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大魔王的白月光》颜昭晗

3、见鬼了（3）

　　白芜青给钟晴柔打了一个语音电话，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大致描述了一番。

　　钟晴柔听罢，沉吟片刻道：“如果这帮道士这么执着要插手这件事情，可能比我所想象得要复杂。你先呆在家里，哪都不要去。我联系申凛，让她立刻回来。”

　　这话让白芜青稍微安心了一些，同时又产生某种期待。听钟晴柔这意思，她也许很快就能见到申凛了？

　　由于等待的时间比较难熬，白芜青开始上网搜索“申凛”“鬼王”之类的关键字，但搜索出来的都是一些四六不着的东西。不过在某个论坛上，有个一年前发表的贴子引起了白芜青的注意。

　　那个网友说：我好像得罪了人，得罪的这个人叫申凛或者是沈琳，反正是这样念的。我这几天老是遇到怪事，家里也开始闹鬼，有高人指点吗？

　　底下只有一条回复：你麻烦大了，你得罪的是鬼王。联系我，也许会有办法。扣扣号：xxxxxx。

　　白芜青搜索了一下这个扣扣号，结果查无此号码。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白芜青懒得做饭，便叫了份外卖。不多时，门就被敲响了：“你好，X团外卖。”

　　怎么今天这外卖送得这么快？白芜青没有多想，打开门，并没有见到外卖员，只有一份打包好的饭盒挂在门把手上。

　　就在开门的瞬间，白芜青感到一阵阴风扑面而来，眼角余光仿佛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从敞开的大门蹿入室内。

　　她呆立原地，突然想到钟晴柔说的话，黄茜容是能看到鬼的……

　　她摸了摸饭盒，冰凉冰凉的，而且很轻，散发出一股尘土的味道，怎么都不像装满汤汤水水的食物。

　　白芜青觉得不对劲，想要马上回家关上门，但想着已经有个“东西”进去了，又觉得现在不能回家。她拿出手机，正准备再给钟晴柔打电话，天色忽然暗了下来。

　　大中午的，怎么会这么黑？日蚀了吗？

　　白芜青四处环顾，惊讶地发现，周边的环境变了。她刚才明明站在宽敞明亮的走廊里，现在却好像身处一大片空地之中。环顾四周，坟冢累累。

　　白芜青后退了一步。手中的塑料袋饭盒成了一盏破破烂烂的白纸灯笼，正好照亮面前一方空地。她站在一座坟前，坟头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坟包都已经只剩一般了。坟前的墓碑歪歪斜斜马上就要倒了，借着手中灯笼的光，隐约看到上面刻着几个字：李秋寒之墓。

　　李秋寒是谁？

　　白芜青很肯定，她并不认识一个叫李秋寒的人。但是对于这个名字，她却有些莫名的熟悉。

　　……会是黄茜容的记忆吗？李秋寒是黄茜容的老熟人？

　　黄茜容的过去，钟晴柔并没有讲清楚（实际上，钟晴柔也不是足够了解黄茜容），除了申凛，她一定也有别的朋友和别的仇人。

　　不过现在白芜青顾不上去想李秋寒是何方神圣，她赶紧从这坟圈子里出去是正经。这事怎么想都觉得怎么不对劲，她去走廊拿外卖，怎么就莫名其妙跑到这里来了？虽然白芜青对“鬼”这一概念没有什么研究，不过凭借阅读恐怖小说获得的经验，这应该是某种障眼法，是幻觉，只要打破幻觉，一切就能回归正常。

　　正在白芜青抽自己巴掌，掐自己的大腿的时候，一阵冷风吹过来，她不由缩起了脖子。风带来某种味道，她难以形容，像是一种臭味，又混合纸灰或是香灰的味道。这种气味令她联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不过此时此刻，她还没有明白究竟是什么“不太好的东西”。

　　白芜青内心升起难以形容的恐惧。

　　也许这种恐惧不仅是她白芜青的，还是黄茜容的。

　　就在白芜青惶恐不安的时候，远处突然出现一点光亮。白芜青定睛去看，原来是一只小小的黄色纸鹤，纸鹤口中衔着一点烛火，在空中悠悠地飞着。

　　见白芜青注意到了，那纸鹤往远处飞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在风中摇曳，好像是在给白芜青引路一般。

　　这是那个女道士的纸鹤。

　　白芜青别无他法，想了想，那个女道士也不像是坏人——起码跟张明还有那个所谓“大师”比起来，不算坏人。于是她便跟上了纸鹤。

　　纸鹤不紧不慢地在空中飞着，也不知道那点烛火是依靠什么保持着长明。走了几分钟后，白芜青看到远处的黑暗中，立着一名黄衣女子，正面无表情地看向她。

　　此情此景，很容易联想到那名女子就是三番五次纠缠的女道士。但当白芜青走近了，才发现此人并非女道士。

　　这是一名极其美丽的女子，大约二十来岁，即使周遭漆黑如墨，即使她毫无表情，犹如木雕泥塑的神像，眉眼之间尽是冰冷，但借着一点点光，白芜青也觉得她美得不似凡人。

　　她看到白芜青过来了，脸上浮现出微笑。这时候，白芜青才注意到她身穿时下流行的亮黄色工装短袖和工装裤，手中提着外卖饭盒，一身行头很像x团外卖员。

　　她对着白芜青，提起饭盒，笑着说：“姑娘，你的外卖到了。”

　　随着话音落下，半空中那只兀自燃烧着的纸鹤发出啪的轻响，便从空中落了下来，隐没不见。

　　但是光线却并没有因此而消逝，从地平线至面前，一切忽然亮了起来，就像黎明突至，朝阳的光芒铺洒大地。白芜青一晃神，她还站在出租屋门外的走廊里，身穿黄衣还有点像外卖员的女子站在她面前，手里也的的确确拎着她点的外卖。

　　冒着热气和食物香味的外卖。

　　白芜青低头看了看自己拿的外卖，似乎是一个破饭盒，里面装了很多纸灰。她手一抖，赶紧把它扔掉。

　　美丽的外卖员还是笑吟吟地看着她，好像在打量着她。

　　白芜青接过外卖，讷讷地说：“谢谢。”

　　外卖员依然含着笑：“我是申凛，钟晴柔一定跟你提过我了吧。”

　　“啊？”白芜青傻了。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申凛转向大门，并不待白芜青回答，已经迈步走了进去。甫一进门，她凭空伸手一抓，手中竟多出了一个三寸来长小小的纸人。她漫不经心地将纸人揉成一团，朝房间角落的垃圾桶一扔。

　　正中目标。

　　白芜青拿着外卖饭盒，慢慢地跟在她身后，几次想要张开嘴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设想之中的申凛，确实是个大美人——没有眼前这位这么爱笑罢了。不过想象总归是抽象的，当申凛真的出现在她面前时，白芜青莫名笃定，她就是这个模样，眉眼鼻唇，都应当时这个样子，毋庸置疑。

　　“刚才的事情……”

　　“刚才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不过不是那帮道士，”申凛自顾自地坐到沙发上，又长又直的黑发从颊边落到肩上，她随手将其拂开，“有人来找麻烦，这是必然的，毕竟你现在是……黄茜容的样子。不过麻烦总归可以解决。”

　　申凛对黄茜容是直呼其名的。

　　申凛看着白芜青手足无措的样子，又笑了起来：“你不用拘谨。这里是你家，你干什么都行。你饿了吗？快吃饭吧，饭就要凉了。”

　　白芜青说：“你吃了没？要不，一起吃？”

　　申凛摇摇头：“我吃过了。”

　　白芜青觉得把申凛晾到一边似乎不太好，于是又问：“那我给你倒杯水？”

　　申凛迎向她的目光，依然柔和地微笑着：“不用了，谢谢。”

　　她的目光始终不离白芜青，倒把白芜青看得有点不自在了。或许，白芜青想，申凛是在从自己身上寻找黄茜容的影子。

　　尽管申凛表现得非常随意且平易近人，白芜青暂时还不敢妄断她就是这样的人。可能是在刚才黑暗的幻觉中，申凛面无表情的模样比较有杀伤力。

　　白芜青扒拉了两口饭，她抬头问申凛：“我很像黄茜容吗？”

　　申凛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犹豫了一下，才说：“你和她一模一样。但是……你不是她，气质不像，习惯动作什么的，都不像。”

　　申凛在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评判的意味，语气无比云淡风轻，以至于白芜青都怀疑，申凛对于这个黄茜容到底是怎样的感情，钟晴柔说申凛对黄茜容“感情极深”，八成是在诓她。

　　申凛又问：“你叫白芜青？”

　　白芜青点了点头。

　　申凛轻轻叹了口气，但她依然带着笑：“你现在有着黄茜容的脸，有着她的身体，就连身上的伤疤，都不差分毫。但是你还是你，是白芜青，不是黄茜容。你应该有自己的选择。”

　　“选择？”白芜青问。

　　“你可以继续当白芜青，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找一份工作，安安稳稳打工，然后，相亲，结婚……”申凛解释道，“不过，既然你已经是黄茜容的样子，又是莫名其妙成了现在这个局面，可能还会有很多麻烦，就像刚才你去拿外卖的时候遇到的一样——”

　　“我不选择这个。”白芜青急急忙忙地说。

　　申凛又笑了起来，这回笑容有些志得意满。

　　“那么你打算选择，真正成为黄茜容，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