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忆苦只思甜》寺尔

70、第七十章

　　谁也不去问姜言曜到底说了什么，杞茉当场闹了个大红脸。

　　苏仟刃神清气爽，留下大家吃饭，人多热闹，苏仟刃就足够活宝了，他的店员偶尔金句频出，就连辛梓都忍不住笑出声。

　　饭后茶余，辛梓问：“哪天重新开业？”

　　苏仟刃闲在家，头发都长了不少，店员们眼巴巴的，没说话内心却期待老板开口。

　　苏老板认真想了想，他提议：“不如5月13号怎么样？”

　　温妮则是主动关心他：“你有没有去医院复查，大夫说什么时候可以摘下复位器？”

　　苏仟刃抿了口果汁，大大咧咧的回答：“没有，我最近不想再去医院了！”

　　姜言曜瞪过去，温妮也赶紧戳戳他，苏仟刃立马改口：“我觉得戴着挺好的，也戴习惯了。”他又举起杯子，煞有其事的说：“小爷皮实，这点小伤不要紧。”

　　还好他没说秃噜嘴，不然餐桌要变成战场了...

　　“我给你个建议，去聘两个保安，万一哪天再打起来，别再丢人的让客人拉架。”辛梓慢吞吞的给他分析。

　　苏仟刃急了，这啥意思！瞧不起他苏某人呗，他又不是个主动挑事的主。

　　辛梓抬起手掌，向下摆了摆算是安抚他：“我不是说你，酒吧什么人都有，我是说客人之间如果相互打架呢？你这冲动的暴脾气，再撸起袖子跟着人家掺和。”

　　店员们附议。

　　“那好吧！”苏仟刃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姜言曜瞧着吐槽他：“你要是有阿梓一半儿身手，也不至于让人揍成这样。”

　　自打上学，苏仟刃打架都是挨揍的那个，没有例外。

　　苏仟刃面子挂不住了，高声和他呛起来：“你血口喷人，换做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杞茉捂着嘴轻笑：“你们俩明明半斤八两。”

　　温妮嗅到了故事的味道，俩眼亮晶晶的，杞茉看了觉得可爱，她主动说：“姜言曜和仟刃都属于打不过还爱打架的那类人。”

　　店员A举手：“真的假的？我以为只有老板是这样。”

　　苏仟刃捂住胸口，就差吐血了，他好惨啊，又被针对了！这次杞茉都不帮他说话，虽然是踩一捧一。

　　姜言曜脸色难看，他倒想听听杞茉要说什么。

　　杞茉小口喝酒，心情还算不错，给大家讲了他俩的糗事，她也沉浸在回忆里，刻意避开了有关姜言曜和她的小秘密。

　　......

　　16岁，暗恋对两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少女来说苦涩又甘甜。

　　西院5班都是些体育少年，人高马大，说话直爽暴躁，比起其他四个班最和姜言曜不对付。

　　杞茉这长相偏偏就吸引问题少年，下半学期姜言曜没少生气，最恨那些二愣子想办法接近杞茉。

　　比如走路撞到，买一堆吃的扔到他们班门口，起哄，还有明目张胆的眼神。

　　姜权多次告诫他，不准惹事。

　　姜言曜带头打的第一架，只带了5个人，还包括杞茉这个小脸煞白，一言不发干着急的旁观者。

　　5班有个胖子叫李维克，用姜言曜的话来形容就是头1米8的公猪，又丑又臭。

　　李维克仗着自己胖，欺负姜言曜他们班瘦小的男生，每次见面就让人家帮忙买零食。

　　这事在姜言曜眼里就不一样了，因为李维克有时候买来的零食会送给杞茉。

　　仗着班上同学受委屈，暗恋对象被人骚扰，姜言曜打算杀鸡儆猴。

　　恰好5班也讨厌姜言曜，战争一触即发。

　　4打7，不出意外姜言曜他们被胖揍了。

　　他们在教室打架，桌椅坏了若干，还好没有人严重受伤，姜权老脸都丢光了，痛骂了姜言曜一顿，趁着周末罚他站了一天。

　　罚站这件事，姜言曜轻车熟路，他在学校没少罚站，但身上有伤，罚站就成负担了，没站几个小时双腿就开始哆嗦，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杞茉没参与没动手，可她助纣为虐也遭到了校方的批评。

　　晚上吃饭，姜言曜还在罚站，杞茉挨了杨琳和杞国贤的骂，心情低落。

　　姜权给她夹了些菜宽慰道：“别放在心上，都是阿曜不好。”

　　杞茉听道这话，眼直接红了，低头吃米饭不知道说些什么。

　　姜权对她极好，几乎是百分百的纵容，不会高声对她讲话，更不会骂她责备她。

　　饭后姜权去书房开会，杞茉去姜言曜房间。

　　推开门，墙角站着的男生高高的，垂着头紧贴墙边，见她来急忙扯出一个微笑。

　　他肤色白，鼻子被李维克打了一拳又青又红。

　　“快关门。”他有些虚弱，咬着牙站得笔直。

　　杞茉给他递了杯水，姜言曜这才看清，她眼睛红的像只兔子。

　　没接过水姜言曜就慌了，急忙问：“是不是我爸说你什么了？”

　　少女摇了摇头，声音像羽毛般轻飘飘，她答非所问：“饿不饿？”

　　他这傻子难道真的站了一天吗？

　　姜言曜有气无力如实回答：“饿....”他咬着牙，接过温水赶紧喝下去。

　　姜权没有不准他吃饭喝水，可姜言曜这牛脾气就是倔，不觉得错在哪。

　　杞茉抬眸瞅他，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他肚子：“你去服个软，下去吃点饭。”

　　服软？姜言曜是不可能答应的，他觉得在心上人面前打架很帅。

　　“不可能！李维克欠揍，等我好了再约一架。”

　　杞茉也上火了，再次用力戳他警告：“别再打架了！”

　　她下午目睹全程，甚至来不及反应两帮人就扭打在一起，混乱中都分不清谁是谁，桌子椅子全乱了，只能听见乱七八糟的声音和惨叫。

　　她出声制止压根没用。

　　扭打持续了几分钟就被一帮老师闯进来拉开了。

　　回想起来杞茉还是心有余悸，板着脸严肃问他：“你知不知道很危险？”

　　他根本没考虑别人，只顾着自己。

　　杞茉不想理他了，转头坐在他床上。

　　姜言曜也不能动，只能稍微高些声音，硬着头皮解释：“我有数..”

　　杞茉抬头看他，少女的脸如画纸般白皙，长发邦成松松垮垮的马尾披在校服上衣后，她皱着眉眼里似有不解：“不，你没数，要不是老师来得及时..”

　　他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

　　杞茉明显不相信他呗？

　　他顶多是鼻子挂了彩，身上还真没大事。

　　少女杏眸瞪着他冷声道：“如果受伤我会担心你，权叔叔也会！所以不要再打架了，那些人和你无关。”

　　姜言曜远远看向她，想说什么还是没开口。

　　是啊，不管他的事，如果不是因为她....

　　姜言曜闭上眼睛，挥手下逐客令：“别管我了，你还有作业要写。”

　　杞茉气急，狠心不去看他，从房间离开，出门碰见姜权，杞茉有点心虚。

　　姜权笑着招手让她过来，她攥紧裤子小步过去，弱弱的叫人：“权叔。”

　　“这小子有老老实实站着吗？”他问。

　　杞茉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叔叔，我可不可以拿点东西给他吃。”

　　姜权依旧笑眯眯，很是和蔼：“如果叔叔说不可以呢？”

　　杞茉手心攥的更紧，有些着急。

　　姜权始终温和的看着她，她思前想后，飞快平静下来：“那就是他罪有应得。”

　　姜权成功被逗乐了，他伸出宽厚的手掌拍拍少女的肩膀：“就算叔叔不让，你也会想办法的，所以叔叔就当没看见，你去拿吧。”

　　少女眼神亮的出奇，眉梢渐渐染上一层欣喜，她还是先乖巧的道谢，然后迈着小步急忙下楼找吃的。

　　姜言曜的腿已经麻木了，他甚至弯不下膝盖休息片刻。

　　他脑瓜转了转，扶着墙挪到桌子旁边，屁股一歪坐在上面，又疼的吱哇乱叫捂住嘴不敢出声。

　　还没来得及享受，他房间门突然被打开了，少年如临大敌。

　　杞茉左手拿着凉毛巾，右手端了一盘子菜，满屋都是饭香，姜言曜咽口水。

　　“先吃饭，吃完我给你冷敷鼻子。”她不慌不忙的安排好，坐在书桌前，嘴角捎带点捉摸的笑意。

　　姜言曜还是傲娇，嘴硬道：“我不饿，你不是生我气吗，还来干吗？”

　　“秋姨要把剩饭倒掉，浪费还不如给你吃。”她捏着下巴故作深思状。

　　姜言曜嘿嘿一笑，心里软绵绵的：“那你不生气了？”

　　“你把饭吃了我们在讨论。”

　　少年没动，执着问她：“那你生不生气了？”

　　杞茉有些烦他这么能絮叨，耐下心重复：“先吃饭再说。”

　　她拿着筷子夹了块排骨和芹菜放在到一起，姜言曜看着眼馋，谁知她突然张口全部吃下，边咀嚼边含糊：“太好吃了。”

　　姜言曜呼吸都停顿了。

　　她微微张开嘴的动作让青春期的少年想入非非，少女的唇色很漂亮，常年都是粉粉的。

　　姜言曜搓搓头发，动作幅度大了许多，头发都被搓乱了。

　　杞茉余光观察他，见他眼神热热的，心想他估计饿得不轻，于是再接再厉，准备夹第二块排骨。

　　姜言曜大喊制止：“不准吃了！”

　　杞茉停下来。

　　他一瘸一拐走过去，别扭道：“你都吃饱了还和我抢？” 他稍稍弯腰伸出手抢过筷子，杞茉眼疾手快，把盘子护到胸前淡声问：“还打架吗？”

　　姜言曜瞬间头大了。

　　两个人谁也不让谁，姜言曜心烦意乱的，浑身血液都发烫，越看她的唇越上头。

　　“不打架了！你让给我吧。”他憋着气重重呼出，低头服软。

　　杞茉含着笑坐去床上。

　　少年吃相难看，几乎是狼吞虎咽，杞茉问候其余两位好友的情况。

　　苏仟刃被关了门禁，他本身就瘦，打架这事吃亏，毫不疑问成为所有人里挂彩最多的，辛梓那边也并不好受，家人没责骂她，但她扭到了手腕疼的厉害。

　　后来周一再见面的时候，大家互相嘲笑个不停。

　　在操场上他们又见到了5班那帮人，战火好像又要一触即发。

　　姜言曜考虑到答应杞茉的话，强行忍住了。

　　5班的恩怨悄咪咪过去，临近期末他们又打架了，这次和校外学生打成了二三十人的混架。

　　毫无疑问姜言曜他们再次挂彩，这次人数相当，每个人伤得较轻，杞茉被3个太妹围住，姜言曜怒火中烧，揪过来苏仟刃和辛梓，将杞茉拉到身后。

　　男生力气大，小太妹被推，直接摔倒地上。

　　其他两个妹子看情况不对，赶紧大喊大叫，也豁出去了，揪着姜言曜的头发，还骂人。

　　那天下午只记得天空是青蓝色的，少年们挥舞着拳头，和后来几个男生扭打成一团，校服沾满了灰尘和泥土，哪怕摔倒在地上，也是又漂亮又狼狈。

　　这一次杞茉不想在旁观了，姜言曜和苏仟刃为了保护她被围攻。

　　她面对来势汹汹的太妹，她做出了内心最渴望的抵抗，辛梓在她身边护着她，女生也打成一团。

　　.......

　　故事说完，除了四个当事人，其他人都是同款惊呆的表情。

　　温妮首先反应回来，有些不可思议：“女神你也打架了？？”

　　杞茉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姜言曜在旁看的直笑：“别看她这么瘦，她和辛梓打人家三个，一点都不吃亏。”

　　其他人看杞茉的眼神也是更加崇拜了。

　　苏仟刃鼻孔出气，试图挽回一点颜面：“上学打架小爷没怕过谁，就是不想碰到胖子，要是体重相当，我还能打不过？”

　　没人搭理他，温妮觉得他们上学生活多姿多彩的。

　　辛梓一如既往的淡定：“你就是嘴炮王者。打不过也不忘骂人。”她说完这句，挽了挽袖口，店员们看她身材纤瘦，忍不住问：“辛总以前是不是很无奈啊，他们总是打架，还会连累你。”

　　辛梓挑眉，似笑非笑：“不啊，那时候学习压力大，总得娱乐消遣，再说了，我身手那么好，放着不用太浪费了。”

　　众人竖起大拇指，牛！不愧是你，辛总。

　　餐桌另一头，姜言曜坐得笔直，嘴角噙着笑意：“我忘记一件事...”

　　杞茉闻声抬头看他，声音柔柔的，很悦耳：“什么事？”

　　姜言曜满眼都是她秀气的五官，心情愉悦极了，他说：“我忘记夸你...”男人顿了顿，神色温柔：“巴黎打架那件事，你做的对，打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