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夜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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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良野是旅游城市，地幅宽广的同时代表着交通不便。
便利店的零食被青年们扫荡而光，店家正修理着电箱，还没来得及摆上新货。五条悟在寥寥无几的饮料中随手拿起一瓶可乐。
“小哥，帮忙拿罐咖啡。”货架外侧学生模样的男生伸长手臂往那边努力够着。
五条悟顺手将可乐旁摆放的咖啡递了过去。
便利店的灯光闪烁，白炽灯衰弱的色泽奄奄一息，比有线电视噪点繁密的雪花还要令人不适。
男生接到咖啡，刚要道谢就被微小的跳闸声打断了。他没有防备地被吓了一跳，咖啡的铁罐滚落在货架带起簌簌声响。
“干嘛特意把可乐递过来呀，你果然也是普通男人，对她不怀好意吧。”
只是偶然、以万分之一的概率想起夏油杰嘱托，稍稍礼貌地行动的五条悟面对麻花辫女孩护仔一样的张牙舞爪，瞬间失语。
在女孩身后隐藏的蓝灰色眼眸含着幸灾乐祸的笑意看了过来，屈身接住了即将坠落的可乐瓶。
那时候，果然还有另一个人吧。
把自己硬生生从记忆里抠出去的，不存在的人。
溯夙拉开可乐的易拉环，推开障子门，就见枝野雪生滚到了脚边。
“我们都帮她抽了，可是连个SR都没有。”日和无奈。
“学姐。”雪生亮出手机屏幕，那是个浮世绘百鬼的集卡游戏。
“来吧，让我的神之手赐予你运气。”溯夙按下了按键，屏幕上金光迸发，出现一个颇为帅气的立绘。
氪金了一晚上终于有所收获的雪生从榻榻米上一跃而起，扑向溯夙企图送上一枚香吻却被迎面而来的枕头击倒。
雪生颤巍巍地捏着枕头爬起身来，怒吼：“小海带！”
“都是丸井前辈躲开了才会。”切原无辜地指向幕后真凶，却两眼一黑，朝前直直倒下。
“cool，胡狼。”然而丸井文太只短促地欢呼就步上切原后尘，以他为遮蔽消失后便暴露出雪生狰狞的面孔。
雪生跨过两具尸体，向桑原逼近。
“哎呀，我来帮你吧，枝野。”
仁王加入雪生阵营。
门外已然陷入了一片混战，开始了无差别攻击，白色的棉絮像凄惨的雪一样飞舞。
溯夙拉着日和在战场里悄无声息地双人联机。
方结束了一局比赛，日和正松一口气，迎面飞来一个枕头，停在她的面前。
枕头被溯夙拎小鸡仔一样提住，放在日和手里。
“日和学姐，我们一起把仁王前辈淘汰吧。”
看样子，雪生和仁王的联盟瓦解了。
被激发了格斗之魂的日和抓起枕头，刘海下凶光闪烁：“看我的丛林回旋踢。”
日向灯躲在门后，时不时探出头观摩一下战局。一个四方形的白色物体滚到她身边，她抬头看了看此时背着她正在激战中的某人，看了看滚在脚边的枕头，拿起枕头扔了出去。柳生腹背受敌，临死前微弱地看清了偷袭的日向灯。
鬼咒岚刚想要拉上门，日和就倒入了她的怀抱。
“岚，我们最后的希望就交给你了。”
不知何时演变成了男女交战，日和抖着手将枕头交到鬼咒岚手里，安心地闭上了双眼。
“阿岚，捍卫我们的尊严吧。”
溯夙喝着可乐，向鬼咒岚挥手加油。
鬼咒岚叹了口气，拿着枕头出了门。
回廊上倒着的人不知被谁拖了回去，鬼咒岚清冷的目光锁定了唯一的存活者真田弦一郎。她拿着枕头，做了一个起手式，二人交锋。
溯夙斜倚在门框上，悠哉地观摩着两人枕头挥舞出的刀光剑影，对上了此时旁观着战场，方圆三米内毫无棉絮痕迹的幸村的视线。
出去？溯夙做了个手势，幸村点头。
小巧的萤火虫扑扇着柔软的鞘翅落在溯夙的指尖，发出微弱的窸窣鸣响。
醒竹敲打在撞石上，比起室内还更宁静。今夜的天气颇好，天空的星子看得一清二楚。
“今年一年级的浦山椎太和栗山知也都不错，有网球基础，最近进步也突飞猛进。”
“赤也还需要努力呀。”
立海大网球部不论正选都在拼命追赶着至高的目标，以不负“王者”之名。
“溯夙。”
她揉捏着手里空瓶的铝罐。
幸村欲言又止，终是道：“谢谢。”
这突如其来地道谢让溯夙迷惑。
幸村双手撑在回廊的木板上，抬头仰望着夜空：
“还记得国二研修回来那天，我晕倒在车站。醒来之后，虽然医生说没有大碍，但我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了。
那之后，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得了格里巴利综合症，四肢发麻无力，不论我怎么想让它们动起来，都没有回应我地呼唤。医生说，我再也不能打网球了。”
幸村轻描淡写地诉说着他的梦境：“真是残酷啊，我的生命抛弃了我。”
网球之于他而言，就是生命。
溯夙清楚，他一定已经回想了很多遍，才能表现得如此平静。即使是拥有神之子的名号，也有很多人忘了他此时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国三生。
“只是梦境罢了，都说梦境往往是相反的。”
“那真得是梦吗？溯夙。”与薰衣草一样拥有梦幻柔和色泽的眼眸，迷惘不会停留，只有坚定自信是它的常态。
“我知道这世界上存在常理无法解释的现象。”
溯夙忍不住不住吐槽，你们打的网球就不太能解释。
“你和鬼咒也牵扯在另一边的世界里。所以我想，这或许并非是梦境，而是我醒来后本应该面对的那一个世界，被谁扭转了因果。”
精市出乎她意料地敏锐。
“你可能并不想我知道，但是考虑之后，还是想说声谢谢。”
“难怪你升学之后突然改口叫我名字，我还以为你和我三年同桌的缘分终于让你感动了呢。”
只是精市为何会保留那一段记忆，难道是瞬的手脚。
“你是承认了，云雀。”
“喂，你这么无情吗？这么快就倒退了。”溯夙嘟喃着抱怨。
幸村轻声笑了，月光一样温和疏离的他打破了纱，亲近起来。
“溯夙，很快活动室就会多一座金杯了。”
“那是当然的。”溯夙自信，网球部的三连霸是注定的。不论是努力还是天赋他们全都拥有。
最后的荣光会是属于你的，精市。
最终的荣誉将归属立海大。
“比赛就要开始了呢。”幸村抬头看着晴朗的夜空，远处冷不丁响起惊雷。
少女涂着指甲油的手一抖，险些划到手背上。
“我找了三年的地址，你不要了？”
“嗯，如果能够再见到她，是我们的缘分。如果不能，就且这样吧。”
“那你叫我来做什么。”桃沢由美吹吹美甲，“我还忙着和友智出专辑呢。”
“当然是给你的生意增添光彩，”溯夙微笑，“我的下一单委托要去大阪。大阪的某一名门世家已经连续在水里死了三个人，委托给了皇一门。”
“怎么，强无敌的你也有做调查的时候。这种大世家的八卦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如果是鬼怪作祟，无非就是怨念。”
“溯夙。”丸井幽幽从背后出现，“你有听说吗？富良野某一处薰衣草地底下挖出了十几具尸体。”
“看，背调是很重要的。”溯夙指了指丸井。
丸井也注意到了由美：“桃沢学姐好，你不是升学到风花高中了，怎么在我们学校食堂。”
“想你们了啊。”
“你真的不是在想谁吗？”
溯夙听着瞬莫名其妙的言语，不甚理解。
——人潜藏的意识往往会以扭曲的形式表现。
“这可是你经常说的。”
自觉很了解自己的溯夙不以为意，继续清点收银台里的钞票。
翡冷翠这几日的夜很平静，溯夙不想见到的人并没有来。但她在回家路上却遇到了二号不想见的人物。
“ciao。”穿着黑色西装的小婴儿站立在墙头，像是扮家家跑出来的小孩怎么也不会有人认出是世界第一杀手reborn。
目前由这位杀手担任家庭教师的黑手党彭格列准十代目沢田纲吉正生活在并盛町中，而且是云雀恭弥的学弟。
“好久不见啊，里包恩。”最好不见，溯夙的脸色不加修饰。
“彭格列暗杀部队瓦里安的人将会和阿纲他们展开彭格列身份象征的指环争夺战。”
“然后呢？”溯夙冷笑。
“云雀恭弥将作为彭格列云之守护者出战，一半的指环已经在他手里了。”里包恩黑曜石的眼睛无辜可怜。
“所以告诉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当云守。”
“加百罗涅的跳马迪诺将成为云雀的家庭教师。你同意吗？”
“满脸写着我会同意的家伙就别来征求我的意见了。”溯夙嘲讽。
“那就好。”他用手上的壁虎化作的枪顶了顶帽檐，“这样我就不用担心迪诺那个废材被你踢出云雀宅了。”
说罢，里包恩摘帽行了个绅士礼，溯夙下意识伸出手。
他亲吻溯夙的手背：“晚安，女士。”
真是该死的基因犯了。
她甩手，原本愉悦的心情不翼而飞。
云雀宅虽然目前只有两人居住，却是十分复杂庞大的和式庭院。
溯夙拐过回廊，一只金棕毛的猫科动物就跟在溯夙脚边亦步亦趋，它张嘴打了个哈欠，露出锋利的牙齿——这是一只小狮子。
“库洛，去找恭弥玩。”
小狮子听话地跑到了坐在门廊下的云雀恭弥身边，在他身旁窝下。
今夜没有巡视并盛中学计划的云雀恭弥穿着和服，懒洋洋地靠着门廊，一手给库洛喂肉，一手拿着书。
他的身边放着一半的戒指，即使是残缺的图案，溯夙也能认出那是流云。让她想起曾经朦胧昏黄的时光，琉璃灯罩折射出的五彩斑斓拉开一张网将过往笼在里头，梦幻又暧昧。
溯夙拿起那半截戒指：“恭弥知道这是什么吗？”
少年掀起狭长的丹凤眼：“是什么都无所谓。”他露出兴味的笑，“看上去能带来些乐趣。”
“确实挺有趣的。”溯夙尝试往戒指里注入一些灵力却石沉大海。
这一半的戒指果然什么都没有。
“恭弥。”
溯夙轻轻呼唤，逗着库洛的少年侧耳等着她说话，松垮的和服下露出漂亮的锁骨，难以想象这纤细的身姿承载着巨大的能量。
“我们来一场吧。”溯夙从虚空中召出立雪，“我会用刀哦。”
“哇哦。”云雀恭弥执起浮萍拐，蓝灰色的眼睛像鹰一样锋芒锐利，散发出属于捕食者的凶残气息。
溯夙乐呵呵一笑，消失在了原地。兵刃相接迸溅出金色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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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料的吮吸声像磨牙一样叫人难以忍耐，那人靠在路灯的杆下不停咗着最后的一滴残汁。
“哎呀呀，你是失败了在发泄吗？”
有人坐在墙头叉着脚，单手撑着头，半面蒙着路灯冷白的纱，像是佛罗伦萨广场喷泉里忧郁俊美的雕塑。
“来改善下心情嘛～”他发着甜腻腻的声音，将一颗棉花糖抛向路灯下的身影。
“咦，小心得糖尿病。”那人舔了一口，颇为嫌弃。
“我是还有其他方法，倒是你怎么偏偏就选择她呢。”如果不是必要，他还是很不想动她的。
“啊啦拉，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她很对我胃口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投喂棉花糖。
另一人将饮料瓶准确投掷进一旁的垃圾桶，对他所谓的原因嗤之以鼻。他将缠着咒符的物件上下把玩，最后将那薄薄的纸张撕碎。
无形的黑烟如同被点燃的鸦片，吸引着夜幕中的野兽睁开了腥红的眼睛。
“这一根手指真得够吗？”他舔了舔粘着棉花糖粉的手指。
“当然不止这一根呢。”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五章 夜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