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北湘御》花花酒

67、玉南剑

　　儿时的顾小北因为无聊贪玩就把给凡人施唤梦境的梦魇给偷偷带了回来。

　　当然被装在麻袋里晕乎乎的梦魇是被迫的。

　　自那天后顾小北化身小棉袄天天贴心问候，甚至撒娇打滚。偏偏梦魇是个冷漠的小姑娘见顾小北的模样那是一顿嫌弃鄙视。

　　“梦魇，本殿下命令你陪我玩。”

　　不理。

　　“梦魇～魇君～小君君～你理理我呗。”

　　冷漠不理。

　　“小君君，你长得真好看，等我长大娶你做媳妇好不好？”

　　仍然不理。

　　…………

　　几百年后，

　　“放我走，人间需要我。你不可以这样固执己见一直囚禁我，会遭天谴的。”

　　“你求我。”

　　“求你。”

　　“那好吧，我放你走。但是小君君你一定要常回来看看我好不好？”

　　沉默……

　　“好！”

　　年少时顾小北一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

　　“主上，听闻魇君神魂烬灭了。”

　　“啪嗒”一声，顾小北手中的上好毛笔断裂两半。

　　“谁干的？”

　　“是，是魔翼。”

　　“那老头怎么说？”

　　“啊，什么老头？”小狐一脸茫然道。

　　“天帝。”

　　“哦，哦哦天帝啊。那什么新魇君已经上任。”小狐内心：敢这么叫天帝的也就您一个。

　　一片死寂…………

　　“主上？”

　　“知道了。”

　　某小狐摸不着头脑：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某天，一则消息乍流四海八荒。

　　传闻魔界一夜之间被白狐族的那位小殿下全全灭族，据说死法也是惨烈。更甚是魔尊之主魔翼的脑袋还被她给斩杀于剑下抛到了天帝面前。

　　顾小北的性子人尽皆知嚣张狂妄，但她却也是个是非分明的人。秉持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千百倍奉还。

　　于是，人人皆猜测是魔界的人触碰到顾小北的底线才会惨遭血洗。

　　天帝仙人们也知晓魔翼的野心早已显现，还苦恼一直没正当理由处罚。这下好了，两全其美。

　　然之顾小北不旦没遭到处罚还得了浓厚的奖赏。

　　桃花林中某角落，一小狐卑微的蹲在地上远远的望着前方桃树枝上躺着时不时喝口手中的桃花酒。

　　你以为只是开始吗？不不不不，看地上的酒瓶子早就不知道碎了多少，已然临近结尾。

　　小狐现在是明白了顾小北那天的“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不禁想起后背发凉。

　　（顾小北的名字是下凡后回来不顾族人反对自取的，前面未赐名皆唤：殿下 自取名后身份更为尊贵，也没人敢直唤名讳，只是都叫着：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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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墨额头开始渐渐冒汗情况非常不好，不等芍药的持续废话顾小北躺到床的另一头，手心握在靳墨的手背上然后闭眼。

　　紫光乍临，芍药深知来不及阻止直得乖乖观望。

　　顾小北一睁眼只见得浅蓝色的天空跟多形变化的云朵。

　　侧头望去，一片开满桃花的树林。

　　坐起身低头一瞧，一袭玄黑色的大袖摆衣裳，仔细看裙摆上一道由金丝线绣上的六片弯形图案更显神秘，似是什么特殊带有的记号。

　　束带收得腰肢很细，左边还系这一块条纹复杂的弯月形玉佩。

　　视线及地是一片狼藉，微风吹过是一股很好闻的酒香。顾小北朝自己的衣服闻了闻，刚刚遭遇桃花酒淋浴过的衣裳上香醇美味。

　　顾小北陷入沉思中……

　　这时，一直小狐现着原形跑上来声音弱弱道：“主上，您都醉倒十天十夜了，既然酒醒了就该回去了，不然让祥虞娘娘知晓小的不好交代。”

　　顾小北眉头一皱，脑子里又开始嗡嗡作响。

　　祥虞这个名字好熟悉，好像是……

　　“主上，主上，主上……”

　　“嗯？”

　　那小狐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来乖坐在顾小北一旁应道：“碎片扎人，小的扶您下去。”

　　顾小北看着那灰色毛发的狐狸小小一团，她不禁思考这小身体会不会被自己压扁了。

　　小狐似乎看出来顾小北眼中的深意。

　　一眨眼间，她幻化成了人形。

　　乌黑发亮的头发用毛茸茸的灰色假条绑着，圆滚滚的小脸两边各化着三条由浅到深的黄色线条说不出的俏皮可爱。微微一笑两个甜甜的小梨涡陷进去让人有动手戳的想法。一身粗麻衣裳穿她身上倒也毫无违和感。

　　顾小北疑惑一问：“你是谁？”

　　小狐没坐稳倒头差点就掉了下去，顾小北一个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的后背。

　　抬眸望去，小狐脸上的笑意全然消失，小脸皱巴巴拧成一团。灵动的大眼睛清澈干净此时正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不知道还以为她顾小北怎么她了。

　　顾小北面色严肃，眉头间又紧几分，眼角处的一颗泪痣都显得凌厉淡漠。

　　“你要哭吗？要哭的话滚远点哭。”

　　冷漠无情的话语流过小狐的耳畔，原本努力蓄在眼眶的泪珠一下子全给憋回去。

　　“还哭吗？”

　　“不哭了！”

　　“哦。”

　　寂静…………

　　察觉到旁边的小家伙一直盯着自己，顾小北也不回头淡淡问道：“想说什么，别憋着。”

　　“主上，您是不是睡觉睡傻了？”小狐口无遮拦的一问。

　　顾小北不耐回头只见小狐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眼神里还带着疑惑。样子倒是很认真，就跟平时熟人碰到问了句：“你吃饭了吗？”一样。

　　这反而让顾小北没发反驳了。

　　顾小北叹气一声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是谁？为什么叫我主上？”

　　小狐嘴巴往下一弯抽泣道：“呜呜～您不会真是睡傻了吧，您从来不会自称我的。呜呜～不然就是酒的问题，我要去找曦颜君问问她是不是在酒里下了什么东西。”

　　曦颜是谁？这名字……怎么记不清楚了。

　　顾小北听到哭声就脑袋疼，她揉了揉太阳穴威胁道：“不许来这套，不然等下就把你扔下去跟那些碎片做伴。不许哭，给我开口回答就好。”

　　小狐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隆重思考之后擦掉脸上残留豆瓣大的泪珠，声音带着哭腔认真应道：“您是白狐族的帝姬啊，在您未赐名前下面的人都唤您殿下。只是后来您不喜欢我们这样叫，说是一直殿下殿下的，好像殿一下就会没掉，然后我们就都唤您主上了。”

　　“哦，那你是谁？”顾小北在次发出疑问。

　　“我是xx……”

　　小狐开口时顾小北只觉得耳里一股子噪音阻挡。

　　“小家伙，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顾小北拍了拍耳朵道。

　　“我是xx……”小狐耐心道。

　　顾小北仍然没听到。

　　“啊……主上，救我。”

　　当顾小北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一道求救声将她的思绪拉回。

　　寻声往前就见小家伙面朝自己身体跟不受控制一样往后飘去。

　　顾小北起身奔去，明明每次就要抓到她的手了后面却跟有一股力量在制衡她，不让往前。

　　最后一次终于堪堪抓住了，用力一拉。可刚刚的小家伙却变了一个人。

　　小狐发丝凌乱，双眼紧闭眼下流出两条鲜血，一身上好轻纱白衣上全被红色血迹覆盖。赤脚上下淤青一片。

　　顾小北错愕。

　　“主上，求我。”小狐的嗓子不知经历了什么，声音沙哑难听极了。

　　顾小北就要开口问原由，怎知居然说不出声来。

　　小狐得不到回应面部变得狰狞扭曲起来，她一把推开顾小北恶狠狠道：“ 你居然不肯救我，我走到这一步，变成这样子，都是因为你。既然你无情那就不能怪我无义了。”

　　顾小北觉得有人在拉她的脚促使整个人不停向下掉，怎么挣扎都没用，随之放弃挣扎。

　　她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上方的小家伙，刺耳怨恨的声音犹在耳边回响。

　　沉下更深时，灵敏的眼睛好像看到小狐的嘴唇动了动，看样子像在说：“顾小北，我们一起下地狱好不好。”

　　顾小北心惊，她开始不清楚自己是谁，身在何处，要做什么！

　　那股拉扯只是将她平稳放入方才的桃花林间，顾小北看着周围环绕好几层的桃林，脑内突然跟有东西在啄般疼痛。

　　眼前逐渐模糊出现双重影，她伸手想去抓东西却怎么也抓不到。

　　就在她快要濒临昏厥时，后头一声叫唤：“顾小北清醒一点，是梦。”

　　顾小北猛的回头脱口而出：“阿南。”

　　（是南，不是喃哦。）

　　一道倩影站在一棵桃树之下，简易玉簪将长发尽数定住，一身白衣飘飘不染尘世，微风轻拂裙摆轻动，一双小脚装在白色绣花鞋中。

　　那人背对着顾小北，顾小北揉揉眼，脚下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像是想看那人长什么样急促。

　　熟悉的背影，熟悉的声音，还有熟悉的场景。这一切的一切都那样熟悉，心中的声音在牵引，顾小北却不及顾。

　　正当顾小北伸出手碰那女子的肩膀时。

　　那女子竟化作一团白雾慢慢的消散在顾小北的眼前。

　　顾小北震惊之余，那道熟悉的声音又响起:“往前走，不许回头。”

　　好一会儿，顾小北缓过来才叫道:“你是谁？”

　　回应她的是桃树上因风而落的桃花。

　　粉色桃花落在顾小北的肩头，她手指轻触。

　　似真似假，不想自己竟也入局受骗上当了。

　　轻笑一声，顾小北走的洒脱一路向前头都没回。

　　顾小北走后，那白衣女子又现。

　　她站立原处着手一片桃花冷淡道:“你的弱点是她啊.”

　　很快，顾小北走过一道蓝光，像进入到了新世界一样。与方才不同，眼前的一幕若是普通人见了怕是都坐倒在地。

　　大地之上寸草不生，四处喷发灼热岩浆。红火一片之间是一道裂痕，裂痕地下亦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若是刚刚的桃林是盛世源，那这处得按地狱算。

　　顾小北走到悬崖边捡起一块石头往下抛去，仔细听，过了好久才有“嘭”的一声蔓延，可见其深。

　　顾小北摸着下巴思考，她猜想这就是靳墨的梦境。可是靳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梦境，现在他又在哪？崖底吗？

　　顾小北冷冷的瞅一眼黑漆漆的悬崖纠结要不要下去的时候。

　　不知道是谁躲在后头，趁她思考没防备一脚将她踢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