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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叶花〖花语/狼青〗 ...

  •   廆山西,雚谷。

      鸰妖一族最小的女公子花语叽叽喳喳的围在自己的未婚夫跟前,笑意入了眉眼。

      “狼公子,狼公子,我跟你说啊,昨儿我养了三百年的醉梦菩提终于开花了,金灿灿黄澄澄的,可漂亮了。等会儿我带你去后山悄悄如何?”

      “嗯,好。”

      “狼公子,狼公子,上个月我大姐从婆婆家送来的新鲜莲子,我觉得好吃,专门施法给你留了些,要不你尝尝?”

      “嗯,好。”

      “狼公子,狼公子,前几天我爹带我去昆仑南极仙翁家里谈生意,仙翁送了我几颗火枣,你回家的时候带走,一定要都吃完啊。”

      坐在她对面的狼公子点头应到,这次连‘嗯,好。’两个字都懒得敷衍了。

      花语的未婚夫苍和是虾蟆坡的狼青一族,外人道是狼公子,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狼青是狗的一支,只不过妖界强者为尊,狼青一族纵是厚着脸皮,也非要蹭到狼族的旁支。

      是狼是狗又如何,苍和长得好看长身玉立,清新俊逸,往那儿一站就让人赏心悦目,花语活了几千年,见到他的头一眼,就觉得这妖,就是她的夫君了。

      廆山多楮树,花语她爹又是经营中的楚乔,天上地下的,雚谷楮树皮做的桑皮纸贵如黄金,楮树的枝茎卖到药材铺子,又是一项不菲收入,因此廆山鸰妖在妖界是出了名的富有。

      至于狼青一族,前些年为了分家跟狗族打了百十场官司,又是赔钱又是割地的这才划清了关系,挂到了狼族名下,不光穷困,还债台垒筑。

      否则苍和他爹也不会听到鸰妖想让儿子入赘的消息,就兴高采烈的赶着牛车,拉着两车冬瓜,舔着脸就跑来提亲。

      不过花语不在意苍和家有钱没钱这回事儿,她有七个亲哥哥,三十多个堂兄弟,二十多个姨表兄弟,上万年来,鸰妖一族就得了她这一个女公子,一家子都拿她做心尖子、命根子的宠。

      她爹说了,若是苍和家同意他入赘,不光替狼青一族还清债务,还每年从族里的营生里面拿一成的分红给他们夫妻两个过日子。

      今日,苍和他爹都上门了。

      花语笑的眼睛弯成了小月牙,在心底里偷偷盘算着婚后甜甜蜜蜜的小日子。

      侍女端上了解暑的花茶,见花语笑的入神,苍和将杯子推到她的面前,“花姑娘,喝茶。”

      好听的声音进了耳朵,如沐春风,一下子就把花语的神儿拉了回来,他对自己讲话也是语气温柔的嘛,原来这人并不讨厌她,方才的沉默少言,只是害羞罢了。

      “狼公子,你也尝尝,这是瑶池的清风荷制成的,比一般花茶喝起来,更为甜蜜。”

      苍和点头,小酌一口,点头称赞道:“确是好茶。”

      “那这个也给你带回去一些,我最喜欢喝这个了,我爹专门从瑶池给我定了好些回来。”

      吃了午饭,苍和就跟着他爹回去了,牛车行出二三里,还能隐隐的听到苍和他爹因心情愉悦而哼唱的小曲儿呢。

      花语她爹对这门亲事也是满意的很,他的宝贝幺女找夫君,就得找这种能入赘,够听话的,憨厚老实的才为上品。

      至于家里穷了些,穷些就穷些,人穷志短,以后跟他女儿说话也能温柔三分,他们家有钱,找个穷亲家是件好事。

      钱能通神,两个月后雚谷鸰妖家的女公子与她那倒插门夫君成了亲,大排宴宴,流水的酒席摆满了整个山谷,妖魔鬼狐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齐了,就连天上的神仙,也因与鸰妖家有生意来往,捧场而来的也不少。

      鸰妖家素来手笔阔绰,凡是来吃酒席的,每个都有十两银子的红包拿。那阵势,便是天上的神仙也没有过如此场面。

      成了亲他们两个就是一条心的夫妻了,六道办事处盖了章的红本本压在枕头下面,花语心里紧张的很。

      临出门的时候她娘偷偷把她拉到一旁交代过,新婚夜头一次疼的厉害,让她别娇气,咬牙忍一忍,以后就好了。

      还拿了一小瓶子出来,交代让撒在婚房的合卺酒里面,两三个月就能产下蛋来,若是嫌麻烦,回头孵蛋这事,娘家给她包了。

      想到这里,花语扑哧一声就乐了,她要的是苍和这个人,又不是要他的蛋,红盖头底下,桃红赛喜红。

      苍和在大舅子们的搀扶下晃晃悠悠的进了婚房,一旁挤不上去的小舅子气的直跺脚,这表姐夫真不争气,敬的酒家里兄弟们都替他差不多挡完了,就三两杯的量,他也能醉的跟在酒缸里泡了一夜似的,简直是耽误他抱小外甥嘛。

      “……槐荫连枝百年启瑞,荷开并蒂五世征祥”喜娘唱完贺词,就笑盈盈的捧上了玉如意,高喝:“喜盖挑起,称心如意!”

      花语看着眼前的鞋子,上面绣了一只红色鸰妖,歪歪扭扭的让人猜不出模样,若不是她亲手绣制,怕是也不能认出了。

      此时那只歪歪扭扭的小鸰妖却是好看的很,跟站在她面前的夫君一样的好看。

      “妹夫,挑喜盖啊!”

      “妹夫,快拿如意啊!”

      “妹夫,你快点啊,哥哥们都等着呢!”

      久久不见新郎伸手拿玉如意,一众大舅子纷纷开口催促。

      有个机灵的低头一看,苍和张着嘴闭着眼,小声的问道:“妹夫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众人一瞧,新郎官果然醉酒昏睡过去了,推推搡搡的就要将他喊起来,花语却出声制止道:“将他放在床上,哥哥们都出去吧。”

      “那你这盖头……”

      “待会儿他酒醒了,自会为我挑开。”花语盖在帕子下的手,不安的拧着,到底是有些害羞的,但是今天以后苍和就是她的夫君了,他睡觉的模样,只有她能瞧见。

      哥哥们都疼爱这个家里唯一的娇娇女,揶揄两句,也都乖乖的出去了。

      挥退屋里的丫鬟喜娘,花语将盖头撩起,望了望躺在床上的苍和。

      她的夫君真好看,剑眉入鬓,眉目疏朗,嘴唇因为醉酒的关系,格外的红润,伸手摸了摸,滚烫。

      许是躺的不舒服,苍和突然低低呓语,虽没听清楚他说的什么,花语也连忙放下盖头,乖乖的坐在一旁。

      坐了一夜,苍和却没有起身,她的盖头是撑不住歪在床边睡着的时候,自己掉下去的。

      花语清晨睁眼的时候,就看到苍和一脸歉意的与她对面,“夫人,昨晚……我真是不胜酒力……那个……”

      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原本酿了一夜的委屈,一时间皆烟消云散。

      那句夫人让她煞红了脸,垂下眉眼,糯糯的说道:“夫君……你别说,我也不说就成了……”

      苍和点头,脸上满是笑意,只是这笑,却不及眼底。

      他们的婚房不在雚谷,是花语选了地方,另盖的别院,山的对面就是人间的集市,她素爱人间的热闹,成了亲自是想要跟夫君一起玩的自在。

      洗漱过后,花语拉过他的衣角,“夫君,咱们去人间的镇子上吃早饭吧。”

      眼前的小姑娘可怜兮兮,满脸的期待。到底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苍和拿她没办法,只得点头同意。

      到了镇上的集市,苍和就后悔了,她这哪里是吃早饭啊,摊点酒肆的,看到喜欢的都要点上一份,却又吃的不多,尝上一口便丢下筷子,说是吃多了长胖。

      一条街下来,他跟随行的几个仆从都吃的足饱,她却还能买上一串糖葫芦举着要分他一个。

      “你吃就好了,我不爱吃零嘴。”苍和摇头婉拒。

      “尝尝嘛,你就尝一个,可好吃了。”花语举着糖葫芦,执意要他品尝。

      几年前她跟哥哥们来逛花灯的时候瞧见过,那些小娘子都是买上一串糖葫芦跟夫君一起,分着吃呢。糖葫芦是甜的,夫妻俩也是甜的。

      拗她不过,苍和只得取了一个塞进嘴里,浓郁的甜味在嘴巴里洇晕开来,这糖许是甜过头了,吃起来有些许苦涩。

      街上行多起来的时候,各种小摊子都摆了出来,套圈的、画糖人儿的、还有胸口碎大石的,虽说都有门道,却比法术要好玩多了。

      有一妇人抱着小女儿在卖糖人的摊位上要了个大老虎,花语蹲在一旁看的认真,那小贩举着一把勺子,行云流水的,一只大老虎就出来了。

      送走了那妇人,小贩抬头问道:“姑娘您要一个什么?”

      方才那个要糖人的小姑娘不过三四岁的样子,她一只八千年的老妖了,怎么好意思买这个呢,正要开口谢绝,却听得头上有声音道:“我们要一只长尾巴的大红鸟。”

      花语幽怨的瞧了他一眼,撇了撇嘴。他买糖人是让人高兴,但是长尾巴大红鸟是什么意思,听上去就很鄙俗。

      见她面色似有不悦,噘着嘴,一脸幽怨的盯着自己看,当她是对红色不喜。

      “你若不喜红色,那让老板换成绿色的?”苍和低声问道。
      “你!……”手指头拿起又放下了,瞧见这张好看的脸,她就气不起来,夫君一脸俊俏,都长在了她的审美上,傻点就傻点吧。

      见她突然又笑了,苍和只是摇头,还真是个小孩子脾性,心情好坏都在脸上写的清楚。

      画了糖人,套了花瓶,杂七杂八的糕点拎了一大串,回去的路上碰到俩卖貂鼠的猎户,又买了两只,吵着回去要做‘卧兔儿’。

      苍和环顾四望,瞧了瞧这漫山遍野的蓊蓊郁郁,那俩兔儿得在箱子里卧上些日子了。

      新婚夫妻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想讲给对方听,鸰妖一族声色悦耳,花语除了吃东西时候占着嘴,一整天的都在跟苍和碎碎念个不停,说到开心处还会激动的啼鸣。

      意识到自己叫出了鸟语,起先她还有些难堪,后来发现苍和没有笑她,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入了夜,走进卧房,叽叽喳喳的花语突然间含蓄了。

      坐在妆奁前,垂着小脑袋,一下一下的梳着长发,不时的悄悄侧身去偷瞧一眼苍和在做什么。

      苍和在看书,苍和放下了书,苍和起身关上了房门,苍和把被子铺好了,苍和他……他……朝自己走过来了。

      花语断定他一定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站的这么近,隔着亵衣,她都能感觉到男子身上传来的炙热气息。

      突然一双手搭在了她的手上,花语吓得一个激灵。

      “我曾经在东海学过一个按穴位的方子,可以使女子秀发更为茂密乌黑,我试于你瞧。”

      说着,接过她手中的梳篦,一下一下的为她通顺头发,指尖抚在她的头上,温热。

      她却燥的一下子从脖子红到了耳朵根,昨天大婚没来得及做的事,今晚应该是要来了。

      想起大婚前娘亲偷偷塞于她的那本避火图,她紧张地手心都生了汗渍。

      苍和拖着她的脑后,按着穴道,手法轻柔“放轻松,不要紧张,你只管闭上眼睛什么都别想……”

      声音清明婉扬,然后渐行渐远,渐行渐远,消逝在一夜好梦里。

      花语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外面的蝉鸣一长七短,叫的让人好生厌烦。

      “金翠,金翠!”蒙上脑袋,半梦半醒的喊道。

      “什么事啊,夫人?”来人到的极快,听上去却不是金翠的声音。

      花语仰起头来,眯着眼睛观瞧,她的新婚夫君一身暗红长衫,瞧上去甚是喜庆,从门口走进来,瞧着她笑的温和。

      吓得她惊叫一声,什么都不顾的将脑袋蒙进了被子里。

      “小姐!小姐!怎么了小姐!”这次进来的是金翠。

      花语羞的恨不得地上现有个洞,好让她钻进去。

      一觉醒来,忘了自己已经成亲也就罢了;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一脸木楞的跟她的新婚夫君撞了个对脸也不提。

      昨天原本应是补她新婚夜的啊,她竟然睡过去了!

      苍天!大地!她竟然在那种情调已至的情况下睡过去了,鬼知道昨晚苍和看着睡着的夫人,心里作何感受!

      这下,她没脸见人了。

      金翠听声进来的时候,就见小姐缩在床上只蒙了脑袋在那里,姑爷站在床前笑的一脸慈祥,跟老爷瞧小姐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金翠没瞧明白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你下去吧,你家小姐做梦而已,没事的。”

      金翠瞧了瞧小姐不做声,姑爷也面带笑意,不像是生气拌嘴的样子,迟疑了一下也就退下了。

      “夫人?”苍和轻声唤道“夫人?你就只蒙住了脑袋而已,快出来吧。”说着伸手去掀她被子。

      花语死死的抓紧被角,这会儿盖得全盖不全都不重要了,今儿这张老脸是没法儿见人了。

      磨到午饭时候,她才露出脑袋,一脸忏悔:“对不起。”

      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苍和讶然道:“蒙了个脑袋就对不起了,我又没生气。”

      “不是这个,是昨天晚上,对不起……”

      花语难过的就要放声大哭,苍和却扑哧一声笑了。

      “我们一人一次,那我也同你说一句对不起。”

      花语哭着哭着,也乐了。

      新婚爷一次,昨晚一次,他俩这算是扯平了。

      她本就是开朗的性格,事情过去了也就不会放在心上。

      反正成了亲,苍和的一切都是她的,跑都跑不掉。

      今晚,就今晚,她一定不会再睡过去。

      奈何天不遂人愿,吃过晚饭,她就肚子疼得难受,更衣之后悲催的发现,她月事来了……

      苍和装了捂肚子的汤婆子给她,憋着笑抱着被子到书房睡去了。

      夜里,花语躺在床上直犯愁,她娘还指望她两三个月后下蛋呢,这都成婚三天了,她连夫君躺床上醒着的时候,什么长样子都没见过,怎么可能有外孙呢。

      三天后,回门。虽然苍和是入赘,但鸰妖一族人员众多,该有的礼节也都讲究,大婚时候没赶得上参加的,都凑在回门这天来了。

      一群人闹哄哄的挤在花语房里吵着要看新姑爷,苍和脸皮薄,亲戚们调侃两句他就羞的满面通红。

      加之上了年纪的妇人,对玩笑的接纳程度已经达到高峰了,随便说上几句话,小两口就红着脸相视。

      有个两三千岁胆子大些的山鸡妖,站出拍着苍和的臂膀,夸赞他:“新姑爷长得真好看,比咱们姐妹都白净。”

      伸手就要往苍和脸上摸,被花语一巴掌拍下。

      “那是你长辈,放尊重些。”厉声指着山鸡妖骂道。

      苍和平日见她都是娇滴滴的,虽说性格活泛了些,却从来没有因与谁争吵大声说过话。

      今日一瞧,小姑娘生气的时候,气场强大,超凶的。

      苍和站到她身后,扯了扯她的衣袖,一旁的姑姑婶婶也纷纷劝道:

      “娇娇别生气嘛,她小孩子一个不懂事。”

      “是呀,娇娇消消气,大喜的日子,不值得。”

      那山鸡妖的母亲也站出来劝她“别生气了娇娇,我家那小夯货不懂事,以后再也不带她过来了,大喜的日子,开开心心的嘛。”

      花语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牙关要紧,额头上却冒起了汗珠。

      苍和握起她的手,将她带至了屋外,掌上凝了法力,为她温热小肚子。

      方才扯她衣袖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她身上一阵凉意,耳下有微微汗迹。

      鸰妖属阴,小姑娘瘦的不盈一握,又凑上来着月事,定是一时间气火攻心,才导致失了神志。

      “好些了么?”苍和扶她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轻声问道。

      花语虽薄汗轻沾,唇上却有了些血色,点了点头“她要摸你,我气得想打人,他们又在那里叽叽喳喳吵得心烦,我眼前一黑,人就蒙了。”

      她拐回来的夫君,自己都还没摸过,那小丫头屁大的人竟然想非礼她的夫君?真真是气煞人也!

      苍和笑道:“我会躲得。”

      这些年,过年的时候总有债主子拿着刀枪剑戟的到虾蟆坡讨债,别人家都躲出去了,他爹是族长,得留下代表族里祭祖守岁。

      讨债的人多,打起来未必能赢,他就练就了一身逃跑的好法术,债主子来了他跟他爹两个抱起祖宗排位就跑,债主子走了,他们就回来继续好好过年。

      不夸张的说,伏牛山系以内,论逃跑的法术,能比得过他的没几个。

      “你会躲也不准摸,我的。”小姑娘拧眉瞪眼的,一副宣誓主权的样子。

      苍和淡然一笑,这小姑娘,倒是霸道的很。

      吃罢饭,花语就被她娘叫到屋子里说体己话。

      临走又拿了一包族中秘药给她,以求早日抱上大胖孙。

      上次的药,她害羞,悄悄丢在了路上。

      成亲三天了,她跟苍和竟然还没有夫妻之实,这事她又不敢说给她.娘听,只能暗自惆怅。

      等月事过去,她一定,一定要把苍和吃掉!将药好生收好,这次,一定成功。

      六月十六,花好月圆,宜求蛋,是个好日子。

      花语早早地就把书房的被褥抱了回来,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备了酒菜,还有那包传说能一举生蛋的奇药。

      从黄昏等到了明月当空,独自一个人喝光了一壶清酒。

      苍和陪岳父酒席归来以后,推开屋门就看到,她的小夫人醉醺醺的趴在桌上,口水流了一片。

      替她擦洗时还听到她嘴里一个劲儿的呢喃着“这次……一定……一定吃得到……”

      伴着酒醉的头疼醒来时,花语就知道自己昨晚又失败了,她成功的把自己灌醉,好一个独守空闺夜。

      伸手摸了摸,万幸她的药还在。

      上次回门以后,苍和就开始跟着她爹慢慢学着经手一些生意,七八天的光景里,花语竟一次也没见着过他。

      见不着夫君就闲的无聊,苍和的书房成了她最爱去的地方。他们成亲的时候,苍和大车小车把他的书卷都带了过来,当时她爹还称赞,这是有一颗好好过日子的心啊。

      那些古板的讲大道理的书,她不感兴趣,也看不懂。但是里面很多才子佳人,爱恨情仇的话本子,倒是有意思的很。

      特别是《嫁人后我发现婆婆是我亲妈》、《当相公跟表哥看对眼儿后》、《二嫁成了他婶婶》这些的,光听名字就比那些胡诌的神鬼妖狐要刺激的多,里面的内容更是城里说书先生都讲不出的精彩。

      鸰妖,妖性聪慧,看起书来一目十行。一上午的光景她能看完七八本子。

      看过的书她都依归原位,有些放的高的,她还专门搬来了梯子,以方便拿取。

      手中这本《夫君是个憨货》她记得金翠是站在梯子上取下来的,金翠去倒水了,她起身扶梯而上。

      最上一层有两本书之间夹了一张纸条子,花语以为是金翠做的标记,便将手中的书塞了进去,应是卡到了什么,她用力一推,听得书架的另一端‘啪’的一声,有东西掉落。

      花语下去观瞧,一个六边锡制盒子,不甚金贵,但一看就是被主人保管的很好。盒盖上的戏水鸳鸯,却让她蹙了眉头。

      按理说没经过主人允许翻看别人东西是不对的,但是那两只戏水的野鸭子跟猫儿似的在那里挠着她的心。

      纵是她的手想将它放回去,脚下却挪不动步子。

      盯着看了许久,那两只野鸭子太过猖狂,花语施法就将盒子上的小锁打开,里面装的是,用白绢包裹的一撮毛茸茸的东西,拿起来仔细观看,竟然是一对耳朵!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叶花〖花语/狼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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