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普普通通世最强》饮雪一壶

35、第三十四章 回忆篇 星浆体其三

　　五条悟并非迟钝粗神经，他只是不愿意迁就其他人的情绪以至于看起来没心没肺。大部分人的想法与情感他都能看透，这样就越显的若月溯夙奇怪。

　　她不是自来熟，不笑的时候周边都能防暑降温。偏偏这种看上去冰冷的性格却是个情绪都写在脸上的人，生气、不屑与喜悦皆未隐藏。

　　五条悟觉得她奇怪一在于天内说过她与若月相识是在分班之前，若月帮她把要送给未来同学礼物的沉重箱扛上了教室。二是源于若月本身。她这样的性格数学课被他坑了之后该是暴躁地向天内吐槽，结果却变成卖萌。
　　嘶，难以想象。

　　怎么说呢。就好像打印选错了打印机型号，吐出来的纸张上是别人的内容她却以为是自己的。
　　是行为与理论的不契合感。

　　五条悟想，他甚至知道若月自己都不知道得看他不顺眼的原因。他这样优秀，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讨厌他呢。

　　他这样了解并不是刻意研究的若月，只是真得很像。
　　——若月溯夙和他最近看的八点档电视剧里的女主真得很像。

　　女主与男二青梅竹马，但男二罹患心脏病急需器官移植。男主为配型适合者且命不久矣，却突然一夕反悔不再同意器官捐赠。女主意外得知了他的身份刻意接近男主，想要借机说服他。
　　后面的发展自然就是狗血剧式，女主在接触过程中常常因为男主即将捐赠的心脏，产生男主男二影子重叠的错觉，并慢慢爱上他。女主会因为爱情痛苦而离开男主吗？

　　不，最虐的在于女主爱而不自知，她不知道自己对于男二是朝夕相处的亲情，对男主的怦然心动的爱情。她依然带着这种未知的情愫与男主相处。
　　心终归是会痛，当男主得知真相签下器官捐赠书时，女主曾产生过撕掉那一张薄纸的冲动，但也只是冲动。

　　最后的结局，男主死亡，男二心脏移植成功却也点明她并不爱自己。她被揪心的疼痛包围，夜不能寐，她不知道她的情感已经被自己亲手埋葬。
　　她在男主的墓前流着泪，自杀了。

　　歌姬也有在追这部剧，他路过她身后时总是能看到她拍案而起大骂“你醒醒，你是因为喜欢他即将失去他不舍难过，不是单纯因为愧疚啊。快给我冲过去把纸撕掉。”

　　若月溯夙是因为天内理子即将同化消失而不自觉排斥来带走天内的自己和杰。但她本人并不清楚她的情感。

　　唔，他不该吐槽女主的演技尴尬，现在看多么贴近现实啊。

　　去营救黑井路上，若月听完五条悟的剧情介绍挑眉：“你是暗示我是那个渣女吗？”
　　“我是在明示。”

　　“我早就知道理子有同化的一天，你们的到来只是偶然变数，所以你的暗示不成立。而且我只讨厌你哦五条悟，我不讨厌夏油杰。”若月推翻他的定论，“要说为什么的话，反省自己那狂妄的性格吧。”
　　“彼此彼此。”说得自己多讨喜。

　　不是有准备便能坦然面对，情感本就是一种由心而生得无法被计划理智抑制的东西。
　　有的人悲痛赴死，心却是解脱。
　　有的人笑着赴死，心却在泪流。

　　五条悟也不继续点醒，这样他都成情感导师了。有请男女嘉宾说下为什么分手。男嘉宾说，哦，我死了。
　　男二能活下来也算是电视剧的美好了，残酷的现实往往是亲情与爱情一并失去。

　　“她们两个不一样。”若月忽然像反馈他的明示淡淡说了句，再也没有后话。
　　咦，这是间接承认她确实因为谁才接近天内的？

　　晚21：00绑架黑井美里的诅咒师将交易地点定在了冲绳。
　　然而诅咒师应该没人想到他们已经于20：58在机场落地。

　　若月溯夙将棒棒糖纸扔进垃圾桶里：“我贴了式神在黑井身上知道她在哪很正常吧。”
　　五条悟嫌弃地看了看包装上的“柠檬味”，嗅着鼻尖扑面而来的沁酸。
　　这棒棒糖没有灵魂。

　　“我说两位，你们更像反派啊。”
　　“而且，”夏油杰头疼地环视这废墟，虽然本来就没人住，但是，“悟，帐呢。”
　　夏油杰抚额叹气，悟也就罢了，这位界外执行者不是他们的人根本无从下嘴劝说啊。

　　她的脚边还是诅咒师被一刀两段的尸体，稀碎的小石块从破漏的水泥墙断面滚落。也忘记开结界的若月解开黑井的束缚，飘忽地移开视线。

　　他应该早就要预见到，这位光天化日破窗而入的阴阳师小姐不是省心的主。只期望夜蛾老师不要知道这里的事。

　　提前解决了黑井被绑架事件，让天内理子的自由时光多出了整整一天半，于是他们打算在冲绳玩一天。
　　在他们做出这个决定的同时就被若月溯夙告知她已经预约了海边的别墅，可以马上入住，简直就像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悟说得不错，溯夙确实很可疑。但她如果真的危险又怎么会这样大方地显露自己。
　　夏油杰凝视理子挽着溯夙的手臂喜笑颜开地挑选房间。
　　或许只是想要理子享受时光吗？

　　“所以我说，虚伪的大小姐不知道自己偏航啦。”
　　“悟，你知道什么。”不然单从相处看理子妹妹和溯夙是再好的朋友不过。

　　五条悟正在购买的零食里翻找巧克力，感受到甜味融化在唇齿间，发出心满意足地叹息。

　　他到底知道什么呢。他只不过在窗外看到了若月的笔记本。在那纸张快速翻过的某一页，写满了人名，是用意大利语写的，光明正大地不怕人发现。那上面还有他与杰的姓名，最终却在“天内理子”上打了圈。打圈地还有其他他不认识的名字，例如奴良若莱、沢田奈奈。一些词汇“彭格列、魔力、网球、七封印”。
　　最终末尾写上了那个时间。

　　2006年8月17日17：00。

　　巧合得是，如无意外这也是天内与天元同化的时间。

　　满满悬疑推理剧最后闯入BOSS房间掀开白布露出一整墙目标关系图的既视感，怎么能不怀疑。

　　而且那笔记本十分厚实，一年级开始的课堂笔记全在里面，不可能是近期写的。她大概觉得没人能看懂意大利语所以毫不遮掩。
　　结果他不仅看清了还看懂了。

　　其实也没有看懂，若月写的这些究竟意味着什么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但是显而易见，若月溯夙是带着不纯的目的接近天内理子，第一步就是不管闲事的她主动帮助天内抬箱子。

　　“如果说溯夙刻意接近理子妹妹，无非是想阻止同化和让同化顺利进行两种情况。嘛，虽然两种都不太像。”她似乎只是单纯地陪着理子，不到同化的那一刻谁都不知道她会做什么。

　　五条悟拆开了第五块巧克力抛进嘴里，横腿坐上沙发背。他有种感觉，若月溯夙做得事或许与同化一事无关。

　　“两位，去睡吧。”女孩的声音冷不丁飘来。
　　五条悟猛地回头发现女孩竟然避过了他的感知出现在二楼的走廊上。

　　凌晨一点，五条悟与夏油杰依旧待在灯火通明的客厅预防诅咒师的袭击。若月溯夙贴着二楼扶手望着他们。
　　“我晚上和理子一起睡，别墅已经被我的结界笼罩，目前这个世界能打破我结界的人还不存在。”

　　哎呀呀，这是什么令人不爽的话。

　　“即使是大帅哥顶着黑眼圈颜值也会下降的。”若月仿佛只是来知会一声转身喝着牛奶留下潇洒的背影。
　　“唔。”五条悟沉默，“这家伙。”
　　“眼光不赖嘛。”五条悟欣喜地亮出大拇指。

　　看着五条悟和天内理子在海滩边撒丫子玩耍，黑井仍为自己被绑架到冲绳的目的担忧。
　　“如果是为了让理子赶不上同化就应该选择交通不便的地方。”黑井想到了一个夸张的计划，“难道他们想占领机场？”耗费大量人力将他们困为笼中之鸟。
　　“有这个可能，不过来冲绳的不止我们几个。”咒术高专一年级的灰原雄和七海健人已经在机场落地。

　　“但是旅游观光真得没事吗？”没想到他们同化的前一天竟然会在海滩上度过。黑井担忧，越晚进入高专变数救越多。
　　“没事，悟那家伙也是在以自己的方式为理子着想。”沙滩上已经演变出一场战役，天内理子在五条悟的沙团攻击下狂奔。

　　“你们昨晚还是没睡呀。”夏油杰偏头见溯夙手上夹着五个甜筒。
　　“不信任我？”她给夏油杰与黑井送去两个，“也是，信任我高专就没必要派你们来保护理子了。”
　　直接说出来了啊。

　　和凌晨不同，五条悟这次察觉了若月溯夙的靠近，只是他的眼神还未转移就见天内理子像一阵飓风冲出扒住若月，她脱下自己的防晒衣把对方裹成了个粽子。只碍于后者手上的冰淇淋，泄露了半边手臂。

　　五条悟一头雾水。他下意识接过若月递来的甜筒，却见天内飞身而上手里还拿着她的那一份，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吞掉了他的冰淇淋球。

　　哦呀？瞧见天内那副母鸡护崽的模样，五条悟好像明白了。
　　难道是天内认为若月喜欢他？

　　像是读取了他大脑的想法，两道锐利的眼刀随即扎到他身上，若月溯夙凉凉地看着他仿佛在说——
　　你想得是对的！
　　想对啥呀！她的眼神反驳了他的想法。
　　若月一手揽过还在吃甜筒的天内，一脚踢起沙子，顿时纷纷扬扬的细沙织成严密的网密不透风地往五条悟罩去。

　　围观的夏油杰觉得他得把理子从溯夙怀里抢过来，虽然溯夙护得很好，但这两个完全拿沙子当刀使的姿态，没死在诅咒师手里怕要中了自己人的“流弹”，理子妹妹，危！

　　当然他还没动手，溯夙似乎出于同样的考量将理子送到了他这边。

　　五条悟开始只是玩笑地回击，可进攻的人却一点也不含糊。一个人的战斗风格往往可以窥见她的性格。即使是抛沙子这样玩闹的攻击，若月也丝毫不懂得闪避只是一味进攻，用攻击抵御攻击确实不失为一种方法。但若是被人侵入空门，她要怎样回防呢。

　　沙幕悬停在五条悟周身，他向前倾已位于若月身侧。他溜过肘击带起的风势，屈身潜到了若月背后。她的反应比预想地要更快，几乎同时单腿为轴回身提膝鞭腿踢向他的腰侧。

　　五条悟没躲，也根本不需要躲。眼见他真正的目标转正了方向，他咧开嘴趁着若月的攻击滞空转换的前一秒咬掉了一直被她握在手里的冰淇淋球。
　　他近身就是为了让若月放弃那看上去就瘆牙的沙子攻击安然无恙地顺走甜筒。

　　看着手上即使在对打中也被她护得极好的甜筒被五条悟一口解决，若月溯夙果不其然地炸毛，然而不过一毫秒之间，她翘起嘴角，蓝灰眸里的笑意就要溢出。
　　那绝对是幸灾乐祸地笑。

　　五条悟不需要思考这笑容的含义，舌尖味蕾传来的味觉便残酷地揭晓答案。他吐出舌头拼命扇去那魔鬼的味道，风里海的腥咸都被衬托得无比美好。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苦的抹茶！

　　夏油杰无奈地递上矿泉水，他被衬托得好沉稳啊。

　　任务渐渐看不见护卫两个字，度假两字延着厨房的香气飘荡。他们在海滨别墅的小院里支起餐桌，等待由若月掌厨的午餐。
　　“五条悟！你什么时候放的菠萝，这是什么东西，这不是披萨！”
　　啊呀，他们的午餐能全尸出厨房吗。

　　“这不就是披萨嘛，甜甜的，nice。”
　　“我做的是那不勒斯，这玩意叫什么都不能叫披萨！”

　　毫不意外，五条悟和若月溯夙的争吵已经冲破了厨房墙壁的桎梏，准确点说是溯夙单方面的咆哮。

　　“菠萝披萨不是披萨吗。”夏油杰好奇地欲前去厨房围观。
　　天内理子已经挽起袖子先一步支援溯夙，嘴里嘟喃着：“欺负溯夙是意大利人嘛。”

　　菠萝披萨最终还是活着上了餐桌，虽然大部分都进入五条悟的肚子。然而午餐风云没有就此结束，继五条悟往天内理子的碗碟里撒辣椒粉，若月溯夙暴起抄起盐瓶直接往五条悟正咬了一半的披萨上倒。

　　反正已经不是披萨了，就毁灭得更彻底点吧。夏油杰轻而易举地从溯夙的脸上读出如是忿忿的情绪。
　　他不知道理子妹妹之前的日子如何，但今日显然是愉悦闹腾的一天。即便悟和溯夙几乎一半时间都在重复——悟闹理子，两人“互殴”，悟闹溯夙，两人“互殴”的死循环，这无疑是足以刻印在记忆某一处珍藏的眷念。

　　明天，天内理子与天元大人同化后，这些美好将成为遗留者的怀念。
　　而作为中心的她本人储存这份记忆的所在是否还是她自己的呢。
　　“悟，时间到了。”再不回东京，遇上天气变数或诅咒师就真赶不上同化了。

　　天内陡然萎靡，丧脸嘟起嘴巴写满不舍。

　　五条悟低头看她，他当然知道天内理子在委屈什么，说是欣然接受天元的同化，实际上还是在沙滩上撒丫子欢快奔跑的年纪谁能坦然无芥蒂地放手。

　　他决定了。
　　“杰，我们明早再返回吧。”
　　天内笑逐颜开。
　　“可是……”这不是最稳妥的方案。

　　五条悟心里已经准备了一万条理由，他操着奇怪的方言输出不怎么有说服力的道理。不但管说什么，他都已经打算让天内再玩半天。
　　“天内在天上飞的时候悬赏到期不是更好吗？”

　　“悟，”比起悬赏隐患夏油杰更担忧另一件事，“从昨天起你一直没有解除术式是吧？”他放低音量靠近五条悟。

　　五条悟不解除术式意味着他无法入眠，若不回高专这样撑着……而且这一点还让溯夙看出来了，溯夙妹妹暂时不知是敌是友啊。

　　“没关系，”如果是担忧他撑不住完全没必要，五条悟一锤夏油杰胸口，像是把所有依托渡给了他，“不是还有你嘛。”

　　被托付的夏油杰释怀笑了，他的好友如此信任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他们是高专最强啊。

　　五条悟抛着墨镜往等待消息的天内和若月走去，他还有事要确认。
　　“若月，别墅是定到什么时候的。”
　　微眯的蓝灰眸更适合聚拢敛藏光芒，她答：“明天早上。”

　　果不其然——五条悟高举双手。
　　“哟西，我们明天早上再回高专啦。”
　　天内欢喜地拉起若月手舞足蹈，她的计划可以实施啦，她要给溯夙一个惊喜。

　　冲绳的海是一望无际的蓝天，海洋馆的幽深是斗转星移的浩瀚星河。些许念不上名字的海洋生物就隔着那玻璃从眼里的世界游行而过。而这世界上还有许多类此美妙的景与物已再无法感受。

　　只因，时光不允许。

　　天内在玻璃前挪不动脚，她只剩短暂的时光去吸纳无量的岁月，却依旧为这庞大壮美所震撼。

　　“你觉得不老不死是一种诅咒吗。”五条悟听见若月溯夙问，她悄悄将空间腾给天内走到他身边。

　　“这不是很厉害吗。”天元如果不老不死就没这么多事了。

　　“呵。”她发出莫名淡漠的笑声，像朝着无名者冷笑，“天元应该对不老求之不得吧。真是公平的分配，想要感受世界美好的人生命进入倒计时，觉得它不过如此的却被赋予永生。”
　　“乱序是最公平的了。”

　　五条悟听出前者说得是天内，后者又是谁？难道——

　　若月被黑井招呼去，天内贼眉鼠目地乱瞟，一边朝他挥手。

　　“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