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忆苦只思甜》寺尔

34、第三十四章

　　准确的说，杞茉第一次见姜言曜是在小学三年级，而不是初一开学。

　　初中第一堂课，她听见姜言曜上台自我介绍，名字是一样的，可是长相和性格天差地别，所以她那天格外认真回忆过。

　　杨琳曾带杞茉去公司玩，那时候姜言曜还是个奶白奶白的小屁孩，紧跟着姜权身边，走到哪都一脸慌张的模样，十分怕生，一双眼亮晶晶的像小鹿。

　　当时杨琳指了指姜言曜说：“这是老板的独子，你们差不多大。”

　　他又白又嫩，脸上还有点婴儿肥，如果有长头发一定是个美丽的公主，这是杞茉当时天马行空的想法。

　　杞茉也内向，只是看了一眼根本不好意思凑过去跟人家一起玩，尤其是姜言曜那么抵触。

　　他们父母工作太忙了，闲下来的时间都未必有空陪孩子，更不用说带着孩子凑一块儿玩。

　　再后来又见过一面，直到初中分到同班，他们才彻彻底底的认识彼此。

　　那个曾经畏首畏尾的的小男孩，初中已经开始锋芒毕露，变得耀眼张扬。

　　**

　　杞茉说完话就放开他了，顶着通红的小脸赶紧跑开。

　　他喜欢护着她，开学第一课就已经种下了朦胧的种子。

　　姜权说：“杞茉是妹妹，在学校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不能让别人欺负她。”

　　一句话，刚好掩盖住姜言曜的私心，他贯彻落实，别人确实不能欺负她，但自己可以呀。

　　抓到虫子一定会给她看一眼，看到她小脸发白说不出话。

　　每周上学他都会把杞茉笔袋藏起来，让她问自己借笔。

　　作业完不成他一定要杞茉帮忙写完，她认真书写的样子莫名好看。

　　老师点名让他留校，他会想办法拉着杞茉一起，就算挨骂也有人陪。

　　他吃酸的就让杞茉尝尝，杞茉说不过他，吃下脸都会酸成一团。

　　有的时候姜言曜也会理亏，但他会掐住杞茉的脸，不让她说话。

　　......

　　他知道杞茉性子软，好欺负，他也知道杞茉一定会越来越漂亮。

　　他害怕第二个男生，第三个男生出现，做出和他一样的举动，而杞茉也会默认。

　　苏仟刃和辛梓都曾吐槽过他的占有欲，在上学时代姜言曜无数次想过，杞茉这么好，只是他一个人的就行。

　　长大后事实告诉他，锋芒是藏不住的，喜欢杞茉的人前赴后继，无论是才华还是美貌，但是姜言曜能给的，只是一颗比其他人更虔诚的心。

　　他的喜欢不比别人尊贵，褪去身份带来的高高在上，他只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男人，经历着暗恋的期待，只要在她身边都会开心，仅此而已。

　　姜言曜看着她走在前面纤瘦的背影，动了动嘴唇，扬起一抹笑意。

　　“杞茉。”

　　“嗯。”她没回头，生怕脸红被男人嘲笑。

　　“没什么，来拿车钥匙啊。”

　　杞茉停住，他也停下来。

　　“我...我帮你拿东西，你自己拿车钥匙。”

　　亲密接触太多了，她心脏要爆炸了。

　　姜言曜耸耸肩算是答应了。

　　杞茉低头快速走过去，随便拎着两个袋子。

　　“你脸怎么这么红？”他坏笑着调侃，心里却美滋滋的。

　　杞茉故作镇定：“停车场太闷了。”

　　“哦...”他尾音拉长，眼里闪过柔光。

　　如果上帝能允许他的私心，他想在说一句，眼前这个温婉的女人曾是他的女孩。

　　**

　　家具搞定了大部分，杞茉的时间突然不够用了，她和姜言曜新家老宅来回跑，大型家具陆陆要送一个多周，姜言曜这个苦力工终于找到机会充分锻炼。

　　房子这么大，有了点家具可算看着顺眼些，优先送到的是沙发，沙发杞茉买了两款，一款横着的一款竖着的，每次两个人累了都会各占一边稍微躺一会。

　　新家总得开火，姜言曜得空拉着杞茉去了一趟超市。

　　挑食材的时候他发现杞茉拿了很多速冻食品，他心里又开始难受，自己不在，她吃饭要怎么解决？

　　就在杞茉拿起第三盒速冻水饺的时候，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摁在上面，稍稍下压：“我不是要教你做饭吗？别买这些了。”

　　“哪有时间啊太子爷？”她轻压眉心。

　　这一天8早上点就起，到晚上才刚刚闲下来。

　　姜言曜接过那份水饺，往冰柜里一放语气坚决：“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每天抽出一个来小时就足够。”

　　杞茉那么聪明，学习做饭一定很快。

　　他倔脾气上来，杞茉犟不过，看了一眼歪歪扭扭的水饺，再次弯腰将它摆正。

　　“你不就会那么几道菜？万一我吃腻了呢？”

　　姜言曜心说：我回家在学几道，然后去做给你吃。

　　可他咽下去，没说出来。

　　她看他欲言又止，杞茉想到要分别，她笑了笑：“那你耐心点教，不能对我发脾气。”

　　姜言曜伸出一只手来捏了捏她的脸，这才有隐约笑意：“知道了。”

　　别看她瘦，还是个标准的瓜子脸，可脸上的肉软软的，手感极好。

　　两个人明明只是逛超市，再日常不过的举动，杞茉的目光，总是无意落在他身上。

　　姜言曜逛得很慢，有意在将独处的时间拉长，从每一排货架，每一次挑选，他都会停留很久。

　　垃圾食品固然好吃，他不允许杞茉买太多，买几包刚刚好就行。

　　糖太甜了，他会严格的嘱咐杞茉晚上睡觉前别吃。

　　杞茉哭笑不得：“你把我当小孩吗？”她其实没那么喜欢吃糖了。

　　巧克力比较充饥，有的时候画画累了，懒得吃东西，来一块巧克力还是蛮管用的。

　　姜言曜给她拿了两大盒德芙，一盒费列罗。

　　杞茉不挑食，也没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她的原则就是能下咽就好，两个人在饼干区域挑了很久。

　　杞茉指着小熊饼干眼神一亮，惊喜的说：“好怀念啊，是小熊饼干。”

　　姜言曜看了一眼卡通的小熊图案包装，嗤之以鼻：“记得啊，你和苏仟刃就喜欢吃这些，小卖铺卖的都是假的。”

　　话糙理不糙，杞茉忍不住点点头，她还是拿起一盒放在购物车里：“假的也好吃，每次我给你，你不也吃了吗？”

　　姜言曜盯着货架，正盘算着买哪种好，扬着头随意答：“是啊，你给的我当然吃了。”

　　杞茉想起从前。

　　她总嘲笑他胖，其实他确实不胖，骨架子比较宽松，实际上没有多少肉，看起来至少不是弱不禁风的样子。

　　上学时学校格外严格，不允许学生去小卖铺买小吃带进校门口，尤其是杞茉这种乖乖仔，言听计从，偶尔忍不住买一些，都是姜言曜帮她藏着零食，挨骂的自然也是他。

　　从超市出来，杞茉在车上打开回忆的话匣子：“上学你总是替我挨骂,回家权叔叔也只骂你，你不会生气吗？。”

　　姜言曜单手放在方向盘上，眉毛一挑：“挨骂不是家常便饭吗？我都习惯了。”

　　就像他喜欢她，也养成习惯了。

　　他们班主任3年一换，初中的班主任是个很古板又的女人，而且会体罚学生。

　　有次月考姜言曜是倒数第二，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拿出戒尺用力打了姜言曜手心三下。

　　理由很简单，因为姜言曜作弊，被监考老师发现了。

　　那天杞茉记忆犹新，姜言曜满不在乎的上台，戒尺一下一下拍在他手心，杞茉坐的靠前，清晰看到他手心通红，班主任还在严肃的教育：“下次再作弊，就不止三下。”

　　他始终漠不关心的样子，仿佛被打的不是自己。

　　过后杞茉问他疼不疼，他墨色的眼底平静如水，在空中随意甩了甩手掌不屑道：“男孩子都是皮糙肉厚的，这点算什么？”

　　他是生气的，杞茉知道。

　　他丢了面子，老师可以打他，教育他，但不能当着全班同学面前。

　　还好高中换了一个相对年轻的班主任，姜言曜的叛逆更加肆无忌惮，他油嘴滑舌，满嘴能跑出一连串的火车，老师分不清他的话是真是假，也对他巧舌如簧头疼不已。

　　“阿曜，你会不会经常想起上学那几年？”

　　夜晚伴着城市的月光，她双眸含着星星般。

　　眼前的男人是24岁的姜言曜，他会怎么回答。

　　“不会，但我经常想起18年咱们吵架那一天。”他没有犹豫太久，很快给出答案。

　　他放在身侧的右手轻轻动了下。

　　“我欠你一声对不起，很抱歉那天晚上我很过分，，我总在想为什么人一定要长大，长大是不是就一定会失去？”

　　“不过我很幸运，从我认识你们到现在，你们都在带着我走...更多的是谢谢你，我做了那么多让你生气的事，你还愿意原谅我。”

　　他的声音悠扬动听，杞茉鼻酸了。

　　他对杞茉总会放低身段，愿意为了她妥协，愿意低头。

　　这一点这么多年没有改变过。

　　他是那样一个骄傲却无畏的人。

　　“阿曜，我原谅你了。”她笑着伸出小手，轻轻放在姜言曜右手手背。

　　她也欠了姜言曜一声道歉。

　　姜言曜没有抽手，只是右手的紧绷慢慢放松下来。

　　他看她，眸若繁星，笑容温柔不失灿烂。

　　“不要再去做伤害自己的事好不好？”杞茉食指摸到他手背的伤疤，眼里的光沉重黯淡。

　　她那么喜欢他，还是伤害了他。

　　月光顺着车玻璃洒进来，姜言曜放慢车速，右手手腕动了动，一排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她手心。

　　杞茉静静看他，察觉到他细微的动作后心口一热，男人没有说话，反而将视线专注在开车上面。

　　直到指尖不在动了，而是保持轻握住的姿势。

　　他声音很轻，杞茉听的真切：“那是你啊...总能作为我失控的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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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变相表白咯！糖糖糖吃个够！！