南梦宗上边怪罪，于是把小妖走魂的事压了下去。前两天整修马厩给挖出来，把修马厩的工人吓得不轻，赶忙告诉南梦宗。这事儿才捅出来。”

　　“你们说，”薛鹤鸣环视三人，“是不是怪事。”
　　方兰舟沉吟，点了点头。渊玄嗑完瓜子磕花生，嗤笑：“薛大公子，你恐怕不止是为了讲鬼故事才来找我们吧。”
　　薛鹤鸣赧然一笑，叹气：“我爹不让查了。这事他和孟浩干的一样，先压下去。我觉得那些小妖可怜，至少查清丢魂的原因，还他们一个公道。”
　　“哼，公道。”渊玄闲闲冷笑，嘲哂他，“得了吧。你们宗门世家，和妖族结契的，哪一个把妖当人看？对你们来说，妖只是修炼的工具罢了。”

　　薛鹤鸣涨红了脸，无言以对。他无法反驳渊玄，与妖结契，利用妖力修炼可事半功倍，同样地，这也会对妖造成伤害。除了承天宗，九州里有名有姓的世家，都这么干。他们给了妖生命，理所当然操纵他们的一切。

　　薛鹤鸣憋了好半天，不去看渊玄，而是望向始终沉默不语的凌胥，意味深长：“凤哥儿，要是没有你出手相助，那些曾由神族庇护过的生灵，可真就白白枉送性命了。”
　　凌胥垂低眼帘，良久，才慢吞吞地开口：“让渊玄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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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生日快乐=w=
&谢谢小天使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